第101章 番外之在一起
cpa300_4(); 林安特特讓人做的新人喜服,到底是沒能再穿。
獵戶原本就在□□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這次又恰好是久別重逢,他不能讓自己對著林安太粗俗,于是就只好對著林安身上穿的喜服粗俗了。
翌日一早,林安還在床上沉沉的睡著。
許久沒經(jīng)歷□□,甫一經(jīng)歷,那獵戶還對著他這樣那樣,做了那么許多艱難的動作,林安那時能勉強(qiáng)受得住,現(xiàn)下可不就只能可勁的補(bǔ)眠?
獵戶卻早早醒了。
雖然在軍中待了將近三載,日子過得辛苦,覺也睡得少。可是現(xiàn)下他最在乎的那個人在他的身邊,他反而睡不著了。
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眉眼,一樣的鼻梁,一樣柔軟的雙唇。
獵戶側(cè)著身子,看著身邊安然沉睡的林安,只覺這世上,再沒什么比得上林安在他身邊,更好的事情了。
可是獵戶高興了,林安睜開眼睛醒來,一見窗外透過來的燦爛的陽光,臉色登時黑了。
“我今個兒可不休沐!”林安一惱,轉(zhuǎn)身就把身側(cè)的獵戶給壓倒在床上,怒道,“昨個兒分明給你說了,咱們以后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呢,讓你莫要折騰這一時,你偏偏不肯聽!偏偏把我折騰的起不來!起不來就起不來了,我昨個兒分明讓你叫我起床,你怎的不叫?你怎的不叫?”
說罷還騎在獵戶身上,兩只手都要往獵戶脖子上掐!
獵戶回以沙啞的聲音:“媳婦兒快下來,不然、不然今日你我都別想下這張床了。”
然后還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已經(jīng)破碎不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件喜服一眼。
林安:“……”
“真的,不下來?”獵戶只覺口干舌燥,兩只大手,也忍不住摸上了騎在他身上的小狐貍的腰,“那就……”別下來了。
獵戶還沒說完剩下的話,林安一個激靈就從獵戶身上爬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站在床上,狠狠地蔑視地瞪了獵戶一眼,從衣柜里拿了衣服,就去隔壁換了。
——就算是老夫老夫,也耐不住獵戶狼一樣的目光。
林安覺得,為著自己的身體著想,他還是暫時別挑戰(zhàn)那個憋了將近三年的男人的底線了。
換好了衣服,吃了一早就醒了的男人做的早飯,兩人就手拉著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一起下山去了。
縱使是再高興,林安現(xiàn)下還是魯州知州,他也不能立刻就拋下魯州的一切,和獵戶雙宿雙飛。
“再過半年,我這三年的任期到了,就去辭官。”自見了獵戶,林安唇角一直翹著,“然后我們就再也不給那個皇帝打工干活了!”
獵戶亦笑,聞言只把林安的手使勁攥了一下,道,“好。”
林安的確沒甚么不放心的。
他從前或許沒有想好自己辭官后,要做些甚么。可是在那一位把獵戶又叫了回去后,他就慢慢想通了自己要做甚么。
有了善堂和嬰兒村,這兩項大善舉,林安的名聲早就已經(jīng)好得不得了。就算是他那時被新帝從從六品提到從四品,就算是他和一個男人有婚約的事情傳了出去,因著他的兩大善舉,其他人最多也只是感慨兩句,再不肯在他面前當(dāng)著面的為難他。
林安那時就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好的名聲,究竟有多么重要。
名聲他有了,可是辭官的理由他也要有。
這幾年獵戶不在,林安便下了大工夫,跟新帝要了幾個人,自己又把宋瑜的表弟陳恪給要了過來,將善堂和嬰兒島的事情慢慢教給他們。如此一來,他一旦不再當(dāng)官,不再打理善堂和嬰兒村的事情,善堂和嬰兒村也會不會倒下。
而善堂和嬰兒村不倒,他這個首創(chuàng)之人名聲就會依舊不倒。
除了這些,林安悄悄往林家村跑了一趟,看一眼林家村的山水,心中有數(shù),轉(zhuǎn)頭就買下了林家村相鄰的兩座山,在其中一座山上,蓋起了房舍。
同時也把林家村往縣城的山路重新修了起來。如今無論是步行還是跑馬乘轎,林家村的路都極為方便。
林家村的眾人只當(dāng)林安是為了回報鄉(xiāng)里,哪里知曉林安此番作為,卻是為著自家“養(yǎng)老”的事情。
此話暫且不提,兩人手牽著手就下了山。
林安原本想要騎馬走,奈何昨晚和獵戶折騰的太狠,此刻竟連翻身上馬的力氣都沒有。
他倒是想讓獵戶把他托上去,然后再騎馬走,可是獵戶的一句話就把他給噎住了。
“你那處會疼的。”獵戶抓著林安的手臂,不讓他上馬,道,“三哥不舍得你那處地方,因為三哥以外的緣故疼。”
林安:“……”三哥你不是去打仗了么?打仗的時候還能學(xué)會這種“甜言蜜語”技能?
雖說這種可能性基本為零,但是想到三哥這技能學(xué)的亂七八糟,林安心里就默默覺得有可能了。
學(xué)的那么差勁,用詞那么不準(zhǔn)確,可不就該是在軍中胡亂學(xué)的幾句?
“媳婦兒?”獵戶把手從林安的手臂上慢慢下滑到腰上,再落到臀上,嘆息一聲,道,“莫要欺負(fù)它。”
林安:“……”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騎馬。
雖然獵戶的說的話有些荒謬,但是……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騎馬時的摩擦,他大約真的會受不住。
那就只好坐馬車了。
林安郁郁的想著。
反正今日去衙門都晚了,那就再晚些時候,大約也是無妨的。
林安這樣想著,然后就越發(fā)想辭官了。
可惜還是不行,做事總要有始有終,眼看再過半年,他就任期滿了,可以安心辭官。他現(xiàn)下的幾件政績就要顯現(xiàn)出來,他總要等著他們都顯露出來,然后才能辭官。
一是為著魯州百姓,二是為著有了這些政績,他將來或許用不著,可是他的弟弟林平和被他養(yǎng)大的秦茂總能用得上,三來是為著名聲。
不是為著他林安的名聲,而是為著告訴天下人,男男相戀者,亦有可能有大作為。世人愚昧,才會以為只有愚不可及、一輩子無能為的男人才會喜歡男人、嫁給男人。
因此林安早早就想好了,他剩下的半年任期,依舊要做好,而且要做的比以往更好。
至于他和獵戶的婚禮……
林安覺得,他都要“嫁”給這個男人了,還會被這個男人“壓”一輩子——雖說后者著實是因他力氣不比獵戶,打不過獵戶,才不得不做出的妥協(xié)——這個正式的求婚還有婚禮的準(zhǔn)備,還是交給獵戶罷。
于是等和獵戶一起到了州府,所有人都以為他和獵戶就要成親的時候,林安忽然不吭聲了。
那件他準(zhǔn)備的喜服被獵戶扯壞了,他也不急著做。
獵戶待在他家里不走,他也不趕。
看著獵戶在清點自己的家產(chǎn),打算全都收拾出來,當(dāng)成聘禮送給他,林安心中想了想,轉(zhuǎn)頭就把自己原本想送給林平和秦茂的東西給拿了出來,并把二人叫了過來。
林平和秦茂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為林安叫他們來,是為著跟他們說成親的事情。
林平膽子向來大,問道:“哥哥和秦哥何時成親?我和茂哥兒也長大了,我們想著,等哥哥和秦哥成親了,我們也好搬出去,讓哥哥和秦哥也好夫夫單獨住在一起。”
秦茂也跟著道:“是啊。我和平哥兒從前年紀(jì)小,不懂事,才說要一直跟著林小叔。現(xiàn)下我們都長大了,知道自己照顧自己,以后搬出去,住在書院讀書就好了,不用在麻煩林小叔了。”
林安臉登時一黑。
倒不是為著林平和秦茂要搬出去的想法,而是為著那個笨蛋獵戶,還沒請媒人上門,他哪里知道要何時成親?
明明上戰(zhàn)場之前,說好了回來就要與他成親,結(jié)果等一回來,就甚么都不說了!
林安心里正有一股氣,可又不能對著無辜的弟弟和侄子發(fā),只得道:“你們兩個才十三歲而已,等再過兩年,不用你們兩個自己說,我就會把你們趕出去。急甚?今日找你們來,只是想著再過幾年,你們就要參加科舉,到時候怕是也沒有時間培養(yǎng)自己的奴仆打理田地、鋪子,這才先把你們叫過來,把東西先給你們,讓你們慢慢自己培養(yǎng)奴仆,對自己的田地和鋪子也熟悉起來才好。”
林平和秦茂這才不說甚么了。
秦茂知道林安對他向來好,但也沒想到林安會給他這樣多的東西。心知推脫不得,這才受了。但他心里卻暗暗發(fā)誓,無論三叔是不是還厭惡他,待將來,他都會把三叔和林小叔當(dāng)成親生父母一樣孝順。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走啦!”林平?jīng)_著林安擠了擠眼,“咱們也好去商量商量,要給哥哥和哥夫準(zhǔn)備甚么賀禮才好!”
然后就拉著秦茂頭也不回的跑了。
徒留林安一個人既好笑又好氣。
賀禮?那人還自己糊涂著,不肯為著他找媒人定婚期呢?那賀禮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用得上?
林安心里憤憤地想著。
他有心想直接問獵戶,但是又覺自己現(xiàn)下無論如何都做了要“嫁人”的一方,主動去問……他似乎有些拉不下臉。
那該怎么樣提醒獵戶?
可惜獵戶剛回來的前幾日,還會一直跟著林安三步遠(yuǎn)的地方,林安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林安去辦公事,他就跟著林安身后,不言不語,哪怕被人當(dāng)成林安的“護(hù)衛(wèi)”也不離開;林安回家后,獵戶更是不肯放松,寸步不離的守著林安。
林安雖然表面嫌棄獵戶跟得緊,可是唇角卻一直都是翹著的。
直到獵戶跟了他四五日,就不跟著他,反而去打理自己的事情了。
林安這才有些惱了。
更恨獵戶不提成親的事情。
可是每每想到獵戶一去戰(zhàn)場就去了兩年多,在戰(zhàn)場上受了諸多苦難,身上還多了幾道疤,他又不舍得太過苛待和折磨獵戶。
于是林安只能恨恨的板了臉,每日都在書房待到很晚,才肯回房。
獵戶自然是會求.歡的。
當(dāng)兵有三年,母豬賽貂蟬。
更何況林安是獵戶心里最在乎的人,獵戶眼見著能日日夜夜待在心上人身邊了,哪里會不求.歡?
“累。”林安兀自把自己弄得白日里忙,晚上也忙,此刻當(dāng)然是累的恨不得躺在床上就睡著,閉著眼睛道,“三哥自己弄。”
然后不等獵戶反應(yīng)過來,林安就已經(jīng)累的睡著了。
還打起了小呼嚕。
獵戶只得苦笑。
林安平日里是不打呼嚕的,只有偶爾身體太累,才會打小呼嚕。眼看他的林安都累成了這個樣子,獵戶還有甚可說的?
當(dāng)下只得默默地忍了自己的欲.望,趴在床頭,親了親林安的唇,還有兩個小酒窩的位置,給林安蓋好被子,這才起身去洗冷水澡。
——他的小狐貍這樣累,他哪里還舍得讓小狐貍更累?
只得委屈自己了。
獵戶心里嘆氣,洗完冷水澡,繼續(xù)抱著林安睡覺。
如此過了四五日,獵戶竟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小狐貍再跟他置氣,還是任勞任怨的每晚都去沖冷水澡。白日里也不只顧著忙自己的事情,還特特抽出時間,去林安那里,看林安忙不忙,如果忙的話,他連給林安跑腿或謄抄的活兒都肯做。
林安也由一開始的怒氣沖沖,變?yōu)楝F(xiàn)下的不忍心。
罷了罷了,那人那么笨,哪里知道他為何要生氣?怕是連他在跟他生氣,都沒有看出來吧?
反正就是求親嘛,也沒甚大不了的。
回憶一下,從前的從前,他出孝考科舉之前,獵戶不是一直在向他求親么?就是去戰(zhàn)場之前,獵戶也在跟他說,回來就成親,他現(xiàn)在,也就是稍稍“提醒”一下獵戶而已,都是大男人,這其實不算什么的。
于是他也不多想了,就打算把今日的事情忙完,就早早陪著獵戶做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雖說遲早早退什么的不太好,但是整個州府,現(xiàn)在是他最大,他就是有那么三五日、三五月的遲到早退,只要活兒干的好了,州府政績好了,也沒人會故意為難他。
也省的他的獵戶還要用那手很不好看的毛筆字替他謄寫。
“好了?”獵戶謄寫完,擱下筆,才發(fā)現(xiàn)林安正指著下巴在看他。他寫字的時候格外認(rèn)真。倒不是他喜歡這件事情,而是他知曉自己的字寫得不好看,便越想認(rèn)真一些,努力一些,把字寫好了,讓他的小狐貍多喜歡一些。
可是事實證明,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到。
比如他的字,無論再努力,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平平板板,半點都不好看。
獵戶見林安正盯著自己寫的字看,心中不免有些氣餒。
“嗯。”林安應(yīng)了一聲,拿著獵戶寫的字認(rèn)真看了一番,就毫不客氣地評價,“三哥的字還是不好看。”
獵戶:“……”這時候不是該安慰他么?
“不過——”林安忽然又道,“不好看也無所謂,能寫帖子,讓客人看清楚請的是誰,要成親的是誰就好了。”
獵戶驀地怔住,喉結(jié)滾動幾下,良久才聲音沙啞地道:“成親?安哥兒愿意現(xiàn)在便與我成親?”
獵戶很少叫他安哥兒,現(xiàn)在這樣叫,顯見是真的想要問他的意愿,而不是用“媳婦兒”這個身份來束縛他。
這下還林安怔住了,他很是納悶道:“你忘了?你走之前不是問了我?說回來就和我成親?怎么我沒反悔,你卻懷疑起來了?”
獵戶站起身,快步走到林安身邊,把人抱到了書桌上,就將人摟住了。
他自然是記得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當(dāng)然也知道現(xiàn)下朝廷戶婚律改了,他和林安成親,按照戶婚律也影響不到林安的前程。
可是,律法是律法,人們的觀念還依舊沉浸在過去的律法中。
因此獵戶心中縱然再想和他的林安成親,總也擔(dān)心他的林安因為和他成親,而遭受世人非議。他知道他的林安承受得起這些非議。
可是,他不舍得。
“若是成親,”獵戶慢慢道,“或許會有人說些不好的話,將來、將來媳婦兒若是想繼續(xù)做官,怕也不好。”
林安聞言卻笑了:“笨蛋!”他從獵戶懷里掙扎著出來,就揪著獵戶的衣領(lǐng),往下一拉,道,“做戶婚律修改后,第一對做著官有著爵位的成親的人,不比我卸了官職后,成親要熱鬧得多么?”
“反正成親沒多久,我就不做官了,哪里還會在乎別人怎么非議我?”林安一松手,滿不在乎道,“行啦行啦,這事兒我做主,下個月十六是好日子,咱們就下個月成親!聘禮什么的,記得要準(zhǔn)備好!少了我可不干!”
然后就飛快的跑出去了。
等跑到?jīng)]什么人的院子,林安才停下腳步。
唔,要成親了。
終于要成親了。
林安揚(yáng)著唇角,笑了起來。
而他的不遠(yuǎn)處,獵戶也正揚(yáng)著唇角,靜靜地看著林安。
或許他從前所受的所有苦難,都是為了換一個林安來他身邊,陪他天長地久,度過將來的每一個日日夜夜。
如此說來,他真的是賺大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