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第619章:報應來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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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征衍止了聲,宋七月應聲而起,她回過頭來。那步伐一定,整個人也從陰影里閃出,站立于那片白花花的陽光之中。而那把傘。還在莫征衍的手里。只撐著他半邊肩膀,身體的一側還打著光亮。
那光影太過莫測,讓人分不清真假。
“上一次非要認定我是在難過,這一次又發(fā)表了這么一大通的長篇大論,莫征衍,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上帝,還是神,以為你能夠知道每個人心里邊在想些什么?還是你的眼睛,是有透視功能的,可以看清楚一個人?”她凝眸反問。
莫征衍沉聲道。“那么我問你,你有沒有這么想過,怪過自己?”
一剎那什么東西刺入心底,更往深處而去,宋七月抿緊的唇一動,她笑道。“我為什么要怪自己,又是憑什么?”
“難道是我抓著他們不放,非要讓他們去認識對方,然后再付出真心愛上對方,甚至是落得那樣得下場?”她像是在自問,幾乎又是在自答,“我可沒有!”
下一秒,宋七月談起了邵飛。“邵飛會看上喬晨曦,是他自己選的,我早就告訴過他,這么多的好女孩子,什么樣的沒有,比她喬晨曦漂亮聰明的,溫柔體貼的更是多的是,她又有什么好。可他偏偏就是選了她,既然選了,又生出這么多事情來。還不是怪他自己要魚又想要熊掌?”
既想保全自己人,又想擁有心愛的女子,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哪里有這么便宜的事情,從來都沒有。所以這一切都唯有一個原因,宋七月眸光一凜,“是他自找的!”
“還有楚煙。”這下一個便是輪到了楚煙來,一談起她,宋七月的聲音一澀。
“她會和楚笑信在一起,會看上他,那是她眼瞎心盲,所以才會看上這么一個不負責的男人。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非要選了這個人,誰勸她也沒有用,這又還能怪誰?是她自己要一走了之,要懷了別人根本不認的孩子,到了今天全都是她自作自受!”那全是活該,都是自己找的下場,宋七月恣意說著,那樣憤恨的口吻。
她抬眸笑道,“他們一個兩個,都是自甘墮落,我又為什么要怪自己?”
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巨大的蒼穹在身后方,籠罩著宋七月,卻好似要壓迫下來,將她整個人壓垮,在巨幕的灰暗下,莫征衍緩緩開口道,“是,他們都是咎由自取,你說的沒有錯,是他們自己找的。既然你這么認為,明明知道他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因為別人就能造成,你又何必將過錯全都攬在自己頭上,又為什么安排了這一切?”
“我安排了什么?”她對峙開口。
“喬臣競標合作,你沒有拉攏邵飛,之后邵飛被下派調職高盛總部,我聽說他是去了森城,這是你授意。舉薦楚笑信的文件那么多,那一份文件和楚煙相關,明明可以忽略不計,也不會有影響,你又為什么偏偏非要放出來。”他溫漠歷數(shù),關于他們兩人的一切,也是她所見過的一切,“你做了這一切,難道不是想要彌補,不是覺得愧對他們!”
“哈!”宋七月大笑一聲,“因為他們有利用價值!”
“我不拉攏邵飛,放任邵飛不讓他跟進龍源,只是因為我想到這一次絕對不會這么簡單。我就放長線釣大魚,現(xiàn)在魚已經釣到了,他沒了利用價值當然就要走,否則留他下來做什么?等著他反咬一口?”她訴說自己的用意,仿佛不盡人情到了極點,這樣的冷血,“再有楚煙,她都已經這樣了,既然還留有一些用處,那我為什么不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物盡其用?我這個人,最不喜歡浪費!”
“莫征衍,”她一聲呼喊,那雙漂亮的眼眸此刻唯有呼嘯一般的冷厲,卻是這樣的悠遠,“我告訴你,人是這個世界最復雜的,用一輩子的時間也沒有辦法看清!”
其實這個世界本該很簡單,可人太復雜,才會變成如此。那恐怕是一輩子也無法看清的生物,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真正懂得。
“如果你非要這樣定義,那么我是不是該說,我才是始作俑者?”他沉了眼眸,深邃的仿佛淹沒于黑暗里,卻又是那樣燃著一簇灼灼精光。
“你?”宋七月笑了,“呵,莫征衍,你把自己抬的真高,你有那么重要?”
“我是沒那么重要,只是這一切,非要找個源頭,那么只能歸咎于他們因為你的原因,才會認識到今天。而你又為什么會起了這個頭,全都是因為我。”莫征衍道,“你會認識喬晨曦,是因為她是我內定的妻子人選。”
當年的喬晨曦,自以為的認為是他的妻子,也曾做過一些排斥她的舉動,之后終于明白放手,卻也是因為這樣才和她相識,這一切還歷歷在目,莫征衍低聲道,“如果不是當年因為晨曦耍性子,針對了你,那么又怎么會讓你認識她。你不認識她,邵飛又怎么會和她有接觸。之所以會這樣,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我。”
“至于楚煙,更清楚不過。”莫征衍不疾不徐,他獨自訴說,“當年你在鼎鑫,合作案上是我打壓了你,如果不是我出了手,你又怎么會去請她來幫忙,她又怎么會認識笑信?”
“而這里的始作俑者還是我,你也是因為我,才會去請她。所以你說,說到底,是不是該怪我?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他一層一層推進,這最后全將責任攬在了自己的頭上。
忽然,好像一切都有道理,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翻攪著,狂猛拍打著河岸,讓宋七月整個人激蕩,那一股氣悶在心頭,到了此刻忽然猛地定睛道,“沒錯!你現(xiàn)在總算是說了句實話!如果不是你,怎么會有今天,他們一個兩個,都是因為你!”
本是激烈的爭執(zhí),該是你死我活再斗個沒完,可他卻應了,用那樣溫和的男聲,“所以,不關你的事,要來怪就怪我,要恨也恨我好了,和你無關。”
宋七月一怔,頃刻間心頭怪異起來,望著面前的這個人,當真是不明白,五臟六腑都好似擰著,這樣的不適,“你少在這里說這些話,蒼天有眼,天理循環(huán)都有那一天。今天喬臣失利喬晨曦背離了你,楚笑信請辭退出莫氏,左右臂已經去了,這就是你的報應!”
“莫征衍,這就是你的報應!”宋七月對著他道,突然有一絲痛快來,那是無邊無際的荒蕪痛快,“你造的孽,總有一天都會來收回去!”
一邊是她笑的放肆,一邊是他沉默如山,兩人面對面佇立不動,忽然,一聲過后,宋七月轉身離去,他撐傘停留在身后,不偏不動。
這是報應嗎?
如果這就是,那他就在這里,哪里也不去。
……
午后剪裁儀式宴會結束,宋七月便攜助理返回港城。這一遭真是猶如空中飛人,一天來回匆忙的很,但是事情好似已經結束,所以歸來的旅程上,她才感到疲憊。
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霉的是,登機后遭遇機場管制原因,滯留了許久,一看時間大概會遲到,宋七月急忙打給了茹老師,告訴她自己會晚到一些。
果然,等回到港城的時候,還是遲了一個半小時。
這邊再馬不停蹄的趕去幼兒園,宋七月這一路奔走的異常忙碌。等她來到學校,瞧見了茹老師,她急忙致歉,“不好意思,茹老師,我遲到了,真是抱歉……”
“沒關系,航班延誤也是有的。”茹老師微笑道。
“那紹譽呢?”宋七月急忙詢問。
茹老師道,“紹譽在教室里面呢,不過,他的奶奶也來了。”
莫夫人也在?這一點宋七月不曾料到,她尋往那教室里邊。果然瞧見那間教室里,唯有紹譽和莫夫人在。孩子在玩積木,莫夫人則在一旁瞧著陪同。一切都是靜怡的,不時傳來祖孫兩人的談話聲,大概是許久未見,所以這樣的熱絡。扔狂反弟。
宋七月一到,她望向了兩人,朝莫夫人點了個頭,也迎上了兒子的笑臉,“對不起,媽媽遲到了。”
“茹老師有對我說,媽媽,飛機又晚點了。”紹譽兩道小眉毛一皺,頗為不滿,卻又是安慰起來,“沒關系,我不生氣。”
這邊接了孩子離開,宋七月和莫夫人來到了附近的小公園里,初冬剛至,天氣雖然有些寒涼,可是那滑滑梯處依舊有孩子聚集。一眨眼,紹譽已經投入其中。
宋七月和莫夫人兩人坐在長椅上,宋七月道,“抱歉,不該讓您等。”
“有些日子沒見到紹譽了,想著今天大概會立刻送回家來,等了一會兒問老師,老師說你航班晚點,我就先過來了。本來想接了紹譽先回去,再對你說一聲,可是這個孩子,怎么也不肯。”莫夫人回憶起方才,“他說跟你說好了,你一定會回來。”
“我也是沒辦法,只能陪著他等了。”莫夫人輕聲道,那恐怕是再真實不過的母子之情,縱然多年里不曾在身邊,可這是沒有辦法磨滅的感情。
宋七月道,“這次也是沒有預算到,下次會吸取經驗,一早讓您來接。”
“也好,我也有幾天沒見到紹譽了,正好剛剛和他聊了好一會兒。”莫夫人微笑道。
這么一提,宋七月隨口道,“聽說您最近外出了,今天剛回來的嗎?”
“外出?”莫夫人愕然。
宋七月也是一下狐疑,“不是去走親訪友了嗎?”
莫夫人當下定在那里,忽然又明白過來,“是征衍對你說的?”
那的確是莫征衍所說,前陣子電話里告知,莫夫人不在家外出,而她如果方便照顧,就讓孩子過來,宋七月自然是答應。可是現(xiàn)在又是怎么回事,沉默里莫夫人給了回答,“這陣子我根本沒有出門,一直都在港城。”
宋七月的聲音凝在喉嚨處,所以,所以是他說了謊,將紹譽送過來的?
他又為什么要這么做?
宋七月不明白,更看不懂。正如自己說,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那便是人,而她從未看清過。
……
新的一日里,宋七月的手下多了位新人,一位美籍華裔的秘書小姐前來報到,“宋董事,您好,我叫Aimi,中文名艾米,從今后擔任您的秘書,請您多多關照,有什么不足之處請指點。”
艾米說著鞠躬,這做派倒像是日劇里那些女孩子,宋七月問了句,“你喜歡愛日劇?”
新來的艾秘書點了頭。
“畢業(yè)于哥倫比亞大學,商學的碩士生,還同時研讀了國際與公共事務……”美國紐約市曼哈頓上城的世界頂尖研究型大學,還以這樣的優(yōu)秀成績畢業(yè),一系列的履歷資料被宋七月念出,她放下那人事檔案來,“這么優(yōu)秀的職員,都可以從事外交了,來當我的秘書,聶總,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聶勛一笑,“都說物要盡其用,人也是,你怎么知道她在你手底下做事情就是大材小用了?你也是海城一等的學府畢業(yè)的。”
“人家是世界排名的學校,拜托。”
“你的資歷遠遠在她之上,讓她跟著你學吧,把她帶在身邊。”
“我明白了。”宋七月笑道,“聶總,你這是在讓我培養(yǎng)人才嗎?等到以后可以好好扶持上位?”
“是,篡你的位可以了?”
篡位是不可能了,只是對于這位艾秘書,宋七月倒真是有心栽培。然而,她卻發(fā)現(xiàn)艾秘書遠比她想象中優(yōu)秀能干,條理分明的根本不像是個新手。一問她進公司多久了,只說才不久。又問她為什么會來龍源,她回答說是因為喜歡這家公司。
宋七月問,“那你為什么喜歡龍源呢?”
真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倒是弄的人家艾秘書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是因為聶總。”
“因為聶總?”一聽這個,宋七月來勁了,“快來說說,怎么就因為他了?”
艾秘書雖是靦腆了些,可也是個爽快人,這邊宋七月一問,她就立刻說了出來,“其實,我家庭條件不好,是聶總負擔了我的學費……”
這更是恍然大悟起來,原來這背后有這樣一層原因,這位艾秘書是在聶勛的栽培下才有今日這樣的聰明才干,雖說天資過人,可也要有人在背后支撐了一把。這倒是讓宋七月大為驚喜,更是決議好好栽培一番。
“沒想到,原來你不僅僅是醫(yī)生,還是總裁,也可以是個好心的長腿叔叔啊。”這個詞語是宋七月從姍姍口中聽來的,此刻覺得用上去倒也是貼切。
“什么長腿叔叔。”聶勛對這個詞語不陌生,但是不感冒。
宋七月開始發(fā)揮想象力了,“真是多么可歌可泣,一個這么美好的女孩子,有一個努力幫助她的長腿叔叔,你不覺得,這像是一出美麗愛情故事的開場嗎?”
“我看你是發(fā)花癡了,才能想出這些個橋段來。”聶勛已經很久看見她這樣的調侃,眼底如此的靈動,讓他會心一笑,“再說,我看著像叔叔?定奪就是個大哥。”
“是,大哥,那么你預備怎么樣?”宋七月問道。
“怎么樣你個鬼,好好工作去吧。”聶勛回道。
“聶總,男大不中留,你總要找個好人家,老是這樣會內傷的……”宋七月嘀咕了幾句,她笑著說,“我看艾秘書就不錯。”
“在你沒有找到好歸宿之前,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我要是一輩子找不到,那你一輩子都單著?”
“我答應過你媽媽,會一輩子都陪著你,永遠。”那像是玩笑,可那眼神太過堅決,決絕的仿佛像是飛蛾撲火一般,聶勛望著她說,“我會做到。”
想起母親,那是兒時的誓言,宋七月一怔。
下一秒,聶勛恢復了笑容來,他戲謔道,“放心,我不會單一輩子。”
“咚咚。”柳秘書敲門而入,宋七月見狀,她招呼了一聲而去。
聶勛對上她,只見她放下了文件來,“事情差不多了,隨時可以依照計劃進行。”
“那就不用等了,現(xiàn)在就去做!”聶勛撂下話來,已然一錘定音。
這一天,博納這里發(fā)生了巨變,讓李承逸大動肝火,只因為公司內部董事會股東們親自過來,表達了其看法。而董事會眾人的意思,卻是問責,關于之前險些被莫氏收購一事,也同時問責于當年李承逸私自動用公司資金去填補程青寧涉嫌犯案所欠下的空缺,更是統(tǒng)一了口徑表示,“李總,股東們覺得,您可能不大適合再繼續(xù)勝任公司總經理一職!”
這已然就是逼宮,情況更是明了非常,李承逸面對這樣的攻勢,他不動聲色道,“各位,一家公司會經營下去,這一路走來,肯定會發(fā)生許許多多的狀況。”
“當年程董事涉嫌一事,一來是因為我信任她不會做違背公司利益的任何事情,二來也因為她是我的太太,如果傳出丑聞來不利于公司發(fā)展,所以我也是征求了各位股東們的意見,才動用了部分資金。”
“至于莫氏收購一事,各位更是了解,莫氏從前就以收購為樂,總經理莫征衍早年在圈內是以殺伐決斷出名。他現(xiàn)在看中博納,正是因為覺得博納有前途有利可圖,才會這樣。否則,他又怎么會花了這么多的心思投入這么多的資金?”
“幸好,博納夠實力,最后關頭還是穩(wěn)住了,讓莫氏也是功虧一簣,鬧了一場笑話,這是我們博納實至名歸的一種表現(xiàn),我想各位應該驕傲才是。至于先前動用的資金,我也和各位簽訂了協(xié)議,股份暫時寄放于各位處,這也是我們都協(xié)商好的。”
李承逸將問題一一解開,更是問道,“不知道各位董事現(xiàn)在對我有什么誤會,我想不妨說開,大家也能夠明白。”
“李總,之前就公司涉嫌填補的空缺資金這件事情,我們幾個本來是一萬個不答應的,但是看在這個公司是你一手帶起來的,你也是當家人,我們也是念在舊情都答應了。但是資金太大,這都快三年了,公司還沒有真正緩過來。”
“從之前莫氏收購打壓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公司已經元氣大傷,所以才在這次險些被人給徹底打垮。聽說程董事與莫氏的莫總之間,曾經有過千絲萬縷的關系,個人因素已經影響公司太多,實在是不行。經過這次,我們都覺得公司這樣下去只會走向滅亡。”
“所以,我們幾個不能再繼續(xù)坐下去讓公司就這樣垮臺。”
董事會發(fā)話,好似一個個都做了決定,李承逸看向眾人,他倒是有了好奇來,“各位今天過來,對我的不滿意,我都已經了解。那么現(xiàn)在,我想要知道,就算我今天退下總經理的位置,那么以后公司又該有誰來掌管?”
他們仿佛早就選定了人選,所以才會這樣興師動眾貿然而來,李承逸等著那一個答案,卻是聽見眾人給了那個回答,“我們商量過了,一致認為龍源的總裁聶勛先生,他最合適!”
龍源!聶勛?李承逸這一刻倒是想了無數(shù)個人,是董事之子,又是哪位合適的代理人選,可他任是如何去想,卻也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是聶勛,居然會是他!
“聶總,我們這邊的人選已經有了考量,這邊就看您怎么辦了。”那人又是緩緩道,這已然是如同“逼宮”一般。
此刻,聶勛不在此處,還是博納的會議室,李承逸對著一眾人等,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向的人是在暗中只手遮天的——聶勛!
關于董事們的此舉動作,遠在南城的程青寧知曉了,她也是公司股東之一,到了這地步,她必定會收到通知,“董事們都去了港城,他們要你退位?”
那手機還在耳邊,是程青寧的聲音不斷傳來,李承逸卻是一言不發(fā),而她則是在喊,“李承逸?喂?李承逸!”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李承逸回了一句,他按了掛斷直至關機。
一切都好似靜止了,李承逸獨自坐在辦公室內,回想起之前種種,卻像是最為恰好的機遇,讓他步步為營到了這一步。
聶勛,你不要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