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顧老爺子的后手
他手抖的厲害,哆哆嗦嗦的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聲音也緊張的不像話。
“沈姐,您死了以后我會多給您燒紙錢的,我一家老的命都在那個男人手里,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沈鳶鳶沒聽清外面饒嘟囔,她嗅到了一股濃烈的汽油味。
赤腳奔到門口,捂著鼻子看著從門外流進來的汽油。
瞬間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顧純禾的事情沒成功,顧老爺子還留了后手呢。
沈鳶鳶試圖和門外的人談判,她強壓下即將面對的未知恐懼。
軟聲安撫道,“你受人指使來殺我,那肯定是有所圖的,你有什么困難告訴我好嗎?我?guī)筒涣四氵€有顧景舟呢。”
男傭聽到房內(nèi)沈鳶鳶的聲音,做賊心虛被狠狠嚇了一跳。
忙捏緊燃著火苗打火機的手,生怕里面的人沖出來奪了去。
他咽了咽口水,又覷了覷緊鎖的房門,才把一顆懸吊吊的心放平了下來。
他的心里有一刻的動容,如果可以誰想去傷害無辜的人呢?
更何況他放火燒了沈鳶鳶,能不能全身而退還是個未知數(shù)。
他一家老少的生死都掌握在刀疤男手上,今夜沈鳶鳶不死,死的就是他的家人。
男傭提了提被嚇破的膽子,用極其堅定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心緒。
“您別怪我,要怪就怪您命薄福淺,您一個人換我一家老的命,是劃算的。”
男傭油鹽不進,沈鳶鳶急的不行,她指尖緊張的絞著垂在胸前的發(fā)絲。
醞釀了幾秒,才回了魂,心里雖然仍是沒底,聲調(diào)還是提高了幾個度。
“我要是死了,你的家人也別想活。橫豎都是個死,為什么不試試向顧景舟求助呢?不定你的家人還有活路。”
男傭聞言,腦袋一片漿糊,嚇的腿軟,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眼淚瞬間流淌出來。
“沈姐,您就別怪罪我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嗚嗚嗚……”
外面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哭的撕心裂肺,另沈鳶鳶聽的心煩意亂。
明明他才是想殺人那個,現(xiàn)在弄的好像是沈鳶鳶要把他怎么了似的。
沈鳶鳶揉了揉緊擰著的眉心,嘴角肌肉僵硬的抽了幾下。
重嘆口氣無奈道,“你把門打開把我放出來,我保證我出來以后會幫你去求顧景舟。”
“沈姐!”
男傭抬起滿含淚水的面容,望著面前的大門,仿佛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你真的愿意幫我去找二少爺求情嗎?”
沈鳶鳶咬牙切齒,“我騙你干嘛?”
男傭抽抽噎噎,用袖口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痕站起來。
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抵不住誘惑,從褲兜里摸出鑰匙。
老太太穿針似的,哆哆嗦嗦插進鎖孔。
沈鳶鳶聽到了這聲動靜,松了口氣,濁氣還未吐出,外面?zhèn)鱽砹擞裙芗业穆曇簟?br/>
“你在干嘛?”
沈鳶鳶暗道不妙,外面那廝不會狗急跳墻吧,果然怕什么來什么。
男傭嚇得一哆嗦,以為自己幻聽了,頭顱緩慢扭過去,瞧見了尤管家嚴肅的面孔。
手里的打火機,“啪嗒”落在霖上的一灘汽油上。
打火機被摔破,瞬間竄起巨大的火焰。
男傭的褲腿被火苗纏住,他已然顧及不了火勢順著褲腿往上爬的勢頭。
尤管家的出現(xiàn)打斷了他的決定,火都已經(jīng)燃起來了,只能按照原計劃進行了。
男傭驚慌失措從后腰上抽出匕首,像一頭失控的野牛一樣,朝尤管家沖了過去。
匕首直直刺入尤管家的胸口。
“啊啊啊啊!”
尤管家連連慘叫,伸手捂住胸口,整個人弓縮在地上,臉色煞白。
男傭身上的火勢越來越大,他抽出匕首落荒而逃。
那個男人會在孽鏡門口接應(yīng)他,只要跑出孽鏡,他就還有機會活下去。
他的腿很快就被燙傷,疼痛感襲來,步伐變得踉蹌虛浮,可他不敢停下來。
身后的火光和他密不可分,路過的傭人看見一個披著火衣的男人在箭步狂奔。
都對眼前的狀況不明所以,最后男傭被孽鏡門口的幾個守衛(wèi)圍堵住。
他絕望痛苦的躺在地上,面目猙獰的任由自己被火焰一點點吞噬。
尤管家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鮮紅的液體順著他的衣服流下來,慢慢滲透到地板上。
面前的火勢越來越大,火花順著地板溜進房間內(nèi),燒的噼里啪啦。
尤管家艱難的睜大眼睛,虛弱無力道,“沈姐…您還好嗎?”
沈鳶鳶站在門內(nèi),看著竄進來的火焰演變成濃濃烈火。
她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愣怔的盯著滾燙的地板。
她如見鬼魅,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緩慢的移動僵硬的身體,向后退了好幾步。
好大一會兒才呆呆回復(fù)尤管家,“我、我應(yīng)該不太好…”
汽油不能用水撲滅,只會讓火勢越來越大,沈鳶鳶環(huán)顧四周,腳軟的不校
最后視線落在地上的羊毛地毯上,她踉蹌奔過去,一把扯起地上的羊絨毯往火堆上面扇。
她的速度極快,幾乎用盡全部的力氣,羊絨毯并沒有阻止火勢,反而還因此沾染上火星。
沈鳶鳶一邊努力的挽救火勢,一邊高聲喊救命,封閉的房間熏的她透不過氣。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她彎下腰,猛烈喘氣。
“沈姐!您沒事吧?”
尤管家自顧不暇,還不忘關(guān)切里面的沈鳶鳶。
巨大的痛苦讓他起不了身,雙眸充滿悔恨,恨自己不能護主。
沈鳶鳶扔掉被燒得焦黑的羊絨毯,徒窗邊,用力的呼吸著空氣。
聽剛才外面的動靜,估摸著尤管家受了重傷,她的喉嚨已經(jīng)干澀的快要不出話來。
艱難開口,“我、我沒事,你先走!你先離開!咳咳…快走啊!”
尤管家想掙扎著下樓叫人,身體卻好似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
只能勉強探著腦袋查看火勢,“咳…咳…我中煉傷走不了…”
尤管家每一句話喉嚨里涌上腥甜,嘴巴里溢出一抹鮮艷的猩紅色。
沈鳶鳶聽到尤管家的呼喚,立馬焦急的問道,“那你還…”
她剛了三個字,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一顆懸著的心暫時落霖,崩壞的情緒在逐漸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