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那年陽光不燥微風正好
項城仍是震驚的盯著沈鳶鳶的臉頰,她竟然主動提出這種要求!
她就這么厭惡boss嗎?厭惡到不想懷上他的孩子。
這個要求比沈鳶鳶提出想讓他,送她離開孽鏡更讓人驚訝。
自從地下室那件事以后,沈鳶鳶對待他的態(tài)度很惡劣,甚至不屑于跟他溝通。
現(xiàn)在她突然找上來居然是為了這件事。
沈鳶鳶頂著審視的目光,看出項城的為難,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你的不作為,以及接受顧景舟的指令對我的虐待,你真的沒有一絲后悔嗎?這么多年的相處連一個忙都不能幫我嗎?”
她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可以,我希望越快越好。”
她害怕時間久了,吃再多的藥都無濟于事了。
顧景舟不愛她,更不會愛他們的寶寶。
項城面上顯出愧疚,卻還是猶豫不定。
“可是…..”
沈鳶鳶有些不耐,更是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流,猜出了他的顧慮。
直截簾道,“如果被顧景舟發(fā)現(xiàn),我是不會出賣你的,莊園這么多人,我就不信他挨著查是誰帶進來的。”
項城嘆了口氣,“沈姐…..”
他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一抹難言的情愫之色在他的眸底迅速掠過。
頓了片刻,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才艱澀道。
“我知道了,東西我會埋在花園里那顆桃花樹下的。”
他的語氣有些復雜,沈鳶鳶看不透他內(nèi)里的想法,也無心去揣度。
若不是有求于項城,恐怕這輩子都不想和他再有任何交集了。
項城深深看了眼沈鳶鳶蒼白疲憊的臉,默默的走了出去。
等人一離開,沈鳶鳶的腿瞬間像灌了鉛一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剛才其實很想詢問項城,是否受了顧景舟的指令活埋了沈恙的父母。
可一回想起項城曾經(jīng)冷漠的樣子,不愿為她辯駁半句。
她只能硬生生把這些話打碎,重新嚼進了肚子里。
項城和顧景舟一個鼻孔出氣,問他無疑是打草驚蛇,引得顧景舟對她戒備。
夜幕降臨,星月逐漸隱去,只剩下灰暗的空。
孽鏡愈發(fā)晦暗,幢幢樓宇投落下濃重的陰影。
桃花樹下一道人影,微微弓著身子在埋東西,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鳶鳶的房間正對著桃花樹,底下的一切被她盡收眼底。
垂眸入目的是一襲白色的漢唐舞服,她從就喜歡古典漢唐舞。
它是非常有魅力的文化傳承,這種美感和獨特的風格讓人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沈鳶鳶從前喜歡穿一襲黑色的漢唐舞服,獨自翩翩起舞。
如今為了迎合顧景舟,第一次穿上白色的舞服。
沈鳶鳶五歲那年便懵懂得知。
要想和眼前的哥哥在一起,必須要成長為可以和他并肩的人。
她十六歲那年,長成了一個肆意張揚的少女,少年卻已經(jīng)心系她人了。
少年對玫瑰花園的姑娘初心不變,但他的女主角卻變成了另一個人。
沈鳶鳶記得那也是個夏季,她拿著漢唐舞的全國瑰花冠軍獎回到帝都。
好似塌了下來,顧景舟出車禍了,一切變得物是人非。
再次見面時,他站在玫瑰花園里,正如當年一樣微風不燥,陽光正好。
沈鳶鳶笑靨如花,拿著瑰花獎一路跑到了玫瑰花園里。
一路上她一顆少女懷春的心,想的都是景舟哥哥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吧。
跑到亭子里時,沈鳶鳶臉上的笑容僵持住了,顧景舟背對著她,聽到動靜側(cè)首淡漠望她。
沈嫋嫋嬌的身軀被顧景舟遮擋住,她歪著頭沖沈鳶鳶盈盈一笑,嬌俏可人。
軟聲道,“姐姐,你來了。”
沈鳶鳶一步步走向顧景舟,在兩人之間停了下來。
她看著顧景舟的側(cè)顏,心底忽然涌出一陣強烈的委屈。
顧景舟不耐的看她,聲音冷漠疏離。
“你和我很熟嗎?”
沈鳶鳶攥緊了拳頭,喊他一聲,“景舟哥哥!”
顧景舟面無表情,“有事?”
沈鳶鳶的眼眶一瞬紅了,努力扯出一抹燦爛的笑。
揚了揚手里的獎狀和獎杯,“我得了瑰花獎,特地來告訴你的!”
顧景舟挑了挑眉,“哦,恭喜你。”
他的表情依舊淡淡的,移開了視線。
沈鳶鳶呆呆的杵在原地,她走的時候顧景舟要等她回來。
回來的時候,一切都發(fā)生了翻地覆的變化,心里鈍痛,仿佛針扎般難堪。
她驀然想起醫(yī)院那出,高高昂起了下顎,指著沈嫋嫋厲聲呵斥。
“你為什么要搶我的男人!”
沈嫋嫋霎時眼眶濕潤,紅的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兔子。
怯生生的拉住顧景舟的袖擺,往他身邊靠近一寸,“景舟哥哥,我害怕……”
沈鳶鳶怒火中燒,猛然摘下一朵玫瑰花甩手砸向了沈嫋嫋。
花瓣散漫飛舞,她的心如同花瓣一般散落一地,一滴淚滑下眼角。
顧景舟輕聲哄著沈嫋嫋,面上給予她的溫和煙消云散,拽住沈鳶鳶的手臂。
冷聲道,“沈鳶鳶,我早晚會讓你身敗名裂,受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沈鳶鳶的驕傲告訴她不能哭,她連抹眼淚都是往上撇的,揚唇苦澀一笑。
“我終于成長為可以跟你并肩的人,但你卻愛上了從前的我。”
—
沈鳶鳶無聲坐在桃花樹下,手里攥著一顆藥,眼淚無聲順著臉頰滑落到藥片上。
吃進嘴里的時候很咸很咸,她在玻璃渣里找糖吃,安慰自己咸點總比苦點強。
她把盒子再次埋進土壤里,望向書房方向的燈還亮著。
甩袖而舞,一襲白色的紗裙隨著舞姿翩翩起舞,如同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緩慢盛放。
顧景舟憑窗而望,直到看見她起舞時,總覺得這不是第一次見她跳舞。
腦海閃過一抹娉婷裊娜的身影,穿著一襲黑色的紗裙在雨里婆娑起舞。
看不清臉,往深處想只覺頭疼欲裂。
一曲畢,沈鳶鳶停止舞蹈,輕輕呼出胸腔里的濁氣。
轉(zhuǎn)過身抬頭望著書房的方向,沒有看到預想當中的那抹身影。
她的計劃落空了,總不能直接去書房敲門自薦枕席吧?
太過于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