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千年醉(盜墓,GL) !
豹子跟著榆家這么多年,對地里的規(guī)制多少還是有點譜的,這小溝名曰冥泉,溝旁器具堆疊而成的則是離山。冥泉離山,右側為陽,左側為陰,設在亡者生前,意味著此處即為鴻溝,莫要逾越。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的含義,這冥泉離山的設置,通常極為奢華,富庶者用珠寶鋪就,即便家貧者也要鋪設銅錢一條,一方面是作為生死隔絕的一道界限,更多的其實卻是為了賄賂后世的盜墓者,只望若是不幸盜墓者潛入墓中,盜墓者能在冥泉離山一側取走財寶便罷,不要再越界驚擾亡者尸身。
只是冥泉離山的設立是從心存善念的角度出發(fā)的,而盜墓者多為貪婪之輩,這冥泉離山形同虛設,鮮少會有人會單單取走其中的珠寶后就會悄然離開,因此這個規(guī)制逐漸就廢了,陪葬的明器也由冥泉離山改為放入墓室兩側的耳室,耳室中設置機關無數(shù),作為防盜殺人的最后一道防線。
豹子倒是沒想到這北燕的塞外民族竟然還會采用冥泉離山的規(guī)制,想來一則是因為這樹木內(nèi)部空間太小已經(jīng)沒有空間再設耳室,再者前路機關無數(shù),如果仍被人闖到主墓室前,那耳室中的機關也于事無補,此外大約還存了祈求的心思,希望來者拿了財寶就此罷手離開,不要再驚動冥泉離山后賀蘭馥的尸身。
由此也可推測出這位賀蘭馥在當時受珍視的程度。
明珠玉器就在腳底熠熠生輝,將豹子的黑色眼瞳也映照得精光閃閃,分辨不出到底是看到珠寶所發(fā)出的亮光還是珠寶反射的光芒。豹子喉嚨咽了兩口唾沫,猶豫了幾秒鐘,微微側頭打量了下外面盯著他的榆晨,一咬牙還是抬起腿邁過那條珠玉冥泉,跨到了賀蘭馥的身邊。
只是在一彎腰的間隙,趁著身體遮擋住榆晨和藍醉視線的剎那,豹子以和他體型毫不相符的迅捷動作伸手在冥泉中撈了一把,再一側身全部塞進了沖鋒衣的口袋中。
豹子每一步都走得極輕極穩(wěn),速度卻沒拉下,兩三步的距離對這個壯漢來說完全不在話下。當豹子站在賀蘭馥前方,看著這個被籠罩進他影子里的美人尸體時,背上還是沒來由的有些發(fā)涼。
真的是……完全不像一具尸體……
不過再不像,那也確確實實是一具死亡后尸體。站得近了,豹子終于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賀蘭馥能屹立而坐的玄機。說是玄機,實際也沒多玄,不過是賀蘭馥脖頸上綁著一根蛛絲般的透明絲線,將她的頭顱往上拉高。這根絲線細到了極致,又隱藏在賀蘭馥兩側垂下的鬢發(fā)里,以至于他們剛才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
這會豹子沒心思也沒時間去研究這根細線,寬厚的左掌用力捏緊女尸臉頰兩側往上一抬一扭,女尸緊閉的檀口立刻微張露出一絲縫隙。豹子對一具尸體確實沒有多少憐香惜玉的心情,右手拇指食指伸入尸體口中上下用力一分,那絲縫隙迅速擴大到兩指粗細,露出隱藏在其中的舌頭以及舌頭上方的一枚白色的玉球。
興許是下頜抬高的原因,緊緊闔著的一雙眼皮也微微上抬,露出其下森森的一縷眼白,襯著依然入鬢的長眉及半張涂抹得緋紅的艷唇,比剛才端坐時更添了幾分陰郁。
這么近的距離,縱然是豹子這種亡命之徒,心里也止不住的發(fā)悚。豹子強忍著心里懼意,兩根手指在賀蘭馥口中一掏,那枚舌上的玉球就被他夾了出來。
豹子還沒來得及細看,后背突然就傳來一聲清脆刺耳的擊打聲。
“咚!”
面對半翻著白眼的千年古尸,這會兒任何的動靜對于豹子緊繃的神經(jīng)都是一種打擊。豹子捏著賀蘭馥的手掌頓時下意識的用力一緊,向下一拉,懸在賀蘭馥脖子上的細絲驟然斷成兩截,冰冷僵硬的頭顱重重壓在豹子的手掌了。
豹子倒是完全沒注意到手掌上增加的重量,只是驚恐的轉過頭盯著背后的那片黑暗,想找出剛才到底是什么發(fā)出的聲音。
與此同時,又是一聲清脆擊打,“咚!”
這一聲明顯比剛才那一聲小,聲音拖延也略長,透出猶豫不決的意味,這次豹子聽出來了,這聲音跟他們踩在玉石陣過來時的聲音有些相似,卻更脆更有力。同時伴隨著這兩次突兀的聲音,黑暗中陡然響起了一陣嗡嗡的不間斷低鳴。
這低鳴與腳踩玉石上發(fā)出的那種脆響又有很大不同,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發(fā)出來的,沉悶無比,就像抵著人的耳膜顫抖一樣,震得人耳根子發(fā)痛。豹子粗眉一擰,握緊從尸體口中的玉珠掏出的玉球,甩開賀蘭馥的尸身,回身幾步就躍出了那顆樹中墓室,來到榆晨身邊,低聲緊張問道:“榆哥,這是什么聲音?!”
榆晨也是滿臉警惕,手里的槍指著藍醉沒動,眼睛卻同樣緊緊看向后方那片黑暗中,探尋著發(fā)聲的來源。這時候,“咚!咚!咚咚!”那種脆響再度在黑暗中響了起來,而且一聲比一聲急促,到后來其中的間斷甚至比一口呼吸還短。
“王叔!”
榆晨壓著嗓子喊了一嗓子,那邊的黑暗里卻并沒有回應。
“王叔!王富貴!”榆晨心里一驚,第二輪喊嗓音不再壓抑。地底下回應濃重,這一下來回回蕩的都是榆晨的呼喊,即便王富貴睡著了這下也該驚醒了。只是半分鐘過去,清脆敲打聲依舊,榆晨期盼的回應仍然沒有出現(xiàn)。
這下傻子能猜得出來,那一頭出事了!
“王富貴!蒙田!”榆晨的心跳加劇,呼吸也立刻變得急促。他們只有一把電筒,榆晨想著那邊呆了許久都沒事,自然把電筒帶在了身邊。這會移動電筒,那即將熄滅的微弱白光也不足以照亮對面的情景,倒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白,加上光線中飄飄灑灑的細小塵埃,交雜著連續(xù)不斷急促的脆響和不知道哪里發(fā)出來的嗡嗡低鳴充塞了整個黑暗處,將那一頭襯得益發(fā)恐怖起來。
“藍醉,你快讓她去看看那邊是怎么回事!”榆晨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的恐懼和悔意,冷靜片刻后立馬對藍醉說道。
藍醉本來也緊盯著那一頭,心中揣測。這會子聽到榆晨的話,回頭睨了榆晨一眼,唇角噙了一絲冷笑:“榆大少,你這是請求?要求?還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