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伊小姐說得對啊……”宮崎悠介后知后覺地望著z,一臉崇敬,“教授先生如此博學(xué),水源里的毒說不定真的可以……”
“不可以。”z不等他說完就拒絕了,一張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要離開這里了,沒時間也沒精力做這件事,所以不可以。”
離開?在場一共四個人,除了z自己之外,其他三人的目光全都定在了他身上,可他卻只是看著王曉書,狹長的眸子里有什么復(fù)雜的東西閃爍,有點(diǎn)深奧,王曉書看不太明白。
“你們能走開一下嗎?我有話想和她單獨(dú)說。”z也不指望王曉書可以自行了悟,所以他趕走了依依不舍的伊寧和宮崎悠介,將現(xiàn)場再度恢復(fù)成了兩人世界。
王曉書見他們走了,立刻問道:“你要走?難不成那毒真是你投的?”她的臉上滿是不甘心,因?yàn)樗匆坏┏隽藛栴}分子就不能呆了,就算z不在這里她也得離開,說不定她還會在路上碰見他,這真是讓人無力吐槽。
z“呵呵”笑了一聲,不屑地說:“我要?dú)⑺麄兏静挥靡娧€需要投毒?”
“……”王曉書抬手按住不斷扯動的嘴角,“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無所謂了。”z看了一下腕表,將白大褂的扣子系上,一邊系一邊垂著眼睛說,“我現(xiàn)在和你笑著說話不代表我不生氣,你自己也許沒發(fā)覺,但你呆在我身邊的時候基本就跟吸血鬼差不多,我就是你的可自行移動便當(dāng),你隨時餓了隨時咬人,直到把我榨干為止,還一臉嫌棄。”說到這他頓了一下,長眉微挑,神情晦暗,“估計(jì),你是很肯定可以找到下一個這樣的我來接替這個位置吧,所以不覺得有什么可值得緊張的。”
他系完扣子終于看向了王曉書,王曉書愁眉緊鎖為難糾結(jié)的樣子讓他有些猶豫,但他還是沉下心繼續(xù)說完了他要說的話:“這次我是真的走了,你不緊張我就算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咬了,也不要你緊張了。”他舒了口氣,做出歡天喜地的樣子,“我現(xiàn)在煩你了,再也不對你好了,從此以后你在我眼里跟其他人沒兩樣。”說完,他干脆地轉(zhuǎn)身揚(yáng)長而去,任王曉書呆在原地不停地掉眼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因?yàn)樗脑挾鴤摹?br/>
明明……明明她應(yīng)該高興的啊,這個殺人不眨眼、將數(shù)以億計(jì)的無辜人們當(dāng)成實(shí)驗(yàn)對象的科學(xué)瘋子終于不纏著她了,她終于脫離魔爪了,終于可以喘口氣繼續(xù)完成她安全度過余生的目標(biāo)了,可是為什么她會覺得這么難受呢。
王曉書吸了吸鼻子,將淚水憋回去,緩和了半晌,等終于不會再忍不住掉眼淚的時候,她收拾了z留下的手提箱,離開了實(shí)驗(yàn)室朝在分子的住所走去。
她低著頭,沒什么精神地走著,沒多久一雙白色高跟鞋落入了她眼中,她抬頭望去,是伊寧。
“他真走了?”伊寧蹙眉問道。
王曉書面無表情道:“好像是吧,這種事我不太清楚,你想知道還是去問宮崎先生比較合適,他肯定知道有沒有人離開這里。”
“分子已經(jīng)被封鎖了,宮崎州長要找出投毒的人,如果他走正門是肯定走不掉的。”伊寧肯定地說。
“是嗎?”王曉書撇撇嘴,繞過她想要離開,卻被她拉住了手。
伊寧一臉誠懇地看著她:“還生我的氣?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知道是我傷了你的心,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求你了。”
“……”說實(shí)話伊寧如果不是演技太好,那就是真的想和王曉書和好,她看著王曉書的眼神真的非常真誠,但是很可惜王曉書是看過原著的人,雖然對一些原文沒有寫太清楚的情節(jié)一知半解,可身為“王包子”,她對伊寧依然無法敞開心扉,“我沒有生你的氣。”王曉書同樣做出一副誠懇的樣子,“只是我身體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一會。”
“哦?”伊寧揚(yáng)揚(yáng)眉,沒有再說這個,轉(zhuǎn)了個話題道,“歐陽這幾天應(yīng)該就會來接你了。”
“他要來這里?”王曉書皺起眉,“他沒有和你一起來,難道不是已經(jīng)不需要找我了嗎?”
伊寧眨眨眼:“是我們路上遇到危險失散了,你是量子的大小姐,他出來就是找你回去的,找不到你他也沒法回去跟王州長交差,他怎么可能不來找你?”
王曉書假意笑了笑:“哦,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沒關(guān)系,我們是好姐妹嘛。”伊寧拉住她的手,笑著說,“我以后會和歐陽保持距離的,你就放心好了,我真的不會再跟你搶他,錯誤犯了一次就不會再犯第二次。”她保證道。
“呵呵。”王曉書皮笑肉不笑,“你也說了,我們是好姐妹,我已經(jīng)想通了,既然你們是真心相愛,那我自然應(yīng)該成全你們,比起留住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更希望多兩個朋友。”
伊寧一愣,有點(diǎn)不知所措,王曉書立刻扯回手跟她告了別就走,沒走出幾步伊寧就又追了上來:“等等曉書。”她又拉住王曉書的手腕,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那個,你和那位教授很熟嗎?”
“……”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他是不是真的走了?正門沒有放人離開過,他是從哪里走的?”
“……”
“曉書?”
王曉書面無表情地將自己的手腕拉回來,盯著她的眸子一字一頓道:“我和他,一點(diǎn)都不熟。你想知道什么,就去問宮崎悠介,我現(xiàn)在頭很痛,要去休息。”她說完就走,完全不給伊寧繼續(xù)追問的機(jī)會。
伊寧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長長的黑發(fā)垂在肩上,須臾之后再次朝實(shí)驗(yàn)室的方向跑去。
王曉書回了房間就將z的箱子藏了起來,然后開始籌劃離開分子的行程,可一想到這個,z的身影就不斷在她腦子里晃來晃去,晃得她頭暈眼花只想哭,她實(shí)在憋不住,也就真的哭了。王曉書撲到床上,把自己悶在被子里悶悶地掉眼淚,并沒聽見房門被打開的輕微響動。
等她發(fā)現(xiàn)有人進(jìn)了屋的時候,那個人已經(jīng)坐在她身邊了。
“怎么是你?”王曉書淚眼朦朧地望著那個將被子從她身上掀開的人,鼻音很重地問,“你不是走了嗎?”
z的表情冷淡極了,他漠然道:“我沒說今天就走吧?我只是說要離開,又沒說今天就離開。”
王曉書傻傻地看著他,仿佛他說的是天書一樣迷茫地思索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地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默了兩秒鐘,報(bào)復(fù)似的抓住他的胳膊使勁掐著,指甲幾乎陷進(jìn)他的肉里,但他連眉頭都沒動一下,平靜且銳利的目光直直地望著她。
“你居然說我是吸血鬼?”王曉書用控訴的眼神望著他,“還把我形容的好像衛(wèi)生巾一樣?”她語氣復(fù)雜,“那你可比吸血鬼可憐多了,吸血鬼至少還能冷血,可是你呢?你現(xiàn)在活著,除了一具空殼之外還有什么?”她費(fèi)解地問,“你為什么一定要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研究?把人都弄成那樣,把世界變得這么糟,你一個人孤獨(dú)地活著,這就是你的目的?”
z還真的思索了一下她的問題,他沉默了一會,才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還沒有無聊到想要去改變這個本就沒救的世界,相交于此,我一直都在創(chuàng)造我自己的世界。”
“……真是個了不起的理想。”中二病放在現(xiàn)實(shí)中那就不是萌點(diǎn)了你知不知道!
z就好像聽不懂王曉書的潛臺詞一樣,徑自微笑起來,連眼神都柔和了,刻意維持的冷漠面具松動脫落,他心情不錯地嘴角上揚(yáng),將那壓抑著的,因?yàn)樗秊樗碾x開而哭泣的愉悅?cè)坚尫帕顺鰜恚骸班牛瑒?chuàng)造一個新世界,只邀請我喜歡的人活在我的世界里,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