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 25 章
25
對于盧浩波來說,場面是很嚇人的,昏暗的山中樹木里,兩個人從坡上稀里嘩啦似滾似滑地沖到了他和他疑似戀人的腳下。
因為背上還背著個裝著飲料的抽繩兜子,所以下來的時候還有叮哐的背景音,熱鬧得很。
盧浩波身邊的女生被嚇了一跳,抱住了他的胳膊。
看來這里的確是談戀愛專用小道。
江闊坐在地上,屁股和大腿后側(cè)一路蹭下來已經(jīng)麻了,但應(yīng)該沒怎么傷著,他顧不上盧浩波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都能看清的震驚目光,轉(zhuǎn)頭看了看段非凡。
段非凡是跪著下來的,如果忽略前因后果以及這個略顯鄉(xiāng)土的環(huán)境,他這個姿勢其實還是很帥的,江闊一路滑下來的時候甚至還抽出了那么一瞬間想了想,如果換個地板,應(yīng)該是個漂亮的滑跪……
但這個強(qiáng)度,怕是膝蓋要廢。
“你們……”
盧浩波在兩秒鐘的沉默之后回過神來,短短的兩個字里里有著非常飽滿的情緒。震驚,尷尬,惱火,以及“我雖然是和一個女生站在月光下的樹林里什么也沒干但我還是要警告你們不要亂說”的威脅。
不過他沒能完整表達(dá)完自己的需求。
段非凡為了抗衡向下的力量,不讓自己趴著下來,在跪著沖坡的過程中身體一直往后傾著。
到達(dá)坡底運動突然停止之后,他后傾的身體因為慣性繼續(xù)向前。
在與盧浩波的短暫對峙的兩秒鐘里,他努力抗?fàn)幜艘幌?然而無果。
他往前撲倒,雙手撐地,擺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土下座,就差給盧浩波和他女朋友磕一個了。
盧浩波甚至條件反射地往前一步,想要扶住他。
反應(yīng)過來之后又矯枉過正地連退兩步。
從江闊一腳踩空到盧浩波退后,前后加一塊兒也沒超過十秒,但江闊感覺這十秒能排得上自己生命中最漫長的TOP3。
“操?!倍畏欠仓匦鹿蚝茫徚艘幌虏耪玖似饋?。
“沒事兒吧?”江闊趕緊先看了看他的膝蓋。
一片泥和草渣,也看不出到底什么情況。
“先上去?!倍畏欠厕D(zhuǎn)身往坡上走了兩步。
T恤胸前被撕開的口子還忽閃著。
這個坡上全是碎土塊兒,于是他又被松動的土塊兒送回了原地,仿佛走反了電梯。
江闊原地跳了起來,扶了他一把。
段非凡已經(jīng)被自己坑了,不能再連環(huán)摔。
“沒事兒?!倍畏欠部戳怂谎邸?br/>
“那邊,”一直沉默站在一邊的女生開口了,指了指右側(cè),“那邊是一條路,可以上山的?!?br/>
看來盧浩波和他女朋友并不是從坡上滾下來的,人家是從另一條路溜達(dá)過來的。
“謝謝?!苯熣f。
兩人順著女生指的方向一前一后走了過去。
真的是一條路,跟上面那條路平行了也就五米距離,然后就斜著往上,匯合了。
江闊停下,轉(zhuǎn)身把段非凡拉到月光下,又打開手機(jī)的電筒,蹲下照了照他的腿。
“……我操,”他伸了伸手沒敢碰,又收了回來,抬頭看著段非凡,“出血了?!?br/>
“嗯?!倍畏欠矐?yīng)了一聲。
“怎么辦?”江闊想了想,回手扯過背后的抽繩袋,“先用水沖一下吧,看看口子大不大?!?br/>
“用菠蘿啤還是可樂?”段非凡問。
江闊停了手,過了一會兒他沒忍住,低頭笑了起來:“對不起……”
他努力咬緊牙關(guān)讓自己笑得不要太明顯,他是真的很不好意思,很抱歉,但也的確是太好笑了他忍不住。
“對不起啊,”他有些無奈地蹲著邊樂邊說,“我不是故意……我也不是真的想笑……”
“傻逼?!倍畏欠舱f。
江闊猛地收住了笑,站了起來。
面對面瞪著的時候,段非凡笑了起來:“操。”
為了不讓就在五米開外的盧浩波誤會是在笑他們躲那兒談戀愛,他倆又忍著笑,往上走了一截兒,才放聲開始狂笑。
“怎么辦啊,回宿舍換一件?”江闊邊笑邊扯了扯段非凡衣服上的破布條,“你衣服都什么質(zhì)量?上回扯壞那件也是,一拽就能撕了……”
“上回那件穿了快有五六年了吧?!倍畏欠舶驯成媳持某槔K袋拿了下來,兩根肩帶并了一下,把袋子當(dāng)個胸包,斜背在了胸口,破口被擋住了一半,不那么明顯了。
段非凡身材很好,這么挎著也不難看,但這個玫紅色……
江闊猶豫了一下,把自己背的那個拿下來給了他:“你背這個吧,這色背正面沒有那么耀眼?!?br/>
段非凡笑了起來,跟他換了一下,又扯了扯衣服:“這件是市場口那個小攤位大甩賣的時候一百塊六件買的,可能質(zhì)量不行,主要是你摔下去那一下力量也太大了,我扎個馬步都沒拉住……”
“還力量大,還馬步,”江闊說,“一百塊六件,十七塊都不到的衣服,你還想給它找個外因?”
“你這算得還挺快……外因的確就是你扯,你不扯,它就是不到七塊也不會就這么撕了?!倍畏欠蔡嵝阉?。
“我褲子臟了沒?”江闊迅速轉(zhuǎn)移話題,轉(zhuǎn)過身,“幫我看看。”
段非凡彎腰看了看:“還行?!?br/>
江闊拍了拍:“還行是什么意思?”
“就是沒有很臟,但是有一些你拍不掉的蹭上去的土?!倍畏欠舱f,“不是很明顯?!?br/>
“行吧?!苯焽@了口氣,轉(zhuǎn)身往進(jìn)來的時候那個路口走了過去。
“干嘛?”段非凡叫住了他,“不是要走小路嗎?”
“都這樣了還走個屁,”江闊說,“你腿都摔破了,回那邊路上找人要點兒水沖一下?!?br/>
“就是啊,都這樣了又回去?那不是白這樣了嗎?”段非凡說,“人以為我們真是進(jìn)來尿個尿的呢,尿完還摔一跤?!?br/>
“那就繼續(xù)走?”江闊又轉(zhuǎn)回頭繼續(xù)順著小路走,“讓人覺得我們是進(jìn)來談戀愛的?!?br/>
段非凡笑得嗆了一下,一通咳嗽:“你這邏輯是真的強(qiáng)?!?br/>
往前走了一段之后發(fā)現(xiàn),估計是因為臺階路的人太多了,所以這條土路上人還不算太少,有一對一對的,也有幾個一伙的,有男有女。
江闊小聲問段非凡:“你說盧浩波跟那個女生是談戀愛嗎?他女朋友?”
“怎么了?”段非凡也小聲問,“不然是他在打劫嗎?”???.??Qúbu.net
“他的話,打劫比談戀愛更有說服力,”江闊說,“他那樣的,還能有女朋友?女孩兒是瘋了還是瞎了?!?br/>
“盧浩波也不丑,學(xué)生會里混著,校長的外甥,平時花錢雖然不可能跟你似的吧,”段非凡說,“但也比大多數(shù)人有錢了,有女生喜歡也不是太奇怪?!?br/>
“就你們這個破學(xué)校的學(xué)生會……”江闊很不屑,“這也算吸引力之一?”
“哎?”段非凡笑了,“是咱們學(xué)校,而且董昆和丁哲都在學(xué)生會打雜呢?!?br/>
“他倆能證明什么,他倆正好證明學(xué)生會不行?!苯熣f。
段非凡笑得很響:“一會兒記得當(dāng)面跟他們說?!?br/>
“丁哲不是回家了嗎?”江闊說。
“董昆沒回,孫季約會去了,董昆劉胖估計這會兒正往上去呢?!倍畏欠部戳丝词謾C(jī),“已經(jīng)在上頭了。”
江闊也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當(dāng)代男大學(xué)生楷模群里有董昆發(fā)的一張山頂人頭攢動的照片,他嘆了口氣,這人挨人的。
還有一條消息,是大炮發(fā)過來的視頻,奔奔站在一個挖掘機(jī)的挖斗里,挖斗抬到了高處,它撐著斗沿兒正對著月亮叫,非常有氣勢。
江闊直接轉(zhuǎn)給了段非凡。
“這狗有家以后是不一樣了,”段非凡看著視頻,“以前都不怎么出聲,我都不知道它叫起來是這動靜?!?br/>
江闊沒說話。
往前走過一個打出溜滑的大上坡,就是山頂了,已經(jīng)能聽到上面人聲鼎沸。
但這個大上坡讓江闊有點兒心理陰影,他猶豫著要不要放棄轉(zhuǎn)回那邊大路上去的時候,段非凡拍了拍他胳膊:“看。”
江闊順著他抬起來的手往上看了看。
樹林在這個位置留出了一塊空,能看到夜空。
一個巨大的月亮就正正地懸在上方,漆黑的天空只有月亮四周是深深的藍(lán)色。
“真大啊?!苯熣f,“它平時有這么大嗎?”
“不知道,很多人一年也就看一次月亮,”段非凡說,“比如我?!?br/>
“今天沒在家里看月亮,老叔他們會不會不高興?”江闊問。
“現(xiàn)在想起來問了啊,”段非凡笑了,“我說陪你來學(xué)校的時候你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沒有。”江闊如實回答。
“他們不會生氣的,”段非凡說,“我回去了也是吃完飯就約人出去逛了,段凌在家就行。”
你不跟你自己父母過中秋嗎?
江闊很想順口就問出這句話來,但是這偏偏是個中秋節(jié),真問了萬一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就非常不合適。
“你不給家里打個電話嗎?”段非凡繼續(xù)往上走,又指了指靠右邊的位置,“這邊不滑?!?br/>
“一會兒上去打吧,”江闊說,“我媽估計和江了了去我姥姥家了,這會兒正熱鬧呢?!?br/>
山頂?shù)臎鐾ひ呀?jīng)擠滿了人,有人帶了野餐墊,有人就直接往地上一坐。
學(xué)校修涼亭的時候把四周都做了硬化,水泥地上這會兒全是人,江闊看了兩圈兒才看到了李子銳瘋狂搖動的胳膊。
“那邊。”他拉了拉段非凡。
“你倆這是……”李子銳看著他倆走近,又湊到段非凡胸口看了看,“是不是摔了???”
“江闊拉著我從山腰一直滾到山腳,又重新爬上來的?!倍畏欠苍谒麄冋汲鰜淼牡乇P上坐下。
“???”李子銳非常震驚。
“就是簡單地摔了一下?!苯熥铝?,“有水嗎?沖一下他這個傷口?!?br/>
“沒有,我們還在等你倆上來了有飲料喝呢?!崩钭愉J說。
“沒事兒?!苯煱驯成厦导t色的抽繩袋取下來,把飲料都拿了出來,然后轉(zhuǎn)頭往四周席地而坐的人中間看,想看看有沒有水。
看向身后的時候,一個男生正好轉(zhuǎn)過頭,跟他視線對上之后笑了笑:“找誰?”
江闊沒認(rèn)出這是誰,但這個友好的態(tài)度,估計也是吃了他手工醬牛肉的人。
“有水嗎?”他問。
“有,”男生沖身邊幾個人招了招手,“那邊水拿一瓶……一瓶夠嗎?”
“夠?!彼c頭。
對面坐著的女生拿了一瓶水,往這邊瞄了瞄,然后扔了過來。
女生個子很小,估計對自己的力量沒什么信心但對自己的準(zhǔn)頭卻又相當(dāng)有信心,所以這一下用了整個上半身的力量。
瓶子飛了過來,越過幾個人的頭,按這個軌跡,是奔著直接扔到山下去的。
“啊……”她扔出瓶子的時候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江闊趕緊單腿撐了一下,胳膊往上一揚,抓住了瓶子。
“哇——”幾個女生同時喊了一聲。
“這反應(yīng),牛逼?!倍畏欠蔡稍诘厣?,枕著胳膊,一臉平靜,完全沒有如果江闊沒接穩(wěn),瓶子就有可能砸他身上的憂慮。
“沖沖吧?!苯煱阉o了他。
段非凡坐了起來,接過水:“你看著點兒董昆他們,他們過來找我們了?!?br/>
“嗯?!苯熆戳艘谎鄱畏欠驳膫?,這會兒有燈,能看得很清楚了,從膝蓋到小腿上面的位置,一條長長的血口子。
“這有點兒嚴(yán)重啊?”唐力在旁邊也看到了,“要不要去包一下?”
“不深,”段非凡拿水沖了沖傷口,“就是長?!?br/>
董昆和劉胖穿過人群走了過來,江闊招了招手:“這兒,學(xué)生會的渣渣。”
段非凡邊沖水邊樂。
董昆一臉震驚地走過來,彎腰盯著江闊看了看:“你剛對學(xué)長說了什么?”
“學(xué)生會的渣渣?!苯熣f,“坐那邊吧?!?br/>
“我操,”劉胖說,“段非凡你干什么了,給他傳染成這樣?”
“不知道,”段非凡還是笑,“醬牛肉吃多了?!?br/>
董昆把帶來的月餅放到了大家中間,轉(zhuǎn)頭看到段非凡的腿,立刻壓低了聲音:“我靠,你是不是跟盧浩波動手了?”
“嗯?”段非凡愣了。
“他剛拉個你們班一個女生從小路轉(zhuǎn)出來,”董昆說,“你是不是撞上他倆親嘴兒了?!?br/>
“你這想象力?!倍畏欠埠苷痼@。
“他有女朋友???”李子銳很有興趣,“他都能有女朋友?他女朋友也是查寢組的吧……”
江闊笑了起來。
“女生是你們班的啊,”董昆說,“頭發(fā)很長的那個?!?br/>
“?。俊崩钭愉J很吃驚,轉(zhuǎn)頭看著唐力,“是不是嚴(yán)繪語?”
唐力沒有說話。
……慘吶!
江闊頓時從他倆的交流里看出來了,這倆八成都喜歡那個嚴(yán)繪語,唐力那個面無表情的表情非常生動地展現(xiàn)了他的內(nèi)心。
江闊不知道嚴(yán)繪語長什么樣,但一個月,就能喜歡上一個女孩兒,他其實不是太能理解。
不過對于此刻他們的心情,還是很理解的,誰都忍了,盧浩波不能忍!
對于盧浩波和他女朋友的討論很快就過去了,李子銳和唐力過了一會兒慢慢恢復(fù)了狀態(tài),加入了別的話題。
江闊準(zhǔn)備給老媽打個電話的時候,她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孽畜?!崩蠇屨f。
“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苯熣f。
“都這會兒了才想起來要打嗎!”老媽說。
“我剛跟同學(xué)爬到山頂坐下,”江闊說,“然后就準(zhǔn)備給你打了?!?br/>
“去哪兒爬山?你爬山了?”老媽很意外,沖旁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傻小子居然去爬山了我的天……多少錢抬上去的?江總說你答應(yīng)三千五了,還不省著點兒?”
“誰抬……”江闊嘆了口氣,“我們學(xué)校的山,自己爬上來的?!?br/>
“這個學(xué)校還可以啊,”老媽說,“都會爬山了?!?br/>
“罵人啊你?”江闊說。
“行了那你賞月吧,”老媽笑了笑,“今天月亮特別圓呢?!?br/>
“我不給江總電話了啊,”江闊說,“他說今天跟項目部的人過節(jié)?!?br/>
“不用管他了,”老媽說,“他已經(jīng)回來了,哪個項目部的人中秋不回家陪他過的,你也信,他就是為了讓你跟同學(xué)一塊兒過?!?br/>
“……好的?!苯熣f,那看來剛老媽就是跟江總喊來著。
所以江總過來一趟就是為了坑他的錢。
人生中第一個沒在家里度過的中秋節(jié),總體來說是圓滿的,就是第二天有點兒睡眠不足。
段非凡也差不多,上課的時候就坐那兒端正地睡覺。
在一個教室里都趴著睡的人里,顯得尤其囂張,仿佛生怕老師沒看到他在睡覺,非得支棱得最高。
“你是真睡著了嗎?”江闊問。
“是的?!倍畏欠脖犻_眼睛,“現(xiàn)在被你吵醒了。”
“我睡不著,”江闊低頭打了個呵欠,“困得不行就是睡不著?!?br/>
“上課睡不著不是很正常嗎?!倍畏欠舱f。
“但是我很困,”江闊嘆氣,“有困意沒睡意?!?br/>
“你拿耳機(jī)了嗎?”段非凡靠著椅背往下出溜了一點。
“嗯,”江闊也往下滑了一截兒,“怎么?”
“你看看助眠視頻吧,”段非凡拿出手機(jī)很快地點了幾下,發(fā)了個鏈接給他,“這個姐姐,特別牛,她的視頻我就沒看完過,十分鐘就能睡著?!?br/>
江闊戴上耳機(jī)隨便點開了一個視頻。
“……這怎么睡,姐姐給我化妝呢?!苯熜÷曊f。
段非凡低頭笑了半天:“你挑個別的,視力檢查之類的?!?br/>
江闊換了一個視頻,看了一會兒沒有太大感覺,不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細(xì)節(jié):“你那個blink,這兒學(xué)的吧?”
“嗯,”段非凡伸出手,在他眼前輕輕抓了兩下,“blink,blink……”
江闊頓時感覺一陣強(qiáng)烈的睡意,他趴到了桌上:“我靠,你這個效果可以啊……”
段非凡沒再說話,低頭在手機(jī)上戳著,估計是在回消息。
江闊趴了一會兒,段非凡給他抓出來的那點兒睡意很快消失了,又只剩下困得雙眼含淚。
“你十一回家嗎?”段非凡一邊戳手機(jī)一邊問。
“不回?!苯熣f。
段非凡很快地掃了他一眼:“確定嗎?之前是怕你爸把你扣下,現(xiàn)在都談妥三千五了,也不回嗎?”
“不回?!苯熣f,“我要自由?!?br/>
段非凡第三次問:“確定嗎?”
“你有什么事兒直接說?!苯煱櫫税櫭?。
“打工嗎?”段非凡問。
“什么?”江闊愣了,他雖然覺得三千五不夠用,但不到三千五真的用光他是不會考慮錢的問題的,就算用光了,他可能也會再糾結(jié)一下是保酒店還是??Х瑞^。
段非凡突然說打工,他是一點兒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
“段凌他們商場十一要找兼職促銷,”段非凡說,“你去嗎?”
“不想去?!苯熞幌氲娇赡芤徽疽惶?,就有些發(fā)忤,“你去嗎?”
“嗯,”段非凡點點頭,“我再找兩個人。”
“你不是說兩千夠用嗎?”江闊說。
“自己弄點兒,下月就可以少問我老叔要一點兒?!倍畏欠舱f。
江闊實在是忍不住了,再不問也就不合常理了。
“你爸媽呢?”他問。
段非凡一直忙活著的手指停在了空中,轉(zhuǎn)過頭笑了笑:“我以為你得憋到明年才問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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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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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