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趁溫暖散盡前05
星火微芒</br> 文沐清雨</br> 兩隊救援人馬會合休整后,有三名星火隊員確認體力不支退出救援,剩余其他人參與后續(xù)的營救。</br> 栗則凜和應(yīng)北裕利用別漾的無人機,又對山崖下及周邊地形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觀察勘測,之后兩人商量了很久,把可能發(fā)生的意外和天然的地理環(huán)境帶來的阻礙統(tǒng)統(tǒng)過了一遍,甚至還模擬了方案的可行性,最終決定采用栗則凜先前提出的“分梯次救援”。</br> 栗則凜讓大哈把所有隊員的移動照明設(shè)備集中在一起,尋找適合的位置,有的固定在巖石上,有的懸掛在樹枝上,以不同的角度和高度,為稍后的救援提供視線保障,確保現(xiàn)場照明。</br> 等他那邊完成,應(yīng)北裕已經(jīng)把混編成一隊的救援人員進行了分組。</br> 山崖下是五名被困的登山隊員,需要一個一個依次救。在營救過程中,救援小隊一次性要分派下去七名隊員,這七個人在工作過程中身體是屬于半懸空狀態(tài)的,十分消耗體力,隨著救援時間的延長,他們的體力會越來越差,營救的速度會逐漸減慢,照常理分析基本不可能在不換人的情況下,把五名登山隊員全部營救上來,那就必須要有替換的。</br> 前期準備工作就緒后,栗則凜提出由他下到第一層懸崖下,負責(zé)為被困登山隊員做安全防護。</br> 應(yīng)北裕不同意:“你連續(xù)工作三十多個小時了,你先休息,我下去,等我不行了,你差不多也緩過來了,再換我。”</br> 栗則凜的考慮是:“我之前下到了一半高度,對于懸崖下的情況多少有些掌握,再去輕車熟路,效率更高。”他看著應(yīng)北裕,態(tài)度堅決:“我沒問題,扛不住時不會硬撐,肯定喊你換我。”</br> 這種高絕壁救援,因崖壁上有山石,一旦有一個人操作不當(dāng)觸動了山石,山石墜落會對下面的救援人員,甚至是受困人員造成威脅。經(jīng)過無人機觀察,他們已經(jīng)確認,在距離崖底二十米高的位置有一大塊突起的巖石,那意味著,從崖下最低點到這里不能直接拉拽繩索,否則繩索與巖石摩擦極易損傷,安全性大大下降。</br> 如此一來,從崖底起的第一層到第二層的二十米距離,要由第一層的人自行攀爬,上面無法配合他拉升,十分耗損體力。如果下面只是一名受困者還好說,二十米,相當(dāng)于六七層樓高,他沒問題。</br> 現(xiàn)下卻是五個人,等同于栗則凜要攀爬近百米高度,還不是獨自一個人爬,而是要負重一個一百多斤的成年人。</br> 應(yīng)北裕了解栗則凜,他只要下去,基本不可能讓別人替他。</br> 他永遠都是這樣,仗著是軍體,每次都把最危險最辛苦的工作分配給自己。應(yīng)北裕作為副隊,又只能服從。</br> 他提醒:“小心著點,再受傷,有人要炸的。”</br> 栗則凜笑:“別漾說了,這次要是傷了,照顧我。”</br> 應(yīng)北裕輕捶他一拳:“那也別當(dāng)病號。”末了朝他眨眼:“耽誤事。”</br> 栗則凜就要踢他。</br> “我是說影響后續(xù)救援。”應(yīng)北裕笑著躲開:“你想哪兒去了。”</br> 栗則凜:“……”</br> 凌晨三點,營救正式開始。</br> 栗則凜在應(yīng)北裕和大哈的保護下,利用繩索往第一層懸崖下落。他下得緩慢,一方面是移動照明的光不像日光,在暗夜中有些刺眼,再者,他隨身攜帶著營救登山隊員所用的保險繩索和腰帶等器材,是有負重的。</br> 本來這些救援器材可以用繩索捆緊順著崖壁緩緩滑至各層,依次接力送至距離受困人員不遠處,交到懸崖最底部的栗則凜手里。但上半夜時栗則凜往懸崖下落時發(fā)現(xiàn),下面的山石并不穩(wěn),被器材觸碰容易造成松動滾落。安全起見,他只能自己帶下去。</br> 而在下落過程中,栗則凜還要尋找能夠利用的樹木,或是能夠站住一名救援隊員的地方,為后續(xù)下落的六名隊員確定懸停點,以保證人員的安全防護到位。</br> 等栗則凜落到崖底,他先檢查五名登山隊員的身體狀況。</br> 受困的五名登山隊員,其中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子左腿上有摔傷,所幸沒骨折,沒并發(fā)癥,單腿站立可以,只是無法獨立下山,還有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渾身沒力氣,有些發(fā)燒,其他人則無大礙。</br> 崖底沒有信號,普通手機用不了,栗則凜先用衛(wèi)星電話通知地面:“用繩索把擔(dān)架組裝起來,一名男性被困者需要抬下山。”</br> 應(yīng)北裕立即安排人員去辦。</br> 栗則凜在隨身帶的救援包里找出紗布,就要給受外傷的男隊員處理傷口。</br> 他卻一縮腿:“這樣容易感染吧?上面是不是有醫(yī)生,我可以上去再治。”</br> 這是對栗則凜的不信任。</br> 栗則凜眉心微擰,他確認對方臉色無異常,精神狀態(tài)不錯,判斷他暫時不會有危險,便沒勉強,只說明:“山岳救援需要一定體力,參與此次救援的人員沒有專業(yè)的醫(yī)生,上面的隊員和我一樣,只有急救證,處理方式都是一樣的,只能等下山,指揮部才有醫(yī)生。”</br> 那位男隊員沒說話,擺明是非要由醫(yī)生處理不可。</br> 既然如此,栗則凜沒和他糾纏,找出退燒藥,看向其他人:“還有水嗎?”</br> 那四個人互相看看,都搖頭。</br> 栗則凜剛要再打電話讓應(yīng)北裕空投一瓶水下來,發(fā)燒的女孩說:“沒事,我能咽下去。”</br> 她就那樣干吞了兩顆藥。</br> “你扶一下她。”栗則凜對另一個女孩說完,開始為發(fā)燒的女孩系安全帶,同時告訴她,稍后怎么一層一層將她接上去,末了說:“我知道你很不舒服,使不上力。但務(wù)必堅持一下,盡可能地協(xié)同配合我們,救援人員都懸停在半空,力量有限,你配合得越好,上升的速度越快,大家都省力,明白嗎?”</br> 女孩點頭:“明白。”</br> 栗則凜給她系好腰帶:“只有上去了,才能下山回家。”</br> 女孩眼睛一紅:“謝謝你。”</br> 栗則凜拍拍她肩膀表示鼓勵,隨后等待上面六層的隊員落到指定位置。期間,腿上有傷的男登山隊員還催促:“怎么還不開始?”</br> 栗則凜邊向盤旋在上面的無人機打手勢,給地面上以此監(jiān)控下面情況的應(yīng)北裕提示,邊分心瞥他一眼,不悅道:“上面的人還沒就位,怎么開始?還是你想吊在半空看會風(fēng)景?”</br> 那人嘴閉。</br> 應(yīng)北裕通過無人機掌握著各層位置人員的下落情況,七層全部就位后,他們先試繩索,確定錨點受力足夠,從地面逐層向下喊話,通知栗則凜。</br> 栗則凜接收到信號,帶著發(fā)燒的女孩攀爬繩索,將她送到距離崖底二十米高的位置,避開突起的大巖石,向上層隊員喊話,傳遞命令:“拉!”</br> 女孩偏瘦,體重較輕,再加上她雖病了,但自身比較配合,經(jīng)過七層的傳遞,還算順利地到達地面。可即便如此,救下她一個人,還是用了將近四十分鐘的時間。</br> 確定她安全到達后,栗則凜就要給另一個女孩系安全帶,腿上有傷那位又說話了:“我這腿耽誤一天了,是不是應(yīng)該先讓我上去?”</br> 女孩看了看同伴,又看向栗則凜,猶豫:“要不讓他先上吧,我等等沒關(guān)系。”</br> 栗則凜手上動作不停:“救援原則,婦孺老幼優(yōu)先。”</br> 那男的還自以為懂的和他辯:“救援現(xiàn)場,不該遵循先重傷后輕傷的原則嗎,她又沒……”</br> 他剛要說女孩又沒傷就被打斷了,栗則凜損他一句:“有時間研究一下探險原則,比和一個姑娘爭更有意義。”</br> 栗則凜參與并主導(dǎo)過無數(shù)的救援,什么奇葩和不配合的求助者都遇到過,一般情況下他是不發(fā)火的,但碰到極端討厭的,他絕不客氣。</br> 栗則凜用眼睛掃了三位男登山隊員一眼:“救援現(xiàn)場,先救誰后救誰,我說了算。”</br> 那男的見他似是生氣了,沒再說什么,和另外兩個同伴退到一邊。</br> 女孩小聲說:“沒事的時候是一個團隊,出事了都自顧自的,以后再也不出來了。”</br> 栗則凜沒有安慰她,只稍作提醒:“不是幾個人湊在一起就叫團隊,探險更要量力而行。”</br> 女孩悄悄抹了下眼睛:“知道了。”</br> 跟先前的操作一樣,栗則凜將女孩送到突起的大巖石上方,交給二層的隊員,再逐層向上拉,直到將女孩成功營救至地面的安全地帶。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這次的速度相對快了點,但也用時三十五分鐘。</br> 后面的三名男登山隊員就沒那么順利了,一方面是他們身形比較高,體重都達一百六七十斤,向上拉時需要更大的力量。再者,他們沒有前兩位配合。尤其是腿上有傷那位,栗則凜給他打繩結(jié)時,他一直嫌緊,隨后栗則凜往上送他時,他手機沒揣好,從褲兜里掉出來了,他猛地轉(zhuǎn)身去接,導(dǎo)致兩人的繩索劇烈搖晃。</br> 此刻,七層人員是綁在一起的,典型的一根繩上的“螞蚱”,栗則凜和他的體重之和超三百,搖晃起來直接牽連上層的隊員,是個連索反應(yīng)。</br> 二層的隊員為穩(wěn)住自己,拉住他們,觸動身邊不遠處的山石,山石滾落下來,險些砸到下面的栗則凜頭上,而他雖然躲開了下墜的山石,卻被男登山隊員擠壓著撞向崖壁。</br> 作為資深救援人,栗則凜的防范意識是隨時都有的,在撞過去的一瞬間,他頭下意識往前伸,以避免后腦受傷,同時盡量控制身體小幅度側(cè)轉(zhuǎn),試圖用手臂膛一下,以緩沖沖撞力度。結(jié)果男登山隊員在繩索搖晃時,驚慌失措地一把抱住了他。</br> 栗則凜手伸不出去,連同他的力量,右側(cè)身體直直撞了過去,再蕩回來,又撞回去。</br> 接連兩下,栗則凜半邊身子都撞麻了。</br> 他怒從心起,在繩索穩(wěn)住時,一把打掉了男登山隊員搶救回來的手機,喝道:“要手機還是要命?!”</br> 男登山隊員偏頭看了眼往崖底掉的手機,敢怒不敢言。</br> 栗則凜體力已不如先前,他緩了半天,繼續(xù)向上攀爬。</br> 隨著救援人員體力的消耗,越往后營救越難,當(dāng)?shù)谖迕芾д甙踩竭_地面,營救已持續(xù)了三個多小時,中間還換過了一次梯隊。</br> 等栗則凜最后一個被拉上崖頂,靠著樹干坐在地上,他迎著天際那抹朝暉,給別漾打電話,輕喘著說:“報告首長,圓滿完成任務(wù)。”</br> 別漾站在指揮部前,望著遠處躍出山頂?shù)奶枺p聲回應(yīng):“我就知道,我男朋友最行。”</br> 那端輕笑,提要求:“等我下山,把缺的一角還給我。”</br> 別漾明知故問:“怎么還啊?”</br> 栗則凜教她:“用嘴。”</br> 別漾就想歪了,微微嗔道:“那么不要臉呢。”</br> 栗則凜低聲道:“更不要臉的都對你做過。”</br> 別漾猛地想起那晚自己在他嘴和手的雙重撩撥下,潰不成軍地樣子,耳朵瞬間紅了。</br> 上山容易下山難,救援隊員中,以栗則凜為例,從進山時算起,已經(jīng)在山里待了四十多個小時。期間,除了喝了點水,吃了幾塊餅干和別漾給他藏的兩塊巧克力,基本上就靠一口仙氣撐著。應(yīng)北裕他們最后一批進山的人,雖說先期體力消耗不大,可作為高絕壁救援的主力,也累得半死,還要輪流抬擔(dān)架,和背兩個女孩,三四十人,沒一個走路利索的,都是一瘸一拐的。</br> 來時五個小時的夜路,大白天的,他們居然走了七個多小時。臨近中午時,原本很晴的天莫名陰了下來,不多時便淅淅瀝瀝下起了下雨,山路濕滑,行進愈發(fā)艱難。</br> 山下的別漾實在等得不耐煩了,她不顧芒果的阻攔,穿上雨衣就要往山上去迎栗則凜。指揮長見狀,趕緊派了幾名消防指戰(zhàn)員陪同,芒果不放心,也跟了出去。</br> 終于,在下午一點時,別漾他們遇到了從山上下來的大部隊。</br> 栗則凜走在隊伍最后,當(dāng)看清冒雨上來的人是別漾時,他斥責(zé)道:“就不能好好在山下等著嗎?這么大的雨,摔傷怎么辦?萬一迷路,還讓我去找你?”</br> 別漾把帶來的雨衣從背包里拿出來,往他身上披,邊回嘴:“你太慢了,我著急。”</br> 栗則凜嘖了聲,配合她的動作把雨衣套在身上:“你以為我不想快?”</br> 智商又不在線了。</br> “累傻了吧?”別漾踮腳親了他側(cè)臉一下。</br> 栗則凜偏頭躲開:“臟。”</br> 別漾勾住他脖子,又親一口:“我又不嫌你。”</br> 栗則凜就繃不住了,他抱怨了句:“平時不見對我這么好。”他發(fā)現(xiàn)了,每次他救援完,她都格外溫柔。</br> “誰讓你平時拽里拽氣的沒這么慘呢。”別漾懟完他,變魔術(shù)似地從兜里摸出一塊巧克力塞到他嘴里,又擰開一瓶水遞過來。</br> 栗則凜咀嚼著巧克力,含糊了句:“在你面前,我拽過?”與此同時,拉住她的手往下走,邊一口氣喝掉了一整瓶礦泉水。</br> 到了山下指揮部,醫(yī)護人員先給腿上有傷的男登山隊員和發(fā)燒的女孩診治,其他有不適的人員依次接受檢查。</br> 栗則凜沒什么形象地半躺半靠在椅子里,別漾把他身上濕冷的沖鋒衣扒下來,換上干爽的新外套,又和芒果把車上剩余的沖鋒衣分發(fā)給應(yīng)北裕和大哈等星火隊員,讓他們把濕衣服換下來,以防感冒。</br> 大哈吸著鼻涕,裹著暖和的衣服說:“隊長,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吧,嫂子也太好了。”</br> 栗則凜累的說不出話。</br> 別漾敲了大哈腦袋一下:“你不也是拯救銀河系的小英雄嗎?”</br> 大哈摸著腦袋笑。</br> 栗則凜閉著眼笑。</br> 大哈在這時看到腿上有傷的男登山一邊由醫(yī)護人員包扎著傷口,一邊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新的礦泉水,他有點生氣地說:“他一路都在嚷嚷著渴,應(yīng)哥把自己的水全給他了。”</br> 栗則凜睜眼,正見害他撞上崖壁的那位咕咚咕咚喝著礦泉水,瓶身是藍色的標識,與別漾為救援隊補給的紅瓶身水是不同的品牌。顯然,那是他自己的水。</br> 別漾循著兩人的目光看過去,“怎么了?”</br> 栗則凜咬了咬腮:“在崖下時,發(fā)燒的小姑娘要吃藥,他就說沒水了。下山的一路,他喝的也是大家隨身帶著的水。</br> 每一位星火隊員都隨身帶著裝備,能帶的食物十分有限,大家卻不用任何人動員,自動自發(fā)把救命的水源都給了被困的登山隊員,結(jié)果……</br> 大哈拍了下桌子:“應(yīng)哥趕去之前,我們每個人都彈盡糧絕,隊長更是一天都沒喝一口水,我們還抬了他七個小時下山,他居然還留一手。”說著就要起身。</br> 栗則凜一把按住他,與此同時,自己就要站起來</br> 別漾搶先一步走過去,拽起蹲在地上為登山男隊員包扎傷口的護士,在那人不解地看向她時,她一把搶下他手上的礦泉水。</br> 不止是男登山隊員懵了下,前一秒還在工作的護士都嚇得退了一步。</br> 別漾盯著男登山隊員,語氣尖銳地斥責(zé):“別人在用生命幫你,你就是這么回報的嗎?”</br> 男登山隊員莫名其妙:“你干什么?”</br> 別漾把剩余的半瓶礦泉水直接倒到他身上,質(zhì)問:“你藏水的時候,是在干什么?”之后把瓶子甩回那人懷里,指著一屋子疲憊又狼狽的星火隊員:“他們也是別人的兒子女兒,丈夫妻子,甚至是父親母親,上有老,下有小,卻為了你們不眠不休,不顧危險地在山里搜救了四十幾個小時,你沒一句謝謝就算了,還這么理所當(dāng)然地利用和踐踏他們的愛心,你這已經(jīng)不是自私,而是狼心狗肺了。”</br> “你罵誰呢?”那人居然還不知悔改,犟道:“他們不就干這個的嗎?”</br> 要不是栗則凜過來攔住她,別漾幾乎就要賞他一記掌摑:“他們干這個是因為他們善良,不是義務(wù)!狼喂不飽,蛇暖不熱,像你這種不懂感恩的人,比狼更可怕,比蛇更冷血。”</br> 別漾轉(zhuǎn)頭看向星火隊員:“下次救人前先分清善惡,再伸援助的手,別把善良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你們的家人,還在等你們回家!”</br>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高絕壁救援這個案例,我是準備簡寫的,上一章就結(jié)束。但在第51章初寫到這起救援后,正好看到央視網(wǎng)的一條新聞我轉(zhuǎn)發(fā)到微博了:藍天救援隊歷時18小時救下18位受傷被困驢友后,發(fā)現(xiàn)在藍天隊員將自己的水源給了受困者而斷水的情況下,受困驢友不止不幫助同行的女驢友,反而私藏了兩瓶水。我才決定加這一章,因為太氣了,就如漾姐所說,栗則凜他們做救援不是義務(wù),而是因為善良和心懷大愛。</br> 希望那些所謂愛探險的人,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敬畏自然,團結(jié)隊友。更希望多一些人理解救援人,普及及宣傳救援行動,因為沒有救援才是最棒的救援。</br> 向以栗則凜和應(yīng)北裕為代表的所有公益救援人致敬!愿你們一生平安幸福!</br> 本章2分留言都有紅包。</br> ps:陽歷的5月23日不是我生日哈,我的生日是農(nóng)歷的五月二十三,謝謝大家的祝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