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朕給你討公道
慈寧宮,朱由校正背著手,一臉焦急的在屋內(nèi)來回走動,福王妃鄒氏側(cè)坐在床頭一張矮凳上不停地抹著眼淚,目光不時的向著床內(nèi)望去;稍遠的一張椅子上,剛被搶救蘇醒過來的的福王朱常洵仿佛一下蒼老了不少,正眼神空洞地看著地面。
更遠處,福王的幾個兒子女兒均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各自想著心事。
床尾處的一張屏風(fēng)外面,正跪著兩名額上冒著冷汗的御醫(yī),只見二人臉色發(fā)白,身體微顫,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
屏風(fēng)里面,大明的圣母太皇太后鄭氏躺在床上,只見她面色蠟黃,雙目頗顯費勁地緊緊閉著,嘴角卻斜斜歪向了一邊。
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聞訊匆忙趕來的皇后張嫣看見屋內(nèi)情形,已是猜到了八九分,此刻她不便多言,只好向皇帝、福王、王妃各自見過禮,去安慰起福王妃來。
自鄭氏在宴上突然昏厥,太醫(yī)院的值守御醫(yī)第一時間便采取了各種搶救措施,無論是施針還是灌藥,能做的其實已經(jīng)都做了。從發(fā)病癥狀上看,極有可能是中風(fēng),而以鄭氏的年紀(jì)和平日的身體狀況,能不能醒過來,便要看她的意志力和求生的欲望是否強烈了;而剛才兩位御醫(yī)也說了,一旦挺不過今晚,其實也不過就這幾天的事。
良久,朱由校長嘆一聲,緩緩走到福王面前:“皇叔,太皇太后得天地護佑,定能無礙;皇叔萬金之軀,且我朱明江山今后亦要仰仗皇叔,小侄還請皇叔保重身體才是!”
聽得皇帝提到朱家江山,福王那對空洞的眼中倒是恢復(fù)了幾分神采;只是鄭氏的病來得太過突然,目前來看,皇帝倒是表現(xiàn)得十分敬重和倚仗自己,可這小皇帝今年也不過二十多歲,雖說目下無嗣,但誰又能保證以后也是沒有!自己這初來乍到的,正需母親這位太皇太后從旁提點,可眼下這形勢……
更何況,自己打著的便是入京伺候太皇太后的旗號,若是母親一旦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是留,還是不留啊!
朱常洵一時間是心亂如麻、六神無主,他自幼年便在萬歷、鄭貴妃的羽翼下成長,幾乎事事都有父皇和母妃給他撐腰。就連方才叫福八去試探皇帝,其實也是鄭氏提前便與他在密信里約好了的。眼見得自己離那大位即將更近一步,可母親卻說倒下就倒下了,這沒了母親的提點和在宮中的幫襯,自己還能不能實現(xiàn)那長久以來的愿望?
于是,當(dāng)慣了“媽寶男”的福王爺把手一攤,一臉凄然說道:“陛下,孤心已為亂,罔知所措矣,一切當(dāng)惟陛下圣裁。”
朱由校見此,也是愁容不展,略一沉吟,卻叫他看見了兩個正跪在地上抖若篩糠的御醫(yī),不由得咬牙恨恨的說道:“兩個沒用的東西,給朕滾!”
兩個御醫(yī)是如蒙大赦,連忙起身提起藥匣,向著皇帝和屋內(nèi)的一眾天潢貴胄們磕了好一頓的頭,便逃命似的奔出了屋子。
又抬手喚過方正化,朱由校吩咐道:“傳朕旨意,封福王長子朱由崧為康寧郡王,并大赦天下,除十惡大罪外,皆可蒙赦,以此,為太皇太后沖喜。朕與皇后,即沐浴祈天,齋戒三日,為太皇太后祝。”
“陛下……”眼見皇帝如此,饒是朱常洵亦是失聲痛哭起來,這小皇帝待己之誠,即便自己再沒心肝,此刻也是再不懷疑有他。
親手將福王扶起,朱由校一臉戚然的說道:“皇叔,朕能為者,亦止此耳,太皇太后此間尚須皇叔、皇甫照料,朕與皇后即去沐浴禱告,為皇祖母祈福。”
朱常洵不再疑有他,只流著淚向著朱由校再三拜謝。
叫過皇后,朱由校便不做停留,拉著張嫣的手腕向著殿外快步走去。
待出了慈寧宮院門,張嫣赫然發(fā)現(xiàn)許久未見的魏忠賢正擺出一副恭敬模樣候在門口,而沿著宮墻兩側(cè),則站滿了數(shù)百黑紗罩面的錦衣劍士。
不等張嫣驚訝得喊出聲,朱由校抬手捂住她的小嘴,又一把將她攬到懷中,輕輕拍打著她輕顫的身體,柔聲對她說道:“寶珠,你今日所受屈辱,便由朕來給你討個公道。”
言罷,朱由校把手一揚,兩旁的劍士領(lǐng)命,皆魚貫沖入了院內(nèi),與魏忠賢交換了一下眼神,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復(fù)后,朱由校也不多言,就這么攬著媳婦,在方正化和一眾護衛(wèi)的保護下,向著乾清宮走去。
微風(fēng)吹過,兩名巡夜的宦官正沿著宮墻慢慢走著,突然,后面的年輕宦官似是聞到了空氣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他眉頭微皺,向身前提著燈籠的老太監(jiān)問道:“義父,您老可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老太監(jiān)把頭扭了過來,咧開的嘴角將臉上的皺紋擠壓得又扭曲了幾分,露出僅存的幾顆白牙,語氣森然的說道:“胡說!此乃天子禁宮,怎會無端的生出那血腥氣來,老奴看,定是你這小猴子白天里偷口,沒擦干凈屁股才是。”
說完,老太監(jiān)卻向著不遠處的慈寧宮看了一眼,又把頭搖了搖,便不再理會這新收下干兒子,晃著手里的燈籠,向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而通往慈寧宮的另一條路上,則影影綽綽的行來一隊錦衣華服之人,若是有人走近細看,便會發(fā)現(xiàn)這一行人正是白天抵京的福王一家,只不過此時的福王,卻正一臉小心恭敬的模樣跟在一名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的身后,他們前方的不遠處,便是如今大明的圣母太皇太后的寢宮。
第二天,就在京中百姓,各部朝臣還在議論福王抵京后的一系列趣聞時,一個更重磅的消息好似晴天劈下的炸雷般傳進了每個人的耳中—大明的圣母太皇太后鄭氏,因在給福王接風(fēng)的宴會上突發(fā)中風(fēng),于今日寅時,薨歿于慈寧宮內(nèi)。
據(jù)說當(dāng)今天子聞得此訊,竟跛足散發(fā)狂奔至慈寧宮哭拜,其間更因悲傷過度,至三度昏厥,慈寧宮的一眾宮女、宦官,更是感懷于太皇太后生前恩德,盡數(shù)自戕,皆隨太皇太后于地下。
當(dāng)日,天子降下詔令,罷朝七日,宣布將太皇太后鄭氏將與皇祖神宗皇帝合葬于定陵,定謚號孝寧溫穆莊惠慈懿憲天裕圣太皇太后,同時大赦天下,除十惡不赦之罪外皆可蒙赦。
但叫部分京中百姓感到不解的是,無論皇帝還是朝廷似乎都將禁歌樂、禁嫁娶這條規(guī)矩給忘了。M.??Qúbu.net
三日后,就在太皇太后發(fā)喪當(dāng)日,天子因過度悲傷,再次引發(fā)昏厥,以致無法主持葬禮,則欽命福王朱常洵攜眾王妃、世子護送太皇太后梓宮至定陵安葬。
長長的送葬隊伍經(jīng)過京師的街道上時,凡是于福王抵京當(dāng)日有幸見過福王的百姓都發(fā)現(xiàn),福王爺也因過度悲傷,那原本肥胖異常的身體竟是清減了許多,倒叫一眾百姓皆是感懷于福王的孝心。
待葬禮完畢,福王卻攜家眷駐于定陵,并上表天子稱:“孤為人子四十載,未盡一日之孝,今慈母仙去,思吾昔日之為非,深感愧對父皇母后之訓(xùn),今愿散家財以安萬民,以天能宥吾之罪。余年愿請去王爵,攜妻子子女為父皇母后守陵宮眷,以償人子之道。”
天子自是不允,福王一日間竟六上血書明志。天子無奈,亦感福王至孝之誠,遂從其所請,但仍保留福王爵位。
隨后,內(nèi)帑撥銀十五萬兩,于定陵旁大興土木,為福王建造王府。又以兩處皇莊賜予福王為湯沐邑,并駐禁軍八百“護衛(wèi)”福王及皇陵。
且天子降詔,由禮部尚書張瑞圖親書,于定陵前勒石刻碑,以彰福王至孝之誠。
福王在河南的全部封地被孫傳庭丈量造冊,除軍屯外,依每家丁口數(shù)量盡租耕于河南無地之民,且親宣天子詔令,免去三年租稅。
一時間,河南百姓皆頌天子圣明,京中百姓皆言天子、福王至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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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評論無論批評還是鼓勵我都會以謙遜心態(tài)去看去回,但今天確實有些評論影響了心情。首先我喜歡站在普通人的視角和出發(fā)點去寫,后期主角會變得強大,基本也是一步步走下來的,所以人物前期很廢。第二,個人喜歡前面埋雷,后面解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但看到后面自會解開。第三,個人不太欣賞那種抬高別人貶低另一個人的做法,當(dāng)然大神也不需要個別人去抬高,可這種做法令人十分不齒。第四,一部作品滿足不了所有人,我只能盡我最大的能力,如果就內(nèi)容、人物、情節(jié)打低分,我全部接受,但只看了幾眼就給全書定性的,那恕不遠送。還有,衷心感謝一直支持我的讀者,也在這里說聲抱歉,今天心情不好,只有這一章,晚上會陪陪孩子!希望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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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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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