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家宴鬧劇
乾清宮,當(dāng)西下斜陽還流連在遠(yuǎn)山之間,一彎勾月卻不知何時已經(jīng)悄悄的爬上了天幕,整個皇城便在這日月同輝的景象中被映襯出一種別樣的雄偉。
而此時正在乾清宮廣場上穿梭往來的一眾宮人宦官們,顯然是沒心情去欣賞這份天地間的美景;皆因天子下詔,今夜于乾清宮設(shè)宴,為福王接風(fēng)洗塵,眾宮人宦官們自昨日里便開始準(zhǔn)備,這正主到了,自是忙活得好不熱鬧。
天啟皇帝與福王同乘御輦回宮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京師的大街小巷;捎帶的,還有當(dāng)今天子侍叔至孝,天家叔侄間情深似海話在百姓之間流傳。
自回了皇宮,朱由校的手就沒怎么在朱常洵的手腕上撒開,也就是福王與太皇太后鄭氏母子相見時,看著這對相擁而泣的母子,這位大明天子才撒開皇叔的手,站在一旁陪著抹了半天的眼淚。
眼見得天色已晚,朱由校上前一步勸道:“皇祖母、皇叔,日后相得之時尚多,且有諸勛戚于此等候,皇叔一路舟車勞頓,還請皇祖母暫收思念之心,宜早行宴,皇叔亦可早息。”
鄭氏聞言,先是擦了擦眼角淚痕,又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這才拉著朱常洵的手說道:“哀家已是行將就木之身,本以我母子今生都不復(fù)見,今日得見,皆賴陛下成全,此間福王當(dāng)代哀家謝過天子。”
言罷,鄭氏一扯福王衣袖,朱常洵這才反應(yīng)過來,正待下拜,卻被朱由校搶先攔下。
“太皇太后作何?豈非怪朕召皇叔晚乎?”朱由校一臉嚴(yán)肅說道。
就在鄭氏母子顯得有些尷尬時,朱由校卻一把拉過福王的手腕,大笑兩聲說道:“哈哈哈哈,寡人今日喜極矣,得皇叔相助,何憂天下不治!方正化,傳膳,令諸卿家隨朕陪皇叔同宴。”
隨著方正化扯開嗓子喊出的“傳膳”,在殿下等候多時的一眾勛戚和十幾名被強拉來的朝臣在引路宦官的帶領(lǐng)下齊齊走向了乾清宮大殿。
殿內(nèi),鄭氏這位新晉的大明圣母太皇太后被皇帝安排到了首位,皇后張嫣今天也被特許參加,她只是端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臉色倒是無喜無悲。
而朱由校卻絲毫不顧君臣禮法的將福王拉到了自己身邊,朱常洵推脫了半晌,但終是拗不過這倔強的大明皇帝,只好將肥胖的身軀盡量向外挪了挪,生怕自己擠到了皇帝。
待眾人坐定,朱由校這位主人當(dāng)先端起了酒杯,向著場內(nèi)眾人高聲說道:“諸卿皆是我大明肱骨,福王叔更是寡人至親,今夜之宴,只論親情,不言君臣;這第一杯酒,當(dāng)敬太皇太后,當(dāng)敬大明列祖列宗,諸公,飲勝!”
隨著皇帝的一句“飲勝”,場內(nèi)眾人先是謝過天子和太皇太后,又謝過了皇后,這才齊齊舉杯,喝下了這第一杯酒。
一道道宮中珍饈被擺上了桌案,朱由校又領(lǐng)著眾人向福王連敬兩杯,之后連連高呼“喜極”,便命人換上了大杯來飲。
酒過三巡,頗有些喝高了的福王長子朱由崧端著酒盞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朱由校的桌案前,毫不理會向自己連使眼色的親爹,對著朱由校說道:“陛下……來……臣弟,額……臣弟敬您一杯……”
朱由校不以為忤,反而笑著說道:“王弟豪爽,一見便是善飲之人,來來,寡人便與王弟共飲此杯!”
不等朱由校飲下,朱由崧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道:“陛……陛下慢飲,臣……臣弟還有話說……”
朱由校笑吟吟的將酒杯放下,又伸手擋了一下被自己兒子氣得臉色青紫的朱常洵,好奇的問道:“但不知王弟有何教朕?”
朱由崧先是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這才說道:“陛下……呃……皇兄,哈哈哈,您倒是有福氣……有福氣……”
“唔?但不知寡人福從何來?”
“呃……皇兄,您有福氣,您竟娶了皇嫂這般佳人……呃……臣弟好生羨慕……好生羨慕,您放心,臣弟以后,以后也定要娶個皇嫂一樣漂亮的新娘……”朱由崧就這樣一手拉著皇帝的手腕,另一只手卻是提著酒盞,就這么指向了皇后。
全場寂靜,朱由崧的聲音不高,可屋內(nèi)眾人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倒是將他這番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而福王,則早被氣得滿臉青紫,嘴唇輕顫,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拿兩根抖個不停的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兒子。
“哈哈哈哈!”
突然,殿內(nèi)爆發(fā)出一聲大笑,只見朱由校狂笑著站起身,亦是仰頭將杯中酒飲盡,然后對著朱由崧說道:“吾弟欲之,此又有何難?兄這宮中,佳麗何止三千,盡覺吾弟去挑便是。”
皇帝此話一出,舉座皆驚,即便今日已經(jīng)在京郊看過一場好戲,可眾人那是萬萬沒想到,這天子對待福王一家竟會親厚至此。biqubu.net
這朱由崧此舉,往小了說那叫驚擾圣駕,往大了說那叫“戲后”,是欺君罔上的殺頭之罪,可皇帝就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給帶過去啦?難不成皇帝是真存了立福王當(dāng)皇太叔的心思?還是說您老人家想的是……禪位?
“啪!”被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兒的朱常洵終于發(fā)作,氣急敗壞的他沖到自己兒子身前,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巴掌就掄在了朱由崧的臉上;可早已被酒精麻痹的朱由崧只是一個趔趄,隨后竟然就這么癱到了地上。
“哎!皇叔這是作何?”
“陛下息怒!此臣教子無方之過,陛下若怪,則罪在臣一身,請陛下念其年幼無知,饒過此子一回!”撲通一聲,朱常洵顧不得身肥體胖,跪下連連請罪。
“哈哈哈!無妨無妨,皇叔何須如此,在朕看來,王弟乃是直性豪爽之人,且寡人說了,今夜乃是家宴,只有親情,不論君臣,皇叔快快請起,此間地涼,萬勿傷了皇叔身體!”
朱由校先是揮手一笑置之,然后起身來到福王身前,將他攙扶起來。
“來人,不見福王世子正躺在地上嗎?還不快快扶世子下去休息。”
聽到皇帝發(fā)話,方正化一抬手,馬上上來兩名宦官,一左一右的攙著朱由崧出去了。
經(jīng)朱由崧這么一鬧,眾人也就沒了再喝下去的心情,皆是紛紛起身告退;皇后張嫣則早在朱由崧說出那番話后,便借故向鄭氏告了聲罪,施施然退回了自己的坤寧宮。
待眾人走了個干凈,諾大個殿內(nèi)只剩下皇帝、鄭氏和福王一大家子,雖然朱由校依舊面色如常的拉著福王的手問東問西,可朱常洵的屁股底下就像長了尖刺,始終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見此,朱由校嬉笑著說道:“皇叔有內(nèi)急乎?”
朱常洵聞言,忙答道:“回陛下,正是如此。”言罷,還拿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
“既如此,皇叔速去速回,小侄尚有許多事要向皇叔請教。”
朱常洵聞言如蒙大赦,趕忙起身向著殿外走去。
一出得殿門,朱常洵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宦官,先自衣袖中摸出一個玉佩,見四下無人注意,這才將玉佩塞到宦官手中,低聲問道:“這位公公請了,還請公公告知孤王,孤那逆子現(xiàn)在何處?”
小宦官接過玉佩,先是低頭看了一眼,見不是凡品,這才眉開眼笑地往一側(cè)偏殿快速指了一下。
朱常洵邁步正要走,又轉(zhuǎn)身說道:“孤去看看那逆子,就不勞公公相隨了。”
小宦官得了福王好處,便向福王施了一禮,他也不回殿中,就這么直直的站到了廊下。
見沒了尾巴,朱常洵這才放心,邁步來到偏殿門口,他也不敲門,直接便推門進了去。
殿內(nèi),朱由崧正躺在榻上鼾聲大作,屋內(nèi)盡是酒臭之味,朱常洵見兒子無恙,先松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將門鎖緊,這才走到兒子身邊。
“好了,起來吧,這沒外人!”朱常洵對著鼾聲如雷的兒子輕聲說道。
只見剛才還一副醉酒模樣的朱由崧一骨碌自榻上坐起,哪里還有半點醉酒的模樣。
“爹,兒子裝得像不像?”見是自家老子,朱由崧立馬一副討好模樣問道。
“哼!馬馬虎虎,比起你爹,你小子還差的遠(yuǎn)呢!”朱常洵轉(zhuǎn)身坐下,拿起案幾上的茶水灌了一口。
“嘿嘿!瞧您說的,兒子這不也在學(xué)嘛!怎么樣,您老人家看出什么沒有?”
將手里的茶盞放下,朱常洵先嘆了口氣,然后幽幽說道:“說真的,本王看那小子倒不似做偽,汝如此羞辱于他,莫說他今是皇帝,即尋常之民,受此辱亦當(dāng)怒爾。”
“喲!照此說來,他還真想立父王當(dāng)那皇太叔不成?”朱由崧聞言那是大喜,這自家老子要是當(dāng)了皇太叔,那日后就是皇帝,那自己這皇太叔長子以后豈不就是皇太子,這叫他怎能不興奮。
“呵呵!想來必是如此,父皇若在天有靈,得此信亦會開心才是。”聽了兒子的話,朱常洵以手捻須,也是一副大功將成的表情。
就在這對父子暢想著美好未來之時,卻聽得門外一陣大亂,更有宦官高喊道“快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
朱常洵臉色微變,連忙起身正欲出門,卻回頭看了一眼兒子說道:“繼續(xù)睡你的。”
言罷,忙推門向外走去。
此時的乾清宮內(nèi)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朱常洵伸手?jǐn)r下一名宮人,厲聲問道:“爾等何故如此慌亂?”
那宮人見是福王,忙施了一禮說道:“王爺容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她老人家……”
“快說,母后怎么了?”朱常洵見這名宮人吞吞吐吐,手上不由加了幾分力道。
“回王爺,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方才說身體不適,正待回宮休息,哪知剛一起身,便在席間昏厥,現(xiàn)正在殿中搶救……”宮人吃痛之下,這才穩(wěn)住心神,忙向著福王說明了事情原委。
“啊!母后……”
“不好了,福王爺暈倒了……”隨著剛才答話宮人的一聲尖叫,乾清宮頓時更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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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沒能趕在十二點前,不好意思,但也該算我兩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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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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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