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吃錯了藥,敢搞到老子頭上?
得到領頭男子的準話后,顧海隨即離開了廢棄工廠,騎著自行車去找周子揚。</br> 周子揚現在看到顧海,心里就會自動浮現幾個大字:準沒好事!</br> 自從顧海知道他對蘇秀的心思后,找他辦事那是毫不客氣,當然,他也沒吃虧也就是了。</br> 思此,周子揚默默嘆了口氣,直截了當對顧海說:“有事就說吧,別拐彎抹角。”</br> 顧海果然沒客氣,當即說道:“有個案子,就當做是還你人情……”</br> 等顧海從公安局回來后,蘇云早就把準備好的物資,掩藏在回收站后院里。</br> 夜幕剛要降臨,顧海就開著從周子揚那里借來的卡車,帶著老六、顧江,以及另一個叫良子的兄弟,幾個人合力把這批物資都搬上了卡車。</br> 短短兩天的時間,黑市迅速被這批物資占領了市場。</br> 醫(yī)院病房里,費九翹著腿躺在病床上,嘴里哼著歌,使喚著小弟給他切西瓜吃。</br> 他剛拿起一塊西瓜,一個手下就突然沖進來,滿臉焦急說道:“九哥,大事不好了,黃濤那個狗日的,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批好貨,把我們的老顧客都搶走了!”</br> 費九不慌不忙,白了手下一眼,“慌什么慌,沒出息,老子盤踞黑市這么久,會怕他黃濤?”</br> 說著,費九悠閑吃了幾口西瓜,接著問:“說說看,他狗日的都有些什么好貨?”</br> 手下苦著臉,掰著手指說:“大米、白面、紅糖、菜油、雞鴨魚肉,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好東西!”</br> “哦對了,還有西瓜!”</br> “九哥,我們前幾天那批西瓜,你說要等一等再出貨,這樣可以提高價格,結果現在黃濤他們也在賣西瓜,而且他們的價格比市場價還便宜,客人都被他們搶走了,那我們還怎么賺錢?”</br> 聞言,費九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br> 他磨了磨牙,狠狠將西瓜往地上扔,罵了幾句臟話,“……媽的,黃濤那個王八蛋,這是故意跟老子作對!”</br> “他狗日的從哪里弄來這么多好東西?”</br> 手下焦頭爛額:“不知道啊,我們要是知道,還能讓他得手嗎?”</br> 早就半路截胡了!</br> 費九冷笑道:“沒事,既然他想跟老子打價格仗,那老子就陪他玩,我看他玩不玩得起!”</br> “這么多好東西,他出售價格比市場還低,早晚賠死他!”</br> 說完,費九又問手下:“那個叫狗子的,還關在公安局嗎?”</br> 手下點頭:“還關著呢,九哥你都還在醫(yī)院住著,他沒給賠償金之前,公安不會放他出來。”</br> 費九:“很好,你現在就去跟公安說,我改變主意了,賠償金我要兩千塊錢!這幾天老子所有的損失,都得讓那個臭小子出!”</br> “好。”</br> 手下剛應聲,外面又跑進來一個年輕男子,同樣是滿臉焦急,“九哥,大事不好了……”</br> 費九聽到這話,后槽牙就是一緊,冷聲就問:“又出了什么大事?”</br> 年輕男子喘了幾口氣,說:“我們前幾天賣出去的那批的確良,被人退貨了,來了一大群人,都嚷著要讓我們退錢,說是別人手里有更好的棉布,價格還便宜,說我們坑了他們,如果我們不退錢,他們就要去公安局告我們投機倒把!”</br> “……”又是一堆臟話。</br> 費九臉色都猙獰了,咬牙切齒問:“又是黃濤搞的鬼?他媽的吃錯藥了?敢搞到老子頭上?”</br> “你們都給老子聽好了,黃濤那狗日子敢跟我過不去,必須要給他點厲害瞧瞧!你們馬上帶著人,抄家伙,去黃濤的老窩,把他給我?guī)н^來!”</br> “知道了,九哥!”</br> 手下領命走后,費九坐在病床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敢跟老子作對,今兒個非要讓你們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不可!”</br>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br> 沒過多久,另一批手下又急急趕來,臉上帶著淤青和血跡,用告狀的語氣大喊:</br> “九哥,大事不好了!黃濤帶著人把我們的窩點端了,還把守門的兄弟們都打傷了!”</br> “什么?”</br> 費九震驚起身,瞳孔中全是戾氣:“媽了個巴子,他這是當眾打老子的臉啊!”</br> “你們幾個,馬上去召集人馬,老子親自去會會黃濤,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br> 費九滿心怒火,換好衣服,剛要帶人離開病房,就被幾名公安截住。</br> 領頭的公安正是周子揚。</br> 周子揚笑容和煦:“費九是吧,我們是來處理你跟盛宇睿、蘇文兵兩人打架斗毆事件,聽說你提出來要他們賠償一千塊的醫(yī)藥費?”</br> 費九看到公安就皺起眉頭,心中有點急,并不想在公安身上浪費時間。</br> 他不耐煩說:“這事我那天晚上就說清楚了,我現在趕時間,你們趕緊讓開!”</br> 周子揚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繼續(xù)笑道:“你一個病人,趕什么時間?正好,你要真有空,我們就去公安局談吧。”</br> “老子沒空!”</br> 費九態(tài)度囂張,根本不想配合。</br> 周子揚也沒廢話,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張單子遞給他:“沒空也行,你把這個簽了,我們立馬就走。”</br> 費九接過單子一看,冷笑道:“和解書,你們想讓我跟那個臭小子和解,還要我放棄賠償?憑什么?”</br> 周子揚聳了聳肩,云淡風清說:“你不簽也行,我們回公安局慢慢聊唄,打架斗毆又不是單方面的行為,你也參與了,要不是你受傷住了院,按照規(guī)矩,你也得進拘留所一起接受教育。現在你都準備出院了,那就跟我們回去,好好把事情說清楚。”</br> 說著,周子揚給另外兩名公安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即上前,掏出手銬要銬住費九。</br> 費九的手下們想要阻止,周子揚連忙說:“怎么,你們也想一起進拘留所?”</br> 費九嘴角一抽,心中憤恨不已,抬手就制止了手下們。</br> 他眼冒火光看著周子揚,一字一句:“很好,我記住你了!”</br> 也就是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否則絕對跟周子揚扛到底!</br> 費九權衡了幾秒,語氣極其惡劣對周子揚說:“筆拿來啊!”</br> 潦草簽完和解書后,費九伸手指了指周子揚,挑釁對他一笑,然后才帶著人離開了醫(yī)院。</br> 顧海這邊,他指使黃濤的手下們搞完事情后,隨即又盯上了費九的地下賭場。</br> 賭場隱藏在一條熱鬧街道角落的院子里,街道四通八達,但凡有點動靜,賭場里的人就會從院子里被疏散,讓人半點把柄都抓不到!</br> 關鍵不知道他們的后路通向哪里!</br> 顧海帶著老六和良子觀察周圍的情況,看見不斷有人偷偷進了賭場,守在外面的人會攔下生面孔,不讓進去。</br> 老六見狀,皺眉一蹙,“海哥,他們只接待熟客,我們肯定進不去,怎么辦?”</br> 顧海淡淡笑道:“誰說我們要進去?”</br> 老六隨即疑惑臉:“我們不進去,怎么能弄到他們賭博的證據呢?”</br> 顧海賣了個關子,“很快你就知道了。”</br> 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br> 隔天下午,顧海帶著老六、良子兩人剛到街口,就看見一群半大的孩子,個個穿著補丁衣褲,拎著廢品袋,興沖沖跑過來。</br> 為首的小伙子大概十六七歲,看見顧海后,他歡快就問:“顧海哥,你今天叫我們過來,是不是有大買賣讓我們參與?”</br> 這些孩子們都是平時跟顧家兄妹一起撿廢品的伙伴,平日里分散在各處,今天難得聚在一起。</br> 顧海把他們帶到旁邊角落里,壓低嗓音說:“的確是有一樁大買賣需要你們來辦,事成之后,一人五毛錢辛苦費,干不干?”</br> 聽到有五毛錢的辛苦費,這些孩子們眼珠都瞪圓了,哪里會拒絕?</br> “干!”</br> 他們個個都拼命點頭,生怕自己會被落下!</br> 顧海隨即把他們帶到拐角處,指著賭場所在的院子,對他們說:“看到對面那個院子了嗎?待會兒你們只管沖進去,把里面的東西都當廢品撿了,誰撿的東西最多最重,我另外再獎勵誰一塊錢。”</br> “還有,但凡是從里面拿出來的東西,我也按斤收,一律五毛錢一斤!”</br> 他這番話,簡直讓孩子們眼冒金光,摩拳擦掌,迫不及待!</br> 沒過多久,周子揚也帶著十幾個便衣到了。</br> 隔了老遠,顧海跟周子揚交換了眼神,然后一聲令下,孩子們頓時猶如脫韁的野馬,嘴里嘶吼著,拼命就朝賭場那個院子沖進去!</br> 守在外面的兩人正閑聊著,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就被孩子們撞了個人仰馬翻!</br> “誒!不能進去,臭小子們,給我站住!”</br> 隨著這句叫罵聲,孩子們早已沖進賭場院子里,就像是蝗蟲過境般,看見什么撿什么!</br> 正房賭場內,滿室的煙味環(huán)繞,賭博聲高低起伏,桌上全是籌碼。</br> “砰!”</br> 房門突然被人踹開。</br> 屋里的人頓時如夢驚醒,剛準備逃跑,就見一群半大孩子們沖了進來,不管不顧抓起桌上的籌碼就往廢品袋里塞。</br> 更甚者,有兩個孩子直接把桌子都搬走了!</br> 賭場的負責人終于反應過來,當即抓住一個孩子,罵罵咧咧:“嘿,哪里來的小兔崽子,敢到我們九哥的地盤撒野?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是你們能隨便亂闖的地方嗎?”</br> 他話聲落下,孩子奮力反抗,一腳就踹中他腿心,疼得他嗷嗷叫喚!</br> 場面瞬間就混亂了。</br> 其他人反應過來后,剛想從后院逃走,周子揚就帶著便衣沖了進來,舉著槍,威懾大喊:</br> “都別動,我們是公安,老實趴下,坦白從寬!”</br> 街角處,不斷有拖著廢品袋的孩子們興奮回到顧海這邊來。</br> “顧海哥,顧海哥,你看這些行嗎?”</br> 他們不僅把院子里的賭博工具都一鍋端了,有的還扛著桌椅板凳,洗手盆架,甚至連門板都給人卸了!</br> 顧海說話算話,當即點頭:“行!”</br> 老六佩服極了,對孩子們豎起大拇指。</br> 這時,剛才帶頭的小伙子也跑了過來,身上掛著幾個沉甸甸的廢品袋,手上還提了兩個沉重的木桶,嗓音興奮說道:“顧海哥,我也回來了,你看這個行不行!”</br> 他剛靠近,孩子們就紛紛捂著鼻子后退!</br> 就連顧海也有種想吐的感覺。</br> 老六皺眉一看,面露嫌棄:“我的個老天爺,你怎么把人家尿桶都拿出來了,沒這個必要吧?”</br> 小伙子:說好的論斤算啊,這兩個尿桶都快溢出來了,少說也有上百斤,他干嘛不拿呢?</br> 事情結束后,孩子們都從顧海手里拿到了至少五塊錢的報酬,小伙子的兩桶尿拔得頭籌,額外被獎勵了一塊錢。</br> 他把錢揣好后,歡天喜地對顧海說道:“顧海哥,那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有這種好事,你一定要記得找我們!”</br> 顧海對他擺擺手,“好,你們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br> “嗯,顧海哥再見!”</br> 他走后,老六臉上的嫌棄才終于散去。</br> 哎媽呀,味太大了!</br> 周子揚那邊,抓捕行動結束后,參與賭博的人被銬成一串帶出來,周圍的人這才敢過來圍觀,對著那些人指指點點。</br> 賭場的負責人怕擔責任,立馬就把費九供出來。</br> 于是,就在狗子和蘇文兵被放出來的同時,公安把費九連同他的手下們一起,帶進了審訊室。</br> 公安局門口,狗子看見顧海后,簡直熱淚盈眶,連忙湊過去:“海哥,我又給你惹麻煩了……”</br> 顧海不動聲色,后退一步,“你知道就好,趕緊回家洗個澡吧,這么熱的天,你身上臭死了!”</br> 狗子聞言,不服氣,抬起手就嗅了嗅自己的膀子:“哪里臭?我怎么聞不到?”</br> 他話音落下,身邊的蘇文兵差點吐出來,面帶隱忍。</br> 狗子白了他一眼,“蘇文兵,你什么意思?海哥嫌棄我就算了,你有什么資格嫌棄我?你不也一樣沒洗澡嗎?”</br> 同樣都是幾天沒洗澡的人,憑什么還搞歧視鏈!</br> 蘇文兵理所當然:“我沒你臭啊。”</br> “你!”</br> 狗子瞪了蘇文兵一眼,哼笑一聲,當即朝他撲過去,死死抱住他,“我臭死你算了!”</br> 蘇文兵夸張大喊,活像個被調戲的良家婦女!</br> 兩人鬧完,顧海才愉悅對他們說:“天色不早了,你們今晚去我家吧,我請你們吃飯。”</br> 狗子聞言,推開了蘇文兵,大大咧咧說:“海哥,我不餓,小蘇同志給我送了吃的,我都有點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