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師妹,你不要太難過了,你爹他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xiàn)在這樣。”
易云海站在蓮霧身側(cè),在他面前的是蓮霧的爹蓮豈豐的墳墓。
“親人逝去的痛苦宛若剜心,這樣的感受,他人怎能明白。”
“我可以明白,因為我的母親在我面前上吊自殺的時候我也一樣痛苦。這么多年過來了,每當想到那個場景,依然有如噩夢。不過,時間過去這么久了,我也想明白了:不管活著的人如何痛苦,死去的人也不會回來了,唯有替他們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正確的做法。”易云海望著蓮霧,道:“無論如何,師兄都會陪著你,和你一起渡過難關。”
蓮霧悲道:“沒了我爹,蓮家就不是從前的蓮家了,我也不再是那個從前的大小姐,你還有更好的選擇,不必為了我…”
易云海打斷她:“沒有比你更好的選擇。師妹,無論你變成什么樣,或者是什么身份,我都會一直愛著你,不離不棄。”
蓮霧聽到不離不棄四個字落下淚來,她抱住他道,“師兄,事到如今,只有你還陪著我,也許之前我還有過遲疑,可是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再錯過你了。”
易云海回抱住她,深深嗅著懷中溫軟的發(fā)香。
“我從前做事總是不計后果,做了很多的錯事傻事,只有你一如既往的在包容我…”蓮霧低低道。
“你做的錯事,我都可以原諒,如果有一天,師兄也做了錯事,希望你也能原諒我。”
蓮霧沒有回答,易云海側(cè)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趴在他的肩頭睡著了,這么多天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易云海不舍得弄醒她,一動不動由她睡著。
蓮霧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師兄睡著了,而易云海此時還在睡著。
蓮霧撫上他沉睡的臉龐,她靜靜的看著他,良久,在他精致的下頜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易云海睜開眼睛。
他剛才只是在裝睡,發(fā)生的一切他都清楚。
蓮霧見他一下醒了,臉上頓時燒起來:“把你吵醒了嗎?”
易云海并未答話,只是眼含笑意的看著懷里人,驀地,低下頭吻上了那朵花瓣般的小嘴。
蓮霧一下瞪大了眼睛,接著便緊張的全身繃緊,她默默閉上眼睛,毫無招架之力的去接受這個吻。
易云海熾熱的呼吸打在她的皮膚上,好像要把她一寸寸的灼燒掉,唇間的輾轉(zhuǎn)纏綿讓她連大氣也不敢出,心若擂鼓。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這般親近,而這個男人,是她的師兄,更是她的朋友,親人,手足和愛人。蓮霧這般想著,心里更似柔腸百結(jié),她攀緊了他,仿佛一條快要溺水的魚。
父親的喪事過后,蓮霧把諾大的家宅重新整理,變賣了部分家產(chǎn),解散了大部分家丁以此減輕家里的負擔。
她在父親生前的房里尋遍各處,終于在父親經(jīng)常翻閱的書里找到了一份關于方家結(jié)黨營私的名單,而她父親的名字赫然在列,這份名單,更加篤定了她的猜測:她的父親一定是受人迫害。
只是這份名單是何人所寫卻成了困擾她的難題。
蓮霧想到了父親生前的摯友梁懷裕,他是朝中官居二品的大理寺卿,一生斷案無數(shù),如果把這份名單交給他,一定會有所突破。
蓮霧聯(lián)系到了梁懷裕后,后者回信讓她在遠處一個僻靜的寺廟中碰面。
誦經(jīng)聲聲,佛緣妙地。
在一間禪房里,梁懷裕仔細檢閱著蓮霧帶來的名單。
“十分不簡單那。”梁懷裕看了許久,才放下手里的紙張。
蓮霧忙道:“您看出什么了嗎?”
“這張紙上原來有血跡,只是被人處理成了黑色,可見寫名單的人一定身陷囹圄;再看上面筆跡,雖看起來筆鋒遒勁,但時有頓筆,勾畫間還有不正常的歪扭,我推斷是寫的人十之八九可能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寫的,也許他自己都不知道寫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
“我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寫這份名單的人不一定是壞人,可能是被人所逼寫下的,而這個人,一定知曉著不少的隱情;至于那個逼他的人,我猜定是朝中權貴,最少也在正三品之上。”
事情的真相在梁懷裕的推斷之下漸漸散開了迷霧。
“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
“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可以排除一部分人,剩下的幾位都有嫌疑,你如果不介意的話,這份名單先由我保管,也許再仔細研究研究,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
“當然可以,我的父親冤死,如果能找到一個能解開謎題的人,他的在天之靈便能得到慰藉。”
梁懷裕嘆了一聲,道:“蓮豈豐的為人我很清楚,朝中爭權奪利他從不參與,總是獨善其身不同流合污,但也因為過于正直,才落得這般下場。所謂剛極則斷,有時候偶爾彎彎腰也未嘗不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