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越來越怪
我們一起看她,銅鎖皺眉:“有什么可樂的?”
黃麗趕緊捂嘴,紅著臉說:“不好意思,剛才也不知怎么了,控制不住,突然就想笑。”
這個夜晚我們經(jīng)歷了太多的匪夷所思,我們?nèi)艘矝]就當(dāng)回事,只想著明天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燒了紙,看著黑黑的紙灰,慧慧抱著肩膀問銅鎖:“沒事了吧。”
銅鎖呲著牙,這時候還得鼓舞士氣,便說道:“沒事了。燒完輕松多了,走吧,回去睡覺。”陣廳農(nóng)號。
兩個女孩不在原來房間住了,拿著行李到了我們的房間,我和銅鎖擠一張床,她們兩個在另外一張床,關(guān)了燈之后,氣氛有些曖昧。
誰也沒有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似乎聽到慧慧小聲對黃麗說:“我眼皮子老跳,好像這事沒完。”
兩個女孩再沒有說話,房間里一片死寂。
等我醒的時候,天光大亮,簡單洗漱一下,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四個退了房。回來的路上,誰也沒心思說話,各個顯得心事重重。
本來還想借機會和慧慧重歸于好,昨天晚上她歇斯底里地罵我,讓我心灰意冷,也看清了本質(zhì),我和她根本不可能了。
我也不想再看到她們,想刪除黃麗的微信好友,想想又算了,反正不會產(chǎn)生交集,姑且留著吧。
到了年底,工作忙了,現(xiàn)在正是出成績的時候,各個銷售代表使出渾身解數(shù)拉客戶。我跟在他們屁股后面瞎忙活,累個半死,可效果很差,干的心灰意懶。
沒事時候,我就翻翻微信朋友圈,看黃麗發(fā)的信息。這黃麗自從做完法事回來,整個人像是魔怔了,天天在朋友圈發(fā)什么心靈雞湯,有佛家綸音,有道家感悟,還有藏教大師的箴言,更有甚者還有西方先知莫名其妙的名言,這些東西能把好好的人看出便秘來。
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好,一個小姑娘正是二十來歲,她根本不理解這些深邃的道理,本來享受青春的年齡,成天陷在這些東西里,讓人覺得很神經(jīng)質(zhì)。
這天銅鎖給我打個電話,他在電話里支支吾吾,斟字酌句,吞吞吐吐。我聽得納悶:“咋了你?”
“有件事我覺得必須告訴你一聲。”銅鎖道。
“怎么了?”
銅鎖咳嗽一聲說:“慧慧約我這個周末出去玩。”
我頓時炸了,剛要嚷出來,忽然覺得沒意思。慧慧和我本來就沒關(guān)系,她愛找誰就找誰唄。
銅鎖繼續(xù)道:“我覺得這件事必須要告訴你,如果繞過你去和她約會,我覺得特不地道。”
我意興闌珊:“叫你去你就去,我知道了。”
銅鎖嘆口氣:“可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話說的我就有點生氣了,這是很明顯在鄙視我的審美。慧慧曾經(jīng)也算是我的女神,當(dāng)時的我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里供著,銅鎖可好,居然說沒興趣。
銅鎖也知道自己措辭有問題,他說:“你別多想啊,慧慧不是我的菜,我就是喜歡不起來。可她吧,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特別懇切。我這人心腸軟,不去又不好,這樣吧稻子,你和我一起去。到那她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如果她足夠聰明的話。”
我想想答應(yīng)了,我也想看看慧慧吃癟的樣子,這也算是惡趣味。
到了周末,銅鎖開車拉著我到了約會的廣場,還沒下車就看到慧慧和黃麗在那等著。銅鎖目瞪口呆:“這是什么路數(shù),怎么還帶個電燈泡。”
這時,兩個女孩看見我們車過來,拍拍車窗,銅鎖搖下車窗。慧慧說:“銅鎖不好意思啊,黃麗想去一趟華興寺祈福,把你約來,我們一起去吧。”
我在旁邊笑得打跌:“銅鎖啊,原來人家是蹭你的車,自作多情了吧。”
慧慧一眼看見我,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你怎么也來了。”
銅鎖無奈,把車門打開,慧慧和黃麗也不客氣,直接鉆進去。我們開了一個多小時,到了郊外的華興寺,別看天冷,今天可能趕上了什么法會,入寺的山路上人流如堵。我和銅鎖陪著她們進了廟,黃麗特虔誠,居然買了五百多塊錢的香,我們看得目瞪口呆,銅鎖一個勁勸她別花冤枉錢。
黃麗說,拜佛燒香一定要虔誠,五百元不算什么。
她帶著我們每個大殿都進去,看見佛像就磕頭,一百一百往功德箱里塞錢,還從義工手里領(lǐng)了一大堆宣揚因果報應(yīng)的小冊子,上面全是怪力亂神,看得人菊花都疼。
從廟里出來,我粗略算了算,就溜達這一圈,黃麗捐了能有一千多吧。不過看她眉頭舒展,興高采烈的樣子,我和銅鎖也沒說什么,有錢難買我樂意,錢花到了人舒服了,就算沒白花。
自打這天之后,每到周末,黃麗和慧慧必然叫上銅鎖,銅鎖就帶上我。黃麗帶我們?nèi)グ菟聫R拜道觀,她可能是上網(wǎng)查攻略了,把這座城里周周邊邊那些大廟小觀都調(diào)查清楚,逢寺就進逢神就跪,大把大把捐功德錢,算命抽簽買檀香珠的錢還都沒算。
本來以為她可能是有了信仰,可一件事的發(fā)生,讓我覺得這里有很大問題,她似乎有些病態(tài)了。那天在寺里,我看到香火鼎盛,籠得佛殿如霧如云,覺得場景很美,隨手拿出手機拍照。讓黃麗無意中看見了,這丫頭幾乎歇斯底里,把我罵得狗血淋頭,非說我在佛殿前拍照是侮辱神明,死了要下地獄。
我說,我拍照也是為了宣揚佛法,拿回去給朋友看,大家一看這地方漂亮,然后都來參拜。我這算功德一件。再說你又不是如來佛,你憑啥說我下地獄。
我們就在那吵吵,一群人圍著看。銅鎖擺擺手:“我說兩位消停消停吧,你們在佛堂前吵鬧,這才是對佛祖的大不敬。求同存異,慧慧你陪黃麗再去轉(zhuǎn)轉(zhuǎn),來,稻子跟我走。”
我氣的渾身哆嗦,罵罵咧咧:“我大周末的不休息陪著你們亂轉(zhuǎn),最后還下地獄了,什么玩意,馬來隔壁的。”
銅鎖點上根煙,抽了一口說:“下次我是不來了,她們愛找誰找誰吧。稻子,我怎么覺得黃麗有點不正常,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病?”
我看他:“你這嘴真夠損的。”
銅鎖吐出口煙圈:“你別誤會。我說的精神病不算貶義詞,只要精神心理上有疾病的,都算精神病。你一個,我一個,滿大街的張三李四全都有精神病。你敢說你一點心理問題沒有?我的意思是,這個黃麗是不是得了什么強迫癥。總感覺她做事吧,有股歇斯底里的味道,做什么都做極致,這很像強迫癥的癥狀。”
他抽著煙又說:“這樣的女孩我是不敢招惹的,本來還想泡泡,現(xiàn)在一看算了吧。一旦惹上她,能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在身上,想往下扒可以,連血帶肉能給你拽下一大片。”
我到不以為然,銅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考慮問題的角度永遠都是能上還是不能上。
銅鎖說到做到,自從那天之后,慧慧再怎么找他,他也不出來了。推脫有事。一來二去也就算了。沒有銅鎖這個潤滑劑,慧慧更是不可能搭理我,我這心里還酸溜溜的。
想想這些日子,雖然燒香拜佛,可也算游山玩水。工作了一周,大周末出去走走,其實也挺不錯的。這項活動一停,我還真有些惋惜。
我時常關(guān)注黃麗的微信,看看她周末又去哪里拜佛了。既然我去不了,只能借助她的眼睛繼續(xù)旅程吧。
這個黃麗也不知在哪拜了個上師,見天發(fā)上師的語錄,有時候還有佛教的歌曲。剛開始還能看到她信息下面有留言,像是和朋友在交流,到后來一個留言也沒有,估計把好友都嚇跑了。
老發(fā)這樣的信息,誰都受不了。我也就不再關(guān)注,好好過自己日子才是正經(jīng)的。
又到了周末,我盤算著干點什么好,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黃麗打來的。自從那次佛殿拍照的事件之后,我和她產(chǎn)生了矛盾,很久沒聯(lián)系了,她又有什么事?
說實話,可能是受銅鎖的影響,加上她那些朋友圈的信息,我覺的這人有點不正常,不太想招惹。
想了想還是接通電話,問她有什么事。
電話里,黃麗倒是很熱情,像是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間隙。她問我:“羅稻,你聽說過和合術(shù)嗎?”
“沒聽過。”
“是茅山術(shù)里的一種法術(shù),專門測姻緣的,而且……”她頓了頓。
“怎么了?”我問。
“據(jù)說這門法術(shù)能讓浪子回頭,讓負心的男友重新回到身邊。有個師姐已經(jīng)幫我聯(lián)系到一個會做這種法術(shù)的師傅,你陪我去吧。”她一字一頓說。
“負心的男友……”我喃喃,毫無征兆中我的后脖子突然冒涼風(fēng),有點不寒而栗。那位拋棄黃麗的前男友仁兄,你算是倒了血霉,黃麗準(zhǔn)備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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