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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江亦歡便別了柳東籬只身前往九幽山。
凡間之事尚需了解,于是柳東籬別了菩提子回到了江府之中已是破曉時分。
長風才剛開門便瞧見走來的柳東籬,只見他迎了上去說道:“公子怎么一個人回來,江姑娘呢?”
“兩三日就會回來,你去告知碧鴦一聲,叫她不用擔心?!?br/>
“是!”
“對了,早膳后替我準備一份厚禮,我要去長孫大人府中拜會?!绷鴸|籬吩咐道。
“是。”
前朝忠心耿耿的官員,大多已經(jīng)殉國,有的早已還鄉(xiāng)難以尋蹤覓跡,柳東籬縱是有事也難以尋一兩個靠得住的人商議。
那長孫氏是新王選拔出來的一等宰相,他對如今的新王早已有了不滿之心,每每冒死進諫總是被新王給打出來,孰不知那新王是朱厭。
早膳過后柳東籬帶著東西拜會,大約是等了兩個時辰長孫悟才肯露面相見。
“早年柳家權(quán)傾一時,你的父親如今靠邪術(shù)博得大王青睞又謀了一個高官做著,真真叫我另眼相看?!遍L孫悟諷刺道。
“長孫大人,家父雖有不是我自會勸諫,今天前來是有事找您商議?!绷鴸|籬聞言不卑不亢的說道。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和你沒有什么好商議的?!遍L孫悟甩袖道。
“我知道長孫大人一身正氣,卻也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我今日覥顏而來,只因事關(guān)大王性命,百姓安危而已?!?br/>
“大王的性命?大王有性命之憂?”長孫悟問道但見他又冷哼了幾聲道:“你可知造謠是要付出代價的!”
“眾所周知,大王登基以后勵精圖治卻不到一二年時間就開始性情大變,反而像是變了一個人。大人,難道就沒有猜測過為何如此么?”柳東籬拱手作揖道。
長孫悟撫著嘴邊的長須若有所思,只見他終于說道:“確實如此,我也曾疑惑,但總是尋不出根由。”
“不瞞大人,我幼年多病被送上蓬萊仙山跟隨菩提子仙師學習法術(shù)。這大王為何如此,就是冒著生命之危我也要如實相告,請大人細細聽我一番陳述!”柳東籬道。
“好!老夫就聽你說?!遍L孫悟轉(zhuǎn)身落座道。
柳東籬始終保持恭敬態(tài)度,只見他將五百年前與朱厭在瀛洲大戰(zhàn)的事情經(jīng)過細細陳述。
“故而,如今的大王并非真正的大王。”柳東籬說罷,長孫悟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著他罵道:“妖言惑眾!你父居心叵測野心昭昭,我看你亦如此!何必編出什么神魔大戰(zhàn)來哄我,哼!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不成?來人??!給我打出去!”
“且慢!凡人肉眼凡胎難以識別魔障,大人不信我也不必冤我。不信我言,終有一日會朱厭聚齊魂魄找到肉身以后一統(tǒng)六界。若是大人心中有一絲一點的通透必定會明我所言非虛。”
“白眉赤眼的叫我如何信你!”長孫悟道。
“這是一顆仙丹,是我?guī)煾赣蒙缴舷刹菽毱咂咚木盘旌蟛懦?。他老人家統(tǒng)共贈我三顆,今兒我贈大人一顆,服下之后便會見到你所不曾見過的東西,至于大王是否如我所說,明日上朝時一見便知?!绷鴸|籬說罷,掌心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盒子,只見他遞給了長孫悟之后便離去。
一路上,長風和柳東籬騎著馬緩緩的走在長安街上。一路上叫賣聲此起彼伏,柳東籬心中記掛著江亦歡完全無心四周。
只見長風與柳東籬并行道:“公子何必受那委屈?這長安里的高官不止他一個,沒必要受那閑氣。”
“這世上能像長孫大人一樣正義的官員已經(jīng)很少了,我想聽我一番話他心中也相信了幾分,不過因為我父種種心中厭恨罷了。我回來時想的很清楚,與其煽動百姓造反,不如讓一個有權(quán)威的大人出面。到時候,我不信朱厭不急?!绷鴸|籬笑道。
“誒?確實是,若是百姓出面的話,到時跟士兵們動起手來難免要受傷。反正公子也不愿看到傷及無辜,長孫悟身居要位,他說話肯定沒有誰會不服的?!遍L風道。
“快些回去吧?!绷鴸|籬道。
“哎呦,從不見公子像今日般歸心似箭?!遍L風打趣道。
柳東籬聞言一笑不語,確實是牽掛江亦歡,只恐她回來了沒有見到他會擔心。
那日蓬萊山別了柳東籬,江亦歡用法術(shù)飛至中途忽覺心痛如絞,于是落地后她靜息凝神努力控制紊亂氣息。
期間,體內(nèi)那股邪氣竟想沖破內(nèi)丹沖出體內(nèi)。而昨夜是朔月,朱厭在用妖法聚魂。巧的是,她早年不知,已經(jīng)用內(nèi)丹不知不覺養(yǎng)了那縷魂五百年。
朔月之后,江亦歡終于回到九幽山中拜見了地母元君。
“師父……弟子來請罪了?!?br/>
“爾有何罪?”地母元君反問道。
“我……”
“我對你傾囊相授,該教的已經(jīng)教了。往后的路怎么走,便看你自己的了。你命格詭譎,萬事皆不能順意。若想順意,還需一番痛徹骨?!钡啬冈f道。
“徒兒在九幽山期間,承蒙師父不棄……只因徒兒心中有牽掛的人和事,不能久伴師父身旁,請師父原諒?!?br/>
“千留萬留不住,你放心去吧。說不定日后,命運又有一番改變。只是今后的路如履薄冰,一步一步戰(zhàn)戰(zhàn)兢兢,稍有不慎掉入深淵之中,神魂俱毀無法重來?!钡啬冈龂诟赖?。
“縱是粉身碎骨,這不公的命運我也要去改變一番。成,我幸,敗,我命?!苯鄽g道。
“去吧?!钡啬冈龘]手道。
江亦歡聞言扣別地母元君,哪知剛要離去時月泠與孟琬白會前來相送。
“江師妹,我以前對你呼來喚去的沒有好好珍惜,你現(xiàn)在要走了我實在舍不得。在這山上,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好朋友。”孟琬白難過的說道。
“琬白,我要走了。以后,你在山上和月泠師兄要好好的,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苯鄽g道。
“江師妹,此去山重水遠,多多保重。渡過這一劫,師兄請你喝喜酒!”月泠道。
“喜酒?你和琬白?啊啊啊?。∧銈兘K于要在一起了,我再也不用操心替琬白送禮物了。”江亦歡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