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人間不值得
兔子仙放下手中的煙斗,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江亦歡手中的那支碧玉簪。
“仙子,這支簪子你是從何處得的?用的確實(shí)是上等好料,但瞧著也不是普通簪子,你確定要換么?”兔子仙再次確認(rèn)道。
江亦歡沉吟了片刻,隨即說道:“我也不知道它從何處來的,不過是貼身飾品罷了?!?br/>
“這樣吧,文竹你可以帶走。若是以后仙子想將此簪換回去,記得拿一顆眼淚交換?!蓖米酉傻?。
這支簪子雖然產(chǎn)自人間,可是簪子里面藏著一股靈力。且看這簪子是與它原來的主人結(jié)了契的,必要時(shí)還能護(hù)佑她一命??磥?,簪子的原主人可是用了心的了??上а矍叭瞬蛔R貨,當(dāng)作普通物什給換了,無疑的是兔子仙賺了。
孟琬白懷中抱著新買的兩把劍,一想到跟月泠師兄用心情就變得格外的好。
“你為何要買文竹?”孟琬白終于忍不住的問江亦歡道。
“你不是不喜歡我搶你風(fēng)頭嘛,而且月泠師兄生日我可比不上你能買下這干將莫邪劍。能送的也就這些了,盡了心意就好。”江亦歡說道。
“亦歡,你可有歡喜的人?在這九幽山上?!泵乡酌鴳阎械膭?,問道。
“有啊?!苯鄽g如是說。
“誰?”
“月泠師兄……”江亦歡愜意的說。
“??什么?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月泠師兄的嗎?江亦歡你騙我!我還把你當(dāng)好朋友呢,你這樣對我?!泵乡茁勓远辶硕迥_,生氣的望著江亦歡極其不滿的說道。
江亦歡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見孟琬白抱著劍氣成一團(tuán),不由得噗嗤一笑。
孟琬白見她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便不解的看著她。待江亦歡笑夠以后才解釋道:“你聽人說話只聽一半的毛病什么時(shí)候才能改???我不僅喜歡月泠師兄,我還喜歡你,喜歡師父,喜歡九幽山上的一草一木?!?br/>
孟琬白聽罷終于松了一口氣,江亦歡的心思干凈純澈,這也是她喜歡江亦歡的原因之一。
“好啊,你故意騙我,看我不哈你癢?!泵乡渍f罷便與江亦歡鬧成了一團(tuán),二人躺在草地上望著沒有紛雜附麗的天空,江亦歡握著孟琬白的手說:“我們是好朋友,絕對不會像話本子里寫的那樣反目成仇的。你是我來到九幽山上唯一的朋友,我們的友誼一定要天長地久?!?br/>
“其實(shí)……我,我只是猜不透月泠師兄的心思,他素日里就和我們走的近,所以……”孟琬白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
“我又不喜歡那臭小子,你慌什么?而且,你要對自己自信一些才是嘛,可不要把我當(dāng)成假想敵然后冤了我。”江亦歡說。
“對不起嘛我疑你,那以后你欠我的靈力都不用還了!”孟琬白落落大方的說道。
“此話當(dāng)真?”江亦歡聽罷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從草地上蹦了起來。
“君無戲言,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要好生修煉,我們?nèi)黄甬?dāng)九幽三上仙!”孟琬白道。
“一言為定!”江亦歡道。
柳煢自那日宮變中沒有想到自己的手下會叛變投靠起義軍,原來那王老三是個左右搖擺的墻頭草。只是可惜王老三也死了,新王登基以后便給王老三安了個賣主求榮的罪名。
肖不仁至今還跟隨著柳煢只因柳煢是個除妖師,多少還是有可用之處的。只可惜了南海那件大工程,引水塔還被白鶴子收了回去,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什么好都沒落著。
柳貴妃的尸骨被丟到亂葬崗之中,自新朝建立后新王便開始整頓河山,勵精圖治。只是百里顏川至今杳無音信,新王便多了一重顧慮,頒發(fā)圣旨要尋到她。
“瞧,多漂亮的公主,可惜了。”公告墻上,一百姓指著百里顏川的畫像說道。
告示中明寫著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若是能將她抓到官府的賞黃金五十兩。
百里顏川頭戴帷帽冷冷的看著城墻上的告示,那告示中女子畫的一點(diǎn)也不與她像。只見顏川單手結(jié)印,引來一陣勁風(fēng)吹走了全城告示后方離去。
即墨子書停在顏川身后望著她,許是感應(yīng)到了即墨子書的存在于是顏川回過頭去便看見了那個白衣少年郎。
二人相視一陣顏川闊步離去,即墨子書緊跟其后。在一處偏僻小巷處,顏川停下了腳步面對著即墨子書說:“你還好么?”
即墨子書愣一下隨即道:“你呢?”
顏川掀起帷帽前的白紗露出顏容,只見她的眉心中有一點(diǎn),那是墮魔后的標(biāo)志。
“你……”即墨子書有些咂舌,一時(shí)間內(nèi)不是如何言語。
“我現(xiàn)在的樣子,很丑么?”顏川問道。
“你成魔了?!奔茨訒?。
“是,人間無我。從前的我或許也跟著那昏暗的王朝死在刀光劍影中了。你看,我現(xiàn)在擁有強(qiáng)大的妖力,有誰敢違逆我?”顏川笑道。
即墨子書心中百味雜陳卻又不知如何寬慰現(xiàn)在的顏川,但見她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來隨即抬起手看著一臉錯愕的自己笑道:“你的肩膀上……有落花?!?br/>
這一幕似曾相識,記得初入王宮迫不及待的見顏川時(shí),顏川正站在桂花樹下傷神。正巧那時(shí)有一陣風(fēng)吹來,那花兒便簌簌而下,也有落花落在她的肩頭。彼時(shí)顏川身上的鵝黃裙袂因風(fēng)而動,遠(yuǎn)遠(yuǎn)望去猶如謫入人間的仙子。
“你……”即墨子書話至嘴邊將最想說的話放回心里。那一句你肯跟我走么,怕到底還是白問。顏川的眼中有些許期待,在人間像游魂一樣流浪,真的很累。如若此時(shí),即墨子書可以對她說一句:“你愿意跟我走么?”那她一定可以卸下所有的執(zhí)念跟他走,好可惜他沒有開口。
“我要走了。”許久后再沒有聽到下文,顏川收起眼中期待隨即開口道。
“哦……”
顏川失望的轉(zhuǎn)身一步一步離去,很快她便掐死了心中這奇怪的情緒。像是有所期待,但到底還是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顏川……”即墨子書叫住了顏川,顏川站住了腳步。即墨子書看著百里顏川落寞的身影,好想把話說出口,可是心到底還是脆弱的東西那里抵得住刀子來回的凌遲呢?
明明有千言萬語,可是話至嘴邊到底還是被一句“算了”給噎了回去。
還有什么可期待的,顏川見即墨子書久久不語于是便轉(zhuǎn)身遠(yuǎn)去。也恰好此時(shí),即墨子書沒有像以前那樣目送,可二人到底還是在此生生錯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