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一場醒不過來的夢
菩提子聽仙童稟明柳東籬將百里顏川帶回蓬萊一事之后,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也是,才剛打發(fā)了一個江亦歡,如今又憑空出現(xiàn)個百里顏川,擱誰心里也不好受。
但見他冷笑道:“恁的那么多桃花?這事我得找月老問個清楚,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br/>
“回稟師父,這個姑娘是人族公主。準(zhǔn)確的說,是亡國公主?!毕赏皖^如是說。
菩提子聞言伸手掐算了一番后別有深意的說道:“原來是她?!?br/>
“師父口中的她是?”仙童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
“童兒,我去一趟月老的姻緣司,我不在這幾日你代我看好蓬萊,若有急事便傳書與我?!逼刑嶙诱f罷便往月老的姻緣司去。
“是,師父?!毕赏?。
姻緣司中,月老正忙于牽引姻緣。只見眉心中有一個小紅點的鶴童說道:“月老,下界有一位名為梁山伯的男子正在向您禱告姻緣,這是姻緣書你簽下吧?!?br/>
“我忙著呢,你先擱一旁?!痹吕厦τ谏壨樗呐浞?,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只見鶴童又說道:“月老,下界有一位名為馬文才的男子也在向您禱告姻緣,巧的是這馬文才與梁山伯所求的女子皆是祝英臺,這是姻緣書……”
“拿筆來?!痹吕喜豢捌鋽_于是看也不看名字便在那姻緣書上簽下字,隨即將馬文才與祝英臺的紅線緊緊纏在一塊。
“月老……”
“又怎么了?”月老苦著一張臉問道,若不是之前有戀凡的仙子喝了他調(diào)制的忘情水出現(xiàn)了副作用,如今他也不至于忙著研究是哪個配方出了錯。
“蓬萊的菩提子上仙到。”鶴童如是說。
“快請進來。”月老聞言一驚,于是放下了手頭上的活兒便出去將菩提子迎進來。
“這吹的是哪陣風(fēng),把遠(yuǎn)在蓬萊的菩提子仙師吹來了?!痹吕习氩[著眼睛說道。
“認(rèn)識了幾萬年了,你也不需給我打官腔。我問你,那人族公主顏川是怎么回事?”菩提子正襟危坐,月老正悠哉悠哉的飲著茶,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的嗆了一口茶。
只見他心驚的自顧自喃喃道:“這么快就相見了?”
菩提子見月老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道:“按理說她與我那徒兒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是不是你這幾萬年來吃飽了撐著亂牽姻緣?”
“哎呀老兄,你先莫氣,這事說來話長……”月老見菩提子微怒,一張俊臉上皆是為難之意,可憐如今是瞞不住了。
“那你便長話短說罷?!逼刑嶙拥馈?br/>
“確實是,這位人族公主本來與你的愛徒確實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還記得五百年前的忘川仙子曾經(jīng)來我這親手剪斷了她與冥王謙白的姻緣又毀了姻緣書。后來聽說忘川仙子跳了忘川河,最后只留下最后一魂。你也知道,私自自毀元神等于觸犯天條,天帝知道這事以后便罰忘川仙子下界受罰,等刑罰劫數(shù)都滿了以后再做定奪……不過人族公主與忘川仙子不是同一個人,只是因緣巧合之下,忘川的一滴淚有了靈性化作人形入了輪回鏡變成了如今的人族公主罷了……”
菩提子聽罷倒吸了一口氣,隨即問道:“如今這忘川仙子在何處?”
“不瞞你說,她……她那一魂如今宿在那位人族公主身上,不過這是天意的安排。等她劫滿還是要回到天上去的?!痹吕先缡钦f。
“對于忘川仙子的事我也是略有耳聞,當(dāng)時這場姻緣乃是得了天帝與西王母特許的。如今叫她癡情我徒兒,這算什么事?莫不是你太閑,因此有意為之?”菩提子埋怨的問道。
“哎呀你誤會了,我哪敢隨便牽姻緣啊,你徒兒的那場姻緣上天注定不歸我管,何況如今的忘川是重生的,怕是上頭把她與你愛徒捆在一起歷劫也說不定,唉,反正同是一場生死情劫,一起了了倒好。若還不是你便問罪司命,這眾生命格可都在他手上?!痹吕辖苹耐菩敦?zé)任道。
菩提子聽罷便明了心上困惑之事,倒是月老那張臉欠揍的很,本是幾萬歲的人了還裝嫩,真真怎么瞧著也不順。但說那江亦歡是注定的劫數(shù),只要顏川不是倒也罷了。
九幽山上江亦歡躺在樹干上,嘴中含著一根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望著天空若有所思。
樹下,孟琬白抓住江亦歡垂下來的衣袖使勁將江亦歡拽了下來。隨著一聲哎呦慘叫,江亦歡趴倒在地上帶著哭腔道:“疼死我了!”
“亦歡,咱們弟子中就你資質(zhì)最差,還不抓緊修煉呢?你每天望著天空出神,真不知道天空有什么好瞧的,竟叫你魂不守舍的?!泵乡淄诘厣纤Y嚥豢掀饋淼慕鄽g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琬白,你相信前世今生嗎?”江亦歡一動不動的平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忽而呆呆的問道。
“那都是戲本子里的?!泵乡缀敛华q豫的說。
“我好像做了一場很痛心的夢,夢著夢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不知道是我成了夢中人還是夢中人就是我,我好像忘記了什么,現(xiàn)在什么也記不起來?!苯鄽g道。
孟琬白聽罷,索性也躺了下來學(xué)著江亦歡嘴中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故裝滄桑的說:“我也做了一場夢,是一場噩夢。”
“你說說?”江亦歡好奇的把臉轉(zhuǎn)向孟琬白,一副準(zhǔn)備后聽傾聽故事的樣子。
“這個噩夢就是……過幾日師父就要親自考核眾弟子了,我劍法還沒練會!”孟琬白一臉認(rèn)真的說。
江亦歡聞言瞬間像焉了的花兒一樣,干巴巴的打不起精神來。孟琬白突然啊了一聲,把江亦歡的思緒打斷。但見江亦歡道:“什么事一驚一乍的?”
“我想起來今兒是月泠師兄的生辰,我要為他挑禮物去,亦歡你陪我嘛?”孟琬白道。
月泠和孟琬白一樣煩,自從不知為何來到九幽山修仙之后月泠就像狗皮膏藥一樣一見面就黏著她不放,其實孟琬白喜歡月泠師兄。因為,她是一個十分單純的女孩子,不擅于隱藏自己心事。
但江亦歡心中納悶的是,自己一睜眼醒來便躺在生硬冰涼的地板上,上頭還坐著一個慈祥的地母元君。她是大羅神仙,按理說不會收她這樣仙資不好的弟子的,擱別的神仙那壓根正眼都不會瞧一眼,而地母元君不一樣,她對每一個弟子都一視同仁……
我是誰,為什么在這的這個疑問纏繞著江亦歡很久,地母元君說她是南海的鮫人,被送來拜師學(xué)藝的。但印象深刻的卻是地母元君說的一句話:“未斷我愛,不如潔凈。愛恨恩仇,皆是情障?!辈贿^“情為何物”這個問題,千百年來被人悟來悟去,最后也沒有悟一個所以然出來,江亦歡早已不想也不愿談起這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現(xiàn)在的她一心向道,不過有一個很痛心的夢魘每到晚上便準(zhǔn)時報道,師父說這是魔障。成仙是件好事,每天睡覺前她都會給自己打氣,可是第二天便忘了這回事了,一直不思進取下去,她肯定會被月泠這自大的臭小子瞧不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