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琉璃疑惑的望著百里顏川繼而問道:“公主不跟我一起走么?”
“不,這塊玉佩多少也值些錢你或者拿去典當(dāng)或者自己戴著終歸也是極好的。這些年,辛苦你在我身邊伺候,此后你便是自由身了?!卑倮镱伌ㄕf。
琉璃遲遲未敢收下百里顏川手中的那塊玉佩,心中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似得。但見百里顏川將那塊玉佩塞到琉璃懷中,轉(zhuǎn)身決絕離去。琉璃只目送她消失在火光中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時才咬牙離去。
這一次政變,朝中大多數(shù)大臣轉(zhuǎn)投起義軍,只有少許忠良死節(jié)之臣不甘受辱而以身殉國。百里顏川站在烽臺上俯瞰著臺下刀劍相碰。
屆時烏云壓城,時有幾滴雨落下。百里顏川穿戴齊整,回頭望去那燒成一片瓦礫場的王宮,昨兒宮中還是長袖善舞,今兒便是瑯瑯的刀劍相擊聲不絕于耳。臺下被血染紅十里,從此處眺望遠方,那血所澆染之處仿佛是盛開的黃泉之花。
空中爆出一聲巨響,隨即便有一白首赤足的妖獸盤旋于天際。
“是朱厭么?”百里顏川喃喃道。
蓬萊山上菩提子急急召來柳東籬,只見他道:“朱厭用了障目法,讓我錯算天機。原來南海不是朱厭的出生地,我們都上當(dāng)了?!?br/>
“朱厭此刻魂魄尚未聚全,諒他也不敢太囂張,我這就去與他一戰(zhàn)?!绷鴸|籬說道。
“我沒料到他終究還是沖破了封印,如今鎮(zhèn)妖塔的碎片七零八落一時半會怕是修不好了。可惜九黎壺還未尋到,趁著朱厭還沒有形體,你記得要快些尋到九黎壺?,F(xiàn)在,你攜赤霄劍前去試試能否困住他?!逼刑嶙涌鄲赖恼f道。
“是。”
“記住,朱厭擅于洞察人心,切莫被他找到你的弱點,否則會被他帶入幻境之中便難以逃脫了。”菩提子道。
柳東籬道別了菩提子便御劍前去尋朱厭,但見地上的士兵像是入了魔一般不分?jǐn)秤岩娙吮銡?。而朱厭則是不停的散發(fā)身上的妖力,腐蝕著下界草木,魔化著生靈。
柳東籬遠遠便看見了朱厭,但見他處變不驚的捏了一道靈力朝著朱厭的形體擊去。那朱厭的魂魄四散而去,隨即又聚在了一起。
“五百年不見,你倒不像是當(dāng)年的戰(zhàn)神了。這法術(shù)打人倒像蚊子叮大象,不痛也不癢的?!敝靺捯姷搅鴸|籬后立刻嘲諷道。
“五百年不見,你話還是如此多?!绷鴸|籬說罷便持劍揮向朱厭。那朱厭又是個無形無體的,散了又可以再聚。于是柳東籬便想著將朱厭困入劍陣中,削弱他的魂魄后再帶回蓬萊山。
朱厭才剛重見天日,只因如今魂魄尚且虛弱,功力也只恢復(fù)了二三成更不便對陣柳東籬,于是悄悄的在心中念了道口訣之后便同柳東籬道:“你手中拿著仙家的兵器對付我,算什么英雄好漢?”
“怎么,你怕了?”柳東籬嗤笑道。
“怕?我朱厭從來不知道怕字怎么寫,等我聚齊魂魄再與你一戰(zhàn),屆時分出勝負!”說著魂魄便穿過柳東籬的身體逃去,柳東籬正準(zhǔn)備追時,百里顏川卻大聲驚呼道:“東籬哥哥救我?!?br/>
只見百里顏川身后上來了幾個被魔化后的士兵正齜牙咧嘴的朝百里顏川走來。柳東籬見此不得不將顏川帶走。
魔化后的士兵見柳東籬御劍而下,本想著逃走卻被百里顏川一個眼神控回而心神更加不受控制,于是伸手將百里顏川推下百尺烽臺。
柳東籬見此于是急速而下,將百里顏川攔腰抱回安然的回到陸地上。
“東籬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鳖伌ü醋×鴸|籬的脖子,唇角揚起似有若無的笑意,眼瞳中的妖力也逐漸散去。
柳東籬道:“你無事就好?!?br/>
說罷便拉開百里顏川勾在脖子上的手,轉(zhuǎn)身正欲追朱厭時卻被百里顏川拽住了衣袖,但見她眼眶紅紅的說:“你要去哪里?”
“朱厭出世了,我得去追他,在未造成大難之前必須將他重新封印,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歇下吧?!绷鴸|籬拽回了衣袖淡漠的說。
“東籬哥哥,你還在怪我是不是?”顏川支起身子對著背對著她的柳東籬說道。
柳東籬聽罷不言,于是快步離去之時卻被百里顏川從后面抱住說:“我已經(jīng)沒有家可以回了,東籬哥哥不要把我丟下。如今這世道兵荒馬亂,我真的不知道除了你我還有什么可以依靠的?!?br/>
“顏川,自從你開始學(xué)會算計亦歡開始,我們便再也回不去了?!绷鴸|籬掙開百里顏川說道。
“東籬哥哥,我知道我做了很多讓你不歡喜的事,可是現(xiàn)在……可是現(xiàn)在我是真心悔過的,求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百里顏川抓住了柳東籬的胳膊請求道。
但見柳東籬無動于衷,于是百里顏川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脖子上說道:“東籬哥哥若是不帶我走,那我便埋骨此處?!?br/>
柳東籬停下了腳步隨后回過頭來蹙眉說道:“這些把戲只有那沒教養(yǎng)的小女子才會用,你身為一國公主學(xué)這些成何體統(tǒng)?”
“東籬哥哥,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公主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只要你肯帶我走,他日我定向江姐姐負荊請罪……”百里顏川欣喜的上前挽住柳東籬的胳膊說道。
柳東籬聽起百里顏川提起江亦歡,臉色不由有些晦暗,有些經(jīng)年傷口在別人口中提起早已是云淡風(fēng)輕可對于他來說卻是刻骨銘心,但見他失神的想道:
“也不知娘子在九幽山上過得如何,修為是否有長進,有沒有努力加餐?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把我忘得一干二凈了吧?一年冬去,重景軒門前的那幾株梅花開的比往年好,只恨鴻雁難將新梅寄,錦鱗難把尺素傳……”
百里顏川心知提起了不該提起的人,于是搖了搖柳東籬的手臂說道:“東籬哥哥……”
“顏川,男女有別,何況我已經(jīng)有娘子了,快別拉拉扯扯的不成規(guī)矩。我先把你帶回蓬萊山安置幾日,然后再為你尋好的去處。”柳東籬說罷便將百里顏川帶了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