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米國人的無恥你想象不到
站在剛剛才要下海創(chuàng)業(yè)的任正義看來,現(xiàn)在就聊到未來“假如做大到橫跨運營商業(yè)務和終端消費者業(yè)務,該如何拆分公司利益”這種話題,著實是有些太遙遠了。
而且1986年的國內(nèi),壓根兒就沒有公司法呀。顧驁跟他說的那些遠期設想,都是建立在香江人目前的相關(guān)商事法律的基礎上的,太沒保障了。
雖然,以顧驁在華人商圈里的威望而言,任正義相信十年二十年之內(nèi),都不可能有任何一個華商能成長到敢公然答應了顧驁的事兒又毀諾的事情。包括他自己也絕對成長不到這種程度。
不過,顧驁口口聲聲強調(diào)他“不在乎運營商業(yè)務和政府訂單的收益”,還是讓任正義很好奇。
好奇到哪怕覺得這事兒n年內(nèi)都發(fā)生不了,他還是想刨根問底個清楚。
任正義善意地半勸說半疑問:“顧總,別的不說,我只是很好奇你的動機你為什么會覺得,你一輩子都要專注于終端消費者業(yè)務呢?運營商端的,網(wǎng)路端的業(yè)務,你真的不想涉及?這一塊的利潤,沒你想象的那么低。
雖然你的商業(yè)資歷比我深厚很多,但我還是想告訴你,術(shù)業(yè)有專攻。至少在華興通訊,我待的時間比你長三倍。你在消費電子、電腦領域確實比我懂行,但通訊這一畝三分地,真是我比你懂行。我就是看準了運營商業(yè)務的利潤,才決心下海的。”
顧驁聞言輕輕一笑,伸手從桌角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根,用雪茄剪剪了口子,拿噴燈點了,然后揮一揮煙霧:
“你想差了,我說看不上政府訂單的收益,不是因為我不知道這些單子具體能賺多少錢我很清楚。
我說不在乎,是因為我知道這種生意做了,對我的全局國際布局,有很大的影響,也可能會扭轉(zhuǎn)我的國際形象。”
任正義更加不解了:“難道你覺得做運營商業(yè)務是很丟人的事兒么?”
顧驁揮手做了個驅(qū)散的動作:“不是丟人我問你,你要是做郵電有關(guān)部門的業(yè)務,早期你想拿下單子,你要不要給人好處?
我也不說國內(nèi)了,我就假設你本事很大,未來做成了之后,打海外市場。歐美髮達國家,憑你的技術(shù),我就算你可了勁兒地狂追,我相信十年之內(nèi)你是達不到歐美先進運營商的技術(shù)要求的。
所以,我假設你也就做做東南亞中等發(fā)達國家,或者準發(fā)達國家的生意。你覺得,你要拿下這些國家的運營商,你能不給好處么?”
顧驁這番話里的措辭,沒有任何問題。
在80年代的語境里,中國人的官方口徑,都是稱呼李家坡為“中等水平發(fā)達國家”,乃至“中高等發(fā)達國家”的。
連馬來西亞,都被認為是發(fā)達國家,而泰國在90年代初被認為是準發(fā)達國家。也就印尼和菲傭這些更落后一級,實在與發(fā)達不沾邊,但當時經(jīng)濟也比中國要好一些這些國家,都是在98東南亞金融危機倍索羅斯黑了之后,才一落千丈的。
馬來西亞更是從已經(jīng)發(fā)達就此跌回發(fā)展中。
所以,在80年代中期的中國第一批下海科技創(chuàng)業(yè)者眼里,如果自家產(chǎn)品要謀求出口,肯定第一目標就是主攻東南亞市場。那些都是技術(shù)比中國差、但卻比中國有錢不少的存在。只要國貨質(zhì)量和技術(shù)水平還過得去、然后比原本佔據(jù)市場的日貨便宜上五倍十倍,就能搶到市場。
說句難聽的,80年代中期,還有不少滬江等開放程度比較大的窗口城市,因為市民移民機會多,很多婦女想盡辦法弄去馬來西亞,然后說不定就傾盡所有嫁人在大馬開個小賣店什么的。
當年人家可風光了,不過開了25年小賣店后,就發(fā)現(xiàn)國內(nèi)當年那些同在滬江的、原本比她們家境更差的鄰居,拆遷致富,賣套拆遷房就比你去大馬奮斗25年還牛逼十倍,也不知這些當年搶著嫁給東南亞人的婦女作何感想。
扯得有點遠,這里無非是說,顧驁拿東南亞市場作為出口市場的代表來舉例,并沒有不妥。
任正義想了想,便也中肯地回答:“我雖然不是很了解東南亞的營商環(huán)境,但也略有耳聞。在這些地方,做運營商生意、搶公家訂單,不給好處……確實不太可能。
怎么?顧總,你是擔心做生意給人塞好處,名聲不好?這沒什么關(guān)係吧,咱在國內(nèi)保持正氣凜然就好了嘛。到了東南亞,那些本來就是資本注意國家,他們本來就是拜金墮落的,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大不了。而且你只是大投資人和拉來戰(zhàn)略資源的,具體經(jīng)營你完全可以推不知情,又不用您親自去跟客戶拉交情。”
顧驁冷冷一笑:“你把事情想簡單了,有些東西,不是你想撇清就撇清的。做事情,要看全局,看全球。
我也不瞞你說,我是在美國混了多年的,跟美國多少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有交情、至少是混臉熟。我給你透個底,據(jù)我所知,李根的幕僚如今為了撈過界、進一步封堵跟露西亞人合作的跨國商人,正在謀求通過一部極度霸道的法案,你絕對想象都無法想象。
這部法,叫做《反海外Fb法》,目前擬定的目標,就是弄一個超大的管轄權(quán)範圍,將來實現(xiàn)‘只要某人或者某組織的負責人、具體經(jīng)手人,在美國以外的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經(jīng)商時,有過給人送好處的行徑。那么只要這人到了美國,在美國有業(yè)務,美國就可以任意扣留和審判這個人’。
你可能對條款的效果沒有直觀印象,我就給你舉個例子好了。比如假設將來你在印尼賣了一批基站設備,然后過程中你不得不給吃拿卡要的印尼無恥之徒一些買路錢。
那么就足夠了,儘管這事兒是中方和印尼之間的,全程跟美國人一毛錢關(guān)係都沒有,但美國人的手就是會管這么寬,只要你去了美國,同時美國人覺得抓你有好處、能訛詐到利益,那么人家就會抓你,關(guān)你幾年,把你的油水都榨出來。”
任正義聽了,覺得簡直匪夷所思:“這不是悍然侵犯其他國家的……內(nèi)部事務么,一個外國人在印尼有沒有給買路錢,關(guān)美國人屁事!他們這是想當國際Jc?您消息不準吧,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美國人也太猖狂了,露西亞人不會反抗么?”
猖狂嘛?不可能嗎?
然而,知道歷史的顧驁,卻對此非常篤定。
因為前世他穿越之前,在《得到》aPP上聽過一門課,里面有一講就講到過美國人霸道的全球管轄權(quán)。
美國的《反海外Fb法》,是在1988年李根任上通過的。一開始固然只是為了找借口打擊那些可能跟露西亞人有生意往來的跨國集團,好欲加之罪把那些跨國公司的高管、股東抓去陷害,免得這些人破壞了美國的“全球一盤棋、打壓國際油價5年以上,逼死露西亞”的大戰(zhàn)略。
不過,露西亞人完蛋之后,美國人的這只兇獸從籠子里放出來,就再也關(guān)不回去了。
美國人發(fā)現(xiàn)當世界Jc太爽了,根本停不下來。
后世《得到》aPP上就解讀過一本法國阿爾斯通集團前高管、弗雷德里克.皮耶魯齊的真實事跡著作《美國陰謀》。
提到2013年時,美國人為了扶持通用電氣公司重回核電業(yè)務,卻因為通用電氣技術(shù)斷檔、缺乏競爭力,需要收購法國阿爾斯通才能恢復國際競爭力。
然后美國商務bu就趁著阿爾斯通負責人弗雷德里克.皮耶魯齊一次到美國的時候,悍然以行hui罪罪名逮捕了他,公訴理由是“皮耶魯齊多年前在印尼的一次向印尼當局兜售阿爾斯通發(fā)電站設備的訂單時,給了印尼有關(guān)負責人好處”。
然后就真的把弗雷德里克.皮耶魯齊抓進去坐了5年牢,到2018年才放出來。
所以,不要懷疑,這種乍一聽駭人聽聞的獸行,美國人就真是這么做的。
眾所周知,法國是西方核電最強國,阿爾斯通是法國核電的翹楚。這樣一家法國國家重器級別的核工業(yè)巨頭老闆,美國人照樣隨便找個法國人跟印尼人之間送好處的借口,就跟逮一條狗似地悍然說干挺就干挺,塞你進去坐5年牢。
可以想象這是何等的霸道法國人當時可是連奧某德都親自出面嚴厲抗議美國人,試圖力挺阿爾斯通了,都沒能改變美國人的霸道。
法國人在“阿爾斯通有可能被別人控股”這一點無法避免時,還試圖過垂死掙扎,引入其他競爭者,讓德國人的西門子來攪局,跟阿爾斯通換一部分股,不讓美國通用電氣徹底得手。
可是美國人立刻故技重施,一看到西門子進場,就全世界搜集證據(jù),總能找到西門子公司的高管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謀取對公訂單時給過買路錢的借口的。然后美國人又把幾個西門子的、路過美國的德國高管抓起來暫時羈押,完全當你是條狗一樣折辱,逼得西門子宣布放棄跟阿爾斯通換股,那些德國人才算是沒被關(guān)太久,在起訴前就宣布“證據(jù)不足”放了。
而最慘的弗雷德里克.皮耶魯齊,最后硬是等到阿爾斯通被通用電氣收購完了,才從牢里放出來。他被關(guān)進去那幾年,阿爾四通換了個快退休的家伙來負責全局、送人頭讓通用電氣順利收購,收完后順利退休,美國人還給了那個退休法奸400萬歐元巧立名目的獎勵這時候美國人倒雙標了,完全不說他們也給法國人塞好處。
可見美國人到了2010年代中期以后,那是真的不要臉了。相比之下后世中興、華為那些被美國人搞事情,跟阿爾斯通和西門子這個案子一比,完全都不算事兒了。
法國人和德國人也是輸死抵抗了,可惜在美國的霸道武力威脅下,完全就如同弱雞一樣沒有尊嚴。
所以,顧驁作為未來的跨國集團巨富,他雖然要想辦法慢慢對付美國人,但也不能魯莽。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在10年,20年內(nèi),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完全不要碰任何對公訂單的生意,積蓄實力,等待機會。
他只做面對消費者業(yè)務的生意,就可以避免給人塞買路錢和被人塞買路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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