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武二郎壓倒西門慶
第二十一章武二郎壓倒西門慶
那天他們沒有把錄像帶看完,東西歸位回到楚瑜書包里,倆人回屋躺著,其實內心暗潮澎湃,意猶未盡。
腦子里仍然回蕩著錄像帶里某些極其刺激的畫面。那種鏡頭,不斷抽/插的動作,呻/吟放/浪的喘息,對任何一個生理正常的男生,都是引發(fā)內在最真實、最強盛欲/望的導火索。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淡。
楚珣小聲說:“那錄像太黃了,以后你不許跟別人看那個,聽見沒?”
傳武說:“那你還看?”
楚珣無辜地瞪眼:“我哪看了?……那是我哥的,你是不是以前看過這種?”
傳武說:“我哥跟哥們兒老去錄像廳,有一回我也去了。我就看了幾眼,不喜歡,就出來了。”
楚珣伸腳踹了傳武一腳:“你哥也是大流氓。”
他話音里強調“也”這個字,基本是事先就把他家楚瑜劃在不正經的大流氓范疇之列,然后發(fā)覺,霍家老大也那樣兒,血氣方剛大小伙子,平時勾朋喚友,八成都是差不多的事兒。
霍傳武偷眼瞄楚珣的臉,忽然說:“演西門大官人那男的,化了妝,跟你有點兒像。”
楚珣一聽,就炸了:“你才像西門慶呢!”
傳武說:“眼睛和嘴都像。”
楚珣皺眉,怒視:“你丫給我滾蛋。”
“你渾身都像西門慶!”
這也就是霍傳武某方面有點兒愣,不會恭維人,不知道怎么夸人。
他其實是想說,電影里那個西門大官人,演員很帥,上妝后尤其瀟灑俊美,眼角顧盼風流,唇綻一朵桃花。他覺著楚珣也好看,眼睛和嘴巴同樣俊美,像年畫里的大美人兒……楚珣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男孩,他喜歡珣珣。
可是這種夸人的方式,基本類似于指著一大姑娘說,你長得像A/V女/優(yōu),你渾身都像A/V女/優(yōu),這忒么就是找踹呢。
楚珣還不解氣,撲上去揍,在床上跟傳武扭纏在一起,動手動腳。
他一拳悶過去,傳武一掌擒住,反手扭住,一下子把人抱到懷里。
他再一腳,傳武上膝蓋格擋,把楚珣撞得有點兒疼。
楚珣忿忿地又踹一腳,喘著粗氣:“你他媽的是武大!!!”
他一拳出去,迅速就被“武大”輕松化解。他的腳幾乎踹到傳武襠部,傳武一躲,他赤腳踢中對方胯骨,骨頭很硬,腳趾頭頓時戳得生疼。
“疼了?”
“別鬧了。”
霍傳武低聲道,心想,你個大美妞兒也就長得好,又打不過霍爺,你忒么整天跟我鬧個屁?
他端了楚珣一只腳想給揉揉,楚珣突然飛起另只腳,咣,一腳悶在霍傳武臉上,一點兒都不吃虧。
霍傳武把懷中一只腳往前一送,輕松地將楚珣甩到床角,懶得跟你打,打又打不過,還不得爺讓著你。
楚珣再想跳起來撲,傳武干脆利落地反撲,身體碾壓而上,結結實實把楚珣壓在身下。
楚珣四肢手腳都被壓死了,動彈不得,一張俊臉歪著被對方抵住,臉皺成包子褶,嘴里還不服軟:“二武你敢動我?你個黑矬短粗的武大郎,老子要是西門大官人,就泡你的妞兒!”
傳武壓著他,胸膛里劇烈起伏,火也上來了,沒頭沒腦回了一句:“俺才不是武大,俺是武二郎,干你個西門大官人!……”
雙方純粹就是瞎鬧,其實,心里都埋著火,壓抑著,那股子邪火不知如何發(fā)泄,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掩飾。
打是親,罵是愛,兩個男孩罵罵咧咧動手動腳,其實表示的是想要親近卻又不敢親近的別扭心態(tài)。
喜歡。
到底什么是喜歡。
怎樣的喜歡。
究竟有多喜歡。
迷茫,虛弱,甜蜜,又牽腸掛肚,煩躁不安,兩個男孩都是這樣的情緒。
倆人穿的褲子都是薄薄一層,疊摞著互相揉蹭,掙扎,固呦,然后同時僵住。
傳武下/身發(fā)育得好,挺大的一掛霍小爺耷拉著,隔著褲子恰好蹭到軟乎乎的楚小爺上面,兩只小家伙互相揉著,過電般舒暢。
傳武:“……”
楚珣:“……”
楚珣低聲吼道:“二武你耍流氓。”
霍傳武猛地從楚珣身上掀開,滾走,用手撥弄鼓囊的褲襠,莫名高漲的心境讓他眼神凌亂。
楚珣迅速轉過身,手指伸到內褲里鼓搗,他好像也有細微的膨脹反應。
就這時候,大門響了,楚珣驚得從床上跳起來,躥得像兔子似的:“快把床收拾下……”
當天楚瑜恰好回來了。
霍傳武有外人在的時候一貫冷淡,不愛說話,迅速就走掉了,沒在楚珣床上繼續(xù)賴著。
楚瑜在外面跟哥們兒打臺球回來,進屋掃一眼自己書包,把包里的錄像帶翻出來。他突然意識到什么,從屋里探出一腦袋,瞄他弟弟,眼神意味深長……
要說楚瑜平時大大咧咧稀里馬虎的性格,原本沒那么精細,這天是怕書包里的東西被他媽媽發(fā)現,特意查看。
楚瑜倚著門框,歪著嘴角一笑:“珣兒,剛才在家干什么了?”
楚珣靠在床上悶悶的,兩手枕在腦后,正在思考成長的煩惱:“沒干什么。”
楚瑜從身后拿出錄像帶:“你翻我包看這個帶子了?”
楚珣面無表情,嘴很硬:“我沒看你東西。”
楚瑜邪氣地一笑,一猛子竄上床,把弟弟壓在身下,擒住:“小樣兒的還蒙我?我這帶子是倒到頭的,你看了一半,忘了給我倒回來。”
楚瑜整天跟朋友混,資本主義黃賭毒五花八門不健康的東西從各處渠道明的暗的流入內地,接觸了不少,又正是好奇、縱/欲、不懂節(jié)制的年齡,放肆地逞縱著青春。
楚瑜摟著弟弟,親哥倆講男人之間的悄悄話,黃話。
楚瑜追問,“噯,那個,有過嗎?”
“真沒有過啊,小子?有小女朋友沒?”
“挺俊一孩子,這方面怎么反應這么愣啊,傻啊你?回頭從你們學校給哥帶個小女朋友回來,那事兒來過一趟就知道了,可美了。”
楚珣嘴上一問三不知,咬死不承認自己“開竅了”,其實心里把他哥說的每一句帶顏色的話都記下了,默默地盤算……
楚瑜胡嚕一把他弟的軟毛頭,大手掌壓上楚珣的褲襠,渾不正經:“噯,給哥看看,小老二長多大了,哥教你擼一把,包你爽。”
這人就是不正經,邪路子,倒也沒有猥/褻的意味,就是覺著做哥的有義務向弟弟傳授床上經驗,房/事訣竅,別的哥沒教過你,這個哥可得好好教你,你哥干這個最拿手了。
楚瑜的手剛一揉上來,碰到楚小爺,楚珣起電似的彈開這人的手,粗聲道:“你干嘛啊?別動我。”
楚瑜詫異:“呦呵……還他媽不讓碰。”
楚珣耳朵微紅,小爺不是不會擼,而是沒想跟你擼啊,你是我哥,咱倆怎么能那樣?
再說了,現在跟以前不一樣,完全不一樣。現在他是真開竅了,楚二爺心里有人了,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不能隨便讓人碰。褲襠里的家伙動不動就昂頭晃腦,活物一般,有靈性,開始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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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將近一個月時間,楚珣發(fā)現,霍家小爺開始莫名躲他,一直避著他。
霍傳武每天早上去食堂吃早飯,領一瓶牛奶兩個糖油餅一大碗豆腐腦,呼嚕呼嚕吃完,挎著書包上學,走得匆忙,也不等旁人。下學要么在教室里自習熬到很晚,要么早早就走沒影了。
楚珣經常課間溜到傳武那個班,在教室門口晃過去,吹口哨,趴窗口打眼色。傳武從書本里抬起頭,默默瞟他一眼,搖搖頭,不出來。
楚珣那陣子心情不爽,莫名其妙跟邵鈞博文吵了一架,吵完三天就和好了,可是心里仍然失落。
期末,年級張榜公布考試排名,每個人的名字掛在哪個位置所有人都看得到。
霍傳武跌了五十多名,快要掉到后進生行列跟沈博文搓一堆兒了。
楚珣頭一回掉出年級前十名。他從來沒考過這么爛,數學有一道大題竟然不會做,寫作文從中途開始發(fā)呆走思,結果作文被他寫爛尾了……
楚珣悶在家里,中飯沒吃,蒙頭睡覺,有些話憋在心里很久了,他想說出來。
邵鈞往他家打電話,電話里說,“珣兒,天氣好,出去逛街嗎?”
楚珣悶悶地說:“不去。”
邵鈞:“你怎么啦?”
楚珣:“沒怎么。”
邵鈞:“你好長時間不跟我們玩兒了,什么別扭啊?”
楚珣:“我怎么別扭了?”
邵鈞:“你對我和博文有意見?為什么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楚珣:“我沒有,我挺好的,是你們不像以前那樣跟我好了!……你們都變了!!!”
楚珣脾氣上來了,“啪”得就把邵鈞的電話摞了,而且暴躁地拔了電話線。
邵鈞無辜被楚珣兇了幾句,也莫名其妙地委屈了,氣壞了。
邵鈞打小跟著楚珣玩兒,楚司令指哪,邵副官打哪。對小珣,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情感和生活上的依賴,這種依賴感很單純,不帶任何欲/念,就是依靠慣了。但是邵鈞并不知道楚珣心底的秘密。小珣心里的依賴感又給了誰?小珣暗戀了。
當然,邵鈞也不知道他關鍵時刻那一通電話,激起楚珣心底某一根強悍又敏感的神經,促成一件重要的事兒。
楚珣摔下電話,在客廳里怔怔地呆立五分鐘,扭頭飛奔下樓。
他跑遍整個宿舍區(qū),最后是在大操場上找到他要找的男孩。
大操場上空蕩蕩的,霍傳武一個人孤零零地走,踢著一個足球。腳下的球慢悠悠悄無聲息地滾過,男孩的惆悵心情撲撲簌簌灑落一地。
楚珣怔然地盯著霍傳武,看著這人撿起球,站在球門前,后撤幾步,急速助跑,然后悶起一腳,狠狠將球抽射入網。
傳武不停地射門,射完一腳跑到門里把球撿回來,再射,每一腳都是正腳背勁射,每一腳都拼足體力,向球門抒發(fā)壓抑的憤懣。楚珣覺著對方這樣一腳一腳踢下去,要么把球踢爆,要么自己腳抽筋。
汗水從傳武脖子上流下來,白色T恤后心濕透,兩手攥成拳頭,攥得緊緊的。
楚珣慢慢走過去。
傳武猛地扭過頭。
視線交匯糾纏的一瞬間整個大操場仿佛都陷入靜謐空曠二人一同掉入虛無縹緲的異次空間,互相凝視對方的瞳仁,臉龐,熟悉的美好的輪廓。天邊一行飛鳥劃過,耳畔無聲,心情沉醉……
楚珣在這天從內心確認了自己為什么考試落榜,為什么長時間煩躁不安厭食失眠,為什么晚上躺被窩里翻來覆去胡思亂想,為什么每天在樓上扒窗戶就為了看某人一眼,為什么視線總喜歡追隨二武的背影,隔著褲子偷看對方的身體……
霍傳武眉頭微蹙,濃黑的睫毛閃動,深深凝視楚珣,眼里裝不進其他。
楚珣滿腦門的郁結,渴望,興奮,咬著嘴唇,上前不由分說拽住對方手腕:“你過來。”
他拽著傳武就跑,球都不許對方撿,蠻橫地拽著不撒手。
他想問問霍傳武你個小王八蛋你為什么不像以前那么跟我好了,我沒變,你變了嗎?!
他們跑著,拼命跑著,喘息聲此起彼伏,跑過大半個操場。楚珣能感覺到傳武突然反掌,抓住了他的手腕,握著他的腕子,攥得緊緊的,好像生怕倆人跑散了……
操場旁邊菜站后方有個小廁所,平常給踢球的人用的。楚珣也不知道是自己在跑,還是被霍傳武拉著跑,倆人簡直心有靈犀,不約而同相中那間廁所,悶頭迅速鉆進掛著“男”字的那一側。
木頭門嘭得闔攏在身后,霍傳武回過臉,楚珣一頭扎進去,兩個人,手同時伸向對方,抱在一起。
倆人渾身都是汗,也不知是跑得,還是熱得,或者是因為極度的緊張興奮和不知所措。楚珣緊緊摟住傳武的腰,腰桿是硬的,腰眼凹陷進去,屁股翹的,他就這么緊緊抱著,把對方的骨頭都勒進臂彎。
霍傳武也摟著他,連肩膀帶身子摟在懷里,默不作聲抱著,整個人仿佛在云里霧里。胸膛貼住胸膛的時候,兩層衣服都好像不存在了,就像肉貼了肉,有一種奇妙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好觸感。那感覺從小腹里某個位置生發(fā),渾身每塊骨節(jié)都舒服得發(fā)癢。
后來傳武才知道,那種感覺就叫做快/感。
楚珣的手心滾燙滾燙,全身都在發(fā)熱,呼吸急促,燙得像個大火球。
他的手摸著傳武,熱得傳武跟著他渾身發(fā)燒,后背起伏。傳武的臉貼在他耳側,他就把嘴唇貼在對方脖子上。傳武脖頸上有一道淡淡的筋脈,汗滴順著青筋流下來,喉頭隨著呼吸抖動流汗的樣子,那一瞬間,性/感極了……
“出汗了。”
“你也出汗了,你特別熱。”
“喜歡嗎?”
“……嗯。”
低沉的耳語,粗啞的喉音,有些話脫口而出,未經大腦,或者根本就無需思考,是腦海里心里乃至身體里最自然而然徘徊已久的聲音。
傳武抑制不住,抱著人的手探進楚珣的T恤,摸楚珣特別光滑的后背、肩胛骨,沿著脊椎,摸到腰。
楚珣拉開傳武的牛仔褲褲鏈,隔著內褲摸了對方半勃的霍小爺,捏住。
傳武一把將他摟得更緊,胸膛里顛倒著哼出一句:“嗯——”
“俺媽……”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