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寒暑三載,終有一成
御膳房管事阿貴,把公主送出宮門之后,又提著酒肉返回到宮門內(nèi),“勞駕兄弟,今日是你們陳總旗值夜吧?”守城兵士答道,“是啊,貴管事何意?”
阿貴笑了笑,“你看,我說好久沒和陳總旗把酒言歡了,這不趁這功夫,來看看陳總旗和眾位兄弟。”阿貴打開提籃,酒香四溢,阿貴沖著四周的兵士言道,“快來呀,兄弟們!”聞到酒肉香氣的兵士走過來圍在阿貴周圍,殷碧瑩趁機迅速攀上了宮門內(nèi)的石梯,先躲了起來。
兵士聞著就嘴饞的要命,可是軍中紀(jì)律執(zhí)勤時不準(zhǔn)飲酒。“我們這些守城士兵值夜禁止飲酒的!”兵士言道,“不妨事,這樣吧,我那,留一半酒肉放這兒,你們換班后盡管吃喝。剩下的我提上城門,和你們陳總旗敘敘舊可否?”
“不錯,還是貴管事仗義,您上去吧!”兵士們把留下的飯食放在門樓內(nèi),阿貴一個人上了宮門樓,見到了陳總旗又是一陣客套,等到陳總旗安排兩班人馬交替巡邏的間隙,殷碧瑩果斷從城墻上滑落,去和之前出宮的若汐公主會合。
殷碧瑩滑到城墻地下,解脫了繩索,沿著馬車壓過的車轍印一路追尋,等她走到一座荒廢的屋子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誰?快出來!”殷碧瑩走進(jìn)屋子里,看到公主正坐在廢棄的床頭上,“師傅,您可來了,我在這兒等了好久。”
殷碧瑩走過來抱住她,她從屋子外面找來一堆柴草點燃篝火,兩個人圍著篝火盤膝而坐,“公主,您也順利跑出來啦,你想讓民女陪你去哪兒?”殷碧瑩問道,“去哪兒?”若汐感到為難了,她想了又想,言道,“我想到啦,師傅我們?nèi)フ揖c秀姐姐。”
殷碧瑩站起來看了看外面,對若汐言道,“公主,不對呀,這個地方好像是出王城的路,如果去薛九爺?shù)目蜅#瑧?yīng)該往回走。”
“哦,我也不知道在哪兒,看到這個房子就進(jìn)來啦!”若汐不明所以,“如果是白天,我還能記得路,這外面黑漆漆的。我看,咱們還是在此安歇,明早再走!”
在逃出宮之前,殷碧瑩就跑去找公主庭院管事的陳姑姑,告訴她公主要潛心修煉內(nèi)功三天,沒有什么要緊事不要擅自打擾公主,而王后也忙于照顧年幼的蕭禹,隔三差五才過來來看若汐。
教書先生那邊的課若汐也親自去請了三天假,若汐可以放心的在這破房子里待一晚上,可是這破房子里什么都沒有,平時錦衣玉食,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哪能睡得了這地方。
殷碧瑩又在房子周圍搜尋了一遍,找到些細(xì)軟的枯草在床上鋪了很多層,又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鋪上,“公主,您過來睡覺吧,我在旁邊守著您。”蕭若汐走過來剛要上去,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愣,“師傅,這地方能睡嗎?”
“沒辦法呀,咱們出來的時候沒有帶細(xì)軟,只有這么一套套衣服。”殷碧瑩也表示無可奈何,當(dāng)然在荒郊野外露宿對她來說再平常不過,可對于小公主來說,可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正當(dāng)殷碧瑩無計可施之時,從破舊的門窗外扔進(jìn)來兩床被褥,看起來還是新的,“誰?”殷碧瑩拔出劍沖了出去,可是外面連個鬼影都沒有。
殷碧瑩拿著劍追出去很遠(yuǎn),還是一無所獲。等到她回到房子時,發(fā)現(xiàn)公主抱著被褥往床上拖,試圖把它拖到床上,“公主,快躲到我身后來。”殷碧瑩走過去扶起若汐,把她藏在身后,用劍把被褥挑開,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這才放心把被褥鋪開。
公主躺在柴草鋪墊的床上,殷碧瑩生怕這地方會有蝎子,毒蜘蛛,蟑螂之類的毒蟲,就拿出她行走江湖使用的夜來香點燃,放在床頭驅(qū)趕邪物。公主沉沉睡去,殷碧瑩趴在床頭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租用進(jìn)王城做生意的馬車進(jìn)了繁華的鬧市,殷碧瑩和公主來到薛竣山的客棧,“二位是?”客棧的伙計攔住她們,殷碧瑩抬起頭,伙計言道,“您是殷姑娘,那這位小朋友是?”
“小哥,麻煩您先把薛掌柜請出來,這兒不便說話。”殷碧瑩不想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暴露公主身份。客棧的伙計去請薛竣山,薛竣山從樓上走到門口,“殷姑娘,您不是在宮中給公主傳授武藝,怎么會到鄙人的客棧?”
“薛大哥抬愛了,借一步說話。”薛竣山把殷碧瑩和公主帶到樓上房間,殷碧瑩走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把若汐推到前面對薛竣山言道,“您看,她是誰?”若汐抬起頭,“公主……草民拜見公主。”
薛竣山看到是公主,趕緊作揖行禮言道,“免禮,薛掌柜。”公主嘻笑道,一副可愛調(diào)皮的模樣。薛竣山腦子里一團迷霧,他不知道公主到此要干嘛。
“六子,進(jìn)來”薛竣山喊道,“掌柜的,您有何吩咐?”薛竣山猜不透她們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以防萬一他想派人去通知皇甫衷,“薛掌柜,您這是何意?”殷碧瑩攔住他問道,“公主光臨寒舍,草民深感榮幸,只是為了公主安全,草民想還是通知國舅爺為好。”
薛竣山又把錢六支出去,關(guān)上房門,若汐煞有介事的言道,“本公主那,在王宮待的太悶啦,想出宮透透氣,你要再去通知我舅父,他肯定又要把我送回宮里,我不就白跑出來了。”
薛竣山心想公主是偷偷溜出宮的,應(yīng)該沒被人盯上,只要他加派人手保護公主,肯定不會有閃失,“那好吧,請公主先在房間歇息,待我稍作安排,再來面見公主。”
“綾秀在哪兒?公主要見綾秀姑娘!”殷碧瑩走到薛竣山言道,“哦,我這就去叫小女來見公主!”薛竣山離開房間走到綾秀房間,“女兒,公主來了,要見你。”待在家里正百無聊賴的綾秀,聽說公主來看她了,高興的跑去公主的房間。
薛竣山還沒說完話,她就像鳥兒一般飛走了,他只好搖搖頭,背著手下樓去了。綾秀跑到公主的房間,“民女薛綾秀參見公主。”若汐趕緊跑過來抓住她的手,“哎呀,綾秀姐姐,不必客氣,走,陪我出去玩!”
“這怎么行?”綾秀見兩個人這身打扮,以她的推測公主是偷跑出來的,綾秀看著公主看了又看,“等一下,我去去就來。”綾秀拿來了她行走江湖女扮男裝的裝束,把若汐徹底變成了一個小男孩。
“公主,你看怎么樣?”綾秀把銅鏡拿給若汐看,若汐一看嚇了一跳,鏡子中的自己變成了風(fēng)度翩翩的少年。這時薛竣山走進(jìn)來,他的手中端著一個盤子,還用紅布蓋著,“這是草民給公主備的薄禮,供您這幾日玩賞之用!”
殷碧瑩掀開蓋著的紅布,盤子里竟然是一百兩黃金整整齊齊的排列著,“這些金錠子我家里多的是,可是現(xiàn)在它在王宮里拿不出來啦!”若汐撓了撓頭發(fā)嚷道,把綾秀等人逗樂了。
殷碧瑩和薛綾秀陪伴著小公主,在王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閑逛,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要買下來,不是跑去聽說書,就是去劇院看雜耍,該玩得都玩了,該逛的都逛了,好不快活。
不過苦命的就是那些薛九爺?shù)幕镉嫞I的東西都是他們在后面扛著,等到公主玩累了,走不動了才回到薛九爺?shù)恼骸?蜅5膸讉€伙計氣喘吁吁的提著一大堆東西,“掌柜的,這這,這大小姐和她的朋友也太能折騰了。”
“說什么那?”若汐聽到后蹦跳著跑過來,幾個伙計頓時不敢說話了,悄悄的躲到一邊,薛竣山趕緊打圓,“若公子,幾個伙計嘴碎。您別介意!”
若汐看著幾個伙計也挺不容易,“看到嗎?那堆東西,你們喜歡什么就挑什么拿走吧!”幾個伙計都看著薛掌柜,薛掌柜擺擺手,“愣著干嘛?照若公子說的辦!”
幾個伙計走上前去,挑了幾件喜歡的東西退下了,其實他們也用不著,只好拿回家給自己的母親或媳婦。等到幾個人走后,薛竣山言道,“公主殿下,您這次出宮玩得可好?”
若汐踢著小腿,走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薛掌柜,辛苦你了。這次出宮本公主感覺還不錯!”若汐開心的笑起來,她好久沒有這么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玩耍了。薛竣山跟著賠笑著。
“掌柜的,侯爺差人來了,您快出去看看。”錢六在門外喊道,薛竣山問候過公主,轉(zhuǎn)身向客棧走去,若汐心想,難道這次出宮又讓舅父發(fā)現(xiàn)了?不能啊,她們這次做的很隱蔽呀。
國舅爺府上的護衛(wèi)單修來到薛九客棧,“九爺,別來無恙呀!”薛竣山客套著言道,“單護衛(wèi),國舅爺有何吩咐?”單修告訴薛九爺,國舅爺?shù)玫较⒄f今日王城的鬧市區(qū),有一個陌生面孔的少年,出手十分闊綽,一天就揮霍五十金,王城里的央城衛(wèi)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此事。
“薛掌柜,您這兒有什么消息嗎?”單修滿臉狐疑的看著薛竣山,“這,鄙人倒沒聽說。不過鄙人會替國舅爺查清楚他的來歷。”單修聽到他這些話,滿意而歸。
薛竣山回到樓上,他走到公主房間門前,停留了一陣,敲門走進(jìn)去。“公主殿下,您在大街上招搖過市,貌似被央城衛(wèi)士兵發(fā)現(xiàn),并報告給了侯爺。我看您還是盡快回宮吧,以免節(jié)外生枝!”
“本公主好不容易跑出來,這才一天又要回去,本公主不回去!”若汐好不情愿的說道,殷碧瑩深知萬一被查到公主私自出宮的嚴(yán)重性,勸道,“公主,您就算不為民女著想,也想想你小時候的玩伴阿貴,如果你不回宮,他私自幫你出宮可是死罪!”
若汐突然不說話了,她想到了從小陪他玩耍的阿貴,小時候就數(shù)阿貴對她最衷心耿耿,若汐終于妥協(xié)了,薛綾秀上前抱住她,安慰她以后還有機會出宮,還能見到她們。
若汐只好和殷碧瑩跟著送水的馬車混進(jìn)了王宮,蕭若汐這次私自出宮總算有驚無險,阿貴趁著去給公主寢殿送飯的間隙,打聽到公主已經(jīng)回到王宮,他緊繃的那根弦也松了下來。
蕭若汐托宮女給阿貴送去好多在市井之中買來的東西,阿貴感動的跪在地上,拜謝公主的賞賜,以后的很長時間,蕭若汐都師從殷碧瑩修煉內(nèi)功,學(xué)習(xí)殷氏的劍法,國君蕭圣燾也會在閑暇之余在她武藝上給予教誨。
與此同時,身在無涯洞玄夢池中修煉內(nèi)功的冉澤,也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嚴(yán)寒酷暑的考驗,即將度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磨練期,準(zhǔn)備出關(guān)了。“澤兒,為師當(dāng)初還擔(dān)心你能不能熬過這七七四十九天的磨礪,沒想到你沒有讓為師失望。”
待到冉澤從玄夢池爬出來之后,無崖子伸手握住他的手,隨著一股強勁的內(nèi)力輸入冉澤的身體,冉澤全身開始顫抖,感覺就像一股暖流涌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無崖子突然一驚,搖了搖頭,“天意呀!”
“怎么了?師傅!”冉澤著急的問道,無崖子撒開冉澤的手,欲言又止的樣子,冉澤穿好衣服跟在無崖子身后,“為師發(fā)覺,你并非百年一遇的應(yīng)變體質(zhì),不過通過這七七四十九天的歷練,你有了修煉至高武學(xué)的身體基石。”
無崖子帶著冉澤沖出無涯洞,飛躍湍急的瀑布水流,冉澤終于從幽暗的山洞來到了大千世界,他感到空氣是那樣的清新,“小子,恭喜你還能活著出來。”紫鵲在一旁笑道。
冉澤突然想到了那個富麗堂皇的山洞以及洞頂那些被禁錮的神兵利器,他以為自己經(jīng)受住了玄夢池的考驗,應(yīng)該可以駕馭洞頂被禁錮的兵器,
“師傅,我現(xiàn)在可以去師尊修煉的地方選取自己的武器了吧?”冉澤詢問道,無崖子大手一揮,在他的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件兵器,冉澤看到兵器興奮的沖上去。
“雙龍麒麟槊!這是我父親的兵器。我當(dāng)年我還在納悶,父親去往王城,他的兵器雙龍麒麟槊沒有帶走,卻失去了蹤跡,原來它在這里。”無崖子告訴冉澤,他的父親冉湛在去王城之前就托親信把這口槊秘密送到了無涯山。
冉澤抱著雙龍麒麟槊,他的眼里泛著淚水,他在思念已經(jīng)逝去多年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腦海里滿滿的全是少年時代的美好記憶,無崖子走過來攬住他,給他安慰。
這把雙龍麒麟槊,擁有七尺有余的暗紅色握桿,槊尖是兩條互相盤繞在利刃上的金龍,托著兩條金龍的是一頭麒麟靈獸。這把雙龍麒麟槊異常沉重,不是一般的人能拿的動,更別說把它用的出神入化。
冉澤上前就要拿起麒麟槊,可他一只手哪里拿的起來,于是只見冉澤雙手抱住麒麟槊,用盡全身力氣,臉色都變了還是拿不起來。
青風(fēng)和紫鵲卻在一旁偷笑,“青風(fēng),你去把它拿起來讓小子看看!”雖說青風(fēng)有很多年的修為,讓他去拿起來這么一件從未見過的神兵,他也是有些不爽。
只見清風(fēng)走過去,身體悄然有一股氣懸在胸腔,隨后盈滿全身又迅速集結(jié)到右手臂,借助左手的力量拿起那口雙龍麒麟槊,冉澤感到吃驚,正要鼓掌的時候。
清風(fēng)突然氣力不足,麒麟槊在離地半尺之后又重重的立在了地上,“哎呀,清風(fēng),你可真給我丟人!”青風(fēng)聽紫鵲這么一說,滿臉的委屈和不服氣,“這不是從來沒見過此物嘛,要不,紫雀你來試試!”
紫雀此時氣的一跺腳,本來想讓青風(fēng)拿起來好嘲笑冉澤一番,沒想到青風(fēng)那么不爭氣,冉澤看到比他能力強十倍有余的青風(fēng)拿起來都費力。他求教于無崖子,“師傅,以我現(xiàn)在的功力,該怎樣提起這口麒麟槊?”
“澤兒,你靠蠻力怎么能拿的動它,要靠你的內(nèi)力去驅(qū)動它為你所用,此功非幾日可成!”從那以后冉澤在師傅的教導(dǎo)下開始,修煉混元內(nèi)功心法,功力在迅速提升。
在以后的日子里冉澤不但要學(xué)習(xí)基本的駐顏功法和混元內(nèi)功心法,以及玄冥云翻掌,六禾筋骨功,踏風(fēng)沖浪,招蜂引蝶等。還要涉及到醫(yī)藥百草,目的是將來在危急時刻能夠自救和救治別人。
他每天練完功,都會和青風(fēng),紫鵲一起挎著背簍上前采藥,嘗遍百草,在師傅的指導(dǎo)下煉制丹藥。就這樣日復(fù)一日,冉澤的功力已經(jīng)可以和青風(fēng)進(jìn)行正面較量了,有一天冉澤來到父親留下來的那把麒麟槊跟前,他失聲言道,“父親,請您保佑我,早日學(xué)有所成,為您和母親沉冤昭雪,還有我好想最小的妹妹若汐。”
冉澤抱著麒麟槊趴在地上好大一會兒,他慢慢站起身,想要拿起麒麟槊,沒想到這次他竟然輕而易舉的拿在手中,這時身后傳來鼓掌的聲音,冉澤回頭一看,是青風(fēng)和紫鵲,“好棒呀!冉澤!”
紫鵲喊道,冉澤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時青風(fēng)拿起自己的兵器雙锏,沖冉澤大喊,“冉澤,小心!我來了!”原來青風(fēng)看到冉澤已經(jīng)拿起來雙龍麒麟槊,他要和冉澤切磋一下武藝。
兩個人從大殿打到了外面,又從外面打到了瀑布下面,兩個人各自施展“踏風(fēng)沖浪”的輕功,在水潭上面激烈的打斗著,紫鵲在一旁觀戰(zhàn),不時的為兩個人加油助威。
不過功力尚淺的冉澤不久敗下陣來,青風(fēng)的雙锏鬼魅般落在了他的面前,青風(fēng)收回雙锏走到冉澤面前,“小子,不錯嘛!進(jìn)步挺快!”冉澤無奈的笑笑,其實他也挺開心了,畢竟可以拿起麒麟槊和清風(fēng)大戰(zhàn)十幾會合,說明他的武功突飛猛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