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三人到的時候,袁立他們臉上露出了驚訝,看高舜頓時有了看小孩兒的味道,那眼神那嘴角,無一不透露著——喲,自己出來玩,還帶著兩娃娃呢。
高舜一邊無奈地落座一邊在心中嘆氣,好不容易在這群人面前樹立起的沉穩(wěn)形象,今天算是被身邊這兩熊孩子給毀了。
坐下后,洛奕和屈震倒是不驚不怵,很有些初生牛犢的意思,雙方寒暄結(jié)束后,洛奕就條理清晰地一邊敘述他們所做的事情,一邊將他們購買的琳瑯滿目的禮單分門別類地發(fā)給在座的幾人。
甚至屈震還特別有心地將禮單上的茶葉,和一些福利禮品各帶了一份展示給對面的幾人,看著兩人萬事俱備的樣子,高舜心里一邊好笑,一邊也覺得這兩小子還真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眾人看過一輪后,都不由挑眉,眼里的戲謔少了一些,多了點贊賞,“乖乖,比我當(dāng)年強!”
眾人笑嘻嘻的附和,洛奕寵辱不驚地接著往下說,然后說到價格時,對面袁立他們故意為難了幾句,洛奕倒是不卑不亢地道,“大家是朋友,這個價已經(jīng)比市場價低了半成,算是低價了。”
對方挑眉,“對我們來說是低價,對你們來說,還是很有空間的吧?”
洛奕一頓,像是沒想到對方會這么直接,氣氛有些僵。
高舜放下抱胸的手,掃了對面幾人一眼,當(dāng)即看出來他們也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在逗洛奕和屈震,心里好笑的同時,也開口打圓場,“說笑歸說笑,但不能過了啊!”
屈震立即機靈地接口:“剛剛我們報得也不是最終的價格,怎么說,各位都是哥哥,我們做弟弟的以后都是要求著抱大腿的。我們再降一成價,這可是底價了,雖然我們是大宗采購,但這些東西也不是人家白送的。怎么也得給我們留一點零花錢的賺頭吧。”
眾人一愣,頓時都大笑了起來,“喲,高舜,果然物以類聚啊,你身邊這兩個小孩兒也不簡單,成了,不鬧了,就按你們最開始的價來,反正也不是我掏錢,你們把報表給我一份,我們回去交一下,過兩天帳給你們打過去。”
事情順利談完,還將下一次端午的事情也給承接了下來,高舜倒是早有所料,因為在來之前,高舜就看過這兩人置辦的東西,顯然都是做足了功課的,可能還各自找了自己家里的智囊團或者長輩套過信兒,比他預(yù)想得好的多。
所以袁立他們看了才會有贊賞,說比他們當(dāng)年強,其實并不夸張。
袁立他們當(dāng)年初辦這事兒,肯定也就是家里讓他們練著玩兒,他們并不精心,但對洛奕和屈震來說,是事業(yè)而不是玩鬧,自然用心程度不同,效果不同。
能接下端午的那一輪兒,一來也是看高舜的面子,二來,事情確實辦的不錯,給他們省了不少事兒,所以,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洛奕和屈震卻沒有想太多,只覺得端午能談成,完全是因為他們這一輪事情辦得靠譜。
兩人面上帶著隱隱的興奮,尤其屈震,一張臉樂得都快沒邊兒了,高舜心里明白,卻也不拆穿,讓兩人帶著這種勁頭繼續(xù)把事情做得更好也是大家都想看到的局面。
過了兩天,袁立他們那邊的錢紛紛到賬,洛奕做了筆賬目拿給他和屈震看,除去本錢,居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到賬的最后資金總計六十多萬。
這種光鮮亮麗的節(jié)禮就是個暴利行業(yè)!高舜微微挑眉,看到數(shù)據(jù)和他心里相差不遠,便也有些認(rèn)可洛奕的本事了。
以低于市場價一成的價格把東西給銷了,居然還能保證這種利益,可見洛奕把進價壓得多低,也算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了。高舜暗忖。
一旁的屈震可就沒這么淡定了,利潤分到他頭上應(yīng)該是最少的,但屈震只要想想,這些都是他憑自己本事弄到手的,就不由振奮得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一時間,他是真恨不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過個什么節(jié),家家公司都要弄節(jié)日福利。
高舜看兩人興頭正濃,便也不想著把資金抽回來,直接讓兩人將賬面上的資金整合了,代入端午那一輪節(jié)禮置辦中。順便讓兩人靠自己想辦法,再多拉兩家小企業(yè)小公司進來,擴大規(guī)模再生產(chǎn),爭取一次性賺到位。
畢竟,他們也不能真靠這個吃飯,一次兩次救個急積累點資本也就成了。
顯然洛奕比他更懂這個道理,不但賬面上的資金不準(zhǔn)動,他自己又添了十多萬進去,顯然他也明白,這次端午過后,三個月內(nèi)基本沒有重大節(jié)日,所以最好一次撈夠本,然后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
而他這再次增添資金的舉動讓高舜心里對他略有側(cè)目——小孩兒心眼其實還挺多,第一輪里特地謹(jǐn)慎地留了一半的資產(chǎn),以防萬一。
現(xiàn)在看情形大好,又加了十多萬進來,現(xiàn)在是因為他們只有三個人,以后到底怎么辦還沒人提,但如果那個什么貿(mào)易公司最后真被洛奕弄出來,那最后顯然是洛奕占最大份額。
不過也好,起碼也能證明洛奕確實不是隨便玩玩,除了還不會掩飾的野心和憤恨外,腦子也是有的。
雖然現(xiàn)在種種想法還是讓人看著就覺得可笑,但沖著這份心思和謀略,指不定將來還真讓他達成目標(biāo)了。
有了五一采買的經(jīng)驗,再加上時間充裕,端午這輪節(jié)禮置辦,洛奕和屈震更為得心應(yīng)手,高舜基本拿個大方向,順道聯(lián)系聯(lián)系袁立他們那邊,看看有沒有什么新要求,其他瑣事一應(yīng)不需要高舜出手。
高舜自己也落個輕松,把更多精力集中到自己該做的事情上去了,其實說來說去,一直也就三樣事情,管教汪洋,訓(xùn)練體能,提升課業(yè)。
這天放學(xué),高舜放學(xué)又一次十分“順道”地繞到汪洋學(xué)校,準(zhǔn)備領(lǐng)著汪洋去吃了晚飯今晚一起加練一個小時。
最近高舜感覺自己速度和敏捷性好像又有提升,但是可能因為增幅比較小,自己評估得不準(zhǔn)確,所以準(zhǔn)備找汪洋幫自己測一下,順帶溜一圈汪洋,最近他把自己逼得有點狠,幾乎不出門溜達兒。
而剛到學(xué)校門口,就遇二木,他正站在校門左側(cè)一個巷口處,像是在望風(fēng),看到高舜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后往巷子里隱蔽地看了看,又轉(zhuǎn)過來對高舜眨眼睛。
高舜愣了一下,直覺汪洋是不是又惹麻煩了,加快步伐往那里走,結(jié)果嚇得二木不停沖他又?jǐn)[手又是抽眼角的。
高舜頓足,站在那里看了半天,實在看不懂他那猥瑣的小眼神到底想說什么。但是二木不想讓自己過去這點他倒是看明白了。
高舜臉一沉,不由分說走到二木面前,然后就準(zhǔn)備往巷子里去,卻被二木拉住,硬往后拽了一下。
二木拉著高舜,小聲道:“舜哥,不是讓你別過來嗎?”
高舜黑著臉,眼神銳利地盯住他,“洋洋在里面又干什么呢?”
二木抖了抖,又是安撫又是解釋地道:“舜哥,你想多了,汪洋這次覺不是在做活兒,也不是在鬧事兒。”
高舜懶得聽他攏噸幣鎰擼俅偽煥棺。八錘紓惚鸞送粞罌隙t!
“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高舜的耐性即將告罄,不知道為什么,對上汪洋時,只要狀況不在他掌控里,他的耐性總是不夠用。
二木悄悄拉過高舜,“小點聲,小點聲。汪洋正跟他弟妹會面呢。”
“?”高舜一愣,完全沒想到這茬兒,隨即覺出不對來,“跟他弟妹見面用得著這樣嗎?”
躲躲藏藏,還要人望風(fēng),知道的是跟弟弟妹妹見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黑活呢。
二木看高舜一眼,臉上也帶上了郁悶,“舜哥你不知道,主要是他這對弟妹忒不省事兒,小小年紀(jì)不知道跟誰學(xué)得,從來不講人話。汪洋每次跟這兩孩子碰面,都恨不得出手掐死他倆,但這倆小的也賊滑溜,每次汪洋還沒動,他們就又是喊又是鬧的,像是汪洋要殺人了一樣。鬧大了,汪洋回家肯定難做。”
“這次嘛……”二木說著,露出猥瑣的笑,“嘿嘿,汪洋決定好好治治這兩小的,就這么個小巷子,喊破喉嚨也沒人管。”
高舜一聽,臉更黑,這兩人也就這點智商,兩小的現(xiàn)在喊破喉嚨是沒人管,但是到家還不是會告狀。
再者說,汪洋的弟弟妹妹可比他小七八歲,汪洋居然準(zhǔn)備對兩個孩子出手,這是男人該干的事嗎?
高舜一把推開二木往里走,“胡鬧。”
而才朝里走了幾步,高舜便聽到一個稚嫩的女聲說道:“你真幼稚,以為把我們叫到這里我們就怕了嗎?你敢動我跟哥哥一根毫毛,我就回去告訴爸去,看他不打折你的腿。”
汪洋猙獰一笑,“在他打折我的腿之前,我先毀了你的容!”
小女孩尖叫了一聲,“你敢!”
汪洋作勢上前了一步,嚇得小女孩躲到了和她一般高的男孩兒身后,高舜這才注意到,這兩個孩子的面容十分相像,看來就是汪洋的那對雙胞胎弟弟妹妹了。
汪洋看到高舜進來后,臉上表情尷尬了一下,收起了嚇人的神情,看了看高舜,又看了看兩個小孩兒,一時間覺得挺沒意思的,直接盯著兩個小孩兒,流氓兮兮地抖著腿,嘲弄地問道:“你們倆今天來到底什么事兒?”
小女孩兒看到高舜忽然出現(xiàn),汪洋就變了嘴臉,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跑到高舜面前,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道:“大哥哥,這個壞人要打我和哥哥,你幫幫我們好不好。”
高舜低頭瞟了眼還不到自己胸口處的這個小女孩,眼底飄過些許厭惡,他還沒開口,汪洋就抽著眼角插話,“我說汪小賤,你能不能看清形勢再抱大腿啊!這人是不是你那邊的都沒看清就哭訴,你不覺得特別掉智商嗎?”
“你才是汪小賤,不,你是野種,你根本不姓汪!你是你媽跟野男人生下來的。”小姑娘忽然扭頭,一臉惡相地瞪著汪洋。
汪洋的臉?biāo)查g被怒火給扭曲了,他刷地一下沖到高舜和小姑娘的面前,舉手就朝著小姑娘的臉揮下去,小姑娘被嚇得閉眼尖叫,他們身后的小男孩也叫了出來。
眼看著巴掌就要打到小姑娘的太陽穴上去時,忽然,手停在了小姑娘臉的五公分處,汪洋的胳膊從手肘處被高舜給制住。
“高舜,你他媽給我放手,今天我不教訓(xùn)一下這丫頭,我就跟你姓。”汪洋臉上的怒火如果有實際形態(tài),差不多能將這個小巷子給燒成灰燼。
高舜牢牢制住他,“你這一巴掌下去,她可能小命兒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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