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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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yè)的女子?”
翟恒跟褚良面面相覷,怎么也沒想到阿古泰這位匈奴的首領(lǐng),竟然會跟大業(yè)的婦人有了牽扯。
“到底怎么回事?首領(lǐng)能否為褚某解惑?”
阿古泰早就打定主意要將人帶回草原,此刻也沒打算隱瞞,面色不變道:“一年前我遭了別人的暗算,躲在了邊城里頭,因為中了藥的緣故,便占了一個婦人的身子,你們漢人不是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嗎?我欠的債總得還,要是弄了個公主平白壓在了那婦人頭上,肯定會受委屈。”
這一點(diǎn)褚良倒是同意的,只憑著怡寧公主那副人嫌狗憎的性子,與匈奴和親已經(jīng)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是她知道阿古泰滿心滿眼都是一個漢人女子,哪里能容忍得了?不鬧的雞飛狗跳才是怪事。
翟恒喝了一口雪蓮酒,將心里的驚詫壓了下去。
“反正陛下最希望的是與首領(lǐng)議和,和不和親還在其次,只要開放互市即可。”
褚良的眼神略閃了閃,濃眉不由皺了起來,他原本還想著借和親之事將怡寧公主給解決了,哪想到阿古泰對這位金尊玉貴的嬌兒根本沒有半點(diǎn)心思,反正看上了個普普通通的民婦。
心里正思索著,一陣敲門聲響起,只見一個面白無須的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屋里走,一見著這三位大人物,嚇得腿肚子發(fā)軟,哆嗦了幾下才吞吞吐吐道:“將軍,夫人將才在院子里摔著了,現(xiàn)在肚子疼的厲害,您快去看看吧!”
男人面色突變,臉上陰云滿布,咔嚓一聲,就將酒杯捏的粉碎。
一旁的翟恒見狀,心情也有些不好,道:“將軍,我陪你走上一趟。”
代氏與林盼兒交好,若是那婦人真出了什么事兒,他媳婦性情軟和,哪能受得住?再加上她本就體弱,萬一著了涼或者動了怒,想要養(yǎng)好可非一日之功。
這么想著,兩個男人一齊向阿古泰告辭,隨后便騎著馬往怡寧公主的小院趕去。
來報信兒的小太監(jiān)見著國舅爺也跟著來了,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對,不過他并不知道怡寧公主的打算,所以便沒開腔,氣喘吁吁的跟在馬兒后頭,一路小跑著往回趕。
褚良常年征戰(zhàn),在馬背上呆著的時間絕不算短,騎術(shù)比起一般人要精湛不少,但翟恒常年居于京城,竟然也能保持這樣的速度,絲毫不慢,要不是時機(jī)不對,褚良因為小媳婦的事情,心里頭急的火燒火燎,怕是恨不得要跟翟恒一決高下才能痛快。
過了不到兩刻鐘功夫,這二人便到了小院兒門口。
褚良這些年殺了不少匈奴,又居于高位,身上自然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
守門的小廝一見著這位,連攔都不敢攔一下,直接將人給放了進(jìn)去。
男人一把抓住院子里的太監(jiān),面色猙獰扭曲,鷹眸漆黑如深井,將那太監(jiān)嚇得呼吸不暢,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擇人而噬的野獸盯上了。
“將軍夫人在哪兒?”
太監(jiān)早就嚇破了膽,不過想起公主的吩咐,他咬了咬牙:“夫人就在東苑的廂房中,方才都見紅了,您快去吧。”
伸手將人推開,褚良腳下生風(fēng),快步走到了東苑,翟恒急著去看代氏,也跟了上來。
等兩人到了東苑后,不知怎的,院子里伺候的奴才突然減少了許多,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褚良還要往前沖,卻被翟恒抓住了胳膊。
“將軍且慢,翟某覺得有些不對,要是尊夫人真出了事的話,此刻應(yīng)該請了大夫,院中應(yīng)該極為忙亂才是,怎的連個奴才都瞧不見?”
被心頭怒火沖昏了頭腦,褚良頓住腳步,細(xì)細(xì)一想,也覺得翟恒的話有些道理,他瞇眼眺望著東苑的廂房,雕花木門緊緊關(guān)上,從此處根本瞧不見里頭到底是何情況。
輕身提氣,褚良一腳蹬在樹上,直接跳上了房檐,走到廂房的屋頂上,粗糲大掌捏起一片青瓦,趴在屋脊上仔細(xì)看著。
這一看不要緊,褚良的臉色登時變了。
房中哪里有盼兒的身影?只出現(xiàn)了怡寧一個人。
此女也是個厚顏無恥的,大冷的冬天,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兒跟同色的燈籠褲兒,抱著雙臂歪在軟榻上,只見這女子眼神迷蒙,露在外頭的皮肉透著淡淡紅暈,明顯有些不正常。
只掀開了幾片瓦,都有一股濃郁的香氣直往鼻子里鉆,褚良腦袋轟的一聲炸響,俊朗剛毅的面頰漲成了豬肝色,咬著牙將瓦片放回了原來的位置上,飛身掠下屋檐,回到了翟恒身邊。
黝黑面頰好似凝著一層寒霜,瞧見褚良這副模樣,翟恒心中也猜到了幾分,問:“尊夫人沒在屋里?”
褚良嗯了一聲:“怡寧公主在房中。”頓了頓,他接了一句:“屋里點(diǎn)了下三濫的香料。”
聽到這話,翟恒的臉色登時綠了,他哪里想到怡寧公主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要不是今日阿古泰發(fā)了話,她十有八九就是和親的人選,要是再這檔口除了什么污穢不堪的事情,朝堂的顏面往哪里放?匈奴與大業(yè)議和之事怕也會生出變故,她這明顯是不將百姓與將士的性命放在眼里。
兩人一同從院中離開,越走褚良心中越是憋氣,兩手死死握拳,對著干枯粗糙的樹干一頓猛捶,絲毫沒有吝惜力氣,將那老樹打的不住搖晃,主干都多出了幾道裂紋,男人骨節(jié)處也血跡斑斑。
翟恒見狀,忍不住勸道:“怡寧公主的確有些過了,不過將軍不好對她出手,畢竟此女要是在邊城出了事,你哪里能脫得了干系?”
褚良也知道這個道理,牙關(guān)緊咬,恨聲道:“多謝國舅爺提醒,褚某知道輕重。”
兩人剛走到垂花門,在此處守著的老嬤嬤眼睛尖,見著褚良出來了,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妙。這定北將軍才剛進(jìn)去不久,怎么會這么快就出來,難道公主沒有成事?
房中點(diǎn)的合歡香藥性十分霸道剛猛,除了敦倫之外,根本無法解除那種藥性,身處于合歡香包圍之中,就算褚良面對其他女子如同柳下惠一般,也會登時化作餓狼,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
現(xiàn)在這人與翟恒如若無事的從后院兒離開,是不是說明褚良沒有進(jìn)屋?
越想就越是慌亂,老嬤嬤小跑著沖上前,顫聲道:“將軍怎么不去看看夫人?她可難受、”
話音未落,老嬤嬤只覺得肚腹處一陣絞痛,她整個人都被褚良踹飛了,脊背狠狠撞在花臺的尖角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也不知骨頭究竟碎了幾根,反正站也站不起來。
“你這老虔婆,嘴里頭不干不凈的,竟然膽敢詛咒我夫人?今日不要了你的命,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日后可得小心著些,知道嗎?”
對上男人陰鷙的眼神,老嬤嬤一個哆嗦,臉色青白交織不斷變換,整個人又疼又冷,如墜冰窟。
淅淅瀝瀝的響聲響起,空氣中彌散著一股尿騷味,瞧見那老虔婆身上衣料濕了一片,褚良嗤笑一聲,與翟恒一起走到了正堂中。
香爐里點(diǎn)著合歡香,隨著時間的流逝,房中香料的味道越發(fā)濃郁,怡寧公主只覺得渾身熱的厲害,好像被沸水包裹住,讓她呼吸急促,面頰漲成豬肝色,顯然是難受的很。
*
*
盼兒坐在八仙椅上,小手捂著嘴,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剛剛怡寧公主突然離開了,剩下的一些婦人去瞧了梅花,她實(shí)在是不愿意在外頭吹著冷風(fēng),挺著七個多月的肚子,就連平常在家走動都得小心著些,萬一磕著碰著,后果不堪設(shè)想。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盼兒正跟代氏談著慈幼局的事情,也沒往那頭看,等到視線被一片陰影遮蓋住時,她扭頭一看,目光落在面色陰沉滿身煞氣的褚良身上,著實(shí)吃了一驚。
“將軍,你怎么來了?”
褚良沒開口,皺著眉看著不遠(yuǎn)處的凌氏,心中藏著無盡的失望。
他知道母親對盼兒有些芥蒂,但盼兒肚子都整整七個月了,還將她帶到這勞什子賞梅宴上,怡寧公主明顯動機(jī)不純,凌氏又一直屬意怡寧公主當(dāng)兒媳婦,要是其中沒有她串掇,褚良算是萬萬不信的,她身為小寶的親祖母,怎么不想想,萬一盼兒出了點(diǎn)什么事,他和小寶該怎么辦?
被褚良看的一陣心虛,凌氏忍不住問:
“怎么了這是?”
大掌攥住女人細(xì)細(xì)的腕子,褚良拉著盼兒起身,結(jié)實(shí)壯碩的手臂環(huán)住她的后背,那副細(xì)心呵護(hù)的架勢十分明顯,讓周圍的女眷看在眼里,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嫉妒。
這林盼兒當(dāng)真好命,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村婦,搖身一變成了定北將軍的夫人不算,現(xiàn)在還能得到丈夫愛重,院子里一個妾室通房都沒有,運(yùn)氣也太好了些。
翟恒看到代氏平安無恙,俊朗的面龐露出笑意,拉起老妻的手,慢慢往外走。
代氏雖然身子不好,但心思卻細(xì)密的很,等走到人少處時,她小聲問:
“可是出了什么事兒?”
“今日之事是怡寧公主針對褚良設(shè)的一個局,不過褚良沒有中計。”
翟恒一邊說著,一邊扶著代氏上馬車,恨不得將自家夫人馬上帶離這種污穢的地界兒。
目送著兩對夫妻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中,凌月娘心里咯噔一聲,拉著凌氏的手,觸手冰涼。
感受到女人指尖輕輕發(fā)顫,凌月娘急聲問:“姑母,您與表哥是不是生出了什么誤會?怎么他方才連一句話都沒跟您說,這、這不合規(guī)矩啊?”
褚良雖然是個武人,平日里粗枝大葉的,但因為生父早逝的緣故,對自己的親娘十分孝順,眼下對凌氏不聞不問,要說其中半點(diǎn)兒貓膩都沒有,凌月娘肯定是不信的。
凌氏死死咬著嘴,心里頭又氣又恨,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明明來到賞梅宴只是褚良也是知情的,為何只過了一上午,便急匆匆的來到正堂,將林盼兒那個賤婦給接走了?
搖了搖頭,凌氏心慌意亂,有些不知所措。
凌月娘早就清楚自家姑母到底是什么德行,只說她這副性子,也虧得運(yùn)氣好,早年嫁到了定北侯府,后宅中沒有什么不堪的陰私之事,若是換了戶人家,現(xiàn)在怕是被吃干抹凈連骨頭渣子都不剩。表哥對姑母處處忍讓,一晃過了這么多年,也該膩歪了吧?
“姑母,您今日回去,得跟表哥見上一面,將心結(jié)解開,畢竟是嫡親的母子,他也是從您肚皮里爬出來的,哪有什么隔夜仇?”
苦口婆心的勸著,凌月娘說的口干舌燥,心中十分不耐,但一張涂了口脂的嘴兒卻沒有閉上,畢竟她在邊城只有凌氏一個依靠,萬一凌氏徹底失去了褚良的信任,自己的婚事該如何是好?
越想越著急,凌月娘也有些心虛。
凌氏之所以會帶著林盼兒來賞梅宴,都是她在其中攛掇著。先前怡寧公主找了她,聲稱要將自己與人私奔的事情告訴凌氏,凌月娘登時就嚇壞了,根本不敢想象事情被戳穿之后凌氏的表情。
她這個姑姑最重規(guī)矩,得知自己被賊人奸.淫,心中會生出幾分憐惜,但若是換成了與人私通,性質(zhì)可就完全不同了。因為這個,她同意了怡寧公主的要求,纏著凌氏將林盼兒帶了過來。
正當(dāng)凌月娘不知所措時,凌氏徑直站起身,也不理會周圍討好著她的諸位女眷,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一個人被扔在這賞梅宴上,凌月娘心里憋屈的很,剛想走,就看到邊城有名的大夫被一個小太監(jiān)帶著,匆匆往后院走去。
凌月娘的記性不差,即使這個大夫她先前只見過一回,但也認(rèn)得清清楚楚,知道她小產(chǎn)時就是這位給診的脈,這位黎大夫在邊城中有婦科圣手這一稱號,專門為女子調(diào)養(yǎng)身子,診金不菲,性子也怪得很,此刻出現(xiàn)在這間小院兒之中,難道是怡寧公主的身子不好了?
冷風(fēng)呼嘯,凌月娘懷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唇瓣,她弓著身子往后院兒走去。
剛走了沒多遠(yuǎn),她就看到另外一個年歲稍長的太監(jiān)迎了上來,沖著黎大夫道:
“大夫,女子中了合歡香可有解法?總不能真要與人敦倫才能將藥性去除吧?”
黎大夫年歲不小,這些年行走江湖,也見過不少世面,一聽到“合歡香”三個字,立時反應(yīng)過來了,不由大驚:“你們怎么能得到這種腌臜的東西?合歡香必須行房才能解毒,老夫醫(yī)術(shù)不精,沒有辦法,公公另請高明吧。”
聽到這話,縮在樹后的凌月娘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也不是個傻子,想想怡寧公主費(fèi)盡心機(jī)要挾她,讓她把林盼兒帶過來,再聯(lián)想到先前在正堂中突然出現(xiàn)的褚良,她咂了咂嘴,怎么也沒想到怡寧公主竟然有這么大的膽子,竟敢給褚良下合歡香打算生米煮成熟飯,實(shí)在是太過天真了。
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中了的藥大夫根本解不開,估摸著非得找個男人才行。
腦海中浮現(xiàn)出怡寧公主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憑著自己公主的身份對她百般瞧不上,凌月娘心里頭簡直痛快極了,等到黎大夫跟太監(jiān)離開后,她偷偷摸摸地從樹后走了出來,忙不迭的離開了后院兒。
凌月娘能輕而易舉的脫身,但怡寧公主此時此刻卻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整個人跌在地上,縮成一團(tuán),渾身通紅,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廂房只有一扇窗戶,此刻早就被打開了,房中合歡香的味道也盡數(shù)散了去。
太監(jiān)將黎大夫送到屋里,瞧見怡寧公主這副模樣,黎大夫眉頭皺的更緊,唉聲嘆氣不斷,再次重復(fù)道:“老夫無能,救不了這位女子。”
因為褚良對怡寧公主半點(diǎn)兒心思都沒有,為了成事,她特地選了這種后勁兒猛烈的香料,一旦嗅聞到了,神志會慢慢渙散,若是強(qiáng)忍著不做,過了小半個時辰,渾身氣血翻涌,整個人便如同廢了一般。
此刻怡寧公主耳鼻中已經(jīng)流出了殷紅的血跡,蜿蜒如同細(xì)蛇一般,看著十分瘆人。
太監(jiān)沒有半點(diǎn)法子,只能帶了黎大夫去了老嬤嬤屋里,伏在老婦耳邊,道:“沒有男子,合歡香不能解。”
聞言,老嬤嬤臉色發(fā)青,突然嘔出一口血來,黎大夫原本是站在門口的,鼻間嗅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他趕忙走了過來,給老嬤嬤診脈。
“是誰下如此狠手?”黎大夫雙目冒火,怎么也沒想到會有人對一位年過五十的老婦動手,還傷了人家的肺腑,即便好生調(diào)養(yǎng)都會影響壽數(shù),實(shí)在是喪盡天良。
老嬤嬤對黎大夫的話充耳不聞,腦中思緒如同亂麻,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擱下去了,才沖著太監(jiān)道:“找個身家清白的侍衛(wèi)送進(jìn)去。”
太監(jiān)聽了這話,很快便從房中退了出去,因為情勢緊急,實(shí)在是經(jīng)不起耗,他直接去外院兒揪了一個守門的侍衛(wèi)進(jìn)來,也沒說原因,隨便找了個由頭就將人騙到了東苑的廂房中。
站在門外,聽到房間里發(fā)出的動靜,太監(jiān)伸手抹去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兒,明明天氣冷的能滴水成冰,他卻因為公主這檔子時嚇得心神不寧,也不知道等公主恢復(fù)神智后,會如何處置那個可憐的侍衛(wèi)。
回郡守府的路上,褚良跟盼兒坐在一輛馬車上,一開始男人的神情只是陰郁,到了后來,額角竟然迸起青筋,眼珠子通紅的模樣將盼兒駭了一跳,她猛地?fù)淞松先ィ∈謩傄慌龅今伊嫉拿骖a,就被燙了一下。
“你這是怎么了?臉上為何這么燙?”
“沒事。”褚良兩手握拳,聲音幾乎是從牙縫兒里擠出來的。
盼兒根本不信他的話,小手顫巍巍的在懷里頭摩挲著,終于找到了裝了靈泉水的瓷瓶,趕忙掰開褚良的嘴,將靈泉水灌了進(jìn)去。
靈泉水中蘊(yùn)含著十分濃烈的靈氣,對毒性也有那么幾分消減的功用,卻面對合歡香這種香料,一時間卻起不到什么好的效果。
眼見著熱汗如漿,從男人頭臉上滾滾而落,盼兒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褚良根本見不得小媳婦掉淚,他口中彌散著一股鐵銹味兒,知道那腌臜東西無法用內(nèi)力壓下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道:“盼兒,幫我一把。”
……
趕車的侍衛(wèi)也是耳聰目明之人,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車門,里頭的動靜隱隱約約的傳了出來,讓他渾身僵硬,將馬兒的速度放慢了不少,等到一切都平息后,馬車將好到達(dá)郡守府門前,褚良體內(nèi)的藥性也解了。
褚良推開車門,靈活地跳下馬車,之后一把將行動不便的小媳婦抱在懷里,徑直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即使已經(jīng)是老夫老妻了,此刻盼兒一張臉也漲紅的好似沾了露水的嬌花,小手死死攥著男人的衣角,將滾燙的面頰貼在褚良胸口,不敢露出半點(diǎn)縫隙。
郡守府中里里外外的人并不算少,看到堂堂定北將軍抱了個婦人走進(jìn)來,眾人一時間都看愣了,掃見女子高高聳起的肚子,他們也猜到了此女的身份。
以前便聽說定北將軍對夫人十分寵愛,但百聞不如一見,一個男人愿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將自己的妻子抱回家,肯定是十分在意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家所住的小院兒中,欒玉端了一碗熱乎的羊奶,直接送到盼兒面前。
羊奶先前用茶包煮過,小火兒煨在灶上,因為煮了一上午了,上頭都凝結(jié)著一層薄薄的奶皮,金黃透明,吃在嘴里滋味兒倒是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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