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五年為期
聽了祝寒山的話,譽王怔了一下臉色就變得猙獰起來,對他而言,他有今天的下場,全是敗梁休所賜,他不打擊報復(fù)就算了了,居然還要去感謝?怎么可能!</br> 當(dāng)下,譽王臉色陰沉道:“岳父不想幫忙就算了,何必如此羞辱于我!”</br> “糊涂!”</br> 祝寒山盯著譽王,怒道:“如果不是太子建議貶你去禹州,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活嗎?估計整個祝家都得跟著你陪葬……”</br> 譽王大怒:“他這是要殺我!”</br> 話沒說完,就被譽王打斷,祝寒山手掌驟然緊攥成拳,如果不是譽王的身份擺在那里,他這時一拳把這不開眼的家伙揍趴下了。</br> “殺你?”</br> 祝寒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定了一下滿腔的怒火,才道:“太子真若想殺你!他什么都不用做,或者把證據(jù)呈遞給陛下,你就必死無疑了,他何必還這么大費周章?”</br> 譽王愣住。</br> 被梁休給氣糊涂了,現(xiàn)在被祝寒山一點,他立即就反應(yīng)過來,的確,如果太子真想殺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大費周章。</br> “讓你去禹州,只是不希望你在京都繼續(xù)搗亂,對他的計劃行程阻礙而已。”</br> 祝寒山帶兵打仗幾十年了,什么陣勢沒見過,聽了譽王的話,他自然很快就能推導(dǎo)出梁休的意圖,同時暗暗感嘆梁休的心胸。</br> 如果這種事情落到譽王或者燕王的手中,肯定會大肆熏染,能株連多少就株連多少,但太子……卻選擇了一笑而過。</br> “但憑這一點,太子就比你們強!難怪陛下會對他偏愛有加。”</br> 祝寒山坐了下來,示意譽王坐下,又讓侍女奉了茶,才道:“如果我沒猜錯,鐘先生也沒有死吧?我原本想讓他一力承擔(dān)下所有,看來太子比我想的還要深……”</br> 譽王端著茶杯,手卻在輕微顫抖著,他點點頭道:“是的!鐘先生原本想要服毒的,但被無色和尚救下了,太子說是讓他幫我治理禹州。”</br> 祝寒山點點頭,道:“那就對了!看來……咱們的太子殿下,是想要把整個紛亂的西部,都交給你來治理了。</br> “甚至,他還不怕你在外招兵買馬,意圖謀反……</br> “呵呵!這是何等氣魄!真不愧是我大炎的太子,有這樣的太子,大炎何愁不興?”</br> 譽王當(dāng)時就迷了,我是來找你幫忙解決問題的!你現(xiàn)在佩服個什么勁啊?他無語道:“岳父,那禹州……”</br> “你必須去。”</br> 祝寒山知道了譽王的心思,抬手打斷譽王,不給他絲毫拒絕的余地:“這已經(jīng)是不可改變的事,千萬別找你門下那些御史言官上奏,這個時候上奏,只會觸怒陛下。”</br> 祝寒山看著譽王,道:“太子不會讓你莫名其妙去禹州?他怎么說?”</br> 譽王對祝寒山已經(jīng)開始不滿了,但聽到他的話,想了一下梁休的話還是道:“他說,禹州風(fēng)調(diào)雨順,四季如夏,是個好地方。只要解決掉西部的動亂,在哪里開荒種田,能夠一年兩熟,可以養(yǎng)活整個大炎。”</br> 一聽這話,祝寒山驚得從座上站了起來,滿臉震驚道:“太子真是這么說的?難怪了!難怪他救下了必死的鐘先生,這是怕你在禹州一個人玩不轉(zhuǎn)啊!</br> “這么說來,西部將來,在大炎占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是掐著大炎的喉嚨……”</br> 想到這里,祝寒山看向譽王臉色難看的譽王,不由得再度一嘆,這么重要的位置,太子就這樣丟給譽王了,明顯在太子的眼中,他譽王連成為他的對手的資格都沒有。</br> 譽王臉色陰沉,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只是皇位,離開京都,就相當(dāng)于是遠(yuǎn)離了權(quán)利中心,遠(yuǎn)離了皇位,這才是他接受不了的。</br> “岳父,我若離開京都,相當(dāng)于就失去了爭位的資格!”</br> 譽王不甘心地抬起頭,雙眼通紅,他是來找祝寒山解決問題的,但是祝寒山卻對太子贊賞有加,這讓他非常的不爽。</br> 這話,相當(dāng)于告訴祝寒山,我的興衰代表著祝家的興衰,我若是倒下了,祝家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嗎?</br> 祝寒山自然是明白譽王的意思的,但他是大炎的將領(lǐng),跟著炎帝征戰(zhàn)了十幾年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能讓大炎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嗎?</br> 如果說他是文官出身,那為了榮譽,為了獲得更多更大的權(quán)利,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扶持譽王。</br> 但他是武將,是軍人,軍人的職責(zé)是什么?就是保家衛(wèi)國,只有這個國家蒸蒸日上、日漸繁華,才對得起這些年為了大炎戰(zhàn)死疆場的戰(zhàn)士。</br> 最重要的是,如今大炎孱弱,經(jīng)不起太多的折騰了,需要一個能引領(lǐng)大炎走向強大、有著雄才偉略的雄主。</br> 而譽王……太過剛愎自用,根本就不適合做這個君主。</br> 若大炎強盛,給他折騰一下沒多大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的大炎……真要讓他坐上皇位,那對大炎來說就是災(zāi)難。</br> 家族榮譽對祝寒山來說很重要,但家族榮譽和他發(fā)誓誓死守護(hù)的國家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br> 所以聽了譽王的話,祝寒山沉吟了一下便道:“放棄吧!你們不是太子的對手,無論是你,還是燕王……”</br> 譽王怔住。</br> 他完全沒想到,祝寒山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可是他最強的后盾啊!如今連后盾也叛變了。</br> 砰——</br> 譽王將手中的杯子砸得四分五裂,盯著祝寒山冷冷道:“十年,為了那個位置,本王準(zhǔn)備了十年!你現(xiàn)在不支持本王?還勸本王放棄?是何道理?”</br> 祝寒山太了解譽王的性子了,直接勸他放棄太難了,想了一下只好迂回道:“你若想坐那個位置,可以!去禹州,用五年的時間,做出讓我佩服的功績,到時,如果你還有坐那個位置的心思,我愿當(dāng)先鋒,親自為掃出一切阻礙。</br> “但是現(xiàn)在,不行!祝家數(shù)百口才從絕境中脫身,老夫不會再讓他們陷入死境。”</br> 譽王氣得攥緊了拳頭,胸口有著一團(tuán)怒火劇烈地燃燒起來,越燒越烈,憑什么?憑什么你們都認(rèn)為我不行!將來終有一日,我必會讓你們知道,你們是錯的!</br> “好!那就五年為期。”</br> 譽王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道:“在本王離開前,還請岳父幫忙查查,本王的人,還有多少是本王的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