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我這人,天生學不會當狗
“少幫主……”</br> 馬邦彥的意外落敗,引起了巨大騷動。</br> 清河幫的幫眾,一邊拼殺,一邊想要沖過來救援。</br> “找死!”</br> 黑衣人眼里冷芒爆閃,殺氣彌漫,讓人如墜冰窖,抬手間,鋼針激射而出。</br> 瞬間,又有兩名清河幫眾倒地不起。</br> 眾人被黑人氣勢所懾,頓時停下腳步,躊躇不前。</br> “哈哈哈……”</br> 直到這時,羅元洲才大搖大擺地走上來,笑聲充斥著整個大廳。</br> 黑衣人護在他身邊,沒有繼續(xù)出手。</br> 但,主將折損,清河幫心氣已失,已經呈現(xiàn)頹勢,落敗是遲早的事。</br> “馬少幫主,你剛才不是口出狂言,要滅了我千金坊嗎?沒想到會敗得這么快吧?”</br> 羅元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馬邦彥,臉上全是戲謔和嘲弄。</br> “我只是一時大意。”</br> 馬邦彥很不甘心,抬起頭撞見黑衣人,瞳孔一縮,急中生智:“這位武林同道,羅老四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三倍,只要你幫我拿下羅老四,如何?”</br> 他可不記得,千金坊有這樣的高手。</br> 多半是羅元洲花重金雇來的。</br> 既然他可以花錢,為何自己不可以收買?</br> “你給我三倍?”</br> 黑衣人一愣,和羅元洲對視一眼,眼底浮現(xiàn)嘲諷。</br> “怎么,要是嫌不夠,五倍,五倍也可以……”馬邦彥開始加價。</br> 黑衣人依舊無動于衷。</br> 馬邦彥還想開口,冷不防聽到羅元洲陰惻惻的笑聲:“看來,馬少幫主還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br> 他彎腰撿起馬邦彥掉落的鋼刀,用手指抹過,贊了句“好刀”。</br> 然后,慢悠悠地架在馬邦彥的脖子上。</br> 馬邦彥頓時全身僵硬,脖子上更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里驚恐萬分,強撐著笑道:</br> “羅老……羅四爺,有話好說,你這是什么意思?”</br> 剛在白秀芳面前立了熱血男子漢的人設。</br> 不能崩啊。</br> “呵呵……”</br> 羅元洲戲謔笑道:“小子,光天化日之下,你帶著一票人馬,跑到我這里喊打喊殺,還問我是什么意思?”</br> 啪!</br> 他突然變得陰狠,一巴掌狠狠甩在馬邦彥臉上,怒吼:“老子就是這個意思!”</br> “你!”</br> 馬邦彥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還掉出兩顆牙齒。</br> 他狠狠瞪著羅元洲,目光殺人一般,卻懾于鋼刀,無法輕舉妄動,只能放狠話:</br> “羅老四,你敢如此羞辱我,信不信被我爹知道,帶齊人手,踏平你們千金坊!”</br> 羅元洲毫無懼色:“那就叫馬勝那老東西來,看看到底誰踏平誰,至于你……嘿嘿……下輩子記得投個好胎。”</br> 他突然雙手握刀,作勢要砍下去。</br> 馬邦彥頓時嚇尿了,連聲音都變了形:“別殺我,別啊!”</br> 他剛才是為了面子才會強撐,此刻小命都快沒了,立刻原形畢露。</br> 于此同時,一個清越的女聲傳來。</br> “羅四爺還請住手。”</br> 羅元洲扭頭一看,是梁休身旁的白秀芳,眼珠轉動:“姑娘為這小子求情,莫非也是清河幫的?”</br> “小女子白秀芳,并非來自清河幫,也非長安人氏。”白秀芳上前一步。</br> “既然不是,我勸你少管閑事。”</br> 羅元洲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露出一絲覬覦:“當然,若是姑娘肯答應羅某一件事,我也不是不能考慮放了他,如何?”</br> “該不會是又送到百花坊吧?”</br> 話音剛落,就聽到梁休意味深長的笑聲。</br> 羅四爺?shù)奶茁飞畎 ?lt;/br> 白秀芳立刻露出警惕的目光。</br> 羅元洲被拆穿,臉不紅心不跳:“如何,姑娘若是愿意,我就放了他,若不愿意,現(xiàn)在就砍了他。”</br> 他著重強調現(xiàn)在兩個字。</br> 馬邦彥嚇得亡魂皆冒,只覺得渾身癱軟,仿佛力氣被抽空。</br> 他再也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扭過頭對白秀芳大喊:“白小姐,你就當應羅四爺吧,就當我求求你。”</br> “我家三代單傳,血脈不能斷絕啊,只要你答應,以我爹的財力,日后……日后必有重謝。”</br> “閉嘴!”</br> 只是,這話只能招來白秀芳的呵斥,臉上充滿厭惡:“馬少幫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也別妄想了,這種條件,我怎么可能答應。”</br> 她一個清白女子,和馬邦彥也只是萍水相逢,怎么可能會把自己搭進去。</br> “可惜,小子,看來你的人緣不怎么好啊。”</br> 羅元洲再次提起鋼刀,準備動手:“那就再見啰。”</br> “不要啊!不要……羅四爺,不要殺我,求求你,我爹有的是錢金,你們要多少都給……”</br> 馬邦彥幾乎是聲淚俱下,連連磕頭求饒。</br> 這一刻,什么武功高手,男兒氣概,少幫主英姿……</br> 在生死面前,統(tǒng)統(tǒng)都不值一提。</br> 白秀芳難掩失望,搖頭嘆道:“馬少幫主,士可殺不可辱,你如此做派,實在……實在……”</br> 恥辱兩個字,她終究沒有說出口。</br> 啪啪……</br> 這時,一陣鼓掌聲突然響起。</br> “厲害,真是厲害。”梁休一邊鼓掌,一邊踱步而出,“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男子漢,果然令人大開眼界。”</br> “你,你……少廢話!”</br> 馬邦彥猛地抬眼瞪著梁休,怨毒中夾雜著憤怒,咬牙切齒道:“換作你是我,連求饒的機會怕是都不會有。”</br> “是不會有。”</br> 梁休擲地有聲:“因為我這人,天生學不會當狗!”</br> 馬邦彥臉色漲得通紅,怒吼:“你胡說!”</br> “有沒有胡說,你證明給大家看啊。”梁休面露戲謔,“如何?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br> 馬邦彥:“……”</br> 他要是有這勇氣,還需要搖尾乞憐嗎?</br>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說得好,說得漂亮!”</br> 沒想到,羅元洲竟也鼓起掌來,滿臉嘲諷地看著梁休:</br> “可惜啊,有些人只會夸夸其談,實則一無是處,還不想當狗,如果有人非要你當呢?”</br> “那就把他先變成狗。”梁休答完,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死狗。”</br> “呵呵。”羅元洲冷冷一笑,“大話人人會說,只怕你沒這個本事。”</br> “有沒有本事,你說了不算。”</br> 梁休從容不迫,上前一步:“既然這是賭坊,給你個面子,有沒有膽子賭一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