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家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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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村離永康鎮(zhèn)本來不是特別的遠(yuǎn),可是春花就覺得腳步沉重最后越走越慢,再加上是初春的天,晚上寒氣又重,于是越走身體越?jīng)觯經(jīng)鼍驮竭~不動步子,越是邁不動步子就越?jīng)觯健?br/>
等到春花回到家的時候,村里已經(jīng)沒什么走動的人了。
“叫這死丫頭去弄點酒,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春花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自己老爹罵罵咧咧的,不過奇過怪的是,娘親竟然沒有就此跟老爹爭論起來。
這還真是難的。
畢竟平日里,他倆一碰頭,就算只是一個晚上吃什么的問題都能吵上大半天,如今突然這么安靜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yīng)。
春花提著酒壺,推開了門,“爹,我回來了。”
“小姑奶奶,可算是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把你賣了呢。”劉母本是在擦桌子,一聽到春花的聲音連忙把手里的帕子一丟,朝著廚房走去,
“沒,路上聽說鎮(zhèn)上有散工做,所以去打聽了一下。”把酒壺擱到了桌上,春花也朝著廚房走去。
“還打聽什么散工啊。”劉義如今酒醒了,講話也清楚了許多。他聞著酒香了,自然而然地從里屋走了出來,“回頭你去當(dāng)了少奶奶,那可是人家來服侍你了。”劉義邊說邊坐到了桌邊,抬手便是給自己倒了一大碗的酒。
春花瞥了一眼劉義,也不知道這回又是在說什么醉話呢。
“娘,我拿回來的花呢?”把飯菜擺上桌,春花自顧自地扭過頭沖著劉母道。
“丟了。”劉母面無表情道。
“丟了?”春花一驚,這可是她摘了一天的結(jié)果,娘怎么能——
就在春花噘著嘴準(zhǔn)備發(fā)怒的時候,劉母慢慢悠悠地抬起了頭,“你爹吐了一籃了,我就給丟了!”
“爹!”春花拉長了尾音,“這花回頭曬干了還要換錢的!”
真是的,平日里不給補貼家用也就算了,這一回來還凈添亂!
“吵什么呀!”咽了一口酒,劉義一臉的不耐煩,“這干花能換幾個錢啊。”白了一眼春花,劉義冷笑了一聲,“當(dāng)了少奶奶,還會在乎這么點小錢?”
“娘!”
“行了。”難的一回,劉母沒有因為錢的事情而跟劉義動怒,反倒是有些嫌棄春花嘮叨道,“你先把東西吃了,回頭你爹有話跟你說。”
被劉母這么一說,春花立刻就閉上了嘴,可是滿肚子的委屈還是讓她怨恨地看了一眼劉義。
“你爹平日里也沒干過什么好事。”收拾完一切,劉母淡淡說道,雖然這話換來了劉義很是不屑的一個白眼,可是劉母還是繼續(xù)說道,“但是這回,你爹好歹是做了件好事。”
春花可不相信劉義能干出什么好事來。
“呵。”瞥見了春花的冷眼,劉義冷冷一笑,“你可別瞧不起你爹,這世上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給自家女兒說來這么好的親事的!”
“親事?”春花怎么聽著這么奇怪呢?
之前是一邊又一邊的說做少奶奶的事,這會又提到親事,他……
“唐家的人說了,他們這幾天準(zhǔn)備好彩禮就上門,你呢就安心在家什么也不要做,就等著過幾天上了花轎然后去做少奶奶就行了。”
“什么呀。”爹這話是越說越離譜了,春花將手里的碗筷一丟,大聲道,“娘,你看爹他……都瞎說什么呀!”
“你爹沒瞎說。”劉母難得一回沒跟劉義唱反調(diào),反是平心靜氣道,“你也不小了,你爹給你說親事也正好合了我的心意,而且這唐家也是個富貴人家,能談成這門親事真的是不錯。”
“娘,你……你說啥呢?”春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爹瞎說也就算了,娘怎么也跟著瞎胡鬧呢?
“你爹給你說了親,就是那鎮(zhèn)子上的唐家,唐家那少爺平日里雖然不務(wù)正業(yè),可好歹唐家是個大戶人家,你要進(jìn)了他們家,這往后的日子也不用再這么操勞了。”說到這,劉母也不得不嘆息,“娘也不想你跟娘一樣操勞大半輩子的,再者說你也知道你弟弟不爭氣,你要是去了唐家,這有錢人家的腰桿也直,到時候也能給你弟安排個好差事,我們家也就算過上了安穩(wěn)日子了。”
“就是,你也為咱這家想想是不是。”劉義一邊喝著酒,一邊搭腔道,“我跟你娘忙活這事,可不就是為了你,為了咱這家么?”說完這話,劉義也是嘆了一聲,略像滄桑的臉上忽然蒙上了一層無奈的悲涼,“春花,不管怎么說,這嫁給富家少爺總比跟了那個酸秀才好吧,你——”
“我不聽!”沒等劉義說完,春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你們……你們——”
春花滿腹委屈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彪悍的劉母已經(jīng)大喝著站了起來,雖然劉母比春花還矮上些許,可是那氣勢,儼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春花,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
“娘,這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都是爹娘說的算,如今我和你爹已經(jīng)把這事定下了,怎么的,你還想造反不成?”
劉母一通話,把春花說的啞口無言。平日里,春花在家里就聽娘親一個人的話,她本以為這是爹的餿主意,可是沒想到娘親竟然還如此支持……
春花看著身前二人,張了張嘴,最后只低聲說了一句,“我回去睡了。”然后轉(zhuǎn)身便走了。
夜里特別涼,春花躺著翻了好幾個身都沒有睡著。
其實爹和娘親說的也不錯,嫁給一個富家少爺總比嫁給一個酸秀才的好。村里的姑娘不是嫁去別村繼續(xù)當(dāng)一個農(nóng)婦,就是給有錢的人家當(dāng)小妾去了,難得有幾個嫁的不錯的,丈夫在發(fā)跡以后也慢慢變了心娶了好幾房的妾侍,最終也落了個怏怏不快的結(jié)果。
其實,嫁去唐家,也沒什么不好吧。
好歹有錢啊,好歹有肉啊,好歹……
其實現(xiàn)在想想,娘會同意爹這么做,無非是為自己往后生活考慮,當(dāng)然啦也為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弟弟想著留一條后路呢。所以,她也沒什么難過的,只是有點兒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安排了。
糊里糊涂地想了一夜,春花朦朧之中好像看到娘親進(jìn)來了一會,她似乎坐在自己的床邊說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她也沒有聽清楚。
等春花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涼了。
哎呀,她還想著趕早去送送韓青呢,看來是趕不及了。
春花正收拾著起床呢,就聽到外頭一陣響聲,便披了件外套走了出去,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說道,“娘,今個兒是喝粥還是喝豆?jié){啊?”
然后——
等春花完全睜開眼睛超前看去的時候,就瞧見好幾個富人家下人模樣的人正坐在自家門口,不對,是坐在堆放在自家門口的幾個箱子上,眼神怪異地打量著自己。
“哇!你們誰啊!”春花第一反應(yīng)是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過好像里頭穿著衣服呢,也就沒太在意。
不過,這幾個人到底是誰啊,堵自家門口是幾個意思。
就在春花準(zhǔn)備問話的時候,就聽到劉母爽朗而具有穿透力的笑聲從旁邊傳來,“哈哈,死丫頭你可醒了。”不等春花出聲,劉母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一把捂住了春花的嘴,“死丫頭,給我進(jìn)屋里去。”
娘,娘,你是要謀殺女兒嘛?
娘,娘,你我之前的母女深情呢?
娘……
春花就瞪著一雙眼睛,活生生被劉母拖進(jìn)了屋里。
“娘……娘……你……”一進(jìn)屋,春花使足了力氣才掰開了劉母的手,這廂她氣還沒捋順呢,那廂劉母忙里忙外地拿了好幾個杯子出來,“死丫頭,人家唐家的人今天來是送聘禮的,你可別來攪了事。”
送,送聘禮?
這么快!
“我倒好了茶,你給他們送去,知道么?”劉母急急忙忙地找了些藏著的茶葉,然后正準(zhǔn)備倒水呢,卻見春花一臉呆滯地站在那兒,自然急道,“怎么還傻愣著呢?趕緊換衣服,等會還要端茶呢!”
春花心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磨磨唧唧換好了衣裳還被劉母數(shù)落說穿的衣服太素了。
她倒是想穿的艷麗些啊,問題是她要有這樣的衣服才行啊……
把手在衣角上擦了擦,春花端著茶跟在劉母身后走了出去,繞過了那幾個家丁,春花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有個瘦小的人站在那兒,手里握著一柄團(tuán)扇,慢慢悠悠地晃著。
“表小姐,你先喝口茶。”劉母難得這么殷勤地說話,聽得春花后背一陣雞皮疙瘩。
“好,謝過夫人了。”那人聲音軟軟的,清脆靈動,格外的好聽。
只是,好像在哪里聽過?
春花伸著脖子往前探了探,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樣,結(jié)果卻被劉母瞧見了,于是抬手便是后腦勺一巴掌。
“嘣”一聲,脆生生的。
“恩?”那人聽到了聲音,有些不解地扭過了頭。
動人的側(cè)臉就那樣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春花的視線里,“是你?”
唐心手里握著茶杯,盯著春花看片刻,然后笑道,“你就是未來表嫂?”
表……表嫂?
原來所謂的唐家,就是這個唐家?
這也太巧合了點。
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完唐心這話后,春花只覺得臉上一陣燒的慌,然后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