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br>　　一次又怎么可能滿足曾經(jīng)嘗到過更多甜味的人。</br>　　送上門的可口獵物,桑舟也不可能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反正她對自己的定位從來就不是位正人君子。</br>　　天邊的火燒云正是最絢爛的時候，余點語卻無暇去看,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一定比落日余暉的溫度更高,聲如蚊吶般：“你……”</br>　　“我什么？你又想講我是流氓。”心情一好,桑舟那愛調(diào)侃人余點語的心思也回來了。她輕輕摸到剛才被余點語親到的地方,意猶未盡：“明明是你說想讓我開心起來的。”</br>　　話音里還帶著點委屈,好像剛才說不夠的人不是她一樣。</br>　　余點語也知道剛才自己太害羞，確實是只碰了下就走了,大腦里的激烈斗爭去為桑舟說話的小人占了上風(fēng)，小聲說：“那……那就再來一次。”</br>　　怔愣的人換成了桑舟，她以為余點語禁不起撩撥,不會理會自己的調(diào)侃才對。卻沒想到，小姑娘害羞歸害羞，對于這種事的接受能力和以前相比高了不少,現(xiàn)在都這樣了都沒羞得跑掉。</br>　　不過,還能跑到哪里去呢,她們都已經(jīng)共處一室了。</br>　　這種意識讓桑舟的心情止不住地上揚,之前那點煩悶老早跑光了。</br>　　余點語將勇氣在胸腔里積蓄完畢，重新靠過去。</br>　　她在心底告訴自己,這一次要輕緩而自然地,不要總是那樣的手足無措。</br>　　結(jié)果剛將唇軟軟地印在桑舟的臉頰上，余點語的后腦勺后就過來一只手將她壓住,腰上也被環(huán)住,把她緊緊圈在了桑舟的懷里。</br>　　煙草味襲來，余點語動彈不得。在被帶入桑舟懷里之后，她的雙手只能抓住了桑舟的衣服,但桑舟顯然不滿意，直接把她的胳膊扶上來，讓余點語勾住了自己的脖子。</br>　　被按頭的少女力氣又完全敵不過桑舟，只能就被她這么欺負著。在被扣住后腦勺的時候她還沒從桑舟的臉上抬起頭來，結(jié)果唇被壓得微微張開，結(jié)結(jié)實實地讓自己的牙齒和桑舟的臉來了個會面。</br>　　余點語：“……”</br>　　她想扭頭，頭卻還被桑舟按著，就松開了一點點，只讓她能夠轉(zhuǎn)過頭恰好看見桑舟帶笑的眼眸。</br>　　距離近的她的睫毛尖在眨動的時候都能碰到桑舟的臉。</br>　　桑舟還不說話，就這么笑著看她，余點語分明能感受到到她視線的熱度和不加掩飾的欲望。</br>　　不過是親了兩下臉頰而已，余點語卻從桑舟的眼睛里看到了許多一個吻之后的事情。如果月色籠罩，她們是恰當(dāng)?shù)臅r候，就應(yīng)該脫去衣物，在氛圍濃郁的時候順理成章地睡在一起。</br>　　余點語從來沒想過這些，可是現(xiàn)在，她從桑舟的眼睛里看到了。</br>　　余點語躁得忍不住，將桑舟推了把：“你不許再看我了……”</br>　　不要再用那樣直白的眼神，也不許再靠近，不要再散發(fā)著那么吸引人的氣息。</br>　　自從兩人表明心中所想之后，有時候桑舟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很直接，但余點語一點都不會覺得不適。</br>　　她的這種直接并不下流，絲毫不掩飾自己正常需求，將其擺在明面上之后，反而讓余點語知道……自己對桑舟而言，有著同等的性吸引力。</br>　　余點語從來沒有告訴過桑舟，其實她喜歡這種能夠吸引到桑舟的快樂，相當(dāng)于一種肯定。她也成年了，一只腳邁入五彩斑斕世界的大門，而身后還有桑舟為自己推一把。</br>　　余點語覺得，自己是不是需要去學(xué)習(xí)一下技巧，為了以后做準備。</br>　　不過此時的她顯然還打不到這種境界，就如桑舟而言，她最主要的還是學(xué)習(xí)和藝考，精力也要全部放在上面。</br>　　桑舟悶聲笑出來，余點語將書包放在桌子上，沒什么威脅里的瞪了桑舟一眼，氣呼呼的：“我做飯去了！”</br>　　留下桑舟在陽臺上，還在回味剛才那兩個吻。</br>　　嗯，真的不夠。</br>　　余點語這幾年一直是在姚淑心家生活，前兩年她還不能去兼職時，在家里吃飯都要看人臉色。后來漸漸地，她也就學(xué)會了在所有人吃完后才自己吃。</br>　　自己兼職了之后，她開始自己學(xué)著做飯。一開始也很難吃，她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也和桑舟一樣，連糖和鹽都分不清。</br>　　但自己生活，慢慢的就什么都會了。</br>　　余點語也不知道做什么硬菜大菜，會的只是簡單方便的家常小菜而已。她覺得桑舟會覺得那么好吃，純粹是濾鏡加成。就像是在外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總是會懷念家里的那個味道。</br>　　她今天做的是苦瓜釀和青菜湯，天氣太熱了，要下下火，她在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菜單。</br>　　飯菜端上了桌，桑舟如同乖寶寶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余點語覺得有點好玩，拿出手機來對準桑舟：“比個耶。”</br>　　桑舟板起臉：“你膽兒還挺肥是不是？”</br>　　“拍一張紀念。”余點語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拍過照了，她心里一動，將鏡頭翻轉(zhuǎn)，將自己、桑舟，桌上的飯菜全都框到鏡頭里，唇角淺淺上勾，“配合一下呀。”</br>　　桑舟看到鏡頭里自己和余點語在一塊兒之后，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修長的手指聽話的比出姿勢，放在余點語的耳朵兩邊。</br>　　按下拍照鍵，余點語開心地看了又看，語調(diào)上揚：“吃飯！”</br>　　小屁孩的快樂就這么簡單。</br>　　桑舟失笑，把余點語的手機接過來，自己把照片傳到手機上。</br>　　照片里，連自己都是不自覺笑著的，姑且能算成……溫柔？桑舟就沒見過自己還有這么柔和的時候，也就只限于在余點語的面前了。</br>　　飯吃到一半，余點語發(fā)現(xiàn)桑舟的碗里留下了幾截苦瓜。</br>　　“你浪費。”余點語說，桑舟居然只吃了苦瓜釀里面的肉餡，把苦瓜給空了出來，放在碗里沒吃。</br>　　“……會苦。”肉餡很好吃，一點苦味都沒有，桑舟一口氣能吃三個，但是以前她吃的炒苦瓜都不好吃，就下意識覺得這個肯定也不合口味。</br>　　“我在做之前焯過水，白壤也都剔除干凈，已經(jīng)沒有苦味了。”頂多有一些些微苦，但那也是可以給這道菜更豐富層次的清爽感，是絕對不會苦到難以下咽的地步，“你試一下嘛。”</br>　　青菜桑舟也吃得少，余點語發(fā)現(xiàn)桑舟在吃飯這件事上比自己更像是個小朋友，又挑食，又不愛吃蔬菜。</br>　　桑舟才不信，為了不吃自己不想吃的菜出現(xiàn)了罕見的孩子氣：“那也苦，苦瓜不苦它為什么還要叫苦瓜。”</br>　　余點語勸說無果，又不想浪費這些菜，于是伸筷子從桑舟碗里夾過來一個，吃了一半，嘟囔著：“根本就不苦的呀……”</br>　　她吃的腮幫子鼓鼓的，像個藏食物的小倉鼠。</br>　　浸滿了肉釀的苦瓜只有濃郁的湯汁味道，只有在咀嚼時，才能有一絲醇苦的回味，剛好和之前的味道中和，相得益彰，反而更下飯。</br>　　余點語很快就著白米飯吃完了一個，又去桑舟的碗里夾第二個，仍舊是咬了一半放在碗里。</br>　　從對面過來一雙筷子，將她碗里剩了一半的苦瓜圈夾走。</br>　　“哎！”</br>　　余點語驚得喊了聲，“這是我……吃過的。”</br>　　桑舟已經(jīng)將一半苦瓜放進嘴里，在余點語的目光下吃得怡然自得：“嗯，確實還不錯。”</br>　　以前怎么不知道苦瓜還能這么好吃，換個人做就是個別的味道了。</br>　　桑舟存心要逗她，挑著眉，很不正經(jīng)地說：“這所有的苦瓜，如果是我一半你一半那我就吃。”</br>　　“……你胡鬧。”余點語沒有再去夾桑舟碗里的苦瓜，而是拿了另一個碗來給桑舟盛了碗湯，板起小臉嚴肅說，“把苦瓜吃完，還要再喝完湯。”</br>　　桑舟看了余點語好一會兒，低低的笑出聲：“小屁孩，你現(xiàn)在話比以前多了不少。”</br>　　之前的她看到自己講話都要磕巴，怕的不行，一句話能有五六個字都很神奇。</br>　　這些都是碰到自己之后有的改變，桑舟覺得挺滿意。</br>　　但這句話之后，余點語就瞪著她。</br>　　“遵命，大領(lǐng)導(dǎo)。”桑舟投降。</br>　　小姑娘的視線灼灼，就好像把她當(dāng)成了幼兒園不聽話的大兒童。桑舟知道避不過去，只好乖乖照做。</br>　　這種被人管著的感覺，別說，還挺有意思的。</br>　　她總算是明白為什么那些小年輕們有了心儀的女孩兒之后，老是去鬧騰人家，還做一些傻里傻氣的事。</br>　　還不是為了引起女孩的主意，哪怕是分得一點點的關(guān)心或關(guān)注，都想去一遍遍試驗。</br>　　桑舟現(xiàn)在就是如此。</br>　　有時候逗余點語都成了一件自然而然去做的事，哪怕是被余點語瞪一眼，桑舟都覺得舒坦。當(dāng)然，這些逗弄都只是在桑舟知道余點語不會真正生氣的前提下進行的。</br>　　飯后，桑舟又承擔(dān)起了洗碗的職責(zé)，她發(fā)現(xiàn)洗潔精上被余點語貼了張紙條寫了洗潔精三個大字。</br>　　冰箱門上，貼著余點語寫的一些簡單菜譜和注意事項。</br>　　煮蛋用冷水下鍋，七到八分鐘</br>　　肉可以先用生粉加一點點醋腌制，不會炒老</br>　　姐姐最喜歡的粥是牛肉片咸粥，做法如下：</br>　　……</br>　　余點語才搬過來三四天而已，這個廚房儼然已經(jīng)一派生機。</br>　　桑舟貪婪地深呼吸了一口氣，真好啊，她想。</br>　　原來兩個人的生活是這么好。</br>　　入夜，余點語照舊去臥室寫模考卷。</br>　　去c城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她幾乎整個下午都在專業(yè)教室訓(xùn)練，只能把那些作業(yè)都拿回來家里寫。</br>　　寫不完是常事，但老師知道藝術(shù)生的情況，一般都不會懲罰。</br>　　不過余點語最近的試卷完成度極高，沒別的，因為桑舟會替她寫。</br>　　余點語以前住在姚淑心家里的時候，是非常小心謹慎的人，只要脫了鞋進了門，肯定會把自己的房門關(guān)的死死的。但是在這里，再也沒有過。</br>　　她的心底，在這方面對桑舟保留著無底線的信任，相信桑舟不會隨意打擾到自己。</br>　　在這里睡得也沉，失眠的毛病就這么好了，所以桑舟進來幫她寫作業(yè)余點語完全不知道。通常是第二天醒了，才看到卷子上題目寫完了。</br>　　有時候桑舟會問：“你不是成績都已經(jīng)排到前幾名了，干什么還這么寫題目寫卷子，這不浪費時間嗎。”</br>　　余點語說：“不是的，哪怕是已經(jīng)有把握的題目和知識，也需要一遍遍去鞏固，不然很容易就忘記了。”</br>　　……也是。</br>　　桑舟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她現(xiàn)在幫余點語寫題目比之前快很多，都是熟能生巧。</br>　　但今晚桑舟沒去上班，余點語暫時從題海中探出頭來，發(fā)現(xiàn)桑舟在客廳的沙發(fā)床上坐著看手機，電視也開著，但沒放聲音，宛如一場啞劇。</br>　　余點語：“咦？”</br>　　“咦什么咦，我今天休息。”桑舟從手機的屏幕上移開視線，對那邊站著的人揮揮手，“寫你的作業(yè)去，早點寫完早點去睡覺。”</br>　　余點語摸摸后腦勺：“你可以放聲音的，我專心起來也聽不到這些。”</br>　　桑舟搖頭：“沒事，你寫你的。”</br>　　反正她開電視也不是為了看，就是一個氛圍感而已，習(xí)慣了。</br>　　余點語寫到十一點半，出去洗澡的時候，看到桑舟已經(jīng)躺下了。她腳步輕輕地，不想吵到桑舟。</br>　　平常這個點桑舟都在上班，今天在家，余點語反而有一點點不習(xí)慣。桑舟一定也發(fā)現(xiàn)了她晚上狀態(tài)有些緊繃，所以一直也沒多和她說什么。</br>　　那個在陽臺上的臉頰吻被余點語放進了心底，卻在躺下的時候自動浮現(xiàn)，一遍遍在眼前播放。</br>　　她將頭藏進被子了，深深嘆了一口氣。</br>　　別想了！</br>　　就一個吻，一個吻而已。</br>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余點語不知道，已經(jīng)有人走近到床邊。</br>　　“喂，小屁孩。”</br>　　余點語驚慌地將被子掀開，看見蹲在自己床邊的桑舟。臥室的床不高，但桑舟蹲下的時候氣勢就完全改變了，像是個……大狗狗。</br>　　桑舟道：“還沒準備睡的話我們談一談。”</br>　　余點語忙坐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手放在被子上。她看上去有點防備，坐的也離桑舟稍遠。</br>　　“下午的事情，這個。”桑舟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邊，看見余點語的耳朵開始泛紅，就知道她肯定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br>　　桑舟頓了頓，繼續(xù)道：“你會覺得太快了不舒服嗎？”</br>　　這也是桑舟晚上一直在想的事情，她明白余點語的性格，還有兩人各方面處事的方式畢竟不同，她想考慮的更全面一點。</br>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要因為自己的魯莽而讓余點語對這些事情產(chǎn)生不好的想法。</br>　　余點語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手指捏住被子，憋著氣才說：“沒有的。”</br>　　“我想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想讓你知道，我不會勉強你。”桑舟對這些談心瞬間也不是很熟悉，說的有幾分別扭，講一句話要停下來思考一下才能繼續(xù)說，“就是……我希望你可以信任我，在家里的時候也不要緊張。”</br>　　桑舟有點懊悔，她感覺自己說的很詞不達意，人能明白就有鬼了。</br>　　余點語呆了一瞬，看到桑舟不自在的表情后才松口氣，身體也放松下來，眼睛彎彎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br>　　桑舟原來是怕自己會不再喜歡與她親近，那又怎么會？</br>　　“不管我對你怎樣，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也記得你是個高中生，有什么我們等到你考完再說。”桑舟說，“所以你在我面前，不要緊張，信任我。”</br>　　余點語點頭：“好，我答應(yīng)你。”</br>　　桑舟這才笑了：“你怎么一直都沒問過我為什么不開心。”</br>　　“怕問了之后會讓你更不開心。”余點語感覺到有些熱，掀開了蓋著的薄被，睡裙下是白皙的雙腿，桑舟視線頓了下，很快移開。</br>　　這小屁孩還真是對自己信任過度，雖然自己說是這么說，但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把持不住的情況啊。</br>　　問都沒問原因就想著讓她開心，然后就被欺負了。</br>　　桑舟想著余點語還真好騙：“你也沒有問過我以前的事情，一點都不好奇嗎？”</br>　　坐在床上的人沉默了半晌。</br>　　說不好奇那肯定都是假的，余點語只是控制著自己不要去問。以前她還處在遙遠的看著桑舟的階段，那時候的桑舟也對她說過：“來到清吉巷的人都有過去，但來到了這里就是新的開始。”</br>　　余點語很贊同，桑舟也做得很好，從來不問她的過往。</br>　　但是現(xiàn)在，她們的身份轉(zhuǎn)變了。</br>　　自己也不再只是一個觀望者，而是成為了能夠陪伴在桑舟身邊的人，心境也就大不相同。</br>　　她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想要了解桑舟更多更深的想法，余點語自認為還不足以達到桑舟那樣的成熟，能夠完全不在意一個人的過往。她有太多想知道的了，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傷痛，才能這樣渾身帶刺。</br>　　她想了解，想去幫忙，想讓桑舟能夠真正放下心中負擔(dān)去自由的生活。</br>　　但她不敢問。</br>　　這段時間不同往日，她漸漸的發(fā)覺，桑舟的過往可能不是自己能夠觸及的。</br>　　包括桑舟那神秘的身份，余點語是這樣越深刻意識到桑舟并不是屬于清吉巷的人，就越發(fā)擔(dān)憂自己與桑舟的身份懸殊過大。</br>　　在這一點上，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br>　　說到底，越喜歡一個人，越怕自己配不上，余點語怕自己配不上。</br>　　“你在想什么？”桑舟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br>　　余點語抿唇，話都在嘴邊了卻不知如何開口，醞釀了幾秒才說：“想你以前的事情。”</br>　　桑舟說：“你覺得重要嗎？”</br>　　余點語搖搖頭。</br>　　“不重要，但是你現(xiàn)在卻在意。”桑舟的腳蹲麻了，站起來伸展了一下，干脆坐在了床邊，離余點語近一點，“我會說給你聽的，找個合適的機會，好嗎？”</br>　　而現(xiàn)在，桑舟自己都沒想好要如何面對，更說不上去坦然的談?wù)摗?lt;/br>　　桑舟其實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余點語的心里是有害怕的。</br>　　從想要得到未來到真正抓住未來，中間有個忐忑的追尋過程，甚至可能會重重跌倒，還有可能會受傷，會失去斗志，這些都是會讓人害怕的因素。</br>　　哪怕是自己，也怕。</br>　　這種堅定的信任并不是瞬間就能長出來的東西，她們才剛剛開始相處，但所幸的是</br>　　時間還這么長，足以讓她們慢慢來。</br>　　“信任可以建立，但也需要學(xué)習(xí)。”桑舟嚴肅起來，說話的時候還記得去把被子拽過來，把女孩子白皙的晃眼的雙腿遮住，“我還在學(xué)習(xí)的過程中，希望你能等等我。”</br>　　每句話都戳中了余點語心底去了，本來還忐忑的情緒一瞬間被安撫的妥帖，余點語抬眸，望進那雙讓她依賴的眼睛，重重點頭：“嗯！”</br>　　桑舟拉開床頭柜，從里面拿出淺綠色的紙：“這張戶口簿，我先幫你收在這里了。”</br>　　是那天從姚淑心那里拿來的余點語的戶口，回來之后桑舟立馬就收了起來，今天才來得及告訴余點語。</br>　　“你雖然已經(jīng)成年了，但目前的情況還不太符合分戶的條件。”桑舟在這兩天就已經(jīng)特意去了解過，“一是經(jīng)濟獨立，這個可能要你高考后，或者說大學(xué)畢業(yè)才能完成。”</br>　　時間太長了。</br>　　余點語眸色黯淡下去：“還要這么久……”</br>　　短期內(nèi)，是不可能完全經(jīng)濟獨立了。上一所藝術(shù)院校的花費比想象中花費還大，她已經(jīng)能預(yù)想到之后的暑假肯定要瘋狂打工去攢學(xué)費和生活費。</br>　　“倒是有個短的，已婚后遷戶。”桑舟頓了頓才說，“很可惜我們在國內(nèi)不符合條件。”</br>　　我們</br>　　可惜</br>　　這樣的詞語出現(xiàn)的時候，余點語心都漏掉一拍，臉上立馬就升了問，結(jié)巴道：“那倒、沒，沒關(guān)系的。”</br>　　離桑舟在餐廳對她說完那句話過去了一段時間，她們誰都沒有再刻意提過。</br>　　和桑舟訂婚，在桑舟自己說出來之前，是余點語根本沒想過的事情。</br>　　但她已經(jīng)將手放在了桑舟的手上，跟桑舟回了家。一切如同美夢，現(xiàn)在的一切都在告訴她</br>　　你的美夢成真了。</br>　　其實還有個更快的方式，桑舟不打算在現(xiàn)在就告訴她。</br>　　她揉了把余點語的小腦袋，又捏捏余點語的耳垂，觸感滾燙，知道小姑娘已經(jīng)很羞怯，才打消了去親人一口的念頭，起身：“小屁孩，你好好考。”</br>　　余點語的眼眸望過來，水潤清澈。</br>　　桑舟輕聲接著說：“等你考上大學(xué)，我送你一份禮物。”</br>　　就讓這份禮物給你那夢寐以求的自由吧，小屁孩。</br>　　作者有話要說：桑總：當(dāng)一個流氓保證說讓對象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干壞事的時候，和我就cengceng不進去有什么區(qū)別？區(qū)別在于這個流氓起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心的我沒說我自己</br>　　小可愛：后來的你確實也就和那種cengceng不進去沒什么區(qū)別……qwq</br>　　感謝在2021070620:29:162021070720:02: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br>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utsuriki1個；</br>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游易一、路人封20瓶；qaq9瓶；轉(zhuǎn)吉祥5瓶；nnnice1瓶；</br>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