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愛如山
    秦嬴眉頭一皺。</br>  敢情袁夏將自己誤會成了雇傭殺手,是受人雇傭綁架兮兮的。</br>  “袁阿姨,爸爸不是壞人!”</br>  這時兮兮卻張嘴說道。</br>  “兮兮,那不是你爸爸。”袁夏糾正道。“況且,他真不是壞人的話,那豈不是更應(yīng)該跟我們回局里,證明清白?”</br>  “哼,他就是我爸爸,袁阿姨才是壞人!兮兮不理你了!”兮兮被袁夏說的有些氣惱,扭過頭不理袁夏了。</br>  而秦嬴則看著兮兮氣鼓鼓的可愛模樣,陷入了沉思。</br>  如果是以前,他絕不介意抱著兮兮表演一場空手入白刃。</br>  槍林彈雨他都經(jīng)歷過,別說是區(qū)區(qū)六把威力普通的警用手槍了。</br>  警用手槍的主要作用是制服犯人,而非殺傷。所以威力相對軍用武器會小很多。</br>  秦嬴有九成把握全身而退,而且不會傷到懷里的兮兮。</br>  只是……</br>  畢竟還剩下一成。</br>  那一成,就成了秦嬴的擔(dān)憂。</br>  萬一屆時一顆子彈發(fā)生彈射,擊中兮兮呢?</br>  萬一子彈擦著兮兮臉頰而過,在她漂亮的小臉蛋上留下難以修復(fù)的傷疤呢?</br>  萬一兮兮被呼嘯而來的槍聲、子彈驚嚇,產(chǎn)生心理陰影呢?</br>  秦嬴以前對“父愛如山”這四個字了解不多,這一刻,卻忽然明白了這四個字到底有多么偉大。</br>  偉大到竟然讓堂堂閻羅青君頭一次產(chǎn)生了“投降”的念頭!</br>  而且還是在尚未確定兮兮是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情況下!</br>  “我跟你們走。”</br>  一分鐘后,秦嬴放下了兮兮,說道。</br>  只是,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是都不敢上前拘捕秦嬴。</br>  最終還是秦嬴自己主動開口道:“放心,我說了跟你們走就會跟你們走。至于手銬那種東西,你們覺得對我有用嗎?”</br>  袁夏忍不住回想起秦嬴剛才一掌之威,確實,手銬對秦嬴來說跟草繩沒什么區(qū)別。</br>  于是袁夏一揮手:“不用上銬子了。回局子!”</br>  一隊人簇擁著秦嬴緩緩離去。</br>  遠遠看去,不像是拘押嫌犯,反倒像是保護領(lǐng)導(dǎo)。</br>  “喂,予杺嗎?兮兮已經(jīng)找到了,安然無恙。我現(xiàn)在帶她回局里做個口供,你也直接去局里吧!哎呀,別擔(dān)心了,我給你開視頻……”</br>  “你看看,兮兮是不是完好無損?行了,我掛了,你趕緊過來吧!”</br>  袁夏給蘇予杺打了一個電話之后,就抱著兮兮上了車子,朝著局里呼嘯而去。</br>  而兮兮一路上還在生袁夏的悶氣:“你憑什么抓我爸爸?”</br>  “我爸爸不是壞人!”</br>  “那就是我爸爸!我花一百塊錢買來的爸爸!哼!”</br>  袁夏哭笑不得,沒想到兮兮跟秦嬴之間還有這么一段故事。</br>  一百塊錢買來的爸爸!</br>  不過,這并不能洗清秦嬴的嫌疑。</br>  畢竟秦嬴拐帶兮兮逃學(xué)也是不爭的事實。</br>  具體情況得回到局里調(diào)查一番才能清楚。</br>  …………………………</br>  一間布滿了各種電子設(shè)備的審訊室里。</br>  秦嬴坐在審訊椅上,面無表情。</br>  這是特勤安全處的專用審訊室,里面的監(jiān)禁設(shè)施全部采用高強度材料,專門用來審訊危險重犯。</br>  尷尬的是,這間花費了不少經(jīng)費的審訊室,還沒用過。</br>  秦嬴是第一個。</br>  只不過,此刻卻沒人搭理秦嬴。</br>  只有一個文員進來給了秦嬴一張紙跟一支筆,要求秦嬴寫下犯罪經(jīng)過。</br>  秦嬴看都沒看那個文員一眼。</br>  他又沒有犯罪,憑什么要寫這種東西?</br>  至于袁夏,此時正在接待室里伺候兮兮那位小祖宗。</br>  “我的小祖宗,我們這里又不是超市,哪里有什么肥宅快樂水啊!”</br>  “我給你泡茶好不好?”</br>  “好好好,算我上輩子欠你的。我去給你買肥宅快樂水!胖死你算了!”</br>  袁夏吐槽著,剛想出門去買可樂。</br>  卻跟一個著急而來的人撞了一個滿懷。</br>  蘇予杺。</br>  “兮兮在哪里?”</br>  蘇予杺一進門就問。</br>  袁夏就像是見了救星一樣,大喜過望:“大小姐,你可算來了!你家這位小祖宗我伺候不了,完璧歸趙,還給你!對了,你問問她詳細經(jīng)過,幫我做成筆錄。我總覺得這小祖宗被那個男人把腦子忽悠瘸了……”</br>  “好。麻煩你了。”蘇予杺看到屋里的兮兮之后,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br>  而兮兮一看到媽媽,就像是遇見了克星,縮進椅子里,再也沒有剛才索要肥宅快樂水的囂張勁兒。</br>  “兮兮,是媽媽不好,沒有保護好你。你跟媽媽說說具體是怎么一回事……”</br>  數(shù)分鐘后。</br>  蘇予杺從接待室里走出來。</br>  “我問清楚了,可能真的只是一個誤會。畢竟從你之前的描述來看,假如對方真是什么壞人,不可能愿意束手就擒,放下兮兮的……”</br>  蘇予杺對袁夏道。</br>  袁夏皺皺眉頭:“我也查看過了那家甜品店的錄像,他確實只是帶兮兮吃了一些甜品,沒有任何圖謀不軌的舉動或者眼神。只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一個武功如此之高的高手,怎么可能就那么湊巧出現(xiàn)在江州呢?一定有所圖謀!”</br>  “不管他什么目的,只要不是沖著兮兮就好。我能見見他嗎?”蘇予杺忽然提出一個奇怪的要求。</br>  倒不是蘇予杺想要報復(fù),而是她太好奇了,好奇一個讓兮兮直到現(xiàn)在都不肯改口,還在叫“爸爸”的男人,到底什么樣。</br>  袁夏猶豫一下:“好吧。不過不能近距離接觸,他很危險。你就在審訊室外看一眼得了。”</br>  說著袁夏將蘇予杺領(lǐng)到了審訊室門外。</br>  隔著窗戶,可以看到一個男人正閉目養(yǎng)神,表情淡漠。</br>  “你看完就帶兮兮回家吧!我去查查這個家伙的底細……”</br>  袁夏交代一句離開。</br>  蘇予杺點點頭,目光卻始終沒有從窗戶上移開。</br>  雖然隔著兩層防彈玻璃,看不清楚。但是蘇予杺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br>  仿佛兩人認識。</br>  而此時,閉目養(yǎng)神的秦嬴像是察覺到了什么。</br>  猛然睜開眼睛,看向窗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