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大師兄
“滴答滴答”的水聲在空曠的房間內(nèi)顯得尤為響亮,這里顯然是比密牢更為隱蔽的地方。
江嶼琛在靠近墻邊的位置匍匐在地上,他身上的鎖鏈雖然已經(jīng)不在了,但蜷縮起來的手腳姿勢卻十分奇怪,湊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四肢皆被殘忍的折斷,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若不是他的口鼻中尚且還有微弱的呼吸聲,怕是見到此場景的人都要以為他不在了。
蘇儀來時就看到這樣慘烈的一幕,即使心中早已有了猜測,但還是被那幾人的惡毒所震撼,算起來江嶼琛也是他們幾人看著長大的,連名字都是江正信收他為徒后取的,更是親自教導(dǎo),怎么就能對自己的弟子下得了手呢?
蘇儀在一旁無聲無息的觀察了片刻,才走到江嶼琛的面前,青年始終沒有反應(yīng),她原本以為青年已經(jīng)神志不清,青年卻又在自己距他僅一步之遙時猛地睜開了眼睛。
剛開始睜開的眼睛對不上焦距,里面卻黑的發(fā)亮,青年的大腦隔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與蘇儀的視線對上。
青年死死的盯著自己的眼睛,眸光中的光亮仿佛要將人刺瞎,蘇儀被他眼中的熱切燙傷一般移開了視線,但卻沒有讓開,反而蹲下了身子,將自己與青年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哬~哬~”青年激動起來,眼中的光亮更甚,努力的抬起頭來想表達(dá)什么。
蘇儀見此面色一沉,伸手掰開青年的嘴巴才發(fā)現(xiàn)他口舌一片鮮血淋漓,心中怒火越盛,他們是不是做的太絕了些?
這下連最后一絲的遲疑也沒有了,蘇儀掏出一枚漆黑的丹藥,沉聲道:“這枚丹藥,可讓你脫胎換骨,重塑經(jīng)脈,但成功率只有一半,且過程會讓人生不如死,只怕要比你現(xiàn)在還要疼上千倍百倍,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成敗皆看你自己,你可愿意試一試?”
青年似是激動極了,拼盡全身力氣重重的點了一頭,他現(xiàn)在不就是生不如死嗎?
“如此,那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蘇儀得到青年的首肯后,將藥送入了他的嘴中,青年迫不及待的將藥吞下。
最后看了一眼青年后,蘇儀也起身準(zhǔn)備離開了,離去時還是留下了這樣一句話,“希望你能挺過去。”
藥效很快就發(fā)揮了作用,江嶼琛在瞬間產(chǎn)生的劇烈疼痛下暈了過去,不消一會兒,青年的身下漸漸滲出了鮮血,那血像是流不完的似的,很快浸染了一大片地方。
江嶼琛閉著眼躺在地上,明明頭腦因為爆炸般的疼痛異常清醒,卻怎么也睜不開眼,只能清晰的被迫承受著自己身體每一分每一秒的變化,皮肉潰爛又重新長好,全身的經(jīng)脈也是斷掉又自己連接起來,如此反反復(fù)復(fù)。
起初,江嶼琛還能感受到身上那令人絕望的疼痛,但后來,他只感覺到麻木,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靈上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仿佛在那深淵中有什么東西一直拽著自己,讓自己陷得越來越深。
江嶼琛只覺置身在一片黑色的汪洋中,自己在上面隨著波浪起起伏伏,就在他逐漸沉溺其中隨著冰涼的海水下沉?xí)r,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纖細(xì)的人影,輕靈的女生傳來。
“江師兄!江師兄!”
江嶼琛猛地睜開眼來,身上熟悉的疼痛傳來,提醒著自己現(xiàn)在是個怎樣的境地,隨著他的清醒,比先前還要猛烈萬倍的痛感襲來,青年這次沒有控制住,喉嚨里是抑制不住的悶哼聲,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劇烈的顫抖著。
院落內(nèi),有一少女靠坐在窗邊,皎潔的月色灑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少女如月下仙子,隨時要披上羽衣踏月而去般。
夜深人靜,更何況這里方圓幾十里都沒有人,就更加寂靜寥落了,穗歲怎么也睡不著,想到白天師父對自己說的話,心中總有些不安。
“系統(tǒng),主角會沒事的吧?”穗歲想要忽略掉這來的莫名其妙的焦慮。
“當(dāng)然,每個故事中的主角不都會化險為夷嗎?”系統(tǒng)盡力安慰著宿主,“穗歲,不要太擔(dān)心啦,一定會沒事的。”
一連幾天,穗歲都被困在這里,始終沒有人來,但偶爾卻能感受到那似有若無的視線,令人不適極了。
穗歲知道是江正信在暗處觀察自己,但奇怪的是,他為什么一直不現(xiàn)身呢?
這日,穗歲照舊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她在這無所事事的待了幾日,實在是犯懶,抬眼望著頭頂?shù)募t綠相間長得正盛的大樹,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樹,花朵紅艷艷的,異常妖冶,整個院子都是一陣奇香,躺在樹下最好睡覺了。
只是今日她是注定睡不了覺了,迷迷糊糊間就聽到了腳步聲,還不是一個人的,穗歲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就看到掌門以及自己的師父從院落外面進(jìn)來,兩人身后還跟著賀師姐。
江正信臉色不太好,進(jìn)來時發(fā)現(xiàn)整個院子的結(jié)界完好無損,這才稍微緩和了下。
穗歲剛想說話,就被師父的一個眼神制止了,接著就看到賀師姐神情凝重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羅盤樣的法器,施展片刻后沒有動靜才松懈下來一般將法器收了起來,“稟告掌門,師父,沒有發(fā)現(xiàn)叛徒江嶼琛的氣息。”
掌門不疑有他,這件法器是望淵宗那位飛升的師祖在數(shù)千年前無意中制作的,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用處,只有一點,追查人的蹤跡相當(dāng)厲害,能夠發(fā)現(xiàn)他們這些化神期修士都發(fā)現(xiàn)不了的東西,也是他大意了,沒想到都那樣了都還能讓那孽徒逃出去,但這一點也令他始終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穗歲在一旁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表面不動聲色,內(nèi)心卻也難掩激動,江師兄逃出去了?
“穗歲,你身為內(nèi)門弟子,應(yīng)當(dāng)知道凡事要以宗門為重,你先前與逆徒江嶼琛來往,還可念你無知無畏,但現(xiàn)在他叛逃了,若是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一定要及時上報,斷不可在與他來往。”江正信苦口婆心的勸說到,仿佛真是為弟子操碎了心的好師父,好掌門。
穗歲與師父對視一眼,乖巧的點了點頭,“掌門,我知道了,弟子先前是被蒙蔽了心智,才會犯錯,下次一定不會了。”
“知錯就改,也不算遲。”江正信欣慰道,但現(xiàn)在時間緊急,他們還要去捉拿江嶼琛,于是轉(zhuǎn)頭對身后的兩人道:“你們二人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蘇儀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側(cè)頭看向了身邊的賀樂然,“去吧。”她是知道這幾日穗歲沒有回丹青峰,樂然心中對她的惦記的,這才將她帶了過來。
“師妹,你在這里怎么樣?”賀樂然來時就覺得這里像個精致的囚籠,恨不得立馬將少女帶走,但來時師父特意叮囑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只能壓下心中的氣焰。
“二師姐,我挺好的。”穗歲知道她在擔(dān)心自己,證明一般在她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這是我準(zhǔn)備的一些物品,想著你在這里應(yīng)該用的上。”賀樂然將身上的儲物袋解下來放到少女的手上,也不知道少女需要什么,她雜七雜八的什么都弄了一些。
“師姐,這就不用了吧。”穗歲想要拒絕,但看著賀樂然眼中的擔(dān)憂,知道自己不收下是不行了,于是伸手接過,“謝謝二師姐了。”
見少女接過,賀樂然突然靠近少女,將她擁住,在少女的耳邊輕聲說出這樣一句話:“不用擔(dān)心。”
“嗯。”穗歲靠在女人的肩頭輕輕應(yīng)了一聲,兩人分開時,穗歲又想起一件事,“二師姐,你知道陳堰陳師兄嗎?”
同為內(nèi)門弟子,賀樂然對這人自然有所耳聞,更何況師妹這件事當(dāng)中也有他的參與,于是微微頷首,猜測師妹是在擔(dān)心對方,“知道,他并無大礙。”
得到賀樂然的話后,穗歲松了口氣,她這幾天一直在擔(dān)心著對方,要不是自己,他也不會受罰,又拿出不少之前師父給自己的丹藥,“二師姐,你能幫我將這些轉(zhuǎn)交給陳師兄嗎?”
賀樂然很久之前下過一次山,見過漫山的鮮花,一望無際瑩白的雪峰,漫天的星辰,此時面對著少女望過來的眼神,那些景色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卻只余少女皎白的面容,那是整個世界最耀眼的顏色。
送走了三人后,穗歲重新坐在了躺椅上,這次心中卻安定了不少,至少主角現(xiàn)在是安全的,穗歲甚至樂觀的想到,掌門他們都沒找到他,說不定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到了宗門外,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
這天晚上,穗歲也睡了來到這里后的第一個好覺,她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 ,正要進(jìn)入夢鄉(xiāng)時,系統(tǒng)卻突然叫了起來,“穗歲,有人來了。”
穗歲慌亂的睜開眼睛,就見一全身皆是黑衣的男子站在自己的床邊,低頭凝視著自己,不知待了多久,是誰?
來人見床上的少女清醒過來,竟突然扯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巾。
“江師兄?”穗歲驚訝的看著對方,他是怎么進(jìn)來的?而且看他這樣子身上的傷已經(jīng)全好了,修為似乎也恢復(fù)了。
“穗歲,你愿意跟我走嗎?”男人聲音低沉,專注的看著少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