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濛濛只有爸爸和弟弟的
第390章
黑豹在東宮的日子,可謂無比的自在。
不用狩獵每頓就有新鮮的生肉吃,沒人敢在虐待它,更沒人敢指使強迫它。
當然,要是不用被那只紅眼兩腳獸威脅就更好了。
爭床的那天晚上,那只紅眼兩腳獸竟是半夜摸出來,揪住它的尾巴踩地上,好一通的威脅。
想起那晚的事,黑豹打了個寒戰(zhàn),非常心有余悸。
它抖抖皮毛,不去想那天晚上的事。
今日天氣晴好,秋高氣爽,日頭曬著非常舒適暖和。
黑豹豹甩著尾巴,臥趴在大樹枝丫上,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聲,慵懶地翻了個身,露出軟毛覆蓋的肚皮。
不遠處,奶團子在玩殿前大缸里的水,她踩在凳子上,扒拉著大水缸,挽著袖子小肉手在水里攪合,試圖抓一條魚起來。
東宮的宮娥不敢管束奶團,更不敢讓奶團受涼,只得捧著熱水,提心吊膽在旁候著。
奶團小手都給凍紅了,可她像是不知道冷,一個勁的往大水缸里攪和念叨:“小魚魚,魚魚來濛濛這里呀。”
“噗嘰”水花飛濺,橘紅的錦鯉一個擺尾跳躍,撲騰了奶團滿臉水花。
團子懵了:“……”
晶瑩的水珠,掛在小扇子一樣的睫毛上,團子眨眼,瞬間掉下來掛白嫩小臉上。
黑豹:“……”
奶團低頭,盯著水里的錦鯉,逐漸鼓起包子臉。
小魚魚不乖,濛濛要吃掉你們!
“咻”一聲,一道黑影快若閃電地從天而降。
寒光閃爍的利爪一撓,下一刻剛撲團子一臉水的錦鯉,瞬間掉出大水缸,在地上蹦來蹦去。
奶團子驚呆了:“!!!”
黑豹蹲邊上,舔著將打濕的爪子,圓乎乎的貓眼卻瞄向了小奶團。
弱唧唧的兩腳獸幼崽,連條魚都不會抓,沒自己打獵,怕是這只小幼崽是要餓死的。
黑豹將毛腦袋一揚,爪子一按,將不安分的錦鯉按住,然后獠牙大口往下一咬。
“咔嚓”鋒利的犬牙,一口下去,錦鯉立刻去了頭,只剩后后半截在跳。
邊上的宮娥面色蒼白:“……貴貴主……”
黑豹嚼吧嚼吧,就將魚頭吞了下去,它見團子盯著自己沒有動作。
長長的胡須抖了抖,黑豹爪子悄悄將魚尾那半截往幼崽面前刨了刨。
食物,分你。
團子看看魚尾巴,又看看黑豹,她忽然嘿嘿笑起來。
小濛濛:“豹豹!魚尾巴是給濛濛的嗎?”
黑豹甩了甩尾巴,不耐煩地磨了磨爪子。
它前爪的傷已經(jīng)快好了,新的嫩肉長出來了,就是還沒長毛。
團子抓起魚尾巴,她給一邊宮娥,認認真真說:“把魚尾巴煮了,濛濛要吃的。”
這是豹豹分濛濛的食物,不能浪費呢。
宮娥臉都綠了:“貴主使不得,這錦鯉味道并……”
“姐姐想吃魚了嗎?”
少年疏朗的嗓音飛快接近,三步并兩步的步履,帶起的冷風,將暗金色的太子朝服袍擺掠起,又飛快落下。
后擺卷裹一起,翩飛冷凜,似帶著即將來臨的初冬寒氣。
奶團眼睛一亮,跳下小凳子張開胳膊就往外跑。
小濛濛:“弟弟!濛濛好想你呀。”
紅眸少年嘴角上翹,彎腰一把將奶乎乎的小人抱起來。
瀲滟紅眸微彎,他低聲說:“我也很想姐姐的,站在朝堂上就一直在想姐姐,想抱姐姐一起去上朝呢。”
前些時日,小黑找了皇帝,兩人不知談了什么,轉(zhuǎn)頭小黑就又是大夏朝尊貴的太子殿下。
穿著太子朝服,頭戴通天玉冠的少年,細金鏈子晃蕩在鬢角,格外神俊豐秀。??Qúbu.net
他抱著團子往殿中去:“就是太早了,姐姐要長個呢,睡不好覺我會心疼的。”
一聽睡覺可以長個,本想來說跟弟弟一起去上朝的話,奶團子頓時就咽了回去。
她絞著手指頭,猶猶豫豫的問:“睡覺覺真的能長高嗎?濛濛多睡覺覺,是不是很快就和弟弟一樣高了。”
小黑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多睡覺會長高。”
頓了頓,他斟酌著詞語,很委婉的說:“姐姐可能等到開花的時候,才會長小黑這么高了。”
他聽父親說過的,姐姐開花了就是長大了。
奶團子想了想,雖然很想立刻長大,長得比弟弟還高,不過她也回到急不來。
她噘了噘小嘴:“好的叭,從明天起,濛濛多喝奶奶,多睡覺覺。”
總有一天,濛濛一覺起來就長大了,肯定的!
奶團子給自己打氣,沒注意到弟弟在黑豹面前站了會,還特意看了它一眼,又瞄到宮娥手心里捧的半截魚尾。
黑豹一個激靈,夾緊尾巴,視線左右游離,蜷縮著爪爪翻著肚皮,佯裝什么都沒看到,逐漸滾遠。
小黑問團子:“姐姐是想吃魚了嗎?”
團子才不是想吃魚呢,她圈著弟弟脖子,湊到他耳朵邊,很小聲的說:“噓,弟弟小聲點,濛濛告訴你一個秘密。”
噴灑的呼吸熱氣,帶著治愈的奶香味,整個往少年耳膜里鉆。
少年耳朵尖動了動,逐漸就泛出了薄粉色。
奶團子嘀咕:“弟弟,那個缸缸里面,有很多漂亮的魚魚,它們都躲起來了,不讓別人看見,你別說哦。”
奶氣的小團子,眨巴著大眼睛,一副濛濛發(fā)現(xiàn)了寶藏的得意小模樣,實在是可愛得緊。
少年沒忍住,噗嗤就笑了。
姐姐怎么這么可愛呢?!
簡直可愛死了!
他揉搓著小奶團,進殿后見她袖子濕了,遂讓宮娥給她換衣裳。
六幅金絲楠木的屏風里頭,奶團子在里頭,少年雙手環(huán)胸站外面。
他說:“姐姐,再過幾日有一場打獵的活動,姐姐想去參加嗎?”
皇帝安排的秋獵,還特意點名了謝氏,約莫是想干點什么。
團子一聽,連忙從榻上跳下來,光著腳就往外跑:“可以嗎?濛濛可以去參加打獵嗎?濛濛會有自己的小弓箭和小馬馬嗎?”
粉嘟嘟的小jiojio,踩在長毛地毯上,小腳趾頭往上翹著,很是可可愛愛。
小黑把自個腳伸過去,奶團動作熟練地跳上他腳背,肉感十足的小腳就踩少年軟靴上了。
小黑回道:“當然可以,不過姐姐一個人騎小馬太危險了,還是和我一起騎吧。”
聞言,奶團眼睛biubiu就亮了。
她舉起小手急切的說:“濛濛有小弓的哦,爸爸教過濛濛噠。”
說著,她小手就往兔子玩偶肚子里掏。
小黑及時按住她的小手,紅眸冷冰冰地看著宮娥。
一眾宮娥等人福至心靈,連忙低頭倒退出去。
瞬間,整個殿里就只剩姐弟兩人。
“小弓箭!”
金燦燦的小弓,從兔子玩偶肚子里掏出來,通體金黃,折射的金光能亮瞎人眼。
小黑:“……”
他記得這張弓,還是父親專門為姐姐量身打造的。
小弓造型華麗,兩頭是翅膀一樣漂亮的弓頭,弓身鑲嵌著七彩寶石,以玫瑰花紋的浮雕拱衛(wèi),非常精致。
整張小弓彎彎的,像是月亮一樣漂亮。
團子可寶貝這張小弓了,她喜滋滋地抱著,就像是抱住了爸爸一樣。
小黑:“姐姐只有弓,還需要箭矢的,你先把弓給我,我讓人幫你打造箭矢。”
既然姐姐想去打獵,小黑哪里會不應(yīng)。
姐弟兩人渾然都沒覺得,這張小金弓拿出來會不會引來覬覦,再者小奶團會不會射箭?
反正,小黑心想,便是姐姐不會打獵,那不還有他么。
奶團心想,濛濛超厲害的,打獵也會噠!
姐弟兩人,腦回路完全和常人不同。
在奶團期待下,秋獵如約而至。
這天一大早,奶團穿上紅色為底,鑲金邊的小胡服,細軟的發(fā)絲也團成了利落的小發(fā)揪。
蓋因早晚氣溫寒涼,小黑還給她戴了頂同色的珍珠攢花小帽!
整只都是其喜洋洋的紅,珠圓玉潤的,充滿嘟嘟的肉感,非常像只染紅的白玉小湯圓。
她坐在弟弟的黑色大馬馬上,小黑用墨藍色大氅包裹著,密不透風半點都不冷。
秋獵圍場,在距離京城以南二十里地,來回需要費些時辰,所以大部分參加秋獵的朝臣和眷屬,大部分都會在秋獵外面住一晚上。
團子就沒來過這么遠的地方,小黑特意放慢了速度。
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少年懷里探出來,像好奇心很重的小兔子,四處張望打量,對什么都好奇。
遇見有意思的,小黑還會主動跟奶團講解一番。
在兩人身后,一架馬車上,還拉著個籠子。
籠子里裝的不是別的,正是蜷縮著的黑豹。
這段時日上好的生肉養(yǎng)著,黑豹就跟嗑了激素一樣,瘋狂猛長。
短短十來天,它就膨脹了一圈,并且黑毛油光水滑,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像是最上等的黑綢緞子。
它的犬牙和利爪,也越發(fā)鋒利野性,經(jīng)常隨便看人一眼,就能讓人心驚膽顫。
黑豹龐大的體型,經(jīng)過司獸坊的馴獸師判斷,大家適才斷定,這哪里是黑豹幼崽,分明就是一只約莫兩歲的威武雄豹!
豹子三歲成年,可在兩歲左右,骨架身量幾乎就定型了。
眼下的黑豹,又經(jīng)過奶團那帶靈氣的牛肉干調(diào)養(yǎng),簡直就是妥妥的兇獸,除了小黑和奶團,誰都不敢靠近。
黑豹在籠子里,甩了甩尾巴,看一眼前面的奶團子,抖抖圓乎乎的毛耳朵,假寐地閉上眼睛。
“殿下慢行。”驀地,身后傳來呼喚聲,一輛印著謝氏家徽的馬車上前來。
打頭的,是三冉美須的丞相謝朝安。
小黑側(cè)臉極為冷淡,沒應(yīng)也沒理會。
團子偏頭,她困惑地看著謝朝安眨眼。
謝朝安臉上堆起笑容:“小濛,怎的見了爹爹也不喊一聲呢?莫不是在殿下東宮樂不思蜀,把爹爹給忘了?”
奶團還真忘了,不過現(xiàn)在想起來了。
她皺皺包子臉,奶氣的說:“你不是濛濛的爹爹。”
濛濛的爸爸才不是這樣子的咧。
謝朝安神情倏地就變了,他還想說什么,馬車從后趕上來,簾子撩開,露出一張淚眼婆娑的婦人臉來。
謝朝安扭身對那婦人道:“安寧,外頭風大,你快放下簾子。”
“小濛,”安寧公主不肯,她眼圈紅紅的,“小濛,你也不認識娘親了嗎?”
奶團視線落安寧身上,見她在哭,頓時就無措了。
她說不出話來,拽著弟弟的大氅,求助地仰頭看向了弟弟。
半大少年的太子殿下有些惱了,他大手一擋,遮住姐姐的臉,隔絕的開這兩人的視線。
小黑:“謝丞相,小濛現(xiàn)在是本殿養(yǎng)的,你們謝家人給本殿離遠點,別來打擾她。”
謝朝安冷笑,小濛對謝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哪里肯認同這話。
他道:“哼,下官倒是要去陛下面前問問,殿下未曾及冠,竟便強搶臣女,是所謂何故。”
拿皇帝來壓自己,小黑才不吃這套。
少年鋒芒畢露,紅眸閃過幽深冷光:“謝丞相,謝家三郎可是什么都跟本殿說了,謝家那種污穢之地,本殿絕不會讓小濛沾上半分。”
這話一落,謝朝安眼瞳驟然緊縮。
少年話中透露出的信息,叫謝朝安心驚不已。
不過,到底是朝堂老狐貍,轉(zhuǎn)瞬就定下神,滴水不漏的說:“殿下休得胡言亂語,下官行的端坐的正,生平不做半點虧心事,殿下休要拿莫須有的罪責,給下官定論。”
他拂袖,面色鐵青的十分氣憤:“殿下如此妄言,下官定會問問陛下。”
然紅眸少年并不為這番義正言辭所動,幽深的眼瞳,在晨光下像是能照進人的內(nèi)心深處。
于是,所有的秘密和骯臟的心思全都無處躲藏,一應(yīng)都被少年所知悉。
謝朝安眼皮一跳,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但見少年揚了揚馬鞭,指了指前頭那金色的龍輦:“去,人就在那,你要追不上去,本殿可幫你一把。”
謝朝安:“……”
這他媽是個什么品種的妖邪?!
兩人的交鋒,并未影響到奶團子。
她透過弟弟的大氅,偷偷瞄了幾眼安寧長公主。
那個姨姨更像是要哭了的樣子。
安寧殷勤看過去,正正就捕捉到團子的視線。
小小的一團,奶呼呼的,小臉蛋粉粉的,長的非常好,而且小臉比之前還圓潤了,明顯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顧著。
安寧欣慰又心口疼得慌,她肚子里掉下來的一塊肉,不跟她這個母親親,卻和個外人關(guān)系份外得好,這叫她怎么不心酸嫉妒。
安寧長公主:“小濛心肝,來娘親這里好不好?娘親這些時日好想你的。”
團子不自覺抓緊了弟弟,她抿著小嘴搖頭。
她和弟弟才是一家人的。
安寧心都要碎了:“心肝,是娘親哪里做的不好嗎?你竟是連我都不認了。”
奶團年紀小,心性自來良善,最是見不得別人哭。
她干巴巴開口:“你……你不要哭呀……”
安寧肝腸寸斷,輕聲啜泣的止不住,她身子前傾出馬車,夠著手去碰觸團子。
奶團很茫然,她是不喜歡謝家人,可當安寧在她面前落淚時,她的小鼻尖也開始酸了。
她撓撓小呆毛:“姨姨不哭,濛濛不是你的寶寶,濛濛只有爸爸和弟弟的。”
這話一落,安寧就愣了。
恰此時,冷不丁馬車一個顛簸。
巨大的慣性甩過來,安寧一個不穩(wěn),就被甩出馬車。
情急之下,她雙手亂抓,猛地抓住個軟乎乎的小腳。
她想也沒想,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渾身力氣都使過去。
下一刻,少年震怒的嗓音響起:“姐姐!”
“嗷嗚”兇獸黑豹同時仰頭怒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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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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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