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信不信蒙面會砍死你?
銀輝月下,兩張幾乎一樣的油彩面容,對峙而立。
身量同樣頎長,眼神同樣的冷,甫一對視,無形中濺起噼里啪啦的火花。
空氣,晦澀又凝滯,像無法行走的沼澤。
雪白的劍身,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寒光,映照出小丑滑稽的黃色雙角帽。
有風吹來,黃色雙角帽尖墜著的鈴鐺,就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簦诔林氐囊股校瑐鞒鋈ズ苓h。
小丑勾起嘴角,紅色油彩將嘴角拉到酒窩位置,夸張又怪誕。
他張嘴,沙啞如鐵銹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出來:“你,要,跟,我,為,敵?”
這還是小丑第一次開口說話,惹來眾人驚疑的視線。
鐵面騎士沒有說話,也沒有多余的動作,他持劍的手非常穩(wěn),穩(wěn)的劍尖一直對準著小丑的咽喉,無聲的表達了自己的決定。
為了懷里的粉團子,騎士反叛主人!
他,誓要護想護之人周全!
粉嘟嘟的小奶團無措地絞著手指頭,眼淚汪汪委屈巴巴的,眼神濕漉漉的簡直讓人心疼。
她打了個小哭嗝,扁著嘴巴抖了抖說:“鐵面騎士士,爸爸……爸爸不喜歡濛濛了……”
這比天塌下來還讓團子難過,她想不明白,爸爸怎么能不喜歡自己呢?
明明,濛濛最喜歡的人,一直都只有爸爸一個。
哭唧唧的小奶音,能把人心都給哭碎。
鐵面騎士遲疑了,抱著團子的單臂動了動,艱難伸手輕輕拍了拍奶團大腿,輕柔的力道帶著無聲的安撫。
頓時,團子更難過了。
她一個扭身,撲到鐵面騎士懷里,很生氣地拿小屁股對著小丑。
她還很大聲的說:“小丑爸爸不喜歡濛濛,濛濛也要不喜歡你的,從現(xiàn)在起,濛濛要喜歡鐵面騎士士,濛濛要騎士士當我爸爸,不要小丑爸爸。”
分明是鬧別扭的氣話,可字字句句仍舊像是草莓硬糖凝成的甜蜜之箭,biubiu的全射進鐵面騎士心口,叫他被漫天的甜蜜所淹沒。
他微微低頭,拿唯一露出來的下頜,輕輕蹭了蹭團子小呆毛。
小呆毛被壓彎,又彈起來拂過男人的下頜骨,乖乖巧巧,可可愛愛。
小丑張大嘴巴哈哈大笑起來,他笑聲嘹亮,在月光中透著癲狂和魔障。??Qúbu.net
團子有些被嚇到了,不禁往鐵面騎士懷里躲了躲。
小丑:“代價!給我足夠多的代價。”
說到這里,他忽的伸手一指奶團:“她,就是你的。”
這話一落,最興奮的莫過于貓貓女。
只要馬戲團里,沒有長發(fā)公主,她就沒競爭MVP的對手!
生著貓眼的少女搖晃起尾巴,喵喵喵叫喚著:“好啊,公主認個怪物當爸爸,公主和怪物在一起。”
牧羊少年潘,嘴角含著微笑,他視線越過鐵面騎士,落進他身后漆黑的帳篷中。
他似乎想起什么,又看了看小奶團,嘴角的笑意逐漸幽深起來。
小丑哼起陌生的歌謠調(diào)子,他攤開雙手聳著肩膀,邁著一搖一晃的步伐,墊著腳尖走了。
潘轉(zhuǎn)著短笛,撫摸著貓貓女的腦袋,也跟著小丑離開。
一時間,帳篷前就只剩下鐵面騎士和小奶團。
等小丑走遠了,鐵面騎士刷的收劍,并小心翼翼將奶團放到地上。
團子眨巴著霧蒙蒙的大眼睛,不愿意這時候離開,她緊緊地拽著鐵面騎士的一根食指。
小濛濛幾:“騎士士,騎士士你也不要濛濛嗎?”
問出這話,小奶團就又要哭了。
鐵面騎士搖頭,頓了頓,他從懷里摸出根彩虹棒棒糖。
彩虹的鮮艷顏色,短暫地吸引了團子的注意力。
她愣愣接過棒棒糖,再抬頭時,鐵面騎士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進了帳篷里,背影同黑暗逐漸融為一體。
團子心頭一慌,連忙捏緊彩虹棒棒糖,抬腳追上去。
鐵面騎士如往日一般,仍舊站在帳篷最黑暗的角落里,矜矜業(yè)業(yè)為馬戲團團長守護他的寶藏。
團子左右看了看,她提拎了下金色的長發(fā),選擇了最靠近鐵面騎士的位置,倚著他冰冷的鐵甲黑靴,一屁股坐下了。
她動作笨拙地剝開糖紙,小心翼翼伸舌頭舔了下,緊接著她那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瞬間就亮了。
好甜!
于是,小奶團背靠著鐵面騎士的小腿,邊舔著彩虹棒棒糖,邊嘰里咕嚕的跟他聊天。
小奶團說話沒有章法,經(jīng)常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上一句話和下一句話往往根本就沒聯(lián)系。
出奇的,貼面騎士竟是全都聽得懂,偶爾他輕輕抬一下腳背,用這細微的動作呼應小奶團。
不大一會,一晚上都沒怎么睡覺的小團子,毛茸茸的腦袋一歪,手里還沒吃完的棒棒糖啪嗒一掉。
“唰”雪光凜然,快若閃電。
下一刻,锃亮劍身精準地接住了棒棒糖。
穿著厚重鎧甲,男人極艱難地彎腰,撿起棒棒糖。
只見他用糖紙仔仔細細地重新裹好棒棒糖,爾后動作輕了又輕地抱起團子,將這柔軟的一小團安放到柔軟的大床上。
“爸爸……”小小的一團,即便是在睡夢中,亦奶唧唧地喊著爸爸。
她滾了滾,動作熟練都滾到鐵面騎士臂彎里,小短腿一敲,踢在了男人的胸口。
鐵面騎士眼疾手快,堪堪在團子小腳要踹到冷硬的胸甲時,他手心一擋,正正一手就握住了粉嫩嫩的小jiojio。
粉白的小jiojio,帶著肉嘟嘟的柔軟,腳趾頭粉粉嫩嫩,圓潤的像顆顆粉珍珠,簡直可愛到犯規(guī)。
男人犯難了,小奶團睡覺太不安份,還一度賴在他懷里,身上的鎧甲太重,還非常冷硬,他只擔心磕碰到粉嘟嘟的小人了。
于是,就著左手臂膀被團子抱著的姿勢,男人艱難的單手褪鎧甲。
寒涼如水的夜晚,男人硬是脫鎧甲脫出了一身熱汗。
他垂眸看了眼,在自個懷里安眠的小可愛,心里卻只感覺到甜汪汪的。
黑色的長發(fā)垂落下來,修長的指尖摩挲到面具邊緣,指尖輕輕一摳。
“咔”的輕響,涂抹著油彩的面具滑落,銀白月光下,一張極致俊美的臉露了出來。
狹長的鳳眸,點漆墨瞳,眉骨輪廓比常人要深一些,山根和高挺的鼻梁銜接,弧度清雋,淺淡的月光從上而下地落下來,給那鼻梁暈染出斑駁的暗影,線條更如雕像般深刻。
高挺的鼻梁下,是寡情寒涼的薄唇,干玫瑰花瓣的顏色,唇角微微上勾,帶出微末春水般的溫和。
男人唇瓣張合了幾下,試圖想喊小奶團的名字。
可脖子上帶利刺的皮質(zhì)項圈,隨著喉結(jié)的滑動驀地收緊,尖利的刺一點一點扎進血肉了。
頓時,點點猩紅的血珠,從冷玉脂白的肌膚上浸出來,如同雪上朱砂,殷紅深邃。
哎……
隱約的嘆息響起,似道盡了男人的無奈。
這一幕,熟睡中的小奶團沒看到,可是守在光屏前的大衛(wèi)船長和曲臧,卻是看的再清楚不過。
“哈哈哈,”大衛(wèi)船長激動擊掌,“是蒙面!這個才是真的蒙面!我就說嘛,這個女兒控不可能忍得住不認小幼崽。”
曲臧臉上也浮起了輕松的笑意:“找到了蒙面就好,這個寶藏馬戲團太詭譎了,是敵是友,現(xiàn)在根本分辨不出來,小濛找到了蒙面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這兩人游戲外的看戲人,從頭至尾竟是比小奶團還緊張。
大衛(wèi)船長興奮地搓了搓手:“我現(xiàn)在就喊醒小幼崽,她一睜眼就能看到蒙面了,省的還以為蒙面不要她。”
曲臧趕緊攔住:“等他們父女倆休息,你現(xiàn)在去破壞氣氛,信不信蒙面會砍死你?”
想著女兒控都沒人性,大衛(wèi)船長生生打了個抖。
可是小幼崽找著爸爸了,這么高興的事,大衛(wèi)船長認為,必須要慶祝!
他轉(zhuǎn)口道:“我有一瓶窖藏了八百年的紅酒,我去拿出來,咱們?yōu)樾∮揍虘c祝一下。”
八百年?
曲臧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意味深長看大衛(wèi)一眼,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大衛(wèi)船長興沖沖去拿酒了,渾然沒看到曲臧背著他按了某個按鈕。
大衛(wèi)船長走出房間,光屏里傳來提示音。
“請確認,您是否需要復制郵輪船長權(quán)限?”
曲臧果斷點了是,下一刻——
“郵輪船長最高權(quán)限密鑰,已經(jīng)發(fā)送,請您注意查收,妥善保管密鑰,不得外泄。”
一串十二位數(shù)的字母和數(shù)字出現(xiàn)在光屏上,曲臧飛快記下來,并趕在大衛(wèi)船長回來之前,這條申請記錄刪除。
郵輪船長的最高權(quán)限密鑰,有了這個東西,以后在游戲中,他就等于擁有了無往不利的外掛。
大衛(wèi)船長高高興興地拿著紅酒,還準備了倆紅酒杯回來。
他看著游戲里溫馨的安睡畫面,跟曲臧大肆慶祝。
對于權(quán)限密鑰被復制的事情,渾然完全不知道。
大衛(wèi)船長和曲臧喝完半瓶紅酒的功夫,游戲里一晚上就過去了。
小濛濛徹底睡飽了,她眼睛都沒睜開,就嘟嘟囔囔在喊:“爸爸,爸爸?”
溫熱的大手伸過來,輕輕握住了小肉手。
團子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然這笑容才初初浮現(xiàn),緊接著奶團就想起昨晚上,小丑爸爸不喜歡她的事來。
奶團子倉惶睜大眼睛,并緊緊握住手里的粗指頭:“爸爸,爸爸爸爸。”
她不停喊著,下一刻看到面前的臉,就驚呆了。
那張臉,是團子非常熟悉的,也是團子最想念的!
鐵面騎士見她呆著不動,遂揉了揉彎曲的小呆毛,然后順手取過枕頭邊的面具往臉上扣。
然,大手被只小肉手拽住了。
男人疑惑,朝團子露出疑惑的眼神。
可團子小嘴巴一扁:“爸爸!你才是濛濛的爸爸對不對?小丑根本就不是濛濛爸爸是不是?”
“所以爸爸沒有不喜歡濛濛?也沒有不要濛濛是不是?”
“爸爸還是和以前一樣,只喜歡濛濛一個對不對?”
“濛濛,濛濛……”她扁起的小嘴巴抖了起來,“濛濛還是還是爸爸的最愛的小寶貝是不是?”
她眼睛紅得厲害,仿佛只要男人搖頭,她立刻就驚天動地地哭給他看。
那么多個問題,噼里啪啦地一口氣全問出來,鐵面騎士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個。
不過,他注視著小奶團,先是點了一下頭。
對的,我才是你的爸爸,小丑不是。
接著,他點第二次頭。
我沒有不喜歡你,也沒有不要你。
跟著,是點第三次頭。
我還和以前一樣,只喜歡你一個。
最后,是點第四下頭。
對的,我最愛的小寶貝,永遠都只有你。
接連四次點頭,男人每一次都很認真的回應奶團,即便是不能說話,他也盡量用自己的方式,向團子表達自己對她的感情。
永永遠遠,生生世世,他的寶貝,都只是她一個。
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宇宙的盡頭,就算是活著,便是已經(jīng)死亡,從亙古的從前,到永恒的時間線里,他對她的喜歡和愛,都不會減少分毫。
他的寶貝,就是永恒。
濃黑的點漆鳳眸,在望著小奶團的時候,從眼尾溢出滿到裝不下的寵溺和愛。
長臂一攬,他就把奶團子擁進懷里。
“哇,”團子哇了一聲,當時就哭了,她抽抽搭搭的,舌頭都在打結(jié),還不停的再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嗚嗚嗚,爸爸沒有不喜歡濛濛,也沒有不要濛濛。
蒙面眉頭微皺,被皮質(zhì)項圈束縛的喉結(jié),艱難地滾動了兩分。
嘶啞的嗓音很小聲地傳出來:“寶,貝,不哭……”
乍然聽到爸爸的聲音,團子驚訝地都忘記哭了。
她抬起頭來,猝不及防眉心就被滴了一點血。
蒙面伸手拭去,轉(zhuǎn)過身飛快戴上面具,不讓團子看見就流血的脖頸。
從昨晚的難過,到現(xiàn)在找到爸爸,巨大情感的變化下,團子最是粘人的時候。
她哪都不去,巴巴地跟著爸爸站在帳篷角落了,累了就靠著爸爸小腿休息,不累就跟爸爸聊天,或者去找魔鏡。
她沉浸在爸爸仍舊喜歡自己的喜悅里,渾然忘記了要找心臟的事。
大衛(wèi)船長忍不住,邊喝酒邊提醒:“小幼崽,你還記得你爸沒心臟的事嗎?”
繼續(xù)舔著彩虹棒棒糖的小奶團一愣,小呆毛轉(zhuǎn)了兩圈。
對哦,濛濛是來游戲里給爸爸找心臟的!
想起這事,奶團子一骨碌從蒙面腳背爬起來,啪嗒啪嗒跑到魔鏡面前。
她邊拍打著鏡面,邊急急的問:“魔鏡魔鏡,快告訴濛濛,我爸爸的心臟在哪里?”
魔鏡沒動靜,不管團子怎么問,反正它就是裝死。
人類小幼崽會噴口水,太可怕!
團子急紅了臉,求助地扭頭看向爸爸。
蒙面二話不說,手上長劍唰的出鞘,直接就砍向描金玫瑰的鏡框。
魔鏡一抖:“……”
都是小丑的收藏,收藏何苦為難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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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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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