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鏡漆黑的鏡面上，緩緩蕩起漣漪。
    片刻過去，水波漣漪停了，鏡面仍舊漆黑一片。
    奶團(tuán)子懵了，疑惑地用力拍鏡子：“爸爸，魔鏡是不是壞掉了，連濛濛都照不出來。”
    雪白的長劍，在蒙面手中，發(fā)出悅耳的清嘯聲，下一刻又落在了精致鏡框上。
    魔鏡：“……”
    你才壞了，你全家都壞！
    鏡子再次顫動起來，魔鏡憋足了勁顯化奶團(tuán)子的問題答案。
    可鏡面上，反而是比之前更深的黑暗。
    奶團(tuán)子：“？？？”
    她又看向爸爸，蒙面搖搖頭，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魔鏡要是有嘴巴，保管想罵娘了！
    它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劍還不收回去？！
    團(tuán)子歪頭，小呆毛跟著搖來晃去。
    她忽的開口問道：“魔鏡魔鏡，濛濛最喜歡的人是誰？”
    魔鏡頓了頓，鏡面一閃，毫不猶豫地顯化出鐵面騎士沒有戴面具的模樣。
    “對！”團(tuán)子不斷點頭，“濛濛就是最喜歡爸爸的了。”
    所以，魔鏡沒有壞呢。
    蒙面若有所思，既然魔鏡沒有壞，那剛才的顯化出來的黑暗是怎么回事？
    “啊，濛濛知道了，”她仰起小腦袋，頭頂像是有小燈泡biubiu亮起來，“爸爸的心臟躲在被子里睡覺覺。”
    她靠過去，孺慕又依戀地抱住蒙面大腿：“濛濛蒙著被子睡覺覺的時候，就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見。”
    聞言，蒙面心頭一動，小寶貝說的話不無道理。
    如果他的心臟是被藏在某個地方，那周圍很可能就是一片漆黑，沒有光亮的。
    狹長的鳳眸，眼尾微微一彎，就泄露出溫和暖風(fēng)般笑意。
    他伸手，夸贊都伸手揉了揉小呆毛。
    團(tuán)子嘿嘿笑起來，她踮起腳尖，拿小腦袋去蹭爸爸的大手。
    感受著熟悉的力道，還有爸爸無言的安撫，小濛濛心徹底安定了。
    她小腦袋靠蒙面大腿上，歡喜地小身子扭過來扭過去。
    真好，爸爸會永遠(yuǎn)都最喜歡濛濛。
    濛濛也會喜歡都最喜歡爸爸噠！
    昨晚之前，小奶團(tuán)被影響，認(rèn)為爸爸不喜歡自己了。
    可此時此刻，她再也不懷疑爸爸了。
    爸爸說了，濛濛是他唯一的小寶貝，不管發(fā)生任何事，爸爸都不會不喜歡濛濛的！
    她如此篤定并堅定，也以同樣的感情去回應(yīng)蒙面。
    濛濛也是的，濛濛再也不說要換爸爸的話了。
    濛濛的爸爸呀，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喲。
    心里情感洶涌，像奔騰的波濤一樣翻滾不休。
    可奶團(tuán)子年紀(jì)太小了，還不太會表達(dá)，于是她只有緊緊抱著蒙面的大腿，一會喊一聲爸爸，沒過一小會，又喊一聲。
    蒙面沒有不耐煩，對團(tuán)子的每一句呼喚，他都耐心的給予回應(yīng)。
    倆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又溫馨起來了，周圍像是冒著咕嚕咕嚕的五彩泡泡。
    喝完一整瓶紅酒的大衛(wèi)船長回頭，發(fā)現(xiàn)團(tuán)子又忘了正事。
    大衛(wèi)船長硬著頭皮，二次開口提醒：“小幼崽，你爸的心臟！趕緊去找你爸的心臟，馬上要進(jìn)入游戲第二輪。”
    團(tuán)子揉揉眼睛，有點不高興地噘起小嘴。
    濛濛才找到爸爸，現(xiàn)在還不想和爸爸分開。
    可是，爸爸的心臟非常非常重要。
    奶團(tuán)子真的不情不愿松開蒙面大腿，噘著小嘴奶唧唧的說：“好的叭，爸爸你在這里乖乖地等著濛濛哦，濛濛去問潘潘，貓貓說潘潘是馬戲團(tuán)最聰明的，他一定知道放爸爸心臟的黑黑地方是哪里。”
    蒙面也有些舍不得，可他在這次的游戲里，限制非常大，不僅要戴著面具隱藏真容，不能說話不說，還不能離開這個帳篷半步。
    團(tuán)子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都走出了帳篷，她還跟爸爸不斷揮手，不斷嘟囔說著：“濛濛很快回來，一下就回來的。”
    蒙面目光溫和，目送矮墩墩的背影走遠(yuǎn)。
    隨后，帳篷門簾落下來，隨之將斜射進(jìn)來的光亮一并遮掩。
    從光亮到黑暗，不過就是一瞬間。
    溫暖清甜的奶香味，在黑暗中逐漸稀釋消弭，直至再聞不到半絲。
    全身都裹在厚重鎧甲里的男人，目光陡然冷肅，他慢吞吞轉(zhuǎn)頭，視線最后落在玫瑰描金的木框魔鏡上。
    裝死的魔鏡一抖：“？？？”
    “咔咔咔”蒙面抬腳，每走一步鎧甲關(guān)節(jié)處，就摩擦出鋼鐵碰撞的聲響，每一聲似乎都帶著能踩碎鏡子的力道。
    漆黑的鏡面劇烈地抖動起來，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
    終于，蒙面在距離魔鏡半米的地方站定。
    魔鏡抖得更厲害了，仿佛下一刻鏡子就要跳出鏡框逃跑似的。
    蒙面沒法說話，他遂找來紙筆，在紙上寫下問題，然后長劍擱魔鏡框上，把問題給鏡子看。
    魔鏡：“……”
    你這是在為難我鏡子！
    長劍往下壓，已經(jīng)在鏡框上壓出清晰的痕跡。
    魔鏡崩了，當(dāng)著蒙面的面一跳，硬生生出鏡框里跳出來，砰砰砰地蹦著跑了！
    媽媽呀，那個人類好可怕，竟然逼它認(rèn)字！！！
    蒙面：“？？？”
    他看看紙張，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不過是想問，任何才能擺脫目前身份帶來的桎梏，誰能想這么一個問題就把魔鏡嚇跑了。
    蒙面搖搖頭，掐了從魔鏡這邊找辦法的心思。
    他站回黑暗的角落里，估摸著所有的轉(zhuǎn)機，很可能不是在他家小寶貝身上，就是在小丑團(tuán)長那。
    找不到合適的契機，蒙面只能繼續(xù)等待。
    ——
    小奶團(tuán)去找了牧羊少年潘。
    潘很好找，沒有演出的時候，他一般會爬到主帳頂上眺望，誰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在馬戲團(tuán)里，大家都默認(rèn)潘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比如，長發(fā)公主，大家都說是被小丑團(tuán)長偷出來的。
    至于貓貓女和其他的各種動物，則是小丑團(tuán)長從商人或者獵戶那里花錢買來的。
    可是，牧羊人潘，卻是自己送上門，跟小丑團(tuán)長簽了契約，是馬戲團(tuán)唯一有報酬的員工。
    小濛濛：“潘潘呀，濛濛能不能上來？”
    她在主帳底下喊，小手?jǐn)R嘴巴邊，凹成小喇叭的樣子，奶聲奶氣地仰頭。
    金色的陽光灑下來，點光折射在蜿蜒的金色長發(fā)上，站立在金發(fā)中央的小奶團(tuán)，就耀眼地讓人移不開眼。
    小少年瞇了瞇眼睛，鴉羽睫毛投落下暗影，將橄欖綠眼瞳中的情緒遮掩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他等了會，直到團(tuán)子喊第二遍，適才開口道：“可以，那邊有梯子，不過你要小心一點別被絆了。”
    團(tuán)子啪嗒啪嗒跑過去，提起小裙子抬腳試了試。
    梯子很高也很陡，奶團(tuán)子抬腳很費力。
    她猶豫了下，又把腳下金色的長發(fā)斂起來點抱懷里。
    爾后，她手腳并用，先一雙手搭梯子上，跟著往上爬，再是小短腿踩上去。
    貓貓女在底下喵喵嘲笑：“笨蛋公主，和笨笨胖胖的企鵝一樣，連梯子都爬不上去。”
    說著，貓貓女一個跳躍翻騰，輕輕松松就躍上了帳篷頂，身體柔軟，動作靈活。
    團(tuán)子不理她，她哼哧哼哧順著梯子往上爬，等終于爬到頂了后，她竟是出了一身細(xì)密的熱汗，小臉也通紅通紅的。
    可她插著肉肉的小腰，大聲說：“濛濛才不是笨蛋，爸爸說過濛濛是最聰明的寶寶，濛濛現(xiàn)在爬上來了，濛濛也不是肥企鵝。”
    貓貓女搖晃著尾巴，咧嘴就要繼續(xù)嘲笑。
    潘拍了拍了她的后背，隨口撒謊道：“貓貓，剛才小丑團(tuán)長在找你，好像是要商議你下場演出的新服裝。”
    聽聞這話，貓貓女金色豎瞳擴大，喵了一聲從帳篷頂上一躍而下，很快就跑得來沒有蹤影了。
    此時，潘才看著擦汗的奶團(tuán)問：“公主找潘，是有什么事嗎？”
    提及這個，團(tuán)子立刻湊上前去，急急問道：“潘潘，黑黑的地方在哪？我爸爸的……我爸爸在黑黑的地方睡覺覺，濛濛要去找到它。”
    她想說爸爸的心臟，可話到嘴邊，倏地就咽了回去。
    小奶團(tuán)困惑地?fù)蠐洗裘瑵M臉都是疑惑。
    咦，濛濛剛才為什么不說呀？
    哦哦哦，一定是有人要搶爸爸的心臟，所以不能叫別人知道了。
    她給自個找了個理由，隨后就用期待的閃亮小眼神望著潘。
    潘指尖轉(zhuǎn)著短笛：“黑暗的地方？”
    團(tuán)子小雞啄米地點頭：“對的，黑黑的小小的，可以睡覺覺的地方。”
    怕潘不明白，她比劃了下說：“就跟濛濛睡覺的時候蒙住被子一樣，黑黑的什么連魔鏡都看不到。”
    潘思索了，忽的打了個響指：“有一個地方，又黑又狹窄，連魔鏡都看不清。”
    團(tuán)子眼睛蹭蹭一亮：“那是哪里？”
    潘卻是玩味地笑了：“公主，所有需要潘幫忙的事，都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的哦。”
    團(tuán)子歪頭：“什么代價？”
    她翻出小裙子兜兜，挎著小臉說：“濛濛沒錢錢。”
    哎，濛濛太窮了，又沒有錢錢了。
    潘：“我不要你的錢。”
    團(tuán)子更困惑了：“那你要濛濛的什么代價？”
    潘沒有回答，他站起來指著前方說：“你看到那里了嗎？”
    團(tuán)子墊著腳尖，撣直小脖子：“哇，黑黑的霧，濛濛什么都看不到。”
    潘說：“那黑色的霧是災(zāi)禍，當(dāng)災(zāi)禍降臨，就會死很多很多的人，公主想去看看嗎？”
    團(tuán)子的注意力，輕易就被轉(zhuǎn)移了：“好啊好啊，濛濛要和潘潘出去玩。”
    于是，潘帶著小奶團(tuán)，從巨龜?shù)牟弊幽腔氯ィ婊菟频模莸木蛷木摭敳弊由匣降孛妗?br/>     蓋因有潘帶著，小奶團(tuán)又在小丑團(tuán)長那邊失了寵，倒沒有誰阻攔兩人。
    兩人跑得飛快，等貓貓女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黑霧籠罩的區(qū)域，距離馬戲團(tuán)臨時駐地并不遠(yuǎn)，走路的話不過十五分鐘就到了。
    那是座很小的村落，世代居住在森林邊緣，主要靠打獵為生。
    村落里，隨處可見囂張的碩鼠，有野貓那么大，雙目猩紅，齜著尖利的獠牙，不僅糟蹋糧食和莊稼，還見人就咬。
    奶團(tuán)子被嚇到了，蹭地躲到潘身后，扯著他袖子不斷說：“貓貓，貓貓抓老鼠。”
    她才說完這話，就見一只胖到油光水滑的老鼠，跳起來將個青壯年間撲倒在地方。
    周圍的老鼠一擁而上，全跳到那青年身上下嘴啃咬。
    滲人的慘叫響徹天際，其他人趕緊沖上來，拿著掃帚驅(qū)趕碩鼠。
    然而，老鼠成群，全聚集在一起后，同村里一眾人形成對峙的畫面。
    碩鼠窮兇極惡，將整個村落霸占，將糧食據(jù)為己有，甚至反過來將人類當(dāng)成了獵物狩殺。
    如此兇的鼠患災(zāi)禍，已讓村長苦不堪言。
    村長甫一見牧羊少年潘，當(dāng)即大喜：“大人，您可算是來了，我們想好了，同意您提的代價，請您幫忙解決鼠患災(zāi)禍吧。”
    潘點了點頭，取下腰間別的短笛湊到唇邊。
    頓時，悠揚笛聲連綿而起，笛聲無影無形，蔓延到村子里的每個角落，天上地下無孔不入。
    緊接著，團(tuán)子就見到了神奇的一幕。
    凡是聽到笛聲的碩鼠，接連排著隊，整整齊齊地走出來。
    成群結(jié)隊地碩鼠，一個接著一個，噗通噗通跳進(jìn)水井里全都被淹死。
    后來，水井裝不下了，牧羊少年潘吹著短笛，在前引路，將剩余的碩鼠引到篝火堆里。
    丑陋、惡心的老鼠，直接跳到篝火堆里，被活生生燒死。
    凄厲的吱吱慘叫聲，讓團(tuán)子打了個抖。
    “啪”她慌忙伸手，自己把眼睛捂住，指縫都閉合的嚴(yán)嚴(yán)實實，壓根不敢看半點。
    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村子里鼠患就清除的一干二凈。
    一眾人對牧羊少年的短笛嘖嘖稱奇，對少年的神奇更是欽佩不已。
    潘收了短笛，朝村長攤開手索要代價。
    彼時，村長看了眼短笛，卻是心生貪婪。
    村長狡辯起來，東拉西扯，眼珠子一直在短笛上打轉(zhuǎn)，就是不愿意支付說好的代價。
    潘橄欖色的漂亮眼睛，安靜地注視著村長。
    他表情平淡的說：“我為你們解決了災(zāi)禍，你們卻不愿意支付代價，那我將成為你們最深的絕望。”
    說完這話，他重新吹起短笛，并緩緩朝村外走去。
    團(tuán)子看看村民，又看看潘，提起裙擺就啪嗒啪嗒跟上。
    她忽的歪頭，望著牧羊少年潘，小腦瓜子陷入了思考中。
    “這件寶藏，它是災(zāi)禍時的希望，可當(dāng)你付不起代價時，它將變成你最深的絕望……”
    “濛濛好像聽過咧，”她低聲嘟囔，拿手拍了拍腦袋，“誰跟濛濛說的呢？”
    這邊她還沒想出來，游戲外，曲臧和大衛(wèi)船長異口同聲道——
    “小幼崽，主線任務(wù)二，小丑團(tuán)長的第二件寶藏！”
    “啊，”奶團(tuán)驚呼一聲，“對哦，小丑丑的寶藏！”
    她興沖沖伸手去拽少年的衣角，冷不丁一抬頭就被驚嚇到了。
    ——無數(shù)身高不等的孩子，聽著短笛聲，全都從村子里走出來，他們面無表情地跟在潘身后，排成整齊的隊伍往前走。
    剛才鼠群死亡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冷不丁這些孩子的情形跟老鼠一樣，任憑父母親人如何的喊叫，他們都不理不睬。
    潘在前引路，帶著村子里的所有孩子，很快就消失在黑霧里。毣趣閱
    曲臧當(dāng)機立斷：“小濛，跟上去！”
    這種時候，奶團(tuán)還是很乖很聽話的。
    她埋頭沖進(jìn)黑霧里，循著模糊的影子，跟著往前跑。
    身后，是村子里此起彼伏的痛哭和懺悔的哀嚎聲。
    誰能想到，不過是一時貪心，出爾反爾不想支付報酬，代價竟是整村的孩子！
    團(tuán)子拼命往前追趕，她實在跑不動了，只得停下來喊：“潘潘，你等等濛濛呀，濛濛跑不快。”
    軟糯的小奶音在黑霧里擴散出去，就像是石子掉落湖泊，激蕩起圈圈漣漪波紋。
    “知道什么是代價了嗎？”
    驀地，幽幽的少年朗音在團(tuán)子身后響起。
    小濛濛驟然回頭：“潘潘，你不要嚇濛濛。”
    有著橄欖綠眼瞳的少年，面無表情地俯視著矮墩墩的小幼崽。
    潘：“我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在哪，你準(zhǔn)備好支付的代價了嗎？”
    團(tuán)子猶豫了，不過想著爸爸，她又堅定地點頭。
    小濛濛大聲說：“可以！濛濛是誠實的乖孩子，濛濛胡說到做到。”
    少年勾起嘴角：“小丑團(tuán)長有三件最珍貴的寶物，第一個是魔鏡，你已經(jīng)見過了。”
    他直接略過第二件寶物，說起第三件：“不過，小丑最喜歡的寶物，卻是個叫潘多拉的魔盒，你找的東西，就在潘多拉魔盒里。”
    “除此之外，盒子里面還裝著各種災(zāi)禍、瘟疫和死亡，以及……”
    潘頓了頓，橄欖綠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奶團(tuán)。
    他吐出兩個字：“希望。”
    話到這里，團(tuán)子突然墊腳舉高手手：“濛濛知道濛濛知道，潘多拉魔盒里裝著怪物，爸爸講過這個故事噠。”
    爸爸還說，對潘多拉這種魔盒，要是濛濛拿到的話，直接就劈了當(dāng)柴燒掉！
    潘點頭：“除了災(zāi)禍和死亡，潘多拉魔盒里還有希望。”
    他的語氣忽然低沉，橄欖綠的瞳色泛出妖冶的芒光：“我要的代價就是……”
    ——“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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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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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