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灰一片晴雪
當云懷夏正在跟鍵盤奮斗時,電話響了。
是……
她盡量把聲音裝得平淡一些。“喂?”
“懷夏。”話筒另一端的人有些遲疑。“設計圖已經(jīng)好了。你要不要來看看。”
“好啊,那等一下我去你家。噢,不對,還是你來我這里吧。”她瞪大眼睛,握緊圓圓的拳頭,聲音里藏著苦苦壓抑。
“對不起,下午我還要趕去跟客戶開會,約到外面好了。”
“那就約在你工作室附近的咖啡店,十二點。”
“好。”
她放下電話,發(fā)瘋似地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又笑又叫。
“Yeah!Yeah!Yeah!”
過了一陣,傻笑一下,她仰臥在地板上,呆望著天花,牽扯出一絲一絲的甜,等了好久好久……他終于忍不住找她了。
阿烈,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可別怪我。
夏天的第二個月。車如流水,烈日把柏油馬路烤得熱乎乎的,太多的光芒讓人一出門好想快點回家睡個懶覺,風卻仍然吹得很大。
“阿飛,我約了人,這里你搞定。”寒以烈看看手表,已經(jīng)遲了十分鐘了。匆忙收拾文件。
隨易飛閑適地靠著椅背,調(diào)侃他說:“哈,約了人?是你的‘舊愛’吧。”
“別亂說。”
他懶得理他,百米沖刺直奔樓下。馬路對面,她正站在安全島上的人群里微笑著向他招手。
一切都像電影鏡頭般又快又慢地懸浮掠過,
一個小金球滾出馬路,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追著,一輛巴士正以剛好能夠釀成車禍的速度駛來……她沖了過去,推開那小男孩,在眾人的驚呼中倒地。
一陣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寧靜的夏——那一瞬,他以為自己的心從此死去。
車在十公分以外停住了。
飄落了一地的死蝶般的紙張。
“懷夏——”他撕心地沖到她身邊抱起無知覺,洋娃娃一樣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