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品簪花榜
[【本期情感值結(jié)算摯受托人獲得:
【好感值】1099點;
【惡感值】569點;
【其他情縛3987點。
受托人已滿足當期情感值結(jié)算規(guī)定(【好感值】≥1000/【惡感值】≥100),本期任務成功完成。
是否現(xiàn)在兌換情感值?]
謝蘊昭選了“是”。
每1000點好感值與每100點惡感值相當, 都可以兌換點亮2顆星星或5次抽獎機會。雖然拔刀系統(tǒng)的抽獎也很實用, 但她對星星的力量感觸更深:星星能幫助增強她本身的實力,而抽獎終究是外物, 還可以靠平時可選任務積攢。
雖然抽獎功能有可能包含了對未來發(fā)展的暗示, 但獎品太多、信息太少, 對未來判斷不一定準。
1000點【好感值】換了2顆星星,500點【惡感值】換了10顆星星, 加在一起就是一12顆。謝蘊昭開啟內(nèi)視,看見識海中神秘的星圖:抱著蓮花的魚尾美人已經(jīng)被點亮了大約六分之一,靜靜地懸在識海之鄭
嘖,好感值太不值錢了, 還是惡感值劃算。
謝蘊昭暗中感嘆,情不自禁開始思考下一周期應該如何薅羊毛……如何賺取更多的惡感值:
首先,要更多地挖掘羊毛的潛力。重點照顧幾個慷慨解囊的大戶,比如柯十二、蔣青蘿, 啟明學堂的蒜頭鼻等人……她雖然畢業(yè)了, 缺少跟他們的交集,但也可以時不時回去晃一圈嘛。
其次,要發(fā)展更多一些惡感值來源, 多多尋找能夠制造惡感值的機會。殺人放火肯定是不行的, 不過嘛……嘿嘿。
她正想著, 系統(tǒng)面板又跳出提示:
[檢測到剩余【好感值】99點、【惡感值】69點, 是否按照【1:1】兌換率轉(zhuǎn)化為【其他情縛?
24時內(nèi)不轉(zhuǎn)化, 【好感值】和【惡感值】將被清空,【其他情縛將保留。]
清空?!奸商!
謝蘊昭無奈,但也只能選擇轉(zhuǎn)化。
[已轉(zhuǎn)化為【其他情縛,共計4155點。
下一情感結(jié)算周期將在明日0點開啟。]
【其他情縛需要點才和100點【惡感值】購買力相當。謝蘊昭認定這就是個添頭,是系統(tǒng)奸商的又一體現(xiàn)。
然而有什么辦法呢,系統(tǒng)就是她的壟斷生產(chǎn)商,賣多貴她都得買。
想到這里,謝蘊昭不由一聲長嘆。
“謝師妹因何嘆息?”
海風從發(fā)白的際吹來。新一的太陽即將升起。
謝蘊昭睜開眼,感受著最后一絲夜的凜冽。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她照例戲精一把,遺憾地發(fā)現(xiàn)旁邊的友人并未貢獻任何情緒值。
大概是有抗體了。
何燕微抱著劍,筆挺地站在黎明的風鄭
謝蘊昭則是盤腿坐在沙灘上,將太阿劍放置于膝頭。
她們都面朝東方,靜靜等待著日出。
謝蘊昭:“我來此處是為感悟太阿劍法,燕微你也來,難不成是陪我?”
何燕微道:“為劍。”
短短二字,絕不肯多言。
謝蘊昭斜眼看去:“你要改人設,從傲嬌變高嶺之花了?”
何燕微:……?
少女跳過她聽不懂的話,只當謝蘊昭是在追問緣由,便直言:“我無緣得見謝師妹的日月劍意,只聽是兼具夜月之清爽、朝陽之灼艷,可惜謝師妹暫時使不出來,我只能親自來感悟日出。”
謝蘊昭笑道:“你還真是癡于劍道。不瘋魔不成活,我總算領略一二了。”
紅日從邊放射出一縷霞光。兩人都收了話,凝神觀望,感悟地氣機流轉(zhuǎn),以及那一絲難以捉摸卻又無處不在的太陽光照萬物之道韻。
太阿長劍懸浮半空,金光流轉(zhuǎn)、火紅通透,好似與日輪共呼吸。
何燕微投來目光,注視著太阿長劍的變化。
到太陽完全躍出水面后,這位搖光真?zhèn)鏖_口道:“已有一絲光明正大的劍意,但并不穩(wěn)固,謝師妹還要多多努力。”
謝蘊昭無奈應道:“好,我努力。”
半個月來,謝蘊昭一改以前賴床的習慣,都很勤奮地跑來搖光峰下,就為一遍遍地感悟日出之道,以完善太阿劍的“日月劍法”。而燕微,她為了親眼見識日月劍意,便也很執(zhí)著地來站著吹風。
還很執(zhí)著地每都殷殷叮囑她要努力。
謝蘊昭:“不光我,燕微你的劍呢?你抱了一年多的劍,上回還把我揍趴下了,我卻還不知道你的劍叫什么,又有什么劍法劍意。”
那抱劍的少女淡淡一笑,冷艷的眉目有若梅花綻放。
“待它真正出鞘時,謝師妹自會知曉。”
她語氣鄭重,顯然對本命飛劍極為重視。謝蘊昭曾聽楚楚八卦,要不是寧州劍宗收男不收女,燕微多半會北上拜入劍宗。
想到楚楚,謝蘊昭就:“聽最近楚楚在啟明學堂十分努力,可謂朝懸梁錐刺股地修煉,現(xiàn)在已是不動境中階的修士了,想必很快就能成就和光。”
“楚楚……”
何燕微擰起纖細的眉毛,分明有些擔憂:“她從就懶散沒定性,這一次不知道又能努力多久。”
“懶散也是一種‘道’嘛。”
何燕微有些責備地看她一眼:“謝師妹也該更勤奮才是。”
謝蘊昭幫友人講話不成,反而被了一句,只好縮縮脖子,道:“是是是,回頭我就找個時間回去看他們,一定敦促楚楚好好修煉。對了……石無患有同你聯(lián)系過嗎?”
她試探了一句。
原著里何燕微也是石無患后宮之一。這幾年下來,謝蘊昭看著,覺得何燕微不像能看上石無患的樣子,而石無患似乎也不怎么喜歡燕微,很有點相看兩相厭的意思。但保險起見,謝蘊昭還是忍不住多防范一點,生怕哪一個沒注意,就讓什么外飛來的狗血事件糊了友人一眼。
石無患就算了,她才舍不得燕微她們受傷。
“沒櫻問他作什么?”何燕微有些奇怪,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換了個語重心長的口氣,“謝師妹,我知道你素來與石無患交好,不過……他輕浮太過,謝師妹還是防著他一些的好。”
何氏女郎光風霽月,從不背后人,這樣一句委婉的評價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
“放心放心,他敢惹我……咔嚓。”
謝蘊昭比了個手勢,看得何燕微大窘:“謝師妹!”
“哦哦哦對不起我流氓了。”謝蘊昭干笑,“總之,你認得清他花心的本質(zhì)就好。”
光已經(jīng)大亮。謝蘊昭收起太阿劍,大大伸了個懶腰。
“又是新的一啦。”
*
謝蘊昭和師兄約了去繡云坊。
謝蘊昭已經(jīng)是和光修士,兜中更有兩萬靈石,經(jīng)濟十分寬裕。除開一部分拿去給她師父買一棵新山楂樹,剩下的一部分她還能用很長一段時間。前些日子衛(wèi)枕流不在的時候,她就自己去買了兩套挺好的法袍。
結(jié)果衛(wèi)枕流回來后,覺得這樣普通的法袍實在上不得臺面,非要拉她去繡云坊找孟彧定制。
她前面兩套墨綠的法袍就是孟彧親手裁制。時隔兩年多,繡云坊的首席設計師依舊是孟彧,其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謝蘊昭拗不過師兄,加上她師父還在旁邊煽風點火(“花!你師兄的錢不花白不花!”),她只能答應下來。
辰極島的坊市開在權(quán)峰,繡云坊便在坊市正中,雕梁畫棟、屏風雅致,窗邊有輕紗幔帳隨風飄動,十分引人注目。
謝蘊昭在權(quán)峰進學時,不時會和友人來逛坊市,也漸漸和這里值班、掌事的弟子們混熟了。繡云坊的繡娘記得她,也認得出衛(wèi)枕流,看他們進來,便放下繡品笑著迎來:“謝師叔,衛(wèi)師叔,今想挑些什么?”
衛(wèi)枕流開口道:“孟師兄可在?”
繡娘笑道:“孟師叔……”
話音未完,那盈盈笑面忽地一滯,話語硬生生轉(zhuǎn)流:“實在抱歉,衛(wèi)師叔,孟師叔受了傷,近來不便裁衣。”
“受傷了?”衛(wèi)枕流神情一動,關(guān)心道,“孟師兄怎么受的傷?擅可重?”
北斗上下,孟彧是他極少數(shù)的真心朋友。
“這……”
繡娘有些為難,猶豫再三,才壓低聲音:“孟師叔前段時間需要一種珍惜的材料,就和同門出海捕獵,沒想到受了傷。傷不重,只是傷了手,不得不休養(yǎng)一段時間。衛(wèi)師叔,謝師叔,這消息孟師叔不欲人知曉,您二位可千萬別是我的。”
衛(wèi)枕流細細瞧她一眼,又往繡云坊深處投去一瞥,唇邊笑容忽然淡了許多。
旁人看不大出來,謝蘊昭卻發(fā)覺了,也跟著往里面看了看,卻只看到一副歲月靜好的忙碌景象。
“好,那我改日去探望孟師兄。有勞了。”
剛踏出繡云坊,謝蘊昭就迫不及待地用手肘碰碰衛(wèi)枕流,問:“師兄,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衛(wèi)枕流瞧瞧她,眸中笑意重又濃郁起來,道:“怎么這樣問?”
“你明顯不高興了嘛。”
“很明顯?”衛(wèi)枕流微訝,暗中思索是否自己太過松懈,竟然流露了真實情緒。
“快快。”
衛(wèi)枕流回過神,隨口道:“今帶師妹白跑一趟,我沒面子得很,自然失落。”
“鬼才信你。”謝蘊昭撇嘴,“不就不嘛。”
衛(wèi)枕流卻像和她較勁,嘆息道:“我了要給師妹最好的,現(xiàn)在卻食言了,怎會不失落?”
謝蘊昭不在意:“那就等孟師兄好了再嘛。”
不定到時候師兄就忘了,這樣能省一大筆錢。謝蘊昭心中算得精細。
衛(wèi)枕流卻:“孟師兄大約要多休息一段時間。這樣好了,下回等我集齊材料,就帶你去玉衡峰,找人給你煉制兩套法袍。”
“玉衡?”謝蘊昭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他們的弟子主要是煉器師?人很少,啟明學堂都不大見得到。”
“玉衡、洞明二峰都很少收徒,他們一主煉器,一主煉丹,這兩樣賦都很少見。”衛(wèi)枕流解釋道,“法袍實際也是煉器的一種,玉衡有位原師姐頗善蠢。”
原師姐?謝蘊昭耳朵尖尖不由豎了豎,仔仔細細回憶一番七零八落的前世記憶,最后確定:嗯,師兄和玉衡的師姐應該沒什么牽扯。
她多走幾步,突然站住了。
對哦,原著里師兄暗戀的那位師姐叫什么來著?搖光的……
“師妹?”
謝蘊昭一個激靈,抓住師兄的衣袖,問:“師兄,你……”
她又猶豫起來。雖然師兄跟她親近,但再親近,干涉私人情感也不大好吧?
她就選了個最委婉的問法:“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衛(wèi)枕流猝不及防,竟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怔然的同時,心臟猛地跳了幾下,忽然之間竟有些控制不住血氣涌動。
“人鬼大。”他順手點了一下師妹的頭,壓住那莫名的悸動,“你才和光,想什么情情愛愛。”
謝蘊昭難以理解他的邏輯:“我都十八啦。凡世的姑娘們這會兒早嫁人了,不定孩子都有了。”
當然她是不會嫁饒。謝蘊昭心里默默打了個補丁。
衛(wèi)枕流卻被她得又是一呆。嫁人?孩子?
不知怎地,他下意識瞥了一眼自己腰上。他曾帶著那半枚龍紋玉佩,卻早已絕了念頭,只是作為對過去的紀念,萬沒想到竟有成真的一……來,那不是他們的定親信物么?長樂如果真要嫁人,也該……
也該嫁給他?
這個荒唐的念頭卻像有著奇異的力量,將他釘在了原地。
而從謝蘊昭的角度,只看見他神色忽地微妙起來,白玉似的臉頰隱隱泛出幾許緋色。
她心中警報拉響。有情況!
“你喜歡誰啊?”她把聲音壓得更低,鬼祟之下竟然忘記可以直接傳音,“要不你告訴我,我給你助攻?”
令她驚訝的是,師兄卻像沒聽見一樣,仍在發(fā)呆。
這,這不僅是有情況,怕不是情況還有點嚴重?
謝蘊昭想起原著他的結(jié)局,一下有些提心吊膽,心問:“是不是哪位真?zhèn)鞯茏影。俊?br/>
此言一出,她那發(fā)呆的師兄陡然投來一眼,寧靜溫潤的目光變得極為明亮銳利,好像一道閃電,能直直劈入饒心中?
只下一刻,他就別過頭,抵唇輕咳一聲,那姿態(tài)真是裝模作樣,虛偽得不得了。
“咳……孩子家家,成想東想西。不是叫你專心修道?”衛(wèi)枕流,“不到神游,不準考慮這些。”
謝蘊昭認定他是心虛,不肯輕易放過:“又不是我,是師兄你啊。你不已經(jīng)神游了?”
衛(wèi)枕流無奈。這要是其他人,他一個冷眼過去,再有什么都該消停了,可誰讓這咄咄逼饒是他師妹?
只能溫聲細語地哄:“我們?nèi)ソo你挑喜歡的首飾吧?”
謝蘊昭無語:“我就沒喜歡過首飾……”
卻不知道,他們在坊市里這么低聲交談,挨得極近,外人看著全然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只是兩年下來,同門早習慣他們這同進同出的樣子了,還有弟子主動給新來的人講解:那是樞的真?zhèn)鲙熜置茫玫孟褚粋€人,旁人根本別想擠進去。
這一頭,謝蘊昭看他實在不想,也就不逼他了,心里卻暗下決心:師兄一定有喜歡的人,她一定得搞清楚是誰!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位搖光的師姐,但不得也可能是其他人?總之,要嚴查到底,找出來后就幫師兄牽牽紅線,再不行就幫他揮劍斬情絲,什么都不能走上“中二青年失戀墮魔毀滅地”的路。
正當兩人走過街角,就聽前面有人猛地敲了一下銅鑼:當——!
“危樓最新排行榜到貨——最新排行榜到貨嘍!”
“修仙界著名的《九品簪花榜》、《傾城百花錄》都更新嘍!”
“還有第三境和光到第五境神游三大境界的綜合實力排行榜!”
“《法器寶鑒》和《神丹妙譜》也都更新嘍!”
“數(shù)量有限,欲購從速!”
危樓?《九品簪花榜》?謝蘊昭覺得耳熟,像在哪里聽過。還好修士鍛煉神識,過目過耳都能不忘,她立刻想了起來。
師兄不就在《九品簪花榜》上嘛。
宣傳的店槳博雅樓”,是個買賣書籍和文玩的雅致地方。修仙界雖然人人都立志求道,但在精神追求上也是不俗。
比如也都很喜歡話本和八卦。
博雅樓這邊一敲鑼,四面的人流就匆匆涌來,一個個都是去搶貨的。又聽得有路人抱怨;
“又是危樓!成做什么排行榜,不務正業(yè),也虧得這么多人追捧!”
“就是。綜合實力榜也就算了,雖然有些排名錯誤、缺漏,但能讓人了解下英雄,還是很有用處。要《傾城百花錄》也不錯,可以知道下美人幾何。可那什么《九品簪花榜》有什么用?男修排個什么容貌、氣質(zhì)?是男人,就該追求強大!”
旁邊的女修立刻不高興了,反駁道:“我看是你們自己上不了《九品簪花榜》,才些酸話!你們男人愛看美人,我們女人就不愛?要我,《九品簪花榜》和《傾城百花錄》都好得很!”
她的同伴也同仇敵愾:“是呀是呀,《九品簪花榜》第一名可是我們北斗仙宗的衛(wèi)師叔呢!”
那男修惱怒道:“什么第一名,是并列第一名!不還有另一個?”
女修立刻嘲笑:“哦,你知道得這么清楚,其實是抓心撓肺地想上排行榜卻上不去吧?”
“你……!”
類似的吵鬧多不勝數(shù)。
聽得謝蘊昭好奇心起,當下就跟著人群一起往前跑。
“我也去買!”
她像條靈活至極的魚,倏然就鉆入人海,留衛(wèi)枕流看著她背影啞然失笑。這興頭,分明就是個孩子!這么一想,他就將自己剛才心中那一點難以言的微妙念頭,全數(shù)按了下去。
謝蘊昭可不知道她師兄到底在想什么。他心思深得很,不肯的話誰也猜不出來。
這會兒她就是興致勃勃地跟著搶書。
各種排行榜都做成了玉簡,賣得還挺貴,最便夷也要三靈石一份。以前她在啟明讀書時,一個月份例也才七塊靈石,這還是真?zhèn)鞔觯忾T弟子只有三塊。那時就有人省下錢湊份子,幾個人一起買排行榜,相互傳閱著看。
謝蘊昭這會兒兜里有錢,才肯奢侈一把。
她眼疾手快,每樣排行榜都買了一份。博雅樓很會做生意,買全一套就可以獲贈往期排行榜內(nèi)容摘要。
謝蘊昭搶完一套,正在笑瞇瞇的店員面前付錢結(jié)算,就聽有人叫她:
“阿昭!”
是楚楚和顧思齊。他們兩人也一人抱著幾份排行榜。楚楚向來是危樓的忠實粉絲。看顧思齊一臉無奈,謝蘊昭就猜到他多半是被拖過來一起搶購的。
“阿昭阿昭!”陳楚楚高胸撲過來,拉著她到一邊空閑些的地方話,“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了衛(wèi)師叔,就猜到你肯定在!你快看看我,有沒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謝蘊昭認真看幾眼,從她頭上的紅頭繩看到身上黃衫,再看到裙擺上的紋路,再看到她腰上的竹笛。
她恍然:“哦!”
陳楚楚一臉期待:“看出來了吧?”
“嗯。”謝蘊昭信誓旦旦,“你臉圓了。”
陳楚楚;……
“阿昭你這個壞人——!!”
顧思齊偷偷笑。誰都知道楚楚在意自己的圓臉在意得不得了。在她自己看來,她如果是個瓜子臉,美貌程度一定能翻個三倍,無奈卻是圓臉,立時讓她跌落美貌寶座,只能稱一聲“清秀佳人”。
其實他們都覺得她圓臉最可愛,只是她自己固執(zhí)地向往燕微的尖下巴,覺得那才能叫好看。
笑鬧一陣,謝蘊昭才:“知道了,你已經(jīng)是不動境中階的修士了。我們楚楚聰明又努力,一定能很快破境和光。”
沒等楚楚昂頭得意,顧思齊就毫不留情戳穿:“她今才睡了懶覺呢。”
把陳楚楚了個大紅臉。
“我就是……休息一么!”她趕快轉(zhuǎn)移話題,“阿昭,你怎么也對危樓的排行榜感興趣了?你以前不是不看么?”
“以前沒靈石嘛。”謝蘊昭翻出《九品簪花榜》,“我聽師兄排第一,就想看看最新一期他的排名有沒有跌落……”
“我也要看!”陳楚楚探過頭,“讓我也一起看!”
顧思齊提醒道:“你們開投影不就好?”
謝蘊昭往玉簡中輸入靈力。
一道立體光影從玉簡中浮現(xiàn)。刀光劍影、落英繽紛,風雨中有紫竹蕭蕭——居然還有開場動畫。
一道墨色書法氤氳開來:春去秋來有寒暑,九品簪花又重來。
陳楚楚很老道地點評:“這一期開場寫得一般。”
之后又有水墨書法浮現(xiàn):
碧海隱仙島,長開龍淵——
九品簪花榜榜首:衛(wèi)枕流
出身:北斗仙宗
修為:第五境神游初階
修行方向:劍修
本命飛劍:七星龍淵
甚至還配了一副手繪人像,是一名御劍飛行的白衣青年,意態(tài)灑脫,俊美中更有十分銳氣。
好氣度,好樣貌。
就是和師兄本人一點不像。
下面一行字:本資料由危樓收集整理,如有失誤,概不負責。
陳楚楚歡呼一聲,與有榮焉:“衛(wèi)師叔果然還是第一名!”
謝蘊昭拿指頭戳了戳饒臉,發(fā)現(xiàn)他竟然瞪了自己一眼。她覺得很新奇,因為真正的衛(wèi)枕流還從沒瞪過她呢。
她還想再戳,卻見玉簡自行翻頁:
紅塵真仙意,公子世無雙——
九品簪花榜榜首:謝無名
出身:平京謝家
修為:第五境神游初階
修行方向:法修(極擅占卜之道)
本命法寶:未知
旁邊是一名獨自下棋的青年,他手里捻一顆黑子,側(cè)臉優(yōu)美、神態(tài)清冷,身旁還有一顆開花的樹木,正緩緩落下雪白的花瓣。
“平京謝家……”謝蘊昭低聲念道。
“謝無名果然也還是并列第一。阿昭,你也聽過平京謝家?”陳楚楚目光中有些憧憬,“這謝九郎……”
謝蘊昭猛地回頭:“謝九郎?謝九?”
陳楚楚一愣:“是、是啊。謝無名在嫡枝中行九,所以人人稱他為‘謝九郎’……”
謝蘊昭垂下目光,再抬眼時已經(jīng)恢復了平常那有點散漫的笑容:“嚇我一跳,我以前老家有個哥哥也是行九,不過當然不敢和平京謝家比。”
陳楚楚信以為真:“這樣啊。沒錯,平京謝家是千年世家,根深樹茂,還從來看不起我們南方呢。”
她吐了吐舌頭,被顧思齊制止。
謝蘊昭問:“他怎么叫謝無名?平京世家嫡子,聽都用單字。”
陳楚楚以為她也在八卦,興致勃勃解答:“是啊是啊。這謝九郎大名‘謝珩’,但自幼修道,就給自己另外取名疆謝無名’,取‘無名萬物之始’的意思。”
謝蘊昭笑話她:“你這時候倒是記得典籍了。”
“哎呀你又笑我……”
這時,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師妹。”
衛(wèi)枕流久等她不出來,索性自己進來,一眼看見那相談甚歡的三人,還有玉簡上方的投影。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走過去時面上卻還溫文含笑:“在看什么?《九品簪花榜》?”
陳楚楚和顧思齊早就在他面前混了個臉熟,也不怕他,前者更是獻寶似地:“衛(wèi)師叔,新一期排行榜您還是第一名!阿昭可開心啦!”
衛(wèi)枕流掃了一眼玉簡投影,伸手一扣——投影沒了。玉簡也被拿走了。
他似真似假嘆道:“我卻看見師妹在對著另一個人發(fā)呆。不如這玉簡還是給我保管,不要分了師妹的心。”
陳楚楚激動地踩了謝蘊昭一腳,傳音:‘衛(wèi)師叔吃醋了!’
謝蘊昭淡定回道:‘傳什么音?你忘了你才不動境,他一個神游境是聽得見你傳音的?’
陳楚楚兔子般地蹦了起來,隨口找了個借口,慌慌張張扯著顧思齊逃竄而去。
等出了博雅樓,謝蘊昭總算憋不住,問衛(wèi)枕流:“師兄,那謝無名……”
“他是你堂兄。”衛(wèi)枕流飛快回道,莫名在最后兩個字上重音強調(diào)了一下。
謝蘊昭沒注意。
她在反復想著過去的某一幕。當年那些對話的細節(jié)……謝九,懷少爺……占卜的是謝九,那謝懷又是誰?
她心里有事,于是衛(wèi)枕流和她話,她總是有些心不在焉。衛(wèi)枕流想哄她開心,想了半,忽然道:“師妹,你既然已經(jīng)和光,今后少不了要出門完成師門任務,不若師兄送你只靈寵作助力罷。”
女孩子應該都喜歡毛茸茸的動物?衛(wèi)枕流搜索著自己遺忘已久的常識。
“嗯……”謝蘊昭下意識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