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一個條件
“你,你說要給我這匹布?”姜明瀾的眼中滿是懷疑,不敢置信。</br> “對。”姜寧點頭。</br> 姜明瀾變得更警惕了,這個壞女人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肯定有古怪。</br> 姜寧看見姜明瀾眼中的懷疑,淡淡道:“你若是不想要就算了,這是薇蘭送我的,我拿回去做兩套衣裳……”</br> “等等!我要!”姜明瀾急著開口。</br> 姜寧微勾起唇角,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那么,三少爺要拿什么來與我換錦云布呢?”</br> 姜明瀾不禁瞪大眼睛,這個壞女人果然心思陰險。</br> 他握了握拳,仿佛下定了決心,“你想要什么?”</br> 姜寧目光看向錦云布,伸過手,輕輕撫過,“全京城的錦云布就剩下了這么兩匹,價值無法估量,想要買下它可不便宜。”</br> “你要多少!”姜明瀾內(nèi)心盤算了一下自己的私房銀子,這兩匹布他應(yīng)該是能買得起的。</br> 姜寧看著錦云布,似乎是在思量開多少價才好。</br> 姜明瀾的拳頭握的更緊,不由得緊張起來,萬一這個壞女人開出天價該怎么辦?</br> 片刻后,姜寧轉(zhuǎn)回臉,看向姜明瀾,“這錦云布有價無市,我無法開出價錢來,不如……就拿三少爺?shù)囊粋€條件來換吧。”</br> “一個條件?”姜明瀾錯愕。</br> “對,一個條件。”姜寧淡淡笑著,眸子沉黑,誰都無法猜出她在想些什么,“當(dāng)我想到了什么,就會向三少爺提一個條件,三少爺必須要做到。”</br> 姜明瀾皺眉,下意識反駁,“不行!萬一你讓我殺人放火,或者要黃金萬兩,我怎么做到?”</br> “三少爺莫不是忘了,我也是侯府的人,你若背負(fù)上殺人的名聲,同樣也會抹黑我的名聲。”姜寧平靜開口。</br> 姜明瀾想了想,確實如此。</br> 緊接著忽然又想起什么,臉色黑沉,冷看向姜寧,“等等,你該不會是讓我遠(yuǎn)離二姐什么的吧?告訴你,別做夢了!”</br> 姜寧眼睛微微瞇起,“我為何要那么做?讓你遠(yuǎn)離姜夢月對我有何好處?還不如要銀子呢。”她說的不屑,是真真正正的不屑。</br> 看到姜寧無所謂的模樣,姜明瀾不禁蹙眉,心里升騰起一股異樣感。</br> 姜寧用錦云布開出條件,不就是想要靠近他的嗎……</br> 現(xiàn)在看到姜寧淡然的模樣,他感覺不舒服,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最好記住這句話!我答應(yīng)了,拿一個條件跟你換錦云布,只要不是殺人放火,或者有關(guān)二姐的事情,其余的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br> “成交!”</br> 姜寧微微一笑,讓綢莊老板把錦云布給姜明瀾。</br> 她笑的眉眼彎彎,眼睛亮晶晶的。</br> 姜明瀾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如此開懷的模樣,不禁一愣。</br> “三公子,給。”綢莊老板把準(zhǔn)備好的錦云布遞給姜明瀾,姜明瀾這才回過神來,抱住錦云布,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br> 姜寧如此爽快的給了他錦云布,他的心頭有些古怪。</br> 但是猶猶豫豫,不知該怎么開口。</br> 姜寧淡然的轉(zhuǎn)身,一個眼神都沒給姜明瀾,指了指方才相中的布,道:“老板,這匹布我買下了,麻煩送到侯府。”</br> “還有,這個也要。”</br> 姜明瀾看到全然不理會自己的姜寧,不由得一氣。</br> 他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br> 姜寧這才發(fā)現(xiàn)負(fù)氣離開的姜明瀾,不由得疑惑,“錦云布都給他了,他還氣惱什么?”</br> 姜寧在綢莊等了一會兒,金薇蘭才遲遲趕到,臉色滿是愧疚,“阿寧,久等了吧,真是對不住,家里臨時有了點事……”</br> “無事,我也才到?jīng)]多久。”</br> 金薇蘭一笑,“我送你的禮物看見了嗎?你拿回去做衣裳,到時候穿戴出門,肯定能羨煞一群人!”</br> “多謝你。”姜寧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br> “布呢?怎么沒拿出來?”</br> “這……”姜寧把方才發(fā)生的事情解釋了一遍,金薇蘭氣惱的跺腳,用手戳著姜寧的小腦瓜,“你怎能這么傻,他拿過去定然是要送給姜夢月的!”</br> “真是氣死我了!”金薇蘭氣的要跳起來,她都能想象到姜夢月穿著用錦云布制的衣裳,趾高氣揚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場景了。</br> 姜寧挽住金薇蘭的手臂,輕聲勸慰她,“別氣了。”</br> 金薇蘭哼哼了兩聲,臉色難看,“算了,送了就送了,到時候你拿這個條件狠狠他坑一把!”</br> “好好好。”姜寧微微笑著。</br> 她一定會讓這個條件發(fā)揮應(yīng)有的價值,至于要讓姜明瀾做什么,還需想想。</br> 金薇蘭悶氣很快就消了,恢復(fù)到笑嘻嘻的模樣,道:“方才過來的時候,我看見街道中間新開了一家酒樓,不如我們?nèi)L嘗看吧?”</br> “好啊。”姜寧應(yīng)下來。</br> 兩人乘馬車,去東街新開的酒樓。</br> 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聽見熱鬧的聲音,東來樓里人聲沸鼎,膳食的香味飄出來,吸引著人們的腳步。</br> 金薇蘭掀開簾子,指了指東來樓,“就是那里,我定好了雅間。”</br> 馬車靠過去停下,姜寧和金薇蘭走下馬車。</br> “滾!別再出現(xiàn)在老子面前!再敢多說一句話,老子就割了你的舌頭!”東來樓門口圍了一圈人,男子的怒罵聲傳出來。</br> “那邊出了何事?我們也過去瞧瞧!”金薇蘭喜歡熱鬧,拉著姜寧的手就走了過去。</br> 穿過人群,東來樓門口,一個渾身臟兮兮的老頭子跌倒在地上,發(fā)絲凌亂,看起來是被趕出來的。</br> 中年男子身子發(fā)福,穿著金貴,一臉的惱色,“趕緊滾!”</br> 老頭子佝僂著身子,顫抖著爬起來,抬頭對著中年男子道:“你已經(jīng)病入膏肓,再不醫(yī)治,不出月余就會出事……”</br> 中年男子罵道:“老子還好好的,你這糟老頭子竟敢詛咒老子早死?來人啊!給他一個教訓(xùn)!”</br> 老頭聲音蒼老,微微顫抖,“我沒有說假話,我能醫(yī)治……”</br> 幾個家丁走過來,似想打人。</br> “住手!”清脆呵斥聲傳出。</br> 姜寧看著凄慘的老頭,皺了皺眉,走了過去。</br> 金薇蘭還在看熱鬧呢,看見姜寧走過去,心跳漏一拍,急忙喊住:“阿寧。”</br> 姜寧走過去,擋在家丁面前,冷聲道:“老者年邁,你們這一棍子打下去,會要了他的命。”</br> 家丁看見有個人擋在面前,停下了動作,仔細(xì)一看,是個嬌美的姑娘,身上穿著不凡,應(yīng)當(dāng)是哪位府上的千金,他們可不敢胡亂動手。</br> 中年男子瞧見姜寧,上上下下打量,“你是何人?你沒聽到嗎,這個糟老頭子在詛咒我……”</br> 姜寧看著中年男子,此人臉色發(fā)白虛浮,眼底青黑,應(yīng)當(dāng)是身體出了毛病。</br> 她不是大夫,但也能瞧見得出來,老者沒說謊。</br> 不過她沒打算摻和進麻煩事,她只是想救下這位老者。</br> “不過是一句胡話而已,就喊打喊殺,未免太霸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