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頭
長魚在剛才白小典蹲過的地方蹲下,那里有兩堆很不起眼的玻璃渣,并排挨著,玻璃渣極其碎小,不仔細去看很容易就被忽略掉了。不遠處,也有兩堆差不多的玻璃渣,再往遠處還有,離浴室越遠玻璃渣越少,直到完全消失。
“一般人行走,是一腳在前,一腳在后,如若碎渣被粘在腳底帶出,落于地面時應(yīng)呈一前一后才對,而浴室門口,碎渣呈兩堆并排狀。這說明,來者是以跳代走。”茅杉看向兩間客房的方向,客房門微開著,似乎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進去了,“唯有僵尸才會跳步而行?!?br /> “僵尸?......茅杉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長魚抬頭看了看茅杉,轉(zhuǎn)而又望向白小典,“小典,你相信嗎?”
白小典點頭,心說,我能說今天凌晨我爆了一具僵尸的頭嗎!......
“表妹,你且?guī)чL魚下去,上面交與我處理?!?br /> “行,長魚我們先下去吧?!卑仔〉鋵⑹植?進褲兜里,既然茅杉都這樣說了,她只好勉為其難地回客廳喝茶,哎,多不好意思啊哈哈。
“茅杉,你一個人沒問題嗎?”長魚還是有點不放心把茅杉一個人留在二樓。
“長魚你就放心吧,既然我表姐都這樣說了,那一定沒問題?!卑仔〉淅痖L魚就往樓梯走。
茅杉輕手輕腳地走進離浴室最近的客房,精神高度集中,打量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她緊繃的面部神經(jīng),深邃的眼里隱隱露出殺氣。隱去了呼吸聲的黑暗環(huán)境中,靜得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白小典跟長魚剛要走下樓梯,正對著樓梯的客房里傳來一聲輕響,兩人立馬警惕起來。
“長魚,你在這等我?!卑仔〉涮统鍪?槍打開保險舉在右手,左手推門小心翼翼地進入。
屋內(nèi)一切正常,她屏住呼吸,端著槍看了一圈,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最后目光落在地上的一幅油畫上。
原來是畫掉下來了。白小典自嘲地笑笑,收了槍,蹲下身去撿畫。
撿起地上的油畫,白小典正要起身,抬頭猛然看見一張慘白的人臉。
人臉上的褶皺看得清清楚楚,這人的臉極長,長得已經(jīng)不屬于正常人的范疇了,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外力硬生生拉扯過一樣,連同著下巴、鼻子和額頭也一起被拉長,兩只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層厚膜,渾濁泛黃,瞳孔縮小成一個點,幾乎只剩下眼白。
這張臉與白小典離得極近,白小典可以清楚地聞到對方散發(fā)出的一種說不出的氣味,好似很多種不同物品混合在一起腐爛發(fā)酵的味道。如果她起身的幅度再大一點,他們一定可以有一個親密接觸!
“我去!什么鬼?!”白小典大叫一聲,扔下油畫,就地一滾,退到門口。
“砰!——”拔槍、瞄準、射擊一氣呵成,只一瞬間,那張臉便被白小典打去一半,血肉橫飛。臉的主人應(yīng)聲倒地。
長魚聽到槍聲,從樓梯口跑來,還沒進門就看到屋內(nèi)血腥的場景,愣在原地,怎么也邁不動腿,她雙手捂嘴,眼圈微紅,努力使自己不驚叫出來。
茅杉從最里面的客房趕過來,看見地上躺著的“人”,一半身體還在床下,只有上半身露在床外,半邊腦袋已經(jīng)變?yōu)闋€肉塊混合著黑紅色和白色的粘稠液體,應(yīng)該是還沒從床底下爬出來就被白小典爆頭了......茅杉走近仔細凝視著那僅剩的半張臉,眉頭緊皺。
“不是它?!泵┥急涞穆曇舻贸隽艘粋€很肯定的結(jié)論,聽得長魚渾身一個激靈。
“什么不是它?難道還有其他的?”白小典收了槍,學(xué)著茅杉的樣子走近細看,卻怎么也看不出這貨還有兄弟姐妹在。
“方才我見一綠僵立于窗外。而這只是具白僵。”
“啊————啊————”茅杉說話的同時,屋外傳來一聲尖叫。
“長魚!”茅杉一個縱跳沖出房門,白小典緊隨其后。
客房外,一具綠僵正張牙舞爪地撲向長魚,長魚被它逼得連連后退,完全沒有察覺自己已經(jīng)在樓梯邊緣,只要再后退半步,她就會從樓梯上摔下去。茅杉飛起一腳,踹向就要撲到長魚身上的綠僵,同時伸手抓住即將跌下樓梯的長魚,稍一用力便將她拉了回來。
茅杉一心想拉住長魚不讓她摔倒,卻沒有控制好手上的力度,直接將她拉進了懷里。綠僵則被茅杉一腳踹到了樓下......
“長魚可還好?它是否有碰到你?”原本冷靜的茅衫,此時卻略顯擔憂。
“我沒事,謝謝......你可以放開我了......”
茅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死死抓著長魚的手腕,還將人家摟得緊緊的......白小典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咳咳,我說......那個,打擾一下,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先捉僵尸才對???”白小典不懷好意的對茅杉眨眨眼睛。
“我這便去,表妹,照看好長魚?!泵┥妓砷_抓著長魚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樓去了。
“沒問題,表姐你放心吧?!卑仔〉鋵⑹峙e過頭頂向茅杉敬了個禮又轉(zhuǎn)身對長魚說:“長魚,你就跟我先在樓上待著吧~”
來到一樓客廳,綠僵早已不見了蹤影。茅杉眼睛里仿若有兩團火在燒,周圍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她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之前只略帶了一絲殺氣的她,此刻殺氣是盡數(shù)顯露。
茅杉握著水果刀沿著客廳仔細搜查,沙發(fā)下、窗簾里、酒柜后一處都沒有放過。她走向陽臺,抬起腿還沒跨進去,一個黑影突然從里面躥出來,直接越過茅杉,往二樓跳去。
黑影正是剛才那綠僵,茅杉見狀,一記飛刀扔出,正中其背心。水果刀的刀刃全部沒入綠僵后背,卻連一滴血水也沒有。綠僵的動作只稍稍停頓,隨即調(diào)轉(zhuǎn)方向,攻擊茅杉。
畢竟是綠僵,速度自然不是紫僵白僵能夠比擬的,眨眼間就到了茅杉面前。這具綠僵的五官湊得很緊,幾乎擠到了一起,就像是初生的嬰兒還沒有長開。如果剛才那具白僵的臉是被用力拉扯過,那這具一定是被用力擠壓過......
“正等你過來!”茅杉冷笑一聲,雙手結(jié)印,心中念訣,一招泰山渭鼎打出。
因為離得太近,綠僵根本來不及躲閃,被轟出幾步開外。茅山收印,縱身跳起,又是一招泰山渭鼎對準綠僵后腦,綠僵猛地閃身,避開了要害,茅杉只是打到了它的前胸。
綠僵被茅杉這一擊打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后面墻上。
茅杉追過去想要給那綠僵最后一擊,誰知綠僵突然彈起,張嘴便要去咬茅杉,茅杉微微側(cè)身,膝蓋彎曲用力一頂,對準綠僵胸口又是結(jié)實的一下,同時伸手拔出它背上的水果刀。
綠僵似乎已察覺到自己不是茅杉的對手,轉(zhuǎn)身逃跑,它旁邊就是長魚的臥室,臥室門之前被茅杉關(guān)上了。綠僵一頭撞向臥室門,企圖破門逃出,不料它剛一碰到房門,就被生生彈開,一道光速從門內(nèi).射出,落在綠僵腦袋上炸開。光速威力不算大,但綠僵吃痛,再不敢去撞門,就地一跳,竟然直接跳到樓梯上,再次沖向二樓。
“找死!”茅杉眼中戾氣暴漲,長魚在二樓,這不知好歹的綠僵居然三番兩次的往二樓跑,陷長魚于危險之中,不可饒恕。
茅杉顧不得疼痛,咬破手指,將血滴到水果刀刃上,握緊水果刀沖上樓梯。
二樓上,白小典看見綠僵跳了上來,當即擋在長魚前面,拔出手.槍就是一通掃射,剩余的六發(fā)子彈全部打出,卻都被綠僵躲過。白小典只好放下?lián)?,擺出架勢準備與它肉搏,綠僵卻在原地停下,仰頭發(fā)出痛苦的嘶吼。
背后,茅杉已將水果刀刺進綠僵的后頸,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刀子帶著茅杉的血液深深扎入綠僵身體,被刀刺傷的地方如同有火焰灼燒一般,滋啦滋啦地迅速干枯萎縮。茅杉手腕用力,翻轉(zhuǎn)水果刀向上劃去,綠僵的頭被整個削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