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入不凡
白色。
無止盡的白色。
阿浚正身處一個純白色的世界。
“這里是……’阿浚在心中疑惑著。
“這里是~我.的.世.界.唷~’一把稚嫩之聲在阿浚身后把這句話哼唱出來,話音中盡是童真。
阿浚轉(zhuǎn)過身子,面對著方才說話的人。
只見一個全身披白袍的小孩子背對著阿浚,連頭上也戴了袍帽,見不得這小孩的盧山真面目。
一個小孩子出現(xiàn)在這種不知名的地方本來就相當?shù)踉帲⒖W匀痪托纳洌蛋祵@小孩提防起來。
只見這小孩緩緩轉(zhuǎn)身,同時拉下袍帽,露出一頭燦金色的頭發(fā),以天藍的眼睛望著阿浚,笑道:“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唷~’
“你是……’阿浚張口欲問。
“大哥哥你不用說話,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想問我是誰,這里是哪里和為什么你會在這里對不對?”白袍小孩以俏皮的聲音阻止了阿浚發(fā)問。稚氣的笑容,還有幼嫩白晢的臉蛋,顯然是個能得女性寵愛的幼童。
“你怎……’阿浚正要說話,卻再度被對方打斷了。
“這一次的問題是:“你怎知道我想問什么”吧?”白袍小孩又說出阿浚的心思。
連碰兩次釘子,阿浚今次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點頭示意。
“真的想知道?真的想知道?”白袍小孩興奮的問道。眼前的白袍小孩令阿浚想起他的同班同學BD,令人既好氣又好笑。
想到這里,阿浚冷峻的面容略略寬松下來,警戒之心也稍為弭去。
“唔嗯!首先,我的名字是輪,是命運的秩序者唷,人人都是我的玩具,把人耍著玩真的有趣極了~’白袍小孩輪一邊手舞足蹈,一邊口吐著驚人的言論,這種落差只會令人覺得童言無忌,絲毫不覺此話會是真實。
“我知道大哥哥你不相信吧~’輪說出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想當然爾,這種事由一個小孩子說出口,任誰只會當他胡言亂語罷。
不等阿浚作任何反應,輪把自己的話接下去:“大哥哥的全名叫彭翼浚,為香港呂碧中學籃球隊的皇牌,三年前曾和一名富豪的千金交往過……’
一提到方娜的事,阿浚瞬間變臉,先前的笑容不翼而飛,換上的是一張緊繃的面孔和一對令人心寒的眼目,語氣中帶著難以忽視的威脅道:“你是誰?”
輪仍然是那張童真笑臉,絲毫不懼阿浚的目光,答:“大哥哥,我不就說過了嗎?我是命運的秩序者,輪啊~’
阿浚眼神冰冷的和輪對視了好會,才將目光收回,恢復冷淡的表情,重申先前的問題:“這里是哪里?我為何在此?”
輪笑容燦爛,以一個答案回題兩個問題:“這里是我的世界,白界,只有被我邀請的人才會在這里唷。”
被人無故的帶來此地,又要多番被人打斷說話,鮮有流露感情的阿浚也禁不住語帶慍怒:“你又為什么要我到這里?”
輪笑著回答道:“因為要告訴你必需要知道的事情哪。”
“必要知道的事情?”挑一挑眉,阿浚疑道。
輪童心又起,吊阿浚胃口:“我只要說一句,你就全部懂了唷!”
阿浚實在是按捺不住了,怒道:“快說!”
受到阿浚威嚇,輪反而刻意的逐字把話說出來:“你.被.選.中.了.唷。”
“被選中了…?”輪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教阿浚百思不得其解:“被誰?選中了做甚么?”
正值阿浚疑惑期間,輪突然以一副失望的表情說:“呶~時間夠了,大哥哥要離開啦~~’
阿浚不明所以:要怎樣離開個法子?在這種甚么也沒有的世界……
似是要回應阿浚的疑問,答案馬上出現(xiàn)。阿浚忽地倦意來襲,頓覺眼皮漸重,腦袋亦開始迷糊起來。阿浚不愿就此睡去,心里仍有許多問題欲要解決,無奈睡意加重,阿浚只得無力的單膝跪下,盡力去抵抗睡意。
只可惜阿浚最后還是抵受不住,闔上眼睛失去意識了。
“唔……嗯……’阿浚的聲音咕膿著。
半昏睡中的阿浚感受到左臉一陣陣癢感,正欲伸手去抓。
“嘎!”
“嘎…?”
經(jīng)阿浚一觸,那東西就發(fā)出了這么一聲,聽來像是某種生物的叫聲,但阿浚又辨不出是來自何種生物。
睜眼去看,阿浚竟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郊外,底下坐著的是一片綠草如茵的青草地,頭頂則是飄著幾朵白云的藍天,感覺好不怡人。
若只有這些自然景色,阿浚還不至于太意外,然而現(xiàn)下旁邊卻是有只怪鳥似的白色小生物正在蹭著阿浚的手,又要教他如何不吃驚?
“這只是…?!”阿浚嚇得立時縮了手,圓瞪著眼的直往那只小怪鳥瞧。
但見這只小生物大約有手掌般大,全身閃出的是銀白光芒,外形酷似侏羅紀時代的翼龍。小翼龍看起來仍值幼年之期,有著一對玲瓏小爪和連著手部的膜翼,樣貌煞是可愛。
此刻小翼龍正用側(cè)臉蹭著阿浚原本用以抓癢的手,似是正向阿浚撒嬌。阿浚對可愛之物并無特別喜好,但對主動親近的小翼龍卻不抗拒。阿浚伸手輕柔的撫摸小翼龍,后者顯得對此很是受落,一邊配合阿浚的撫摸一邊“嘎嘎’地叫以示高興。
逗弄了小翼龍一會后,把手收回的阿浚站直身子,開始將注意力放在周遭環(huán)境上。
細心一看,原來阿浚正站在一大片青草地上。放眼過去盡是野花綠樹,立于陽光之下更是欣欣向榮;爭艷斗麗的百花,響不絕耳的淙淙流水,河水澄明見底,小魚小蟹落落大方的游來游去,好不消遙快活;湛藍天空與潔白云彩的配搭可謂明艷照人,直叫任何陰霾都無立錐之地。在這片無污染的天地間自由奔走的,還有幾群以往沒見過的珍奇異獸,與數(shù)只翱翔天際的飛禽相映成趣。
清風適時拂起,吹來陣陣花草幽香,彷如大自然的擁抱一般的包圍阿浚。這片桃源鄉(xiāng)似的美地,舒適得教人禁不住想要安歇下來,享受這風和日麗的天氣所帶來的愜意。
大自然的美好,也就如此。
阿浚看著這畫一般的景象,便知曉此處絕非自己所熟悉的香港。受到多年污染的故土,豈會有如斯怡人麗景?甚至,阿浚可以肯定所在處不是地球,身旁的小翼龍就是最佳明證了。
突然,褲腳一陣拉扯,阿浚低頭一望,原來是方才的小翼龍干的好事。
眨眨眼睛,阿浚蹲下身子,以難得一聽的親切語氣的向小翼龍問道:“怎么?”
小翼龍拍著細翼的“嘎嘎’兩聲以作回應,以著喙部指著一個方向跳了幾下,看來就是要帶阿浚去某處的意思。
“要帶我到哪里去嗎…?”臉上雖無笑意,阿浚容顏上卻是旁人無從一見的寬松。
仿似聽懂阿浚的話,小翼龍點點頭。乍到奇境,阿浚也沒有主意,見小翼龍想帶自己去某處,未有目標的阿浚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嘎嘎!”得到答允的小翼龍顯得很是高興,拍拍雙翼后就輕輕騰空,為阿浚領頭飛去。
循著小翼龍指示的方向走,阿浚走過了灌木叢,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遙望前方,阿浚發(fā)覺自己正漸漸往一座高山走去。此山傲然而立,俯視著森林萬物,從阿浚的位置觀看只見山腰,山腰以上的部份沒入白云,大有與天比高之勢,其高度可想而知。
終于,阿浚步至高山之下,見得小翼龍盤旋在一個大山洞前,似是要阿浚進去。山洞實在大得嚇人,起碼有百米之寬、百丈之高,要讓數(shù)十只巨象同時并排進入也絕不擠擁。
摸摸下巴,阿浚打量著這個巨型的山洞,暗忖何種生物會居住在如斯大的山洞?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里連翼龍都有了,再出現(xiàn)甚么珍奇異獸也沒甚么好稀奇了。
心懷幾分期待,阿浚就跟著飛入的小翼龍走去。
以往阿浚只有在鄉(xiāng)下地方才體會過的伸手不見五指,在這個山洞再一次嘗到其滋味。外頭春光明媚,對比起來更令山洞顯得漆黑非常,如斯極端的分別實在教阿浚的眼睛適應不來。而且從洞內(nèi)傳出的流水聲可知,山洞里的某處有小溪流動,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極易滋生蘚苔,令在上步行者打滑。
既無法視物,又有青苔的危機,阿浚不敢貿(mào)然前進,生怕會一個意外就要摔個面青鼻腫了。正猶疑應否跟著小翼龍進去時,阿浚雙眼就慢慢習慣黑暗,隱約能見地面輪廓,這才敢緩緩邁步前走。
知道阿浚在黑暗中沒法看到自己,小翼龍就頻頻發(fā)出“嘎嘎’的叫聲知會阿浚自己的方向,好讓他跟上。阿浚一邊細心聽著小翼龍的叫聲,一邊看清地面的輪廓才一步步的前進。
如此這般,阿浚一邊聽著小翼龍的拍翼聲和流水聲混合成的交響曲一邊走。持續(xù)前進了約十多分鐘,阿浚就見得遠處的一點火光,不由得一陣奇怪,在這種山洞里竟會有人拿著火把亂晃。
起意一探究竟的阿浚加快腳步上前一看,原來是一團在空中燃燒的火炎。
火會憑空燃燒?這倒也真是奇聞。眼前之火如此詭異,阿浚感到既驚又奇,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觀察一番。阿浚步至火團附近兩米處,已有陣陣熱感傳來,說明此火并非幻覺,乃是真實存在且燃燒著的。
好奇心還不滿足,阿浚又用手在鬼火下面掃了掃,檢查有否東西支撐著燃燒中的火,而答案是否定的。
奇哉怪也,阿浚皺眉思索。這團怪火究竟何解如此,著實是教他百思不得其解。
沉思中的阿浚沒有留意到,鬼火已然緩緩飄高。到阿浚發(fā)覺時,鬼火已經(jīng)達數(shù)十米之高。在阿浚詫異的注視下,鬼火逐漸升上百米之處,忽地猛燃起來,火光亦隨之陡強起來。在火光的照耀下,阿浚發(fā)現(xiàn)到自己正身處在山洞中一個空曠空間,如同議廳一般遼闊宏大。正當阿浚訝異之際,小翼龍則在向一面石壁“嘎嘎’的叫。見得小翼龍這般作,阿浚著實是一頭霧水,不解小翼龍何以有此舉動。
大地亳無先兆的猛烈搖動,素有運動底子的阿浚下意識的壓低重心穩(wěn)住身體,以保自身不倒。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洞頂?shù)募馐F亦受地震影響,一些抵受不住劇烈震動的尖石錐因而落下,洞內(nèi)頓時下起一陣石錐雨來。為免變成蜂窩,阿浚只好舍棄不倒之勢,東倒西歪的勉力閃避。
幸而阿浚在籃球上的刻苦鍛煉發(fā)揮作用,過人的動態(tài)視力、千錘百練的平衡感以及閃避的功夫足以應付頭頂上的威脅。確定石錐都落完以后,阿浚這才放心下來,一邊喘息一邊東張西望,欲要尋找出現(xiàn)地震的原因。
期間,小翼龍飛到阿浚的肩頭上,輕聲低吟著把頭蹭在阿浚面上撒嬌。對于小翼龍的撒嬌,阿浚亦以輕撫回應。
“人類……’一把沉厚的聲音于阿浚心中響起。
“誰?”阿浚警覺性的整個人躍后,突如其來的行動讓小翼龍失足摔下,幸而阿浚眼捷手快的立刻護住小翼龍,沒有令它受傷。
“吾乃地上最高之生命體,龍。”沉厚聲音再次響起。
“龍?!”阿浚震驚。不單是因著這答案,亦因著阿浚判斷到聲音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于心中。阿浚猜想,這大概就是心靈感應罷。如斯奇事,阿浚何曾經(jīng)歷過?
“正是,吾名曰“精龍”,為龍族一員。汝緣何到此?”自稱龍的聲音問道。
當阿浚開口要問時,小翼龍“嘎嘎嘎’的為阿浚回答。
“……原來如此。”精龍沉厚的聲音傳來。
精龍的回答令阿浚摸不著頭腦,到底小翼龍答了什么?
方才小翼龍對著說話的石壁突然睜眼,正確來說那不是石壁,而是精龍那俯伏著的巨型本體。精龍的突然開眼令阿浚大驚,腿上一軟幾乎就要跌倒,好在阿浚及時站穩(wěn)馬步才沒有出糗。
精龍一步一步的走向阿浚,每一步都地動山搖,每一步都令阿浚心驚膽跳。目睹逾百米高的巨型生物步近,一般人早就嚇個屁滾尿流,便是定力稍好的阿浚也是緊張得冷汗直冒,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一個不慎就要被踩成肉醬。
只走了三四步左右,精龍就住了腳步。阿浚暗松一口氣,然而頃刻過后竟又傳來無匹壓力,直教阿浚胸口一陣郁悶,喉頭一緊幾乎就要嘔吐。
“怎么回事?!”阿浚咬緊牙關,拼盡全力抵抗這股不知來由的重壓。無意間往上一瞄,阿浚竟是見得精龍一雙偌大的澄黃龍目一直盯著自己看,莫道這就是巨壓的由來?
阿浚本來還能勉強維持站姿,然而當他一對上精龍的雙眼,身上壓力登時暴增,膝下一軟就跪倒下來,在這排山倒海似的壓力下苦苦支撐著。
“發(fā)生甚么事……這條龍只是凝視著我,就有這種威力………?!”阿浚一臉的不可置信,同時呼吸急促、心臟狂跳,冷汗浸濕整個身子,勉力撐著身子的手腳更是不住顫抖,看來阿浚是快將不行了。
除卻肉體上的重壓外,阿浚內(nèi)心亦有另一股莫名鼓動升起。
“我…豈能…向你跪倒……’
不知來由的不屈意志燃起,阿浚全身之勁頑強抵抗,竟然慢慢的從跪姿恢復到馬步之型,雙目亦保持著與精龍對視,半分氣勢也不輸給對方。
一人一龍就這樣互盯著,彷佛要盯個千萬年方休。站在阿浚肩上的小翼龍也不知道要如何自處,要介入又有心無力,避開又未免無情,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企盼兩者的對視快快結(jié)束。
不知過了多久,精龍終于收回那股足以致命的視線。阿浚身上壓力一收,整個人就軟倒下來。小翼龍機警的及時飛起,沒有傷及分亳,倒是趴在地上的阿浚卻是精疲力竭,氣喘如牛的休息了好會,這才慢慢地用仍在顫抖著的一對手腳爬起來。
一直旁觀著阿浚休息的精龍,在阿浚站起來時再次開口:“方才,吾看到了。”
“看到了…甚么?”氣息仍值紊亂,阿浚氣吁吁的道。
“汝之……“宿命”。”不徐不疾,精龍沉穩(wěn)的說道。
在元界的傳說中,雄性龍族都擁有獨特的眼力,統(tǒng)稱為“龍瞳”。根據(jù)家族的不同,成員的龍瞳能力都不盡相同,有的可以萬里視物,有的可以看穿人心,有的甚至可以目視殺生。而眼前的這只精龍,眼瞳看到的不單是凡塵之物,更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往以及未來。
“天意瞳’,可以看出天意運行的眼瞳,這是精龍龍瞳的名稱。
在精龍眼中,到底阿浚的命運是甚么?
不等阿浚回應,精龍自顧自的說下去:“汝命非凡,必要力量。吾將助予汝啟力,以拓非凡之運。”
精龍一番話說得沒頭沒腦,著實是把阿浚搞懵了。說甚么阿浚是不凡的人,還主動表示要助他一臂之力?精龍此舉究竟動機何在?再者,“啟力’一詞含義為何亦令阿浚在意非常。以字面意思而言,啟力即啟動某種力量之意。但,這會是甚么力量?
一股奇特的感覺打斷了阿浚的思考,由外而入的向著腦部推進。那股奇特的感覺為阿浚帶來一陣清新舒坦,彷佛是吃下了人蔘果一般渾身暢快。雖然奇異,但阿浚除了舒暢之外并無任何不良的感覺,所以他無懼的任由感覺前進。
然而阿浚在下一秒就后悔了,那股感覺一接觸到阿浚的腦,迅即變得粗野橫蠻無比,完全無視阿浚感受就粗暴的涌入其腦內(nèi)。原先的清新舒坦不翼而飛,換上了被猛灌強酸似的劇烈痛覺取代。腦中的劇痛令阿浚面容扭曲、抱頭打滾。
失去立足點的小翼龍連忙進行緊急降落,與阿浚保持一段距離,以免遭到意外壓傷。同一時間,阿浚感到無數(shù)記憶正強行鉆進腦內(nèi):藍寶石似的天空、陰森如墓的山洞、藍衣白服的持劍少年、成千上萬的軍隊圍著自己打轉(zhuǎn)……
“嗚啊啊啊啊啊啊,!!!!!”腦內(nèi)強痛不斷侵襲,抱頭打滾的阿浚只能大聲呼痛,除此以外就甚么也做不到。看著痛得滿地打滾的阿浚,小翼龍也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用眼神向精龍求救。
對小翼龍的求救,精龍用古代龍語作出了回答。按理來說,精龍的話阿浚是聽不懂的,但在被強行灌輸了部份記憶后,居然多少聽懂了古代龍語。
“那條龍剛剛叫…這只小翼龍“愛女”嗎…?”萬分痛苦之中,阿浚僅能擠出一絲心神一瞥身旁的小翼龍。縱是只有小一部份,聽得精龍說話的那一瞬間阿浚也吃了一驚,心中疑問涌現(xiàn)出來,可是隨即又被腦中劇痛淹沒。
被痛楚折磨將近句鐘,阿浚已沒有打滾的力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心中泛起一陣無力感,經(jīng)過一段時間,腦中痛楚卻是愈演愈烈,令阿浚快要失去抵抗的意志。
“不行……好痛……’不論精神或是肉體均屆極限,阿浚現(xiàn)下除了痛楚外就只剩下半點意識。痛楚像合唱團演奏一般,在最后的一段樂章加上一下重擊,一下子擊潰阿浚僅存的意識。
痛昏過去前,阿浚最后看到的是緊張擔憂的小翼龍,還有和精龍肅穆的眼神。
朦朧間,阿浚彷佛聽到精龍說了一句話。
“榮哉,龍皇主上回歸……’
清晨。
太陽尚未露面,四周仍舊是黎明前的漆黑。
就在這晨光未現(xiàn)的時份,一便衣少年躺于林中的草地上,正昏昏沉沉的睡著。
未已,便衣少年悠悠轉(zhuǎn)醒。但見這少年兩眉長得濃密,雙眼亦是大大的,生來就是討好的面容,只是冷峻神色削去了不少和藹之氣,教人難以親近。
這冷酷少年,不是阿浚會是誰?
“唔……!”甫一清醒,頭腦已是泛起一陣炸裂似的劇痛,便是酷如阿浚也禁不住面容扭曲。
這么一痛,亦喚起阿浚昏迷前的記憶。
“之前……我還在那個不屬于地球的世界……對了,就在那個山洞里面……’單手按額,阿浚捺住痛感,打量周遭環(huán)境,看來就是熟悉的景象:“看來,我已經(jīng)回來了……’
“這里…是后山的樹林……’阿浚抬起頭來,仰望不算陌生的懸崖,就曉得自己身處之地乃是昨晚一跳之后的崖下了。
“回來是回來了,不過之前在那個世界見到的那只…精龍?它好像說過幫我“啟力”甚么的……嘖……’正當阿浚嘗試理清思緒之際,痛楚再度襲來,教他難以保持思路清晰:“該死……還要痛多久………’
“欸,不管了……’頭痛難耐,阿浚索性放棄思考,直接站起身子拍拍灰塵就歸家去了。
回到家門前,阿浚悄悄的將鑰匙插入匙孔之中,輕力的打開了鐵閘,在慢慢將其關上,過程之中沒發(fā)出多少聲音。時候尚早,家里人仍在睡夢之中,正在或大或小的打著呼嚕,看來阿浚的回家并未打擾到他們。
因著頭痛所致,阿浚一身便衣已被數(shù)度汗?jié)瘢讲庞痔捎诓莸厣希路y免沾上沙泥雜草,就起意到浴室清洗一番,順道紓緩一下頭腦之痛。放好身上鑰匙等雜物,阿浚隨手拿了幾件換洗衣物就進了浴室,脫過衣服就開始洗澡了。
溫水淋在天靈蓋上,為阿浚帶來陣陣暖意,同時不散厲鬼似的頭痛也略減幾分,讓阿浚稍稍放松下來。
“異世界、龍、“啟力”……這些天馬行空的事物,該不會其實只是我在造夢吧……’
“若不是造夢的話,我大概也差不多要進精神病院了……’發(fā)出自嘲意味甚重的一哼,阿浚搖了搖頭,予以否定的答案:“不打緊了…反正已經(jīng)過去,生活還是要過的。”
抱著繼續(xù)往常的生活才是正經(jīng)的想法,阿浚就放下了對昨日那些離奇際遇的疑問。
唯一教他不能釋懷的,是精龍所說的“啟力”。
根據(jù)精龍所言,“啟力’似乎能否給予阿浚某種力量,足以開拓他自己的非凡命運。若精龍沒有胡謅,那么“啟力’能否給予阿浚力量去擊敗那本來不能撼動半分的林楓?明日就是與雷風的決賽,絕不想敗于林楓手中的阿浚只能寄望于這份力量之上。
十數(shù)分鐘以后,阿浚沖洗好了,關好水喉就拿毛巾抹干身子。穿戴完成后,阿浚就打開浴室門出來。相較于熱氣蒸騰的浴室,外頭自然是涼快得多,幾陣輕風迎面吹來,對阿浚而言也是涼爽的。
就在輕風吹來之時,頭痛之感陡地消失,阿浚腦筋忽地清晰明亮起來。不單是頭腦,阿浚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等五識都變得敏銳起來,甚至察覺到常人所不知的環(huán)境變動。哪怕微小如空氣微塵的飄浮、遠處人家床頭的鬧鐘讀數(shù),以至方圓數(shù)十米內(nèi)生物的呼吸,都逃不過阿浚的感官。憑著這一點,阿浚幾乎能夠說出家里所有生物的數(shù)目。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就是“啟力”的效果么?”阿浚既驚又喜,急不及待的想要摸索這種力量更多。
有感于家居狹小,阿浚打算待上學途中才逐步試驗,這就快快梳洗完畢,換上校服出門去了。
踏出家門,阿浚深呼吸一下,合上雙眼集中精神,周遭所有細微聲音都盡入耳中。草叢的蟲蟻爬動聲、遠處途人的步行聲、十里外車輛的操作聲,阿浚無一不知。甚至當途人走至附近時,阿浚能夠聽得對方肌肉和關節(jié)的磨擦聲,藉此判斷對方的身體活動。這種極其敏銳的聽覺能力,就為阿浚帶來了心眼之效。
五識摸索已夠,阿浚就想要測試一下運動能力有否增強。甫邁開首步,阿浚就自覺輕盈不少,下意識地慢慢加快速度。
不經(jīng)不覺間,阿浚就由快步變成輕跑,速度比以往全力奔跑猶有過之,而且期間連一絲氣喘也沒有,可見阿浚體能已是往上攀升了好幾個層次了。
只用幾分鐘不到的時間,阿浚已奔至校門前。
緩緩停下腳步,阿浚內(nèi)心卻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在方才數(shù)百米的跑步中,阿浚已經(jīng)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能力已經(jīng)得到飛躍性的提升,甚至隱隱有突破常人界限之勢。林楓這個眼中釘,球技再強也不過是凡人罷了,面對擁有超人能力的阿浚是絕無勝機的。
換言之,明天的球賽,阿浚能夠隨心所欲的對林楓進行公開處刑。
心念及此,阿浚禁不住笑了。
知道大仇將可得報,問誰不會感到興奮難耐?
得到超常力量的阿浚,昂首闊步的走進校門。
學校,這個一度代表平凡生命的地方,就要成為阿浚得到非凡力量之后改寫命運的首個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