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2:腦海
“如果要我說實話,的確是有。其實我真的不太相信你剛剛見到我,就毫無顧忌地說想跟我在一起的話,而且從小我就被取笑為是帶著災(zāi)難的孩子,況且眼睛又看不到。還有,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深地愛著一個人,愛他勝過愛我的生命。”
聽到蕾迪安的話,米尼斯納點了一下頭。他望著因陽光照射而耀眼的海水,慢慢說道:“就像你沒有看見那個人的容貌就深深地愛上他一樣,我也沒有見到過我要愛的人,但是蕾迪安,當(dāng)我聽說你的名字和你所做過的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開始愛上了你。難道一定要見到過那個人才能愛上她嗎?”
蕾迪安并不是一點都不理解米尼斯納所說的話。但是蕾迪安的腦海已經(jīng)像一個纏亂了的線團一樣,無論米尼斯納的話有多感人,蕾迪安也聽不進(jìn)去。
“而且蕾迪安,我也有一些不能向你講述的心痛的過去。而且為了來見你,我也失去了我最愛惜的隨從。現(xiàn)在的我,不像你感覺的那么安心。”
蕾迪安突然想起佝僂男子掉到沼澤時不斷地喊著“救命”的那個瞬間,她仿佛現(xiàn)在還能聽見那個時候佝僂男子凄慘的叫喊聲,無意間蕾迪安的雙眼已經(jīng)濕潤了。
“我真的很對不起他。”
米尼斯納也好像在為佝僂男子的死而傷心地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他為了轉(zhuǎn)移話題,輕輕地拍了一下蕾迪安牛奶般白皙的肩膀,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問蕾迪安。
“你不餓嗎?要不我去打獵吧。別看我現(xiàn)在這樣,可是我以前也是神官騎士,肯定會捉到肥肥的獵物。”
聽著跑向鄰近樹林的米尼斯納的聲音,蕾迪安在心里想道:“如果比爾梅德有米尼斯納對自己的一半關(guān)心就好了。”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為什么不是一個人?”
伴隨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涼風(fēng),響起了哈肯獸的聲音。蕾迪安臉上已經(jīng)沒有像剛開始那么驚訝的表情了。
“以你的能力,想必我不向你說明,你也應(yīng)該很清楚吧。”蕾迪安能明顯地感覺到放在胸口上的萊特蒙德正在散發(fā)著逐漸發(fā)熱的彩虹色光芒。“沒有時間了。你快擺脫那個人,獨自去樹林中間的亡者的基地。我們會在那里進(jìn)行交易。”
“亡者的基地?”
“隨著有死尸腐爛味道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就會到達(dá)一個太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到那里之后,你會看到一個較大的空地。等太陽落山時我們就在那里見面吧。”
還沒有等蕾迪安問完,哈肯獸的聲音就像隨風(fēng)飄散的雪花一樣漸漸地遠(yuǎn)離,直到消失
“這味道可真難聞啊。”
沒有一絲陽光的、用石頭砌成的監(jiān)獄,惡心得只要是看到的人都想吐。這個監(jiān)獄里好像沒什么犯人,在空蕩蕩的監(jiān)獄里面,只能看到兩排空空的監(jiān)房,而比爾梅德就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最里面的牢房里。
比爾梅德真想立即就從這里沖出去。但是為了能從這里的人的嘴里打聽出蕾迪安的行蹤,比爾梅德只能就這么忍著。在這種情況下,比爾梅德想用武力是不能打聽出什么消息來的。
比爾梅德焦急地在牢房里走來走去。一想到蕾迪安,比爾梅德就非常后悔以前對她那么冷落。與盧博爾約定的時間,包括今天也就只剩下三天了。如果在約定時間內(nèi)不能帶蕾迪安回到**騎士團所在的帳篷,這所有的一切希望就都會像泡沫般消失。包括他們現(xiàn)在進(jìn)行的與神族之間的戰(zhàn)爭準(zhǔn)備、為了人類而戰(zhàn)斗的信念、**騎士團成員間的友情,還有就是蕾迪安的性命。
蕾迪安的容貌第一次清晰地浮現(xiàn)在比爾梅德的腦海中。與她朝夕相處時沒有注意到的她的面容表情,又一個一個像影像般地浮現(xiàn)了出來。獨自關(guān)在監(jiān)牢里的比爾梅德,一想到蕾迪安的溫柔就有點心痛。
“但是我對蕾迪安”
比爾梅德對蕾迪安的情感也不能說就是愛情。比爾梅德分明是非常明白蕾迪安有多想著自己,有多愛著自己,但他自己卻沒有像蕾迪安一般的切實感情。他小時候曾經(jīng)夢想過的愿望,長大時經(jīng)歷過的心痛的回憶也比不上蕾迪安多。但是自己的心扉卻不能向蕾迪安敞開。比爾梅德連自己都不知道地嘆了一口長氣,自言自語道:“如果有一天能實現(xiàn)我們**騎士團的愿望,到了那一天或許可能那個時候就能”,
現(xiàn)在還不明確蕾迪安離開**騎士團的真正目的,所以比爾梅德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黄[聲,牢房的門猛然地被打開。由獨眼騎士帶頭的神官騎士們一擁而進(jìn)。他們的臉比剛才見面時更紅,嘴里說著臟話,到了比爾梅德面前,立刻吐了一口痰。
“你你是誰派來的?嗯?到底來這里有何目的”
比爾梅德擦著濺到臉上的痰沫,用很低、但是很有分量的聲音反問道:“您是什么意思?”
“剛才審問了那個最后看到米尼斯納的人,那個家伙說他去了死亡之海”
“那那又怎么了?”
“那又怎么了你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里嗎?嗯”
比爾梅德本來想說什么,但是覺得他們應(yīng)該自己說出來,所以又閉上了嘴。
“瑞貝璐主神把萊特蒙德藏到了死亡之海里的一個島上。如果那個東西落到黑暗的大帝哈肯獸手中,你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嗎?”
比爾梅德突然想起關(guān)于萊特蒙德的事情,但是他本人也不是太清楚。獨眼騎士又吐了一口痰,繼續(xù)說道:“聽說有一個女魔法師按照哈肯獸的命令拿出了萊特蒙德,旁邊還有米尼斯納”
瞬間,比爾梅德的腦海里一片空白。難道蕾迪安真的聽從了哈肯獸的命令?而且還跟聲名遠(yuǎn)揚的米尼斯納在一起
“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
“你這家伙你帶來的那匹馬用后蹄踢死了我們?nèi)齻€騎士。無論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也不能輕易地饒過你”
“不要跟他啰唆了,快點一劍要了他的狗命,然后舉著他的腦袋去抓米尼斯納吧”
比爾梅德面對突發(fā)而來的情況不知該怎么做才好。如果沒有荷駱德就很難在約定時間內(nèi)回到**騎士團的帳篷,而且蕾迪安的所作所為也讓人懷疑。到現(xiàn)在為止,思念著蕾迪安的所有的浮想,好像在一瞬間都煙消云散了。
“不,不可能蕾迪安不會”
當(dāng)獨眼騎士等人粗暴地拽他出來,將他緊緊捆綁后拳打腳踢地折磨他時,比爾梅德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他的心里一直想著蕾迪安,就這樣他默默地、毫無反抗地被騎士們拉了出去。
比爾梅德被這些兇惡的騎士們拖到了城中央的一個廣場。那里有一個用木頭做的祭臺,它原來的用途好像不是用作行刑臺。可能是米尼斯納逃亡之后,為了威脅城里的人才急著改造成臨時的行刑臺。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上,燦爛而可愛。顏語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算早了,上半夜她要冥想,真正的睡眠時間不算多,但她的精神依然比常人更好些,大概這就是高精神力的好處了。她習(xí)慣性地看了角落里的小鬼一眼,這才干脆利落地梳洗完畢出門去了。
卡卡小樓不算近,也不算遠(yuǎn),走快些大約一刻鐘的路程,昨天絲藍(lán)已經(jīng)給她指點過方位,就在星辰區(qū)和希望園的交界處。一路上顏語看到不少昨天沒有見過的人,顯然他們也對這個生面孔十分好奇,每每目光相遇,總是露出十分友好的笑容。這樣的氣氛讓顏語略為安心。
卡卡小樓說是一間小樓,不如說是一間小木屋,木屋的門上歪歪斜斜地掛著“卡卡”字樣的牌子。此時木門是開著的,依稀可見一個靠在桌子上打盹的身影。
“您好。”顏語敲了敲桌子,這樣趴著睡的人聽來,不大的聲音是很恐怖的。
果然,睡過去的接待人員象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看到顏語略帶笑意的深紫色眼睛,才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連連道歉:“我叫卡爾斯,昨天睡得太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卡爾斯是一個看起來才二十出頭五官清秀的年輕人,他白皙的臉上因為睡覺而留下粉紅的淡淡印記,看起來有幾分可笑:“你就是顏語吧,這是你的身份銘牌和一些資料。”卡爾斯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羊皮袋子遞給顏語:“包括幸府的介紹和各種制度,當(dāng)然還有銘牌的用處。”
顏語接過袋子在卡爾斯的指點下細(xì)心地核對了一翻,出門前卡爾斯告訴她:“生活用品在寧靜園門口領(lǐng)取,東西不少。不過最好吃過飯再去,因為吃飯是有時間規(guī)定的,晚了就吃不到熱飯了。”,
原本想順便在星星樓找工作的顏語在聽了卡爾斯的忠告后,決定吃過飯再去。這個時候餐廳人最密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偶爾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睡眼惺忪的人晃進(jìn)餐廳,這些要么是工作晚了的,要么是晚班根本沒睡覺的。
比爾梅德走在奚落著他的數(shù)十名騎士們當(dāng)中,城內(nèi)的人們都用毫不知情的、奇怪的眼光看著比爾梅德。獨眼騎士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一邊吐著痰,一邊把比爾梅德當(dāng)成牲畜一樣在前面拉著。一直用冷靜的目光沉浸在思考里的比爾梅德,突然叫住了走在前面的獨眼騎士。
“好了,到此為止。快把我松綁”
被比爾梅德的口氣嚇了一跳的不是獨眼騎士,而是站在廣場里的人們。因為人們都在想像著一會兒就會被砍頭的比爾梅德怎樣拼命地哀求這些神官騎士的情景。就在這時,在比爾梅德身后的一個騎士拿出鞭子,狠狠地鞭打著比爾梅德。
“你這家伙,敢在我們面前用這種口氣講話”
鞭子鞭打的聲音響起,但是發(fā)出來的卻不是皮開肉綻的聲音,而是沉重的鐵片的顫動聲。在前面的獨眼騎士覺得有些不對,回頭看了一眼比爾梅德。
“你斗篷下面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快把繩子解開,要不然我就親手殺了這里的所有騎士”
讓人心寒的低吼聲使比爾梅德與剛才的模樣全然不同。獨眼騎士小心地走到比爾梅德身邊,一下子掀開了他的斗篷。
“啊這是”
斗篷內(nèi)比爾梅德的銀色之劍正在散發(fā)出迷人的彩色光芒。獨眼騎士睜大了剩下的一只眼睛,張著嘴看著比爾梅德和他的劍,全身發(fā)抖地說道:“難難道,你是比爾梅德?”
聽到比爾梅德的名字,站在那里的所有騎士們的視線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騎士們的身體好像結(jié)了冰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互相間悄悄地議論著。他們滿臉都是聽到比爾梅德的名字之后的恐懼與尊重交織在一起的敬畏表情。
“快給我松綁不要讓我真的發(fā)火”
有一個神官騎士好像無法抗拒比爾梅德的命令,不由自主地走到比爾梅德的身邊想給他松綁。這時好像才清醒過來的獨眼騎士,突然喊道:“就算比爾梅德再厲害,他現(xiàn)在也只是一個人。而且還被我們捆綁著,我們一起上不可能制服不了他”
聽到這里,本來想要給比爾梅德松綁的騎士突然停在那里,他用恐慌的眼神看著比爾梅德和別的騎士們。
“對,他說的對。比爾梅德現(xiàn)在任何力氣都使不了。”
“拿劍來。如果我可以拿到比爾梅德的首級”
“對。要是拿到比爾梅德的首級獻(xiàn)給瑞貝璐主神,肯定會有獎賞。”
騎士們紛紛叫喊著拔出了劍。“你們這些家伙”
比爾梅德的眼中充滿了殺氣。當(dāng)比爾梅德用力張開雙臂時,那些綁得很緊的繩子都被崩斷了。眨眼間跳到空中的比爾梅德,他的手里已經(jīng)高高舉起了銀色之劍。
“啊,不要”
只看到比爾梅德的手在瞬間劃動了一下,鮮紅的血便像噴泉一樣從獨眼騎士的脖子上噴了出來。接著他的腦袋掉到地上后滾來滾去。聚集在廣場里的人們,被眼前的情形嚇得尖叫著紛紛逃散。獨眼騎士的一只眼睛沒有焦點般的望著天空。
過了一會兒,被砍掉腦袋的獨眼騎士的身體無力地摔倒在地上。神官騎士們只能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比爾梅德高舉著劍開始向前突進(jìn)。四周到處都傳來神官騎士們的尖叫聲。到處都能看見被砍掉身體各個部位的騎士們的尸體飛到空中后再落在地上。此時,比爾梅德只有一個想法,他在嘴里自言自語道:“蕾迪安不會那么做。我一定要找到蕾迪安證明這一切”
太陽快要落山時,在海邊的沙灘上,長的有點像野豬的野獸尸體伸展著六條腿還在流著血。在尸體前,米尼斯納用焦急的眼光正巡視著周圍。
“已經(jīng)捕捉到獵物,但是一天了,還找不到蕾迪安。她去那兒了呢?該不會是自己離開了吧?”,
米尼斯納嘆了一口氣,用無奈的表情又看了一下周圍。看到沙灘上的腳印,應(yīng)該是進(jìn)入了森林,但是已經(jīng)找遍了森林卻一點線索都沒有。而且只有進(jìn)去的腳印,沒有出來的腳印。要是沒有去對面的懸崖,也沒有什么路可以走出這個海邊。
米尼斯納決定再去森林尋找,他站起身往森林的方向走去。突然在一絲微風(fēng)中隱約聞到一些尸體腐爛的味道。
“這是什么味道?”
聞著味道而思索的米尼斯納突然感覺有點茫然和神志恍惚,不由自主地向森林走去。走到與人差不多高,長著密密麻麻樹木的森林時,米尼斯納閉上了眼睛,向味道傳出來的方向走去。但是卻一不小心絆了腳,摔倒在地上。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已經(jīng)找遍了整個森林的米尼斯納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眼前的小路。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慢慢地站起身,傾聽著周圍的聲音。周圍尸體腐爛的味道越來越濃,小路的盡頭好像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沿著小路往前走時,米尼斯納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聲音好像就是蕾迪安和某個人的講話聲。米尼斯納快步走向小路的盡頭。突然,他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
“天啊”
在不遠(yuǎn)處,蕾迪安正獨自一個人站在那里與哈肯獸模糊的幻影講話。蕾迪安周圍的空地上鋪滿了動物們腐爛的尸體,那些尸體都露出腐爛的內(nèi)臟和肉身。在蕾迪安站著的空地的中央,這些尸體都已經(jīng)堆成了一座山。米尼斯納趕緊躲在一棵樹的后面。
“如果我吞了萊特蒙德,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
蕾迪安手里拿著萊特蒙德問哈肯獸。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你會看到這個世界。這樣你和我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哈肯獸的語氣與以前全然不一樣,他的聲音有點焦急。蕾迪安越猶豫,哈肯獸就越催促她、說服她。
“你不是說過,如果我能讓你看到這個世界,不論是什么代價你都會答應(yīng)嗎?快點吞掉萊特蒙德”
“如果你不告訴我真相,我不能聽從你的話。到底讓我吞下萊特蒙德的理由是什么?”
蕾迪安的聲音很尖銳。她和哈肯獸已經(jīng)談?wù)摿撕荛L時間。沉默了一段時間的哈肯獸,突然用仿佛要推翻天地般巨大的聲音叫喊到:“好反正在你的腦海中全都是要看到這個世界的**。我就老實告訴你。如果你吞掉萊特蒙德,你會借著我的眼睛看到這個世界。”
“你你的意思是?”
“我是黑暗的大帝。但是現(xiàn)在還不能在白天現(xiàn)身。所以我要借助一個人的身體才能在白天出現(xiàn),但是這個人要有一定的神力,這樣他吞掉萊特蒙德才能使我和他合二為一。所以,蕾迪安,我才決定借用你的身體”
聽到哈肯獸的話,蕾迪安有點心慌。拿著萊特蒙德的手在哆哆嗦嗦地發(fā)抖。蕾迪安的眼中出現(xiàn)了淚珠。
“那么說如果我想要看到這個世界,就要和你合二為一,是嗎?”
“是的。那么一來你就會看到這個世界,而且我也可以借助你的身體來統(tǒng)治現(xiàn)在是由瑞貝璐來統(tǒng)治的地獄之沼”
“啊,怎么可以那樣”
“反正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背叛了你的戰(zhàn)友,就算你現(xiàn)在回去也不會有人歡迎你。與其那樣,還不如與我一起統(tǒng)治這個世界,怎么樣?”
哈肯獸的聲音越發(fā)顫抖,周圍變得越發(fā)黑暗。蕾迪安緊握著萊特蒙德不知如何是好,癱坐在堆滿尸體的空地上。看到這一切的米尼斯納臉色蒼白,他環(huán)視了一下周圍之后,立即走出了小路。這時又響起哈肯獸敦促的聲音。
“你和我都沒有什么損傷。快點吞下萊特蒙德。今天晚上在這里,在月亮在北極星之間的時候完成。快點吞下”
蕾迪安咬了一下嘴唇,雙手握緊了萊特蒙德。如果按哈肯獸的話,真的能看到這個世界,不,只要能看到比爾梅德一眼,她就不再多奢望什么了。就算是哈肯獸借用她的身體,蕾迪安也有一種只要她愿意就能見到比爾梅德的自信心。她終于下定決心般地把拿著萊特蒙德的手慢慢地送到嘴邊。,
“對,就這樣。快點快點”
從蕾迪安緊閉著的雙眼中滾落出來的淚珠,順著她微紅的臉頰落了下來。她微微地張開紅潤的嘴唇,想把萊特蒙德放進(jìn)嘴里。在那一瞬間,突然有一種鋒利的東西割破虛空般的聲音。
“刷”
被嚇了一跳的蕾迪安,往發(fā)出聲音的地方回頭時,萊特蒙德就已經(jīng)不在她的手里了。只有穿過她旁邊的死尸并插在地上的銀色之劍還在微微顫動,萊特蒙德滾落到那具尸體的旁邊。
“蕾迪安不要做那么傻的事情”
在剛從樹林中聽到比爾梅德的聲音的剎那,他就已經(jīng)乘著樹和樹之間的枝藤來到了空地。來尋找蕾迪安的比爾梅德聽到了她和哈肯獸之間的對話之后,在緊急時刻阻止了蕾迪安。
“比爾梅德?”
蕾迪安急忙往比爾梅德聲音傳來的地方回頭,比爾梅德也已經(jīng)跳到她的身旁。
“到底為什么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可知道他是誰?”
“比爾梅德,我只是想”
遇到比爾梅德,蕾迪安的眼中涌出了淚水,她哽咽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她之所以背叛戰(zhàn)友想與哈肯獸合二為一,目的就是想見一見比爾梅德的容貌。
哈肯獸的幻影發(fā)出怪異的聲音,忽隱忽現(xiàn)地制造著恐怖的氣氛。比爾梅德立即拔出插在地上的銀色之劍,拿起萊特蒙德向哈肯獸大喊:“你立即給我消失”
“是新來的吧。”分配飯菜的大娘看著顏語那瘦小的身板,給她加了不少量,還善意地勸道:“小伙子要多吃點才能長高。”顏語只好苦笑著謝過大娘的好意。雖然顏語的飯菜是免費的,但是味道還不錯,至少對于她這樣大半年在戰(zhàn)場上吃的玩意兒時,這已經(jīng)是人間美味了。
吃過早飯,顏語去領(lǐng)生活用品,除了草心燈,抹布,紙,筆之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外,還有兩套換洗衣服,據(jù)說是幸府統(tǒng)一的服裝,白色的底色加上藍(lán)色的腰帶,倒也干凈利落。東西著實不少,顏語費了好大的勁才提回宿舍。之后她沒有急著去星星樓,而是收拾好東西后,仔細(xì)地閱讀起卡爾斯那里拿回來的資料。
幸府的資料與絲藍(lán)介紹的沒多大出入,顏語粗粗一看就跳過了,她把重心放在銘牌的使用和幸府的體制上面,這直接關(guān)系到以后的生活。銘牌的作用是身份標(biāo)識和財產(chǎn)儲存,類似21世紀(jì)的身份證加信用卡的組合。整個銘牌為手掌大小的正方形,材料未知,觸手冰涼,而且相當(dāng)有分量,通體為暗紅色,上面有銀色的天然花紋。顏語猜測這是某種礦物。據(jù)卡爾斯說這些銘牌是經(jīng)過魔法加持的,在顏語與它接觸的那一刻已經(jīng)與它綁定了,別人無法使用。幸府的銘牌與外面的普通銘牌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右上角有一個透明的“幸”字,粗看之下就象銘牌的右上角被鏤空了一般,這個“幸”字同時也代表著幸府的榮譽系統(tǒng)。
據(jù)小冊子上的介紹說,榮譽系統(tǒng)脫胎于冒險者工會和魔法公會的積分系統(tǒng),最早由幸府的第二任府主提出,經(jīng)過多年改良才正式實施,而星星樓正是因為榮譽系統(tǒng)而存在的。榮譽值可以用來兌換金錢,也可以獲得各種更高的權(quán)限,當(dāng)然也可以用來任務(wù)。賺取榮譽值的方法也很多,比如完成別人的榮譽任務(wù),算是內(nèi)部的互幫互助,再比如提供情報,甚至日常工作也可以賺取少量的榮譽值。顏語看著榮譽系統(tǒng)的介紹,心里下意識地覺得熟悉,良久才想起來,似乎與百度有那么一些相似之處。
確認(rèn)自己沒什么遺漏之處,顏語換上新領(lǐng)的衣服原先那套衣服雖然舒服,卻不太合身,如今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是該換身衣服。白色的衣服襯托得顏語的小臉更加營養(yǎng)不良,好在看起來精神不錯,顏語也只能將就了。
星星樓并沒有顏語想象中的雜亂,半圓形的大廳,微笑有禮的少女,三三兩兩或獨自,或低聲討論的人們,以及巨大的查詢機器,都讓顏語有那么一瞬間的精神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原來那個世界。,
“小dd,剛來不久吧?叫什么名字?我叫羅拉。”直到少女愛憐地?fù)醽y了顏語的頭發(fā),她才回過神來,隨即滿頭黑線,小dd?
不過顏語也懶得辯解,只是回道:“我叫顏語,是來找工作的。”
“跟我來。”羅拉是個很熱情的紅發(fā)姑娘,看起來也不過16,7歲,鼻子上的幾粒雀斑讓她看起來更加活潑。她拉著顏語到一臺巨大的機器旁邊,用一種哄小孩的語氣說道:“這可是最新的魔導(dǎo)產(chǎn)品哦,很神奇的。姐姐教你怎么用。”
用法很簡單,最擅長學(xué)習(xí)的顏語一看就會,她謝絕了羅拉幫她推薦的好意,自己慢慢地查看著整個京都里的招工信息。
“浪尖酒店,隸屬于浪尖傭兵團的下屬酒店,現(xiàn)招收12~16歲雜工2名,男女不限,要求勤勞能干,報酬為每周1銀;16~25歲侍者,要求為女性,五官端正,懂得最基本的禮節(jié)常識”浪尖酒店是一家不大的酒店,同時也是浪尖傭兵團在京都的辦事處,它的后面跟著幸府對它的評語:“信用度良好,但來往之人多有殺伐之氣,工作者需要膽大心細(xì),另外不推薦漂亮女性應(yīng)聘。”看來這方面,幸府的保護(hù)工作還是做得很好的。顏語之所以把這條信息留到最后,除了1銀的報酬在中小型酒店很少見外,離幸府不遠(yuǎn)也是她考慮的一個方面,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地方通常能聽到別處聽不到的消息。
“往昔手工裁縫鋪招收學(xué)徒一名,年齡要求24歲以下,男女不限,需要一定繪畫常識和審美常識,報酬視工作情況而定。特別附注:該裁縫鋪雖然不大,卻是少有的手工裁縫,除此之外店主柳夫人還能夠制作魔法物品,因此報酬極高。也正是因為如此,應(yīng)聘之人需要經(jīng)過一系列測試,目前暫無通過者。”魔法師是不會自降身份成為一個裁縫的,而沒有魔力的人又無法做出魔法物品,因此這個招人公告已經(jīng)放了2個多月了,卻始終沒有撤掉。
“巫術(shù)之家招收店員,無年齡性別限制,需要良好忍耐力,記憶力和學(xué)習(xí)能力。”這家店鋪的介紹實在簡單,連報酬也沒有說明,好在后面還有附注:“巫術(shù)之家是京都最全的法術(shù)材料店之一,除了繁多的材料需要記憶之外,經(jīng)常要處理一些新鮮的材料,另外來往的人大多身份神秘,普通人并不足以勝任這樣的工作。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額外的小費足夠你過得很好。”顏語考慮到這家店,自然是因為本身沒有機會系統(tǒng)了解法術(shù),能夠多接觸些總是好的,克麗斯芬的記憶里雖然有完整的修行方法,卻對其他魔法師的印象少得可憐。
“咦?小dd真是會挑呢。”羅拉送走剛剛接待的一位中年男人,見周圍沒自己什么事,就回到顏語身邊,正看到她在這三家之間不斷比較,徘徊,不由出聲道:“這三家是報酬最高的,不過條件也是最苛刻的了,三家之中柳夫人的店鋪又是大家最向往的。”
“怎么說?”糾結(jié)中的顏語聞言來了興致。
“柳夫人不但漂亮,而且待人和氣,聽說出身也是大有來頭,連魔法師公會的人見了她也客客氣氣的。浪尖酒館雖然報酬高,但是危險也高丫,雖然京都里沒人敢殺人,但是打成重傷是常有的事。巫術(shù)之家里面鬼氣森森的,老板的性情成是古怪,去應(yīng)聘過的人都說不好相處呢。”羅拉倒豆子一般地說出自己知道的情報,然后笑嘻嘻地把顏語亂成一團的頭發(fā)弄得更亂;“要不你先去柳夫人店里試一試?說不定你是第一個通過的呢。”
顏語一想也笑自己多心,能不能通過還是問題呢。認(rèn)真記下地址后她就向羅拉告辭了,臨走前羅拉還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有情報一定要告訴我哦,我?guī)湍愣嗌暾堻c榮譽。”
往昔手工裁縫鋪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與幸府隔了兩條街,幸府因為本身的特殊性,地理位置也很特殊,處于貴族區(qū)和平民區(qū)的中間。顏語沒有穿著幸府的衣服出去,這還是羅拉提醒的:“你把這衣服當(dāng)成幸府里的日常服就好了,穿出去的話肯定不太愉快。”說這話的時候她表情不是很自然。對于這樣的意見顏語一向是樂意聽從的,所以她換上了那套不怎么合身的男裝,
穿過兩條街花了顏語半個小時左右,幸好她方向感不錯,手里又有照著星星樓里臨摹下來的地圖,才不至于迷路,商業(yè)街上的人流總是容易讓人暈頭轉(zhuǎn)向。
“往昔手工裁縫鋪,是這里了。”顏語確認(rèn)了一下裝飾很普通的店名,隨著客人們一起走進(jìn)旋轉(zhuǎn)門,那幾個客人只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卻什么都沒說。
說是鋪還不如說是店,還是規(guī)格很高的那種。店里的成衣并不多,寥寥幾件卻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從華麗到華麗的低調(diào),從法師袍到皮甲,每一件都是精品。顏語能感覺到其中幾件傳出的隱晦的波動,雖然有些模糊,但那一定是魔法裝備了。除了這些作為樣品的成衣,剩下的全都是布,各種材質(zhì)各種花色,比起21世紀(jì)也不相上下,可見這個世界的工藝也不容小覷。這些布也是樣布,每塊一平方米左右,被整齊地折疊起來,或擺或掛,絲毫沒有凌亂的感覺。這些客人大多是管家之流,來下定單的,他們留下姓名地址和預(yù)約時間后就離開了,很快店里就只剩下顏語和柳夫人了
柳夫人是個美女,這在顏語見到她后再次確認(rèn)。秀美的鵝蛋臉,明亮卻略帶憂郁的眼睛,挺直小巧的鼻子,紅潤的櫻桃小嘴,光看臉沒有絲毫西方人的特征,加上恰倒好處無可挑剔的身材,渾身透露出一種知性憂郁之美。這種美忽略了年齡,如果不是她那一頭栗色卷曲的頭發(fā)出賣了她的國籍,顏語簡直要以為她是中國古典的大家閨秀了,連那一身淺綠的紗裙也是那么相似。見柳夫人好奇,微笑地看著她,顏語有些尷尬,但還是挺了挺胸,直直迎上她的目光即使現(xiàn)在的模樣難以見人,但顏語也從不知何為自卑。
“看來除了教你手藝,還要教你禮儀。”柳夫人略帶好笑地?fù)u了搖頭,優(yōu)雅地起身:“隨我來。”
顏語一頭霧水地跟著柳夫人走進(jìn)側(cè)邊的小門,小門后是個更加寬敞的大廳,柔和而明亮的燈光照得每個角落纖毫必現(xiàn)。大廳大約200平方米,地上鋪著不知名的墨綠色材料,柔軟而有彈性。大廳的中央是一張巨大的桌子,桌子造型很怪,一邊為半圓,一邊為方形,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工具,包括圖紙,套尺,粉筆以及各種從未見過的東西。桌子的四周則堆滿了各種布匹和絲線,亂中帶序,比起外面整齊單薄的布塊,它們毫無顧忌地暴露在燈光之下,多了一份觸目驚心的狂野。
柳夫人似乎很滿意顏語的表情,她呵呵一笑,又仔細(xì)看了看顏語,從布料里挑了一匹米色的截下大塊。截下的布料仿佛沒有重量一般漂浮在半空中,顏語瞪大眼睛看著布料在柳夫人白玉般的手指指揮下舞動,一些絲線時不時地加入到這樣輕靈華麗的舞蹈中去。
這樣的盛況只持續(xù)了1分多鐘,半空中的布料輕飄飄地落在柳夫人的手上,她臉上依然帶著盈盈笑意,仿佛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這是?”顏語難以置信地指著柳夫人手中的那塊布不能稱之為布了,這是一件小小的米色的長袍,風(fēng)格與柳夫人身上的如出一轍,更貼近東方,但相比之下卻中性得多。長袍的領(lǐng)口和袖口都銹有深色的花紋,隨和中又多了幾分穩(wěn)重。整件衣服渾然天成,竟然找不到縫合的接口之處。
“別發(fā)呆了,快去換上吧,難道在往昔打工,卻連件象樣的衣服都沒有么?”柳夫人掩口笑道,眼里的陰郁之氣一去,整個人更是美艷不可方物。她隨手指著大塊的布飄起來,圍成一個臨時的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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