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返神術(shù)
眾人對關(guān)杰的安排都沒有意見,在向村民們問清楚那里有賣糧食后,立刻上路出發(fā)了。
見這些冒險者既為大伙趕跑了稅務(wù)官,還真要買糧食送給大家,村民們都十分感激。有幾個村民把他們送出好遠,才依依不舍地回村子去了。面對村民們真誠的感謝,就連一向冷淡的文文都有些動容。而關(guān)杰更是為此而感到歡欣鼓舞,覺得自己這是在做一件真正的好事。
雖然致遠也和伙伴們一樣,覺得幫助這些村民的確是件大好事,但在一路上內(nèi)心總是有些隱隱不安。
自從接近圣域強者的實力后,致遠發(fā)現(xiàn)自己的第六感也越來越強。很多事在還沒有任何征兆前,他卻會感到隱隱的不安。而最后事實往往證明,致遠的預(yù)感都是非常正確的。所以這次他又有了同樣的感覺后,也很為事情會如何發(fā)展而感到揪心。
看著同伴們平靜的面容,覺得不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致遠在心中安慰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領(lǐng)主而已,沒理由能對我們產(chǎn)生什么威脅才對,也許是我太過敏感了吧。”
從村子到有糧食出售的集市要走上好一會,再加上冒險者們要購買的糧食數(shù)量不少,而買完糧食后還要找馬車等運輸工具,又耽誤了一些時間。等到眾人帶著裝滿糧食的車輛慢慢回到村莊附近時,天色已近黃昏了。
在越來越濃的暮色中,村莊的輪廓出現(xiàn)在了地平線上。不知道為了什么,致遠越是接近村莊,心中的不安就愈發(fā)強烈。此時在他的眼里,村莊看上去很是有些不對頭,但卻又說不出究竟是什么。在致遠看來就象是一頭盤踞在地平線上的怪獸,代表著深深恐懼和不安。
“致遠,你的臉色不太好啊。”關(guān)杰敏銳地察覺到了致遠的異常,心情很不錯的關(guān)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來是這段時間太累了,等到了村莊里后請村民們煮點熱的食物,吃完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會恢復(fù)啦”
“煮點食物是火光”關(guān)杰的話讓致遠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村子究竟哪里不對勁了
現(xiàn)在天色已暗,為什么前方的村莊里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燈火?在這樣的村子里,燒火照亮的材料是永遠不會缺乏的。特別是知道冒險者們隨時會帶著糧食回來,村民們更加沒有理由讓村子陷入一片黑暗中了。
“出事了”想到這里的致遠一臉焦急地對著伙伴們道:“我先去看看”
見致遠神色凝重,其他人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而此時致遠已經(jīng)率先沖向了村莊。
“你們看好糧食,我也去看看。”關(guān)杰自然不會讓致遠一個人冒險,在叮囑了一句后連忙追了上去。
此時眾人離村子本就不遠,致遠沒跑多久就來到了村口。雖然村子和白天一樣寂靜無聲,但此時無疑更讓人感到不安。這一刻致遠覺得整個村子仿佛完全失去了生氣,變得一片死氣沉沉。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致遠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慢慢向村子里走去。同時他也暗暗提高戒備,以免受到偷襲。
這村子本來就小得很,從村口走到村中央不過幾十步的距離而已。越是往村子里走,致遠就越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當(dāng)他終于走到村中央的空地時,立刻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東部大陸銀月城。
“可是”
“你走吧。”
羅蘭斷然的說道,打斷了赫德的話。他蹣跚的走向天魂掉落的方。每一步都異常艱難。羅蘭輕輕咳嗽,令更多的血漬出現(xiàn)在嘴角。而且它們已經(jīng)呈現(xiàn)為黑色。仿佛涂錯位的唇膏。赫德沖上去想攙扶羅蘭,但一把光能劍立刻指住了他的鼻子,迫使他后仰。握著劍的羅蘭眼神依然銳利如刀刃,他靜靜的說道:
“已經(jīng)沒你事了,快滾”
“我拒絕。”
在瞬間的震驚后,赫德堅決了搖了搖頭。他無視威脅自己生命的劍,頑固攙住了羅蘭。羅蘭在赫德即將撞上劍尖的最后一刻垂下了手。然后癱倒了下去。赫德用臂彎帶著羅蘭躺到在上,接著默念禱文,讓雙手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這是圣武士特有的能力,圣療。它可以驅(qū)散邪惡造成的傷害,恢復(fù)致命性的傷口。但接受圣療的羅蘭毫無起色,他體內(nèi)的詛咒甚至反過來驅(qū)散了來自赫德的神圣力量。,
“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得到了家族饋贈是神力詛咒。”
早就料到這結(jié)果的羅蘭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說道。聽到‘神力詛咒,這四個字赫德退縮了一下,然后站了起來。他沒有任何躊躇。就仰天攤開了雙手。于是遠處的人都看到,一道從穿破蒼穹的閃電落入了黑日城。它打在赫德的身上,化作星屑散開。空氣中殘留著‘噼噼啪啪,的聲響,面上的小石子也翻滾著四處彈跳。這雷霆一擊猶如數(shù)道合在一起的閃電,它來自于震怒的神祇。
赫德站在閃電燒灼出的焦黑區(qū)域內(nèi),操控著一個小小的光點。他頭發(fā)因為電流的關(guān)系膠結(jié)飛舞,一條巨大的燒傷痕跡貫穿了他臉頰直至胸膛。但赫德成功的控制住了神恩殘余下的神力,也抵御住了神怒引發(fā)的雷霆。他俯視著神情復(fù)雜的羅蘭,然后微笑著說道: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把神恩還回去。”
“你應(yīng)該知道,其實我”
“我只認識一個你,維利雅.惜葉小姐。”
赫德強硬的制止了羅蘭想說出的話,接著他合攏雙手,將那點神力夾在掌中。赫德小心翼翼的跪下,然后分開雙掌,讓神力化作星星點點的螢光灑落到羅蘭的全身。這讓圍繞羅蘭的黑霧猶如驚鳥般飛散,消融在空氣中。遍布羅蘭臉頰的黑色血管也即刻消退,沒入肌膚之下。一個奇異的徽章伴隨著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從羅蘭的胸前浮現(xiàn),接著被赫德掌中的螢光所染白。當(dāng)那個徽章崩塌,成為一縷青煙后,束縛羅蘭至今的枷鎖完全消失了。
赫德無言的站起,羅蘭也無言的站起。他們都低著頭,就那樣沉默了許久。羅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然后將手伸去頸后,解下了戴著的項鏈。當(dāng)他脫下手套,將項鏈纏繞在上面交給赫德時,那個年輕人躬身接過,隨后轉(zhuǎn)身邁步。羅蘭目送著因為背叛了神祗,已經(jīng)不再是圣武士的赫德離開。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喊道:
“祝你好運”
“謝謝,幸運已經(jīng)與我同在。”
赫德舉起緊緊握著項鏈和手套的手,大聲的回答。但他沒有回頭,只是帶著心中那道倩影獨自走向了遠方。赫德隱藏了他那蒼白而毫無生氣的臉。也沒有去查看盔甲下的嚴重灼傷。他選擇了自己的道路,也對需要付出的代價早已有所覺悟。等到赫德從視線范圍中消失后,羅蘭揀起了天魂。他用僵硬的手把天魂插入裙子下的劍鞘,然后消失在黑暗中。
金色荒原,與此同時,耶索德正在銀月城外的泥上掙扎。他艱難的爬行著,力圖在上畫出一個圓。在耶索德經(jīng)過的方,每隔幾米就會有一個用手指畫出符號。他雖然從今夕的手下僥幸逃生,但損毀并沒有因此減輕分毫。所以耶索德必須想辦法施展出法術(shù),以修補被迷你機槍打爛的肌肉和骨骼。
現(xiàn)在耶索德狼狽不堪,也非常憤怒。要不是被今夕傷得太重。他何至于會落到需要布置魔法陣才能施法的步。耶索德的自尊心也在同時受到了創(chuàng)傷,他原本自信能一舉奠定在黑日城的位。然后系統(tǒng)的展開搜索。但耶索德做夢都沒想到,這個魔界中的唯一城市竟然會聚集了如此之多的傳奇強者。而且其中被他認為是最弱今夕。竟然表現(xiàn)的最出人意料。
“我太不小心了。”
耶索德一邊回想今夕將他打倒的瞬間,一邊喃喃自語道。即使迷你機槍確實是可怕的武器,但假如耶索德有所提防,那么他仍然有應(yīng)付的方法。耶索德反復(fù)咀嚼著自己的失敗,并因之加深著對今夕憎惡。他像蛆一樣的爬行,直到一個半徑十米的圓被刻畫在上。
雖然有賈澤瑞神力為后盾,此刻的耶索德也已經(jīng)頭昏眼花。他的血早就流盡。生命的維系完全依靠超自然的力量支持。好在耶索德現(xiàn)在只要爬到魔法陣的中央,就可以用咒文來啟動它。在修復(fù)了后,他就可以從容計劃今后的復(fù)仇。
忽然間,四周的空間開始震顫。一道心靈傳送門出現(xiàn)在耶索德的面前,然后又是兩道。在耶索德訝異的注視下,那扎、希休、和厄姆從傳送門中走出。幾秒鐘后。阿卡尼斯和血斧也走了出來。他們呈扇形圍在耶索德的面前,攔住了通往魔法陣中心的道路。那扎顫動著它特有的六根觸須,用嘲諷的聲音說道:,
“真狼狽啊。神使大人。嘶,您的法術(shù)不起作用嗎?”
“你們似乎也沒好到哪里去。”
耶索德勉強抬起上半身,在看過那扎頭上被飛彈風(fēng)暴打出的傷痕,和用繃帶把左手吊在胸前的阿卡尼斯后回答道。他不清楚對方的來意,也暫時猜不到究竟會發(fā)生些什么。耶索德知道奪心魔對施法者的腦有強烈的偏好,可是在現(xiàn)在情形下,他認為那扎不會為了一餐就放棄一個強有力的盟友。于是耶索德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就決定放低姿態(tài)。他不再試圖掩飾自己的虛弱,只是苦笑著說道:
“我敗在一個奇怪的法師手里,你們怎么樣?”
“奇怪的法師?”
耶索德的話讓那扎的臉抽筋了一下。那只噬魂怪立刻回過身,用心靈感應(yīng)和兩個同類進行了交談。經(jīng)過短暫的討論后,那扎再次把無瞳仁的眼睛轉(zhuǎn)回到耶索德的身上。它慢慢蹲下身,然后認真的問道:
“你指的是那個叫今夕的人類法師?”
“我沒來得及打聽名字。”
耶索德小心翼翼的回答,因為那扎把三根觸須搭在了他的頭頂上。它們可以幫助奪心魔確定對方是否在撒謊,也可以用來瞬間翻開頭骨,吸出其中的腦漿。片刻后那扎把第四根觸須也搭到了耶索德的頭上,接著冷冷的命令道:
“從頭說。”
“我偽裝成神使進城,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組織了舞會,來尋找目標(biāo)為止都一帆風(fēng)順。可是最后卻莫名其妙的敗露了,原因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而且城里的強者出乎意料的多,他們的突襲讓我措手不及。特別是前面我提到的那個法師,他在混戰(zhàn)中使用奇怪的武器打傷了我,就是這樣。”
“真該死。”
聽完耶索德的話后,那扎咒罵一聲,緩緩收回了觸須。它轉(zhuǎn)身和另外兩個奪心魔用心靈感應(yīng)交談了一會,直到耶索德想繞過它們,爬去魔法陣的中央。那扎發(fā)出一道指向性心靈能量,擋住了耶索德的去路。耶索德隱藏著惱怒的情緒,帶著偽裝出來的不解說道:
“你想讓我死在這里?”
“不,我們需要你作為盟友活下去。”
“那讓我過去”
“不用著急。”
那扎扭曲了下臉,做出個靈吸怪特有的恐怖笑容。它一腳踩住耶索德僅剩下的右手,然后一邊轉(zhuǎn)動腳掌,一邊低聲的說道:
“我們的共同旅行還結(jié)束了沒多久,嘶。我得承認你的決定大部分時候是對的,但未必符合我的利益和價值觀。嘶,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一切都要由我作主。你會有提意見的權(quán)力,嘶,不過決定權(quán)必須由我掌握。”
“呃啊你沒必要”
“有”
不等耶索德呻吟著做出反駁,那扎就加重了腳底的力量。它發(fā)出冷冷的笑聲,接著低聲說道:
“在這里的人當(dāng)中,只有你的目的與眾不同。嘶,你不是為了羅蘭.黑刃的死亡而來,卻另有圖謀。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嘶,但你至少能從天界白癡們的包圍中安然脫出。所以我不覺得等你恢復(fù)后還能再為了同一個目標(biāo)共事。嘶,安全起見,現(xiàn)在就必須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指使術(shù)嗎?我可以接受。”
耶索德明白那扎不是在虛張聲勢,于是決定先過了這關(guān)再說。他說的指使術(shù)是一種用來束縛對方,強迫受術(shù)者去完成某件事的法術(shù)。違抗指使術(shù)的下場只有死亡,所以通常情況下它是最適合用來控制他人的法術(shù)。但那扎搖了搖頭,接著以陰森的語氣說道:
“我們有更好的辦法,請容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在那扎的示意下,耶索德望向了血斧。他看到血斧的身體忽然有一處膨脹了起來,在搞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后,耶索德終于變得面若死灰。
當(dāng)今夕回到銀月術(shù)士塔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出于禮貌,他送走了維尼亞,免得被人在背后說閑話。接著今夕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將依依擺在了腿上。他摸摸的依依的頭,讓那只‘咿咿呀呀,叫喚的小蘿莉安靜下來。隨后今夕摸出了魔法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復(fù)把玩。,
今夕用手指抹過面具的表面,以感受附帶其上的冰涼。這明明是件沒有知覺和生命的物體,卻總是讓他感到真真切切的象征了什么。
“幽聽蓉嗎”
今夕再次把指尖拂過面具,然后輕聲的低喃道。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今晚幽聽蓉那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顏。他們相擁共舞,在呼吸可聞的距離傾談。這簡直像是場由迷幻與狂醉勾勒成的夢境,讓今夕至今都不敢相信。但他手中還遺留著幽聽蓉的體香,和撫摸過滑膩肌膚后殘余下來的感觸。紛亂的思緒由此而生,在今夕的心中交纏為狂野的戰(zhàn)栗與歡喜。他被卷入其中,不知不覺的出了神。
當(dāng)今夕伸著手,面色陰晴不定的陷入沉思時,依依仰起了頭。她看到淡淡的微笑出現(xiàn)在今夕的臉上,蘊含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溫柔。于是依依想了想,就非常不滿的撅起了嘴。她‘咿嗚咿嗚,的喊了幾聲,可惜沒有受到注意。就算這只蘿莉用力在今夕的腿上跳動,今夕也不過是心不在焉的摸了幾下她的小腦袋。
事實上,就在此時此刻。在混亂未知情緒推動下,今夕內(nèi)心的某處正在得到完全的解放。那是長久以來的積淤,心靈上不可見的傷痕。直到郁結(jié)被一掃而空,傷痕消失無蹤,今夕才終于注意到自己原來還有那么在乎的事情。他簡直想放聲大笑,可是未能如愿以償。因為依依奮力的爬上桌面,然后一頭撞在今夕的鼻子上。
“呃啊”
猝不及防之下,今夕仰天就倒。他連人帶椅子翻倒在上,胸口還坐了個依依。所幸那只蘿莉沒有摔傷,還揮著手‘嗚呀嗚呀,的大喊。稍后今夕呻吟著坐起。一邊摸著后腦勺一邊把依依從身上搬開。今晚他心情奇好,沒有教訓(xùn)人的打算。何況之前弄掉依依牙齒事情已經(jīng)抵得上打一千下屁股。現(xiàn)在那只蘿莉才是今夕的債主。
經(jīng)過一陣混亂,片刻后今夕扶起了椅子。他重新坐下。并把依依面向自己放到了腿上。他和顏悅色的捧著那只蘿莉腰,和她四目相對。依依則氣鼓鼓的雙手抱胸,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今夕靜靜的看了依依一會,然后‘噗,的一聲笑了起來。這讓依依立刻憤怒不已的伸手亂捶,還威脅性的呲牙。今夕笑著抵擋了一會,接著溫和說道: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嗯。我在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也不喜歡一個人呆著。仔細回想起來,真給爸爸媽媽添了不少麻煩”
說到這里,今夕的聲音輕了下去。他很久沒有提及父母,縱然心情再好,也不禁微微黯然。但今夕很快振作了起來。并將靜下來的依依在腿上擺穩(wěn)。他用左手托著依依的腰,右手握住那只蘿莉的小手。今夕把玩了依依手指一會,然后輕嘆一聲后說道:
“幫你起個像樣的名字吧。”
“咿咿?”
“不能總叫你依依吧?如果我在銀月城里也有家的話。那你也算是我妹妹了。”
“嗚~嗯啊~嗯~”
對于今夕的提議,依依好像很意外。她咬著手指想了一會,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今夕好奇的盯著那只蘿莉,隨口問道:
“難道你有名字?”
“嗯嗚嗚~”
沒有準(zhǔn)備的依依用力點了下頭,醒悟過來后才拼命的擺頭。今夕瞇起眼睛,盯著那只狡猾的蘿莉猛瞧。心虛的依依左看右看,不敢接觸今夕的眼神。兩人僵持了一會后,那只蘿莉便拉著今夕的衣襟開始撒嬌。
于是今夕只好認輸投降,放棄了探究下去的想法。他抱著依依站起,打算送她去睡覺。但今夕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背后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道傳送門。幽聽蓉正抿著嘴站在門前,她似乎隨時都會爆笑出來,連臉都漲紅了。今夕愣了一下,然后才吃吃的問道:
“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在某位叔叔想冒充哥哥的時候。噗哈嘻嘻嘻嘻~”
依然保持著成年姿態(tài)的幽聽蓉勉強回答了一句,就笑彎了腰。今夕尷尬的站著,沒注意到懷里的依依已經(jīng)羞憤得臉色發(fā)紫。,
這時美琳從傳送門中探頭出來,頗有深意的掃視了一圈幽聽蓉、依依、和今夕。作為真正明白局勢的人,美琳對情況會如何發(fā)展實在是感到非常的好奇。可是她也清楚眼下沒有她插足的余,于是只對今夕懷里的依依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就退了回去。
“如果太晚回來話,我可攔不住榮軒大人哦。哼哼,沒有我的允許,更不可以在這里過夜~”
搶在傳送門關(guān)上前,美琳留下了調(diào)侃意味居多的話。這截斷了幽聽蓉的笑聲,還讓她退縮了一下。今夕趁機咳嗽一聲,轉(zhuǎn)開了話題。他一邊抱緊想撲過去咬人的依依,一邊裝作平靜的問道:
“有什么事嗎?是不是有關(guān)那個神使的?”
“沒事我就不可以來嗎?”
“這”
幽聽蓉微笑著反問,讓今夕無奈的聳了聳肩。她還趁著今夕措辭時,冷不防伸出手。在依依的額頭上點了一下。這使得依依倍感憤怒,那只蘿莉蹬著兩條小腿,不斷發(fā)出‘咿嗚嗯嗯,聲音。
“不要欺負她啦。”
今夕苦笑之余,只好把依依藏到幽聽蓉夠不到的方。他想了想,然后走到桌子旁請幽聽蓉坐下。幽聽蓉笑嘻嘻的坐進椅子里,接著將手肘壓在桌面上。她眨著明亮的大眼睛,用雙手捧著臉頰說道:
“今晚過得怎么樣?”
“比想象中的要好。”
“具體指什么?”
“這”
沒想到幽聽蓉會窮追不舍的今夕微微一愣,然后微笑著回答道:
“謝謝你。”
這句攻守兼?zhèn)洌松钜獾幕卮鹦Ч玫贸鋈艘饬稀S穆犎睾鋈婚g沒了話說,像是沖鋒的騎兵踏進了泥潭中。紅暈出現(xiàn)在她的臉上隱現(xiàn)。在月光的照耀下呈現(xiàn)出艷麗色彩。幽聽蓉欲言又止,伴隨了尷尬的手勢。可是即便窮盡思慮。她最后也只能低聲說了句‘傻蛋,。
為了見好就收和緩和氣氛,今夕只好再次岔開話題。他想了想。然后隨口問道:
“銀月女士怎么樣?”
“很糟糕。”
“呃?”
“她發(fā)誓翻轉(zhuǎn)銀月城也要找到那個神使,現(xiàn)在那幾個紅焰天使正在代人受過。”
“真可憐。”
聽完幽聽蓉以認真態(tài)度做出回答后,今夕搖了搖頭。他能想象某些倒霉蛋在盜賊煎熬下的慘狀,那是慘絕人寰都不足以形容獄光景。但幽聽蓉想告訴今夕的重點不在這里,她帶來了更重要的消息。當(dāng)今夕還在同情紅焰天使時,幽聽蓉靜靜的說道:
“你要小心,不管那個神使的目的如何。他都擁有貨真價實的神力。維妮卡姐姐就是因為被神化法術(shù)偷襲,才會受人控制。”
“神化法術(shù)?”
“嗯,或者倒過來說,法術(shù)神化也可以。”
向著好奇今夕,幽聽蓉點了點頭。她沉吟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解釋道:
“神化法術(shù)。就是附帶了神力的法術(shù)。嗯,你最近剛遇到過神力詛咒吧?那也是神化法術(shù)的一種。簡單的說,就是用神力來驅(qū)動部分或全部的詛咒法術(shù)。當(dāng)然。效果要比普通詛咒法術(shù)厲害得多。”
“哦”
由于本身曾經(jīng)也把神力夾雜在法術(shù)中運用,所以今夕很容易就明白了幽聽蓉的意思。不過他略一思索,忽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今夕豎起手掌,示意幽聽蓉暫停解說。接著他繃著臉,緊張的問道:
“慢著,你怎么會知道我遇到事情?誰告訴你的?”
“嘻嘻,靈魂連接啊。”
幽聽蓉吐吐舌頭,對著臉色發(fā)黑的今夕扮了個鬼臉。這讓今夕有了些很不妙的想法 ̄ ̄比如他和菲里在xxoo時,那該死的靈魂連接會不會也沒閑著幸好幽聽蓉沒有在如此重要的關(guān)頭戲弄今夕,她很快的說道:
“放心吧,你的靈魂連接只會傳遞重要的信息給我。比如遇到生命危險,或者遭受特別沉重的打擊。否則的話,我豈不是要被煩死了?”
“那就好。”
聽到幽聽蓉這么說,今夕總算能點點頭,暗中松了口氣。他定了定神,然后用手指敲著桌子問道:
“對了,我抓住的那個德魯伊有沒有說什么?他不像是有骨氣的人,應(yīng)該會乖乖的坦白吧?”,
“哦,那個傻蛋呀。”
幽聽蓉聳聳肩,遺憾的說道:
“他什么都沒來得及交代就死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對快氣瘋了的維妮卡姐姐大喊大叫什么‘不準(zhǔn)碰我否則神使大人不會善罷甘休的,。結(jié)果維妮卡姐姐揮了揮手,‘呼啦,一下就把他烤焦了。”
“確實夠笨的。”
“嗯,不過衛(wèi)兵說,在他們把那個傻瓜拉進來的時候,他一直叫嚷著‘巴哈姆特在上。白金龍神的榮光,之類廢話。你大概不知道吧,巴哈姆特是個神祇的名字。不過沒什么了不起的,假如那個神使是巴哈姆特的仆人,倒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幽聽蓉有些厭煩的說完,隨后伸了個懶腰。她擁有的曼妙曲線由于布料的拉緊而在無意間展現(xiàn)了出來,令今夕不禁心中一動。從幽聽蓉來訪到現(xiàn)在,今夕的心情一直處于緊張的狀態(tài)。因此他沒有太過關(guān)注幽聽蓉本身,只是把注意力放在掩飾尷尬和思考問題上。但在一點點提示下,今夕就重新發(fā)現(xiàn)了幽聽蓉那無可匹敵的美麗。
此刻潔白月光仿佛是為了幽聽蓉而存在,將她的衣服和肌膚都映照得雪白無暇。在幽聽蓉臉上。只有睫毛和鼻梁的陰影被柔和灑落的光芒加深了其色澤。那種簡潔的黑白分明,遠比庸俗的五彩繽紛更讓人賞心悅目。望著幽聽蓉的今夕嘆了口氣。忽然在心中浮起了‘純粹是種境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感受到今夕沉默后,幽聽蓉微笑了起來。接著她重新前傾身體。用雙手托住了下巴。
當(dāng)然今夕情不自禁的后仰,拉開與幽聽蓉之間的距離時,幽聽蓉露出了狡黠的眼神。她大膽而直接的盯著今夕,同時笑瞇瞇的說道:
“喂,你有沒有覺得舞會結(jié)束得太快?好不容易花了那么多功夫準(zhǔn)備,卻莫名其妙被人破壞了,是不是很可惜呀?”
“確實蠻可惜的。”
今夕想了想。隨后謹慎的回答道。他突然有種奇妙預(yù)感,那種感覺甚至壓迫到了他的呼吸節(jié)奏。在今夕的注視下,幽聽蓉微笑著站起。她用手捏住一邊的裙角,然后悠然的轉(zhuǎn)了個身。這個動作在月光中帶出一片朦朧的幻影,最后變成了屬于淑女的邀舞姿勢。
幽聽蓉調(diào)皮的翹著嘴角,將裹在手套中的纖細指尖點到了今夕的額頭上。她輕輕的笑著。然后帶著終究有些羞澀的表情說道:
“有幸請你跳支舞嗎,高級術(shù)士閣下?”
“樂意之至”
今夕以最有風(fēng)度的方式的站起,同時掃了眼桌子上的面具。幽聽蓉?zé)o言的搖了搖頭。于是今夕笑著接住了她的手。于是的于是,依依跳上了桌子。接著她‘唬,的一聲,以驚人的聲勢撲向了幽聽蓉。但這只蘿莉最終連裙邊都沒碰到,就被一雙虛空中伸出的手抓了進去。
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堆著近百具尸體
這些尸體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有不少面孔致遠還十分熟悉,正是他在白天看到的那些村民。這些村民的臉上滿是恐懼和絕望的表情,在死前一定遭受了很深的恐懼和極大痛苦。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地面,顯然是被驅(qū)趕到這里后遭到集體屠殺的。
所有的村民都沒逃過這次劫難,無論是老人女人還是孩子都是一樣。在尸堆的一角,致遠甚至發(fā)現(xiàn)了那個帶著嬰兒的母親。這位母親在臨死前還是緊緊地抱著孩子,顯然是想用自己的身體來掩護自己的寶貝。不過一直利箭從前面射中了她的胸膛,同時也射穿了嬰兒稚嫩的身體。
就在離村民們尸體最近的一面墻上,用鮮血寫著一行大大的通用文:這就是違背領(lǐng)主大人的下場
“該死大意了”看到眼前這悲慘的一幕,致遠不由自主地緊握雙拳,只覺得胸膛都快被熊熊燃燒的怒火炸開了。
自打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致遠從沒象現(xiàn)在這樣有滔天的殺意。本以為自己只是離開半天而已,那領(lǐng)主再怎么兇殘,也不會太過苛責(zé)自己領(lǐng)土上的人民。但致遠顯然低估了羅斯布朗兇殘的程度,只是稍一大意,就累得村民們?nèi)勘粴⒑α恕?
此時關(guān)杰也趕了過來,在看到眼前的慘狀后,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憤怒和悔恨。騎士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考慮得夠周到的了,卻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卻讓村民們都丟掉了性命。此時的關(guān)杰恨不能立刻沖進蓋茲堡,讓那個殘暴的領(lǐng)主和他的手下全都得當(dāng)應(yīng)有的懲罰。
不過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后,關(guān)杰也知道在很多時候不能只憑意氣用事。和一位領(lǐng)主對抗可不是容易的事,即便對方是邪惡的,也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戰(zhàn)勝他。所以騎士覺得應(yīng)該先安撫一下致遠的情緒,等大家冷靜下來后再商量該怎么辦好。
“致遠,冷靜點”關(guān)杰輕輕走到羅杰身后,想要讓他先冷靜一些。然而在關(guān)杰習(xí)慣性想要拍一拍致遠的肩膀時,卻突然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氣從好朋友身上散發(fā)出來,竟然令他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好幾步。
不過致遠身上的氣息一放即斂,當(dāng)關(guān)杰再想仔細地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氣息時,卻發(fā)現(xiàn)致遠平靜得就象是月光下的海洋,根本看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身為一個高級魔法師,致遠對自身情緒的控制能力自然非常強。剛才只是因為太過憤怒,這才不不小心讓殺氣驚到了史東。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就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情緒,緩緩轉(zhuǎn)過身對騎士道:“我沒事,和大家商量下,看看怎么處理這些村民們的后事吧。”
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重新平靜的致遠,關(guān)杰重重搖了搖頭,完全不相信自己剛才那可怕的殺氣是從他的身上發(fā)出來的。
“一定是錯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關(guān)杰跟在致遠向等在村外的伙伴們走去
其他人都在村外焦急地等待著,等了關(guān)杰的介紹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大家都沒想到,好心幫助了這些村民,反而連累得他們?nèi)妓土嗣?br/>
心腸最軟的文文早就流下了眼淚,特別是想起連無辜的孩子都慘遭毒手,小妮子哭得就更傷心了。美美也是臉色鐵青,看著篝火一言不發(fā)。游吟詩人也沒料到,這里的領(lǐng)主如此殘暴,會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毫不遲疑地屠盡全村的人。文文一如往常地沉默不語,但從她捏得發(fā)白的指節(jié)上,就能看出女游俠此時有多憤怒。就連生活在魔界,見慣了殺戮的妮娜也沉默不語。
“一定要為村民們報仇”沉默了良久之后,關(guān)杰首先開口道:“這樣的領(lǐng)主根本不配再活下去”
“對,應(yīng)該讓他得到懲罰”一向有些玩世不恭的美美也難得認真起來,握緊了拳頭大聲道:“就算不能殺了羅斯布朗,我們也要向帝國樞密院揭發(fā)他收取超額稅金的事,單是這個就能讓他身敗名裂”
游吟詩人再一次表現(xiàn)出他對切羅爾帝國非常熟悉,不過此時大家心情低落,并沒有注意到這點。
妮娜是眾人中受到這場慘劇影響最小的人,聽了關(guān)杰的話后立刻反問道:“怎么殺?”
妮娜的這個三個字一出口,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就連最熱血的史東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對方可是個手握重權(quán)的領(lǐng)主,從羅斯布朗的所作所為來看,想要他性命的人一定不會少。而他到現(xiàn)在還很滋潤地活著,說明這個殘暴的家伙一定有不少人保護。單單想憑一個冒險小隊就想消滅羅斯布朗,顯然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怎么報仇事慢慢商量。”看著面露難色的伙伴們,致遠突然淡淡道:“先把村民們的后事料理了吧,讓他們能夠早日安息。”
致遠的建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不過單靠他們幾個人的力量,想要好好地安葬所有的村民太不現(xiàn)實了。于是眾人只好按照戰(zhàn)場上的傳統(tǒng),對村民們進行火葬了。
村子里本就有許多木柴,大家合力搭了個巨大的柴堆,然后四下里點著了火。看著火焰漸漸的越來越旺,吞沒了村民們的遺體,所有人的心情也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巨大的熱量讓眾人無法留在村子里,于是都退到村口去了。致遠久久佇立在黑暗之中,看著村里那沖天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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