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磕到
兩人吃完飯,傅蘊庭便帶著寧也去了警局。
一路上,寧也都有些緊張。
她小聲的問:“你說會出來結果嗎?”
傅蘊庭不想給她希望,因為寧舒瑤的案子,當年便已經(jīng)結案,基本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但是他也不想讓她一點希望也沒有。
傅蘊庭說:“無論什么樣的結果,都要查了才知道。”
其實寧也去查寧舒瑤的案子,挺難受的。
她之前沒有在h大附屬醫(yī)院遇到傅蘊庭前,心里只想著一定要找到寧舒瑤,如果她沒有遇到傅蘊庭,那么那天,她可能會死,而一旦她真的死了,傅悅必定會跟著死。
她其實并沒有給自己和傅悅,留活路。
她是想要讓傅家的人,也跟著嘗一嘗失去的痛苦。
可是偏偏,她在手術室,遇到了傅蘊庭。
而遇到他以后,寧也是既希望可以查到寧舒瑤是活著的,又希望這件事和傅家沒有關系。
她并不想讓傅蘊庭用自己查出來的東西,親自將傅老夫人定罪。
但是這兩者,又必定會存在沖突。
一旦寧舒瑤還活著,那傅家必定是罪魁禍首。
要不然頭發(fā)和血液,傅老夫人根本拿不到。
傅蘊庭給警局這邊的時間,是寧舒瑤出事前后的十天左右,差不多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警察局這邊整理了厚厚一疊資料,道:“這些全是那段時間的失蹤案件。”
傅蘊庭說:“謝謝。”
對方道:“傅總不必客氣。”
傅蘊庭將所有資料,全部帶回了家。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寧也像個小屁孩一樣,緊緊的跟在他身后。
車上的時候,寧也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蕭梁。
寧也看著他的名字,握著手機的手指收緊了。
傅蘊庭轉頭朝著她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蕭梁的名字,他眸色黯了下去。
寧也沒有注意到,她看著蕭梁的名字,不知道要不要接。
傅蘊庭將她帶回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警告過她,不要再和蕭梁有來往。
其實如果當時不是無路可走,她也不想和蕭梁有來往。
就在寧也猶豫的時候,傅蘊庭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他說:“不接嗎?”
寧也嚇了一跳,她張了張嘴,小聲的解釋,說:“之前他幫我的時候,我答應過他一些事情。”
傅蘊庭說:“答應了什么?”
寧也說:“我答應過他,他叫我去公共場合,我都必須去。”
傅蘊庭語氣挺平靜的,但是聽得人心里無法平靜,因為語氣里帶著一種警告,他說:“那你想去?”
寧也搖搖頭。
傅蘊庭朝著寧也伸出手。
寧也想了想,把手機遞給了他。
傅蘊庭索性將蕭梁的電話給拉黑了,他說:“不要瞎承諾別人東西。”
寧也“哦”了一聲,想說那你還不是瞎承諾了。
但是張了張口,又咽了下去。
后面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寧也慢慢困得腦袋像小雞啄米似的。
傅蘊庭把車子往路邊停了一下,給她墊了個枕頭,讓她靠著窗。
兩人到了地下停車庫,傅蘊庭也沒叫醒她,抱著寧也上樓。妙書齋
寧也有點醒了,迷迷蒙蒙的看著他。
嘴唇微微張著,水潤潤的。
看得傅蘊庭想親。
很快,兩人便到了家里,傅蘊庭將她放在玄關處,還是朝著她親了過去。
后來抱著人去里面,拿了戶口本出來。
寧也看到了業(yè)主是傅蘊庭,后面跟著她的名字。
寧也對著戶口本看了很久。
傅蘊庭給她的每一樣東西,她都很喜歡,手表,娃娃,還有房產(chǎn)證和戶口本。
寧也說:“我可以把這些壓在枕頭下面嗎?”
傅蘊庭說:“可以。”
寧也說:“可以把查冊打印出來嗎?”
傅蘊庭說:“可以。”
寧也于是跑過去,把東西全部壓在枕頭下面。
傅蘊庭站在臥室里,看著她。
寧也放好以后,說:“我想睡覺了。”
傅蘊庭說:“不要查案子了么?”
寧也立馬有坐了起來,說:“要的。”
傅蘊庭把卷宗拿到書桌上,他朝著寧也說:“過來。”
寧也過去。
傅蘊庭把她撈過去,坐在自己腿上。
寧也想起當初他給自己補習功課的時候,寧也說:“我才不要這樣坐著。”
傅蘊庭說:“坐不坐,結果都是一樣。”
他問:“要不要過來?”
寧也后來還是過去了。
傅蘊庭倒是認認真真的看著案子,但是這些案子,基本沒有傅蘊庭要找的信息,要么是已經(jīng)查出來對方出事了,要么是人后來就找到了。
唯一徹徹底底失蹤的就幾個,傅蘊庭讓人查了那幾個人的資料。
等弄完,寧也已經(jīng)睡著了。
他昨晚沒有什么節(jié)制,寧也后來整個人在他懷里抖著,被突然席卷的浪潮嚇得哭,每當這種時候,傅蘊庭就特別禽獸。
傅蘊庭寧也抱起來,放回了臥室的床上。
寧也迷迷糊糊的往他懷里鉆,抱他的腰。
他看了許久,后來就沒忍住朝著她濕潤潤的嘴唇親了過去。
寧也無意識的回應著他。
后來傅蘊庭沒怎么收得住。
寧也徹底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崩潰的,腦袋里一片空白。
她抱著傅蘊庭的腰抱得極其的緊。
后來傅蘊庭把她帶去浴室清洗,很久才出來,他用浴巾將寧也包裹住,給她擦著。
寧也身上濕漉漉的,眼眶紅紅的看著他。
傅蘊庭倒是面色相當平靜,他說:“還要不要睡?”
寧也說:“肚子好疼。”
傅蘊庭說:“我又沒有弄到你肚子。”
寧也說:“浴室磕到了。”午后時分,慵懶的夏風混著花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封窈站在畢業(yè)答辯臺上,慢聲細語陳述著自己的畢業(yè)論文。
軟綿綿的女聲舒緩輕柔,猶如催眠小曲,臺下三個評委老師眼皮沉重,不住地點頭啄米。
封窈當然知道這是一天之中人最懶乏困倦的時段。正因如此,在決定答辯順序的時候,她刻意選了這個時間。
糊弄學資深弄弄子,從不放過任何糊弄過關的機會。
果然,困成狗的評委完全起不了刁難的心思,強打精神提了兩個問題,就放水給她高分通過了。
封窈禮貌地向老師們鞠躬致謝。
本科生涯落幕,不過她和慶大的緣分還未盡。她保送了本校的直博研究生,待將來拿到博士學位,她還打算留校任教。
慶北大學作為一流高校,教師待遇極好,研究經(jīng)費充足,寒暑節(jié)假日多,食堂林立菜式多樣,阿姨從不顛勺——
世間還有比這座象牙塔更完美、更適合賴上一輩子的地方嗎?
封窈腳步輕快走下講臺,美好的暑假在向她招手,馬上就能回外婆家,葛優(yōu)癱咸魚躺,做一個吃了睡睡了吃的快樂廢人……
“——臥槽!快看對面天臺!”
才剛出教室,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頃刻間,走廊上本來在排隊等待答辯的學生大噪,呼啦啦全涌向護欄。
本樓相隔二三十米遠,正對著美院的昌茂樓。大企業(yè)家宗昌茂慷慨捐建的樓,全國各地不少學校都有。
大太陽刺眼,封窈瞇眸眺去。只見對面樓頂上,赫然有個男生坐在天臺邊沿,雙腿懸在外面。
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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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這哥們兒不會是要跳樓吧?”
“偶買噶,學校又逼瘋了一個……”
眾生嗡嗡議論,緊張中隱隱透著莫名的亢奮。樓下漸漸聚起了人,仰頭張望。
有人試著喊話:“同學,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你別想不開啊!”
封窈收回目光,轉身不打算繼續(xù)看下去。
她既不認識這位同學,又不懂心理學,愛莫能助。有老師和這么多熱心的同學在,相信不會出事的。
“——哎,封窈!”
還沒走出兩步,同宿舍的馮璐璐瞧見了封窈,沖過來拉住她,“正找你呢!那個,不是劉東旭嘛?”
封窈只得停下腳步。“劉東旭?”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過?”
馮璐璐瞪圓了眼睛,“他追過你的呀!你忘啦?新國國立美院來的交換生,在表白墻上狂刷告白,說你是他的繆斯女神,還在咱們宿舍樓下拉過小提琴……被你罵了的那個?”
封窈恍然,“噢!”
那還是開春的時候,快半年前的事情了。
封窈長了張美艷的臉,皮膚雪白,一雙細長微挑的狐貍眼風情撩人,身材如其名,窈窕婀娜,凹凸有致。她在校園里從來不乏追求者,只是生性懶散,談戀愛這種弄不好輕則勞心傷神、重則全家爬山的麻煩事,在她看來不是很必要。
通常對于追求者,她都是禮貌婉拒,能避則避。只是大好的春日清晨,正是裹緊棉被舒舒服服地酣眠時,有人非要擾人清夢,她被起哄的室友叫醒,起床氣難免稍微有點大。
當時她推開窗,對樓下拉琴拉得如癡如醉的男生說了句:“同學,你這把鋸,有點鈍了。”
“沒有罵人哦。”封窈糾正道。
馮璐璐側眼瞟過舍友這張過于嫵媚的臉,壓低聲音,“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你吧?”
“有這么長的反射弧嗎?”
“……也是。”
馮璐璐忽然想起來,“哦對!我好像聽誰說過他后來交了女朋友來著?”
就說嘛。
樓上樓下烏泱泱擠滿了伸長脖子的人,老師領導們很快趕到了對面天臺上,開始展開溝通勸說。
封窈把胳膊從馮璐璐手中抽出來,“你慢慢看,我先……”
“——封窈!我要跟、跟文學院的封窈說話!”
這時劉東旭似乎是在勸說下開口了。
一聲干啞發(fā)顫的嘶喊,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沸騰的油鍋里,現(xiàn)場瞬時炸開了鍋。
馮璐璐下意識地再次拽住封窈,張著嘴巴瞪住她。周圍認識封窈的目光唰唰如聚光燈,爭相照了過來。
慶大雖大,學生不免有重名,但“文學院的封窈”,指向精確。
馬上便見主持答辯的徐教授快步奔來,手機貼著耳朵,“對對她在這兒……好的主任,明白……”
“封窈你快來,趕緊勸他下來!”徐教授招手。
眾生像摩西分紅海一樣讓出了路,封窈從懵圈中回神,很為難:“可是,我基本上不認識這位同學,不知道怎么勸啊。”
萬一勸不好,不會還賴她吧?
“不認識他為什么指名找你?”別說徐教授不信,旁人的表情也明顯都不信,不少人自認懂了——準是感情糾紛沒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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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先過來!”事態(tài)緊急,徐教授沒空跟她掰扯,“人命關天!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先答應,總之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人命關天的大帽子壓下來,封窈沒得選,只能挪到曬得發(fā)燙的護欄前,清了清嗓子。
“同學——”
她才剛開口,對面劉東旭猛地坐直,身形搖晃,驚起一片呼聲,嚇得封窈的心也直顫,“……小心。”
“窈窈!你終于肯見我了!”劉東旭的嘶喊如泣如訴,“我以為我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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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如火炙烤著大地,熱浪蒸騰,空氣成了一面扭曲的透鏡,將男生深情款款的臉折射得扭曲變形。
封窈一陣惡寒。
這是精神病吧?
“同學,何出此言?我跟你并不熟……”
“不熟,呵!”男生凄涼一笑,“我什么都聽你的,你不想公開,我不敢把我們交往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暴曬下的水泥板燙屁股,強光混著汗水流進眼睛里,火辣辣的刺痛。劉東旭抬手抹了抹,立刻放下手,手指死死地扣住天臺邊沿,生怕一不小心真掉下去——
開什么玩笑!他是要成為當代羅丹的男人,生命多么貴重,怎么可能為個有眼無珠拒絕他的女人跳樓?
只是有人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要他在今天上演這么一出大戲。
按對方的要求,他最好卡著封窈答辯的時候上來,順便毀了她的畢業(yè)答辯。
只是以為這樓看著不高,劉東旭上來后才感覺到怕。抖著腿直打退堂鼓,念著那人許諾他回國后大好的前途,他才咬牙橫下了心來。
些微耽擱而已,她的答辯肯定還沒完成……
劉東旭想象不久的將來,比眼前多百倍千倍關注聚焦于他、膜拜他,興奮如電流竄上脊背,他的聲音顫抖變形,倒真像極了為情絕望的歇斯底里:
“你要口紅,要包包,我都給你買了。你說討厭馬玉玲,我也跟她分手了……你明明說你愛我,可你為什么不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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