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我輩可是蓬蒿人~第一章喜逢兒伴~
到第二日清晨,眾人相繼醒來。石不知伸著懶腰,連打哈欠,說道:“孩兒們,你們先走一步,我們隨后就到。”</br>
暖堂院早已備下了大鍋的羊肉湯,眾丐歡天喜地地吃飽喝足,急急趕路。武才揚找到杜惡,見他和多名長老在后院柳蔭下的涼廳中交談,不趕走近,只遠遠叫道:“師傅。”杜惡起身到了武才揚身邊,拉著他左轉右轉地來到一處無人所在,低聲道:“小羊,你先隨小老大他們走,我和你師伯隨后就到。”武才揚依依不舍道:“師傅……”杜惡道:“小羊,老哥哥我實在是太忙了,無暇與你在一起。這一路都是咱們丐幫的人,彼此能夠有所照應。……對了,你身上的四龍玉炔和天龍秘籍,以及那柄寶劍,都先放我這里,好嗎?”</br>
武才揚點了點頭。杜惡又道:“至于你身上的其他物事,都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一路上絕不可輕易露相,知道嗎?”武才揚又點了點頭。杜惡拍拍他的臉,笑道:“小羊,你去吧。路途不可生事。”此時遠遠傳來呼叫杜惡的聲音,杜惡揮揮手道:“好了,我得快些返回。”武才揚知道無法伴在杜惡身邊,當下眸中含淚,依依而去。</br>
他行上溝頂,打量一陣,找到丐幫子弟所去的方向,便加快了速度,向前奔去。行出了四五里地,丐幫子弟三五成群的逐漸多了起來。他邊打聽邊追趕,卻一直也找不到小老大等人。正心急間,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聲聲喝彩,忙奔了過去。過了幾條溝后,便見二十丈外有條深溝,溝內聚集了百十名丐幫子弟,居中正有兩人打斗,只聽得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顯然那兩人斗的甚是精彩,忙加快速度。</br>
那溝有三丈深,溝里草綠花紅,是一路上難得一見的美景。到得溝下,從人群中擠進,那兩人已經斗罷停手。身旁一人拉拉他道:“小綿羊,你怎么才到?”回過頭,見是小機靈。交斗的兩人,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年,一人老氣橫秋,眼光調皮,正是小老大,和他交手的那個,粗眉大眼黑臉厚唇,顯得十分老實,長的粗粗壯壯,像個農家漢子。</br>
武才揚一見那人,就覺面熟,偏又不敢相信,問道:“大師兄?那人是誰?”小機靈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可能是別路來的哪家長老的……”正說到此處,小老大抱拳道:“兄弟!我是小老大,師承氣袋長老‘十不知’。”小機靈忙住口不言。</br>
按規(guī)矩,小老大既然已經自報了家門,那人須得虛空行禮一番,以示尊敬長老之意,而后再報出自己家門。誰知那人傻楞楞地看看小老大,又看看別人,并不行禮。小老大再度抱拳道:“兄弟,我叫‘小老大’,師承……”那人傻呵呵地一笑,粗聲粗氣道:“俺剛才聽到啦。你武功比俺要好,可是,你不該欺侮他們……”用手指指小可憐和小笨蛋。“他們一個才五歲,一個也只有六七歲,你都和俺一樣大啦……”</br>
微觀者立刻發(fā)出一陣哄笑。原來“十不知”的名聲在丐幫,可謂如雷貫耳,一半的原因乃是徒弟眾多走到哪里打到哪里的緣故。這人既然知道了打來斗去的是“十不知”的徒弟,還要說這番道理,就未免太過于孤陋寡聞了。</br>
武才揚看得直發(fā)呆,越看越覺這人像是一人,偏又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漢子漲紅了臉,吃吃道:“你們,笑,笑笑笑……笑什么?”他一急,就口吃,旁人又是一陣哄笑。</br>
武才揚再也忍耐不住,大叫著一步沖出,拉住了那人的手道:“大牛!大牛哥!大牛哥!”</br>
大牛嚇了一跳,茫然看看武才揚,吃吃道:“你你……你認識俺?”武才揚欣喜萬分,連連叫道:“大牛!大牛!我是小羊啊!小羊!”大牛打量著他,忽然一把抱起武才揚,把他拋在空中,“小羊!小羊!真是你!”</br>
這濃眉大眼的粗壯漢子,便是武才揚兒時的玩伴。武才揚世居大青山程家村,代代為奴,這少年是程家村人,父母的輩分比程大財主程萬斗還要高,只是家境貧寒,到了他出生后,也淪落到了奴仆境地。武才揚為程萬斗放羊,因此人稱小羊,大牛也和武才揚一樣沒有名字,為程萬斗看護牛馬,就被叫做大牛。</br>
兩人喜不自盛,擁做一團,余人見無熱鬧可看,紛紛散去。小機靈招呼大家向前走,放慢了速度,等著武才揚和程大牛。兩人邊走邊聊,互問情形。</br>
原來,兩年前武才揚把羊丟了后棄養(yǎng)群而逃,程大牛替他瞞了半日,使得旁人追趕不上,因此遭到毒打,且被程府大管家尹口清勒令他父母寫下字據(jù),自愿世代為奴。他父母連氣帶恨,先后死去,大牛也不堪凌辱,逃出大青山。</br>
一個幼兒孤身出門,就只有乞討為生,加入丐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沒有武才揚那樣的好運氣,一開始就遇到長老級的人物。他從最底層的乞丐開始,漂流四方,憑著一身蠻力,竟然也混為一袋子弟。之后,又逢機緣,拜了丐幫的六袋長老啞巴七十六為師。</br>
啞巴七十六師承花子堂總堂主老化子,因此雖然自身武功不高,這六袋最末一名,倒也始終無人能夠取代。啞師無言,丐幫的一切規(guī)矩也就無從知曉。甚至除了師傅之外的長老,也一概不知。否則也不會鬧出笑話。</br>
兩人邊談邊走,石不知的一眾徒弟都想起了自己的辛酸身世,無不黯然。但眾人年紀仿佛,一會兒工夫,就都又高興起來。一名九歲的小丐奔來拉住大牛道:“大牛哥哥,大牛哥哥,你也叫大牛,我也叫大牛。”旁丐立刻呵斥道:“你是小水牛,大牛哥哥是大壯牛!”小水牛挺胸道:“我也是大壯牛,長大了就是!”話音未落,已挨了一拳,登時又是一場混戰(zhàn)。</br>
武才揚笑道:“大牛,聽說你剛才差點打敗了小老大?武功現(xiàn)在很高了嘛。來,咱們也參與混戰(zhàn)。”大牛連連搖頭。武才揚哪肯放過,當先打了他一拳,小機靈、小小子、小鬼頭、小老大也叫嚷著打來打去。大牛先是傻笑著閃避,不久也忍耐不下,和眾人斗在一團。</br>
一路上連打帶跑,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三十余里,到了大路,這才停手不打。大路上丐幫子弟更多,像趕廟會一樣熱鬧,兩旁的白楊樹也逐漸增多。只聽前面有人道:“再走兩里,就有個小鎮(zhèn),咱們快些。”也加快了速度。行出數(shù)里后,果然見到小鎮(zhèn),紛紛前去乞討。</br>
但連日來丐幫子弟多如蝗蟲,家境再殷實的人也消受不起,哪能討到食物?所幸已經快到秋林,溝溝壑壑間草木甚多,摘野果、打鳥雀,倒也不愁饑餓。到了日暮時分,眾人到達秋林,滿目都是佩刀帶劍的丐幫子弟。向北又行二十里,遠遠瞧見火焰熊熊,滿耳都是歡呼聲,知道已經到了花子堂總堂。</br>
到了此處,隔不遠就有茶飯供給,吃喝后隨地而躺,因此須得步步小心。眾人吃喝之后,隨便找了個地方躺下休息。清晨醒后,皆被眼前的景象驚呆。</br>
放眼望去,溝溝壑壑,犬牙交錯,數(shù)里之外,陡然現(xiàn)出天然平臺,那地方廣約四里,大致方形,四周均是刀削般的深溝,溝里鑿出蜂窩般的窯洞。小老大權做向導,領著大家到了窯洞,然后自洞內地道一直走去,從洞口出來后,便到了廣臺頂部。他看看驚呆了的眾人,道:“怎么樣?這‘祭神臺’雄偉壯觀吧?”</br>
眾人放眼望去,均覺一望無垠,雖在黃土高原上行走了這么久,卻從未見到這等開闊地帶。那廣臺孤立曠野,當真可稱的上是舉世罕見的祭天神臺。東西兩邊,都有三里多,南北兩邊,均達四里廣,每邊之下皆為深達五丈闊達半里的廣溝,溝里繁花密草,景色瑰麗。彼端高三丈,延伸數(shù)里,地勢層層向下,溝壑密如蜘蛛網,十里之外,黃土地一望無垠,故此站在臺上,便覺已經接近天空。</br>
小老大得意洋洋,向被眼前景象驚呆了的眾人道:“這‘祭神臺’,百十年來一向為丐幫地盤,那蒙古韃子雖然兇惡萬分,卻始終不敢來犯。此前丐幫總舵便在此處,你們莫看‘祭神臺’方圓十數(shù)里,地下其實已經有地道橫穿縱橫,咱們從南面秋林來,其余各面都有丐幫田產,以作供給。”</br>
眾人聽的無不目瞪口呆,心里激動。</br>
其實蒙古建大元帝國以來,疆域無邊,那是自有史以來前無古人的廣大帝國,原本的大宋大金疆域,只是其帝國疆域的三分之一,若只以疆域之廣而論,直至當今也從未有哪個國家能夠比擬。對這等鳥不拉屎兔不生蛋的窮地方,既然本就是大元帝國的疆域,又哪會放在心上?否則即使丐幫會武的不會的數(shù)十萬子弟全部來此地防守,也難禁蒙古大軍掃蕩。丐幫在江湖上雖是第一幫派,終究也只能是草野人,如何可令朝野顧忌?但眾人皆是少年,對事理半通不通,也不見其余江湖派別出現(xiàn),心目之中,自是對小老大的話堅信不疑。</br>
小老大道:“本幫較技,由來已久。大較技每十年一度,是長老們的較技會。‘堂會’每五年一度,各堂都派有高手參與。此次大會,為每三年一次的‘化子大會較技大會’,化子堂的才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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