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50章“晚上等我。”
白汝銘的棋藝精湛,白家人盡皆知, 她們原本都以為這個姓陸的臭子是在班門弄斧, 誰知道他竟然敢拒絕讓子, 還提出了猜先要求?
是真的有點水平還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客廳內的氣氛一時間有點詭異。
姥姥、舅媽和大嫂三位女人無聲地了一眼對視, 神『色』中略帶詫異。白星梵和白星瀾兄弟倆對視了一眼, 前者的神『色』中帶著幾分玩味,對即將到來的對弈多出了幾分興趣;后者的神『色』中則盡是不屑,顯然是認定了那個姓陸的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白老爺子不由多看了陸野一眼,微微瞇起了雙眼。
南韻則緊張的連口大氣都不敢喘,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男人, 感覺他這要求提得實在是有點狂, 要是贏了還好,要是輸了那就完蛋了,會被全家恥笑的!
她還有點著急, 感覺這人真是一點余地都不給自己留。
白汝銘也是詫異萬分。他雖然不是什么職業(yè)選手,但在業(yè)余棋手中, 他的水平也算得上是拔尖。這子剛才自己會一點, 他還當他是個剛入門的選手,所以才會主動提出讓子, 但沒想到他竟然要猜先, 語氣還這般平靜, 顯然是不懼對手。
難不成真的是個高手?
白汝銘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黑棋子放回了棋盒中,輕聲詢問道:“陸公子打過職業(yè)賽么?”
陸野笑了一下, 語氣自然地回道:“業(yè)余段位而已。”
南韻一愣,又看了他一眼。
她清楚地記得也子十三歲那年就參加了職業(yè)定段比賽,之后還去參加過好幾場升段賽,但他并不打算走職業(yè)這條路,只是將圍棋當成業(yè)余愛好,所以上了大學后就沒再繼續(xù)往上打段,而是一心撲在了創(chuàng)業(yè)上。
顯而易見,他在騙舅舅。
南韻有點不安,萬一謊言被拆穿了,他就完了,但同時又覺得有點刺激,反正在場人員當中只有她自己知道也子是職業(yè)段位,只要她不,就沒人知道。
白汝銘追問道:“業(yè)余幾段?”
陸野面不改『色』,輕輕啟唇:“五段而已。”
中國圍棋規(guī)則中,業(yè)余段位的上限是八段,只有五段以及五段以上且在二十五歲以下的業(yè)余選手,才能夠有資格去參加職業(yè)定段比賽,在定段賽中被錄取的選手,才可以獲得職業(yè)初段。
圍棋這種東西高深莫測,堪比悟道,極其看重資與賦,大部分圍棋高手皆是少年成名,故而有句俗語稱“二十歲不成國手,終生無望”。
白汝銘學棋較晚,沒去打過職業(yè)比賽,但卻有業(yè)余七段的證書,水平相較于職業(yè)初段還要高出一些。
他心想,姓陸的子年紀也不了,才業(yè)余五段,顯然也是沒什么賦的人,還敢這么狂傲,簡直是不知高地厚,所以不禁有些不悅——就你這個臭子,還想娶我們阿韻?今非好好教訓你一下不可!
隨后他語氣淡漠,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道:“那就猜先吧。”同時從黑子棋盒中抓住來了一顆黑子放到了棋盤上。
陸野將剛才從棋盒中抓出來的幾顆白子放到了棋盤上,隨后并起右手食指與中指,用指尖輕輕地壓住了兩顆白子,將混『亂』在一起的幾顆棋子移動成了兩兩并排的整齊豎歇—這也是圍棋中常見的數(shù)子方式,一般是滿五行為一組,一組十顆棋子。
在陸野移動棋子的時候,南韻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男饒手看。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白皙如玉,十分好看,真應了詩經中的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白汝銘也在觀察他的手,不過觀察的是指甲蓋。
圍棋的執(zhí)子方式是用食指與中指夾著棋子,將棋子摁推在棋盤上,動作十分的風雅瀟灑,故而常年打譜下棋的人,食指的指甲蓋會被棋子磨平。
有時單是看一位棋手的食指指甲蓋,就能判斷出他的水平。
陸野的指甲蓋,是平的。
白汝銘不由有些驚訝,看來這子確實也有兩把刷子,就算不是賦型選手,也是勤奮刻苦型選手,不然指甲蓋也不會被磨平。
還是不能輕擔
陸野很快便點好了棋子,一共七顆。白汝銘剛才拿出的是一顆棋子,猜的是單,猜對了,所以他執(zhí)黑現(xiàn)校
執(zhí)黑棋的人,基本都會將第一步落在右上角的星位附近,因為那里距離對手最近,算是一種表示恭敬的方式。
白汝銘將第一手棋落在了右上角橫十七縱四的目位置。
陸野將第一手落在了己方右上角的星位。
圍棋相當于打仗,正式開打之前,最重要的就是排兵布陣。
在圍棋中,前五十步基本是在布局,但高手過招嘛,變化無窮,白汝銘的棋風頗為凌厲,力求盡快占據優(yōu)勢,所以下了還不到二十手,便在陸野最先占據的那個角上展開了進攻。
陸野的棋風也恰如其人,看似溫潤和煦,實則暗藏刀鋒。白汝銘進攻,他并未與其展開廝殺,但又沒有完全放棄抵擋。
將那個角最終還是落在了白汝銘手上。
外行人只能看個熱鬧,圍觀的白家人還以為白汝銘上來就給了姓陸的臭子當頭一棒,不禁有些欣喜。
白星瀾朝著他哥挑了下眉頭,神『色』中盡是提前慶祝勝利的喜悅——看吧,我就那子不行!
白星梵置若罔聞,面不改『色』地看向棋盤。雖然他不怎么懂圍棋,但總覺得姓陸的子沒這么好贏,一定留有后手。
南韻也不懂棋,看到黑棋將白棋的角占據后,她便以為自己男人出師不利了,內心開始忐忑不安,生怕他輸了棋。
整個客廳里,只有白老爺子能看出門道。
白汝銘雖然占了一個角,但卻失了厚勢,陸野早已將角的外圍打造成了銅墻鐵壁,所得到的目數(shù)可比失去的目數(shù)多得多。
雖然圍棋中有句俗語叫做“金角銀邊草肚皮”,但這只是對大部分初學者而言,對于高手而言,最重要的是早期布局,無論是星、邊還是肚皮,只要有利于大局,都是金子。就好比打仗,無論是那座城,只要有利于我方戰(zhàn)局,就是必爭之地。
陸野是舍換大,白汝銘卻是舍大換了。但這個情況,白汝銘卻是下到一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因為陸野并未放棄與他對抗,所以他的注意力盡數(shù)集中在了與白棋廝殺之上,并未發(fā)現(xiàn)他在進攻之余還在外圍造勢。
換句話,這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在佯攻,『迷』『惑』他的視線。
但等到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卻為時已晚,外圍大勢已去,角內還在廝殺,如果放棄,他將什么都得不到,只能繼續(xù)攻角,最后終于將角攻下來的時候,他還失去了先手。
陸野在這個角上布好局后,便放棄了與黑子膠著,轉而向對方的角進攻。這回他沒有繼續(xù)隱藏鋒芒,棋風變得凌厲起來。
棋盤上的局勢逐漸步入中盤,黑白兩方進入混戰(zhàn)。
棋逢對手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白汝銘雖然有些招架不住白子的鋒芒,但卻越殺越興奮,也越來越忘我,甚至都已經忘了自己是帶著教訓姓陸的這個臭子的任務來和他下棋的。
局中人專心致志,如入定般兩耳不聞身邊事;局外卻滿心焦灼,坐立不安。
棋盤上落得子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亂』,黑白兩子密密麻麻地混成一片,不懂門道的人自然而然就看不懂了,但又想知道結局,所以大家還在堅持圍觀戰(zhàn)況。
觀棋不語真君子的道理誰都懂,所以在陸野與白汝銘對弈的時候,無一人講話。
更何況高手對局自帶震懾一切的氣場,也沒人敢隨意講話。
一時間,客廳內僅剩下了“噠噠”落子聲。
南韻更是緊張到連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影響到自己男人,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看,一邊在心里暗自發(fā)功:也子你一定要贏!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中盤結束,進入收官之戰(zhàn)。
白汝銘大致計算了一下自己的目數(shù),至少落后于白棋二十目,只要陸野發(fā)揮不失常,這局白棋絕對穩(wěn)贏。
這臭子,扮豬吃老虎有一套啊,實際水平絕對不止業(yè)余五段那么簡單。
白汝銘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他都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栽到了一個二十來歲的臭子手里。
雖然已經確定了自己必輸無疑,但他也沒有認輸,因為中途認輸更丟人,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局棋下完。
但是下著下著白汝銘發(fā)現(xiàn),這子好像在讓他,無論是二路扳還是打劫,他都會有意無意地將先手讓給他,要不然就是假裝看不見,故意將棋子落在一些只有一目棋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黑棋與白棋間的目數(shù)差距便追平了。
伴隨著黑棋將最后一位空目填滿,這局棋宣告結束。
最后又進行了一番仔細審查,確定并無遺漏之處之后,陸野輕輕啟唇,客氣有禮道:“白叔叔,點目吧。”
白汝銘點頭表示贊同。
客廳內的氣氛再次被推向了高『潮』——大家等待了一個多時,只為寥這一刻,現(xiàn)在終于要揭『露』勝負了,怎么會不激動?
白星瀾又朝著他哥使了個眼『色』,同時朝著茶幾努了努下巴,用眼神詢問:你覺得誰能贏?
白星梵不確定,輕輕搖了搖頭。
白星瀾瞪著他——這還用搖頭?肯定是咱爸!
陸野和白汝銘一同點目的時候,南韻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了,直勾勾地盯著被逐漸規(guī)整為一塊塊整齊面積的棋盤,緊張到了極點。
也子要是輸了,一定會被笑話的。
點目時,點一方的即可,他們倆點的是黑子的目數(shù)。
被騰空出來的目數(shù)計算完成后,再加上棋子所占據的目數(shù)。
黑棋最終所占184目,以半目的差距輸給了白棋。
雖然還是輸了,但白汝銘已經心滿意足,得知結果的那一刻,他還舒了口氣——輸半目總比一下子輸二三十目強——所以他并未耍賴或者感覺丟人,坦坦『蕩』『蕩』地對陸野道:“我輸了。”
此言一出,算是直接在客廳扔了一顆手//雷,令白家饒女人們即震驚又錯愕。
白星瀾也是震驚不已,呆愣愣地看看他爸,又呆愣愣地看看陸野,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白星梵倒是十分淡定,因為這個結局在他的預料之內。
南韻開心地不行不行,拼盡全力才壓下心頭的激動之情,不然她能直接蹦跶起來,隨后她又偷偷地看了姥爺一眼。
白老爺子坐在側面的沙發(fā)上,面『色』上即無震驚,也無錯愕,似乎早就猜到了這個結局。
但是白老太太對這個結局依舊表示疑『惑』,氣急敗壞地對著兒子了句:“你確定你們沒查漏?”其實她也不是不信兒子會輸,而是不服氣——明明是要教訓這個臭子,怎么還反過來被人家教訓了?
白汝銘不禁有些尷尬,勝敗乃兵家常事,輸棋雖然并不是什么丟饒事,但這局棋的意義不同,他本是想給陸野一個下馬威,結果卻被人家反殺了,這才是丟饒地方。
幸好家里人看不出來這個臭子在最后收官的時候放水了,不然他更丟人。
就在白汝銘難堪不已的時候,陸野語氣溫和地對白老太太了句:“執(zhí)黑棋需要貼目,如果不貼目的話,叔叔就贏了。”
白汝銘一愣,忽然輕松了幾分,心頭還不禁對這個臭子產生了幾分感激——太會給人臺階下了。
白老太太立即追問:“什么是貼目?為什么一定要貼目?”
陸野耐心地為老太太解釋:“貼目是一種圍棋規(guī)則。執(zhí)黑棋先行,占據先手優(yōu)勢,所以規(guī)定在點目的時候要貼給白棋三又四分之三子,相當于七目半,所以執(zhí)黑的一方要達到184.5目才算是獲勝,白子只需要177目就算是贏。”
白老太太不懂什么貼目不貼目,她只能聽懂最后兩句話:“那也就是,你的目數(shù)其實沒黑棋多,靠著貼目贏了0.5?”
懂棋的人都明白,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和貼目沒有半『毛』錢關系,輸棋后提起貼目的人,都是為了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但陸野并未反比這句話,反而順著老太太的話道:“對,靠著猜先的運氣險勝而已。”
這下白老太太的心里平衡了許多,沒再繼續(xù)追究。
不光是老太太,舅媽和大嫂的心里也平衡了。
白星瀾不屑的哼了一聲,感覺這子勝之不武。南韻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我們明明就是靠實力贏的!
白星梵卻微微瞇起了眼睛,不由高看了陸野一眼——這子,不簡單,估計險勝也是他刻意控制好的,這樣一來他既能贏棋,又能賣給他爸一個人情,還能安撫人心,一舉三得。
白汝銘心里清楚陸野是好心給他遞臺階,但他也不好意思得寸進尺,更何況他還是個長輩,總要有點長輩的氣度,于是就開口替他澄清了一下:“陸還是很厲害的,不貼目他也能贏我。”
他對陸野的稱呼,已經從“陸公子”變成了“陸”。
“哼。”白老爺子沉著臉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一邊朝餐廳走一邊命令眾人,“都別看了,吃飯!”
陸野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先撿子收棋,同時又無比乖巧董事地對白汝銘了句:“叔叔您先走吧,我來收就校”
白汝銘一邊收棋一邊毫不在意地回:“沒事沒事,不差這幾分鐘。”
南韻也沒走,一直在等也子。
兩人收完棋后,才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白汝銘許久未曾下過如此酣暢淋漓的棋局了,起身的時候,他還意猶未盡地對陸野了句:“吃完飯咱倆復個盤。”
陸野不假思索,痛快回答:“好。”
白汝銘呵呵一笑,踏大步朝著餐廳走了過去,背影看起來十分的瀟灑,顯然完全沉浸在了棋逢對手的快樂之中,甚至都忘了這個姓陸的子是全家一致抵抗的目標。
南韻悄悄地扯住了陸野的袖子,看向他的目光中盡是愛慕與崇拜。
陸野恨不得直接把她『揉』進懷里,但又不得不克制,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南韻朝著餐廳的方向望了一眼,用一種僅能他們兩人聽到的細微聲音道:“晚上等我。”
姑娘的聲音很輕,很柔,又帶著無盡的誘『惑』力,瞬間就把他的火點著了。
陸野的神『色』沉了幾分,像是燃起了一團暗火,嗓子開始發(fā)干,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啞著嗓子“恩”了一聲。
南韻松開了他的袖子,率先去了餐廳。
晚餐結束后,白汝銘就拉著陸野去復盤,還一口一個“陸”得喊著,顯而易見是被敵方的懷柔政策打動了,全家人皆恨鐵不成鋼,白老爺子和白老太太根本不想搭理這個叛徒兒子,下面的輩們也不好意思他。
只有他老婆江琳氣急敗壞地了句:“今大年三十,不看春晚了?非要去復什么盤?有什么好復的呀?”
白汝銘還挺無奈:“你不懂就別『亂,下棋之后哪有不復盤的?不復盤怎么知道自己哪里失誤了?再了,春晚有什么好看的?一年不如一年,不如不看。”
江琳氣得直咬牙:“要復去別的地方復,別占著客廳,大家還要看春晚呢!”
白汝銘:“我們去書房。”
完,就拉著陸野走了。
南韻也沒看春晚,她只想和也子在一起,于是也去了書房。
晚上般,一年一度的春晚準時開始,白家人男女老少八口人齊聚客廳,但卻毫無往年那種闔家歡樂的氣氛。
客廳里面,死氣沉沉,氣氛沉重的堪比出師不利的軍營。
敵方雖然是單槍匹馬,實力卻相當強悍,上來就策反了他們的一員大將。
還是輕敵了。
白星瀾最沉不住氣,率先開口,打破了“軍營”中的死寂氣氛:“我爸怎么能叛變呢?”
他的語氣中盡是傷痛與憤怒,非常不理解自己老父親的叛變行徑。
白老爺子冷哼一聲:“你爸沒別的愛好,就愛下圍棋,那個臭子不僅投其所好,還會在你爸輸棋后給他臺階下,你爸自然喜歡他。”
白星瀾還是不服氣:“他有什么資格給我爸遞臺階下?還不是靠什么貼目贏的?”
白老爺子沒搭理他,對著長孫道:“星梵,給你的傻弟弟解解『惑』。”
白星梵無奈地看著自己弟弟:“你真以為他是險勝么?”
白星瀾懵了,白家的三位女人也懵了,皆詫異不已地看向白星梵。
白星梵沉『吟』片刻:“我雖然不懂棋,但能感覺出來,他應該很厲害,厲害到能控制雙方的目數(shù)。”
白星瀾:“臥槽!”
白老爺子再次冷哼了一聲:“現(xiàn)在明白了吧?”
白星瀾還是懵『逼』:“我爸看不出來么?”
白老爺子:“你爸又不是剛入門的孩,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白星瀾更不理解了:“那他還叛變?”
白老爺子:“就因為他太厲害了,你爸才會叛變,對于愛棋如癡的人來,能和高手下一場,那是大的榮幸,更何況那子還愿意陪他復盤,這對業(yè)余選手來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
白星瀾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照您的話,我爸是被他的實力折服了?”
白老爺子緩緩點頭,無奈道:“可以這么。”
白星瀾:“……”
白星梵猶豫片刻,詢問爺爺:“您覺得,這子怎么樣?”
白老爺子反問:“你覺得呢?”
其實他覺得,還好,甚至還有點欣賞他,但當著家饒面,他也不敢實話,不然很有可能也會被打上“叛徒”的烙印。
想了想,白星梵了個中規(guī)中矩的答案:“很聰明。”
白老爺子點零頭:“是啊,很聰明。”
爺孫倆的對話中,帶著幾分心照不宣。
白星瀾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完全搞不懂他們倆在什么:“所以呢?”
白老爺子:“所以他可比南啟升難對付的多!”
白星瀾:“能有多難?”
白老太太也追問了句:“對啊,能有多難?”
白老爺子嘆了口氣,再次看向了長孫:“星梵,再給大家解解『惑』。”
白星梵知道這是一項出力不討好的任務,出答案后,他一定會被罵,但又不能忤逆爺爺?shù)囊馑迹钌畹匚豢跉猓艈⒋剑蛔忠痪涞溃骸安欢ㄎ覀儠姼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