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訛詐張家
    “張謙參見殿下?!?br/>
    “下官張康參見殿下?!?br/>
    王府客堂。
    張謙張康躬身向趙煦行禮。
    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趙煦懶懶地做了個(gè)免禮的手勢,故意露出一副愁態(tài),“不知二位前來有何事?”
    張康同張謙對視一眼,暗道刺殺雖失敗,但似乎也把燕王嚇的不輕,心里不由舒爽起來。
    接著假惺惺道:“下官昨日剛從范陽回來,本想當(dāng)日拜訪殿下,但被政務(wù)耽誤了,聽聞昨夜有刺客夜襲王府,下官攜兄長特前來探望殿下,如今殿下安好,下官和兄長便安心了?!?br/>
    趙煦心中冷笑,暗道本王如何,你們怕比誰都清楚。
    但他明白此時(shí)不能點(diǎn)破,只是策劃謀殺自己的主謀就在眼前,他又來氣,于是罵道:“不提也罷,想殺本王的這些人,不過一群畜生不如的東西罷了,你們說是不是?”
    張謙和張康臉色僵了一下。
    尬笑著附和:“是,是。”
    趙煦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們能來看本王,這份心本王領(lǐng)了,只是本王因此事心力交瘁,無法招待二位了?!?br/>
    這話已經(jīng)在趕人了。
    張謙和張康前來自是假意,真實(shí)目的不過是為了張讓。
    猶豫了一下,張謙厚著臉說道:“殿下受驚,小人原本不該再擾殿下,只是昨日小兒張讓被殿下羈押在了王府,望殿下開恩,放了他?!?br/>
    趙煦明知張謙是為此事而來。
    他繼續(xù)演戲,一副剛剛想起來的樣子。
    “張讓原來是張員外的兒子呀?!?br/>
    “正是在下的犬子。”張謙身子又矮了矮。
    他就張讓一個(gè)獨(dú)子,若沒有燕王在燕郡。
    殺人也不過小事一樁。
    但他落在燕王手里,此事便可大可小了。
    “這就難辦了?!壁w煦皺了皺眉頭,“張讓當(dāng)著本王的面殺人,眾人都看見了,就這么把張讓放了,本王如何向燕郡的百姓交代?!?br/>
    張康和張謙聞言,俱都心道壞了,燕王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們張家在燕郡的影響力。
    也是。
    短短數(shù)日,燕王府便有了一只親軍,絕非當(dāng)初張寒在時(shí)的一無所有。
    想到這,他們心中都是一緊。
    趙煦注意到二人的表情,故意嚇唬他們,“無故殺人者死,這是大頌的律法,你們二位放心,本王會給他留著全尸下葬。”
    “不能啊,殿下。”張謙嚇了一跳。
    終于意識到他鄙薄的燕王不是他能控制的。
    也第一次感到,他在燕郡不是能為所欲為的。
    這讓他難受又憤怒。
    張康也很著急,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定試探趙煦的為人,于是道:“殿下,不過一個(gè)歌姬而已,何必較真,我們張家富甲燕郡,家中財(cái)寶,美人眾多,若殿下喜歡,盡可送給殿下,以換下官侄兒的性命。”
    “哦?”趙煦露出一副貪財(cái)?shù)淖炷?,又瞬間恢復(fù)如常,嘆道:“難啊,燕王府的名聲……”
    張謙和張康相視一笑。
    這個(gè)燕王看來也逃不脫金錢美人的誘惑。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
    張謙道:“小人愿意拿出白銀一萬兩為殿下修葺王府?!?br/>
    趙煦聽了,轉(zhuǎn)身就走,“本王看,還是選個(gè)日子處斬吧?!?br/>
    “殿下慢!”張謙嚇得魂都出來了。
    心里暗罵這個(gè)燕王比他還貪。
    忍著肉疼,他豎起十個(gè)手指:“白銀十萬兩?!?br/>
    “貴公子的性命看來還不如一個(gè)制冰之術(shù)。”趙煦淡淡道。
    張謙面色扭曲,“再加六萬畝良田,若殿下還不答應(yīng),我張家在燕郡也不是任人拿捏的?!?br/>
    “哈哈哈……”趙煦笑了起來。
    他剛才不過是在極限施壓,效果已經(jīng)達(dá)到。
    不過張謙如此赤裸裸地威脅他,他也不想讓,冷冷道:“本王的親軍也不是吃素的,大頌皇家也不是擺設(shè)?!?br/>
    張謙怔了一下,語氣和緩下來,只道:“望殿下開恩。”
    “嗯,把東西送來,可免張讓一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把他移送府衙拘押?!壁w煦擺了擺手。
    張謙并不滿意,還要說什么,但被張康攔住,“謝殿下恩典,東西一送來,下官就提張讓去府衙大牢?!?br/>
    趙煦點(diǎn)頭,接著厲聲道:“還有,燕城的郡兵是干什么吃的,這么多賊寇入城,他們竟然沒有一點(diǎn)察覺,那燕郡郡兵都尉是誰?”
    “回殿下,是黃綱,乃黃家長子?!睆埧敌闹幸怀?。
    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果然,趙煦道:“真是廢物一個(gè),留此人在,王府安有寧日,解了他官職,讓王府親軍將領(lǐng)常威充任吧。
    “這……”張康極不愿意,但又不知該如何辯解。
    畢竟當(dāng)初他們想著一擊必中,解決了燕王府。
    根本沒想到過這個(gè)漏洞。
    “怎么?本王的命令在燕郡不管用嗎?你可不要忘了,燕郡是本王的封土,王命既是一切?!壁w煦厲聲道。
    “是,殿下。”張康不情不愿地應(yīng)了聲。
    見繼續(xù)待著也是自討無趣。
    二人告了退,出了王府。
    回到張家,張謙拿起書房里的花瓶就要砸。
    但想到又要失去大筆銀子,他又緩緩放下,怒道:“我張家何曾被人如此欺辱過?!?br/>
    張康沉默不語,此次他也被氣著了。
    不說張家的十萬兩白銀和六萬畝良田。
    燕郡郡兵都尉這一要職丟掉,也是重大損失。
    因?yàn)檫@意味著燕王府自此掌握了燕城的軍事大權(quán)。
    而燕郡的豪族因?yàn)樘锂a(chǎn)都在城外。
    所以塢堡也建在城外,私兵都在那里值守。
    如今王府親兵再加上燕城的郡兵。
    在城內(nèi),他們的勢力徹底輸給王府了。
    “三個(gè)月,還有三個(gè)月。”張謙惱恨之余,喃喃念道,“再有三個(gè)月,就讓他燕王府灰飛煙滅?!?br/>
    張康微微點(diǎn)頭,他道:“此事當(dāng)從現(xiàn)在起便密密籌劃,確保到時(shí)萬無一失?!?br/>
    張謙捏了捏拳頭,狠聲道:“燕王府不會再有第二次機(jī)會。”
    想起什么,他道:“對了,你現(xiàn)在立刻去查是誰泄露了刺殺的風(fēng)聲,一旦找到,格殺勿論?!?br/>
    “兄長放心,敢和我們張家作對,必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睆埧档难劬Σ[了起來。
    二人又謀劃了一會兒。
    張康離去。
    張謙則讓家丁抬著銀子,拿著地契去了王府。
    他出銀子,王府把張讓轉(zhuǎn)到府衙大牢。
    這便是他們的交易。
    有張家的威名在,沒人敢在府衙大牢里對張讓如何?
    而再等數(shù)個(gè)月,燕王一死,張讓就能出來了。
    不多時(shí),一輛輛的馬車往王府去了。
    張讓被帶出來,向府衙大牢而去。
    此時(shí),王府大街百米遠(yuǎn)的一株柳樹下。
    挑著擔(dān)子賣菜的老農(nóng)向這邊望了眼。
    起身急匆匆離去。
    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
    張家家丁到了王府。
    一箱箱白銀被抬到庫房前,銀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瑩白的光芒。
    劉福拿著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嘆道:“還是殿下厲害,殺了張讓,他的狗命就不值錢了,換來這么多銀子和良田,又能助王府實(shí)力再進(jìn)一步,等滅了張家,那張讓還得死?!?br/>
    “銀子算什么,燕郡郡兵到手了,才是正事,從今往后,燕城就握在王府手里了。”常威洪聲道。
    趙煦面露微笑。
    危機(jī),危機(jī),有時(shí)候危險(xiǎn)往往伴隨著機(jī)遇。
    這次遭遇刺殺雖然兇險(xiǎn),但也讓王府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不過,即便如此,依然不能掉以輕心,他道:“現(xiàn)在還不能大意,而且你們知道真正的威脅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