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沈燁在厲豐的最后一天過得格外熱鬧,他跳槽去飛揚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秘密,隨著南極星競購會上的事情傳開,飛揚也成了城中話題,有幾分眼光的人都能看出這家公司的潛在價值,沈燁在這個時候選擇跳槽無疑讓厲豐的人對飛揚更加感興趣。
人往高處走,連執(zhí)行長都對沈燁的離職沒有多說什么,其他人自然也懂得做事留有余地,不會發(fā)瘋到跑到沈燁面前嚼舌根,更何況沈燁之前在厲豐的人緣還相當不錯。
遞了辭職報告之后他約好了平時熟識的同事一起吃歡送飯。他們選了德海一家價位中檔的中餐廳,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殺了過去。姚真的加入本來讓其他人頗有壓力。作為高層身邊的一把手,姚真不管是從身份還是專業(yè)能力上都容易讓人感受到壓迫感,但酒酣耳熱之后,這種無形的隔膜就消失一空了。
雖然還不至于對著姚秘書勾肩搭背,但當著面說說笑笑已經(jīng)完全不成問題了。姚秘書其實也不是那么難以接近,起碼他們敬酒的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會推辭的,酒桌上的能力絕對杠杠的。
等到吃完了飯殺到ktv,大部分人已經(jīng)跟放鴨子一樣,沈燁和姚真卻在大家唱得正高興的時候一起遁了。
他們在二樓的露臺上吹風。
沈燁手里還拿著一罐冰啤酒,他碰了碰姚真手里的那一罐。
“難得你今天愿意來,干一杯。”
姚真喝了一口啤酒,他之前已經(jīng)喝了不少白的,啤酒也喝了兩罐,但是不管是臉色還是神情都看不出有醉意,就是神態(tài)比平時要放松一些,襯衣的扣子也開了兩顆。
“你今天特意找我來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一晚上沈燁都在活絡氣氛,但姚真看得出沈燁找他來不單單是為了一起聚一聚。他平時和沈燁的交集不算多,但對各自的身份心里有底,雖然談不上私交甚篤,在工作上卻有種無聲的默契。
“厲總要回厲豐了吧,你有什么打算?”沈燁喝了口啤酒,夜晚的風吹得人有些冷,但喝酒之后的燥熱感卻消了不少,人也跟著清醒了。他對著姚真說這些話普通人恐怕覺得有些交淺言深,但以姚真認真到有些古板的性格反而不會太在意。
“我一直都是厲總的秘書。”沈燁問的巧妙,姚真回答得也巧妙。
不過沈燁這一問也讓姚真多少知道了他的意思。
在厲總昏迷期間,他一直跟著賀執(zhí)行長,一開始是權宜之計,后來卻是真心折服。賀執(zhí)行長是個非常有魅力的領袖,他能力卓絕,能讓和他一起工作的下屬隨時保持自信,跟著他總能取得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他在厲豐的威信和人氣不在厲豐的人恐怕永遠無法體會。
但厲總終究要回到厲豐,厲豐也不需要兩個最終話事人,兩方之間的沖突難以避免。姚真夾在中間也會時不時遇到難做的情況,沈燁是提前預見了這一點才把他叫出來,算是在變相提醒他做好準備。
姚真把剩下的啤酒喝光,捏扁了啤酒罐子扔到旁邊的垃圾箱里,“你那么肯定執(zhí)行長和厲總會相爭?”
沈燁有些不理解他怎么會問出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在他看來,厲容銳是個有野心的企業(yè)家,他年紀輕有沖勁,在事業(yè)上絕不會止步于此,現(xiàn)在他醒了自然會想盡辦法回收手上的權利。
而他的**心中恐怕早就畫好了一張藍圖,他的步伐堅定,心性手段更是不簡單。在厲容銳昏迷期間,**手里的厲豐股票已經(jīng)足夠他成為厲豐的大股東,再加上之前在厲豐的經(jīng)營,只要他想,自然能和厲容銳一爭。
以姚真的眼光不至于看不到這一點。
姚真面上表情很淡,心情卻意外得不錯。“我想事情應該不會發(fā)展到你預想的那個程度,或許會有一定程度的對沖,不過……結果應該不會太差。”
沈燁側頭看了眼姚真,姚真剛好推了一下眼鏡。
姚真這話的意思有點微妙啊……沈燁眼神動了動,在想他是不是錯過了什么情報。
不應該啊,以他之前調查到的**和厲容銳之間的關系,雖然有個前夫夫的名分,但真實關系說是水深火熱也不過分吧。
姚真難得笑了一下,“你不信?”
沈燁不置可否。
“那就再等等吧,總會有結果的。”
兩個人都笑了笑,沈燁也把手里的啤酒喝光了,拍了拍姚真的肩膀,“走吧,進去吧,那群家伙也不知道鬧成什么樣子了。”
姚真點點頭,沈燁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轉頭給他老婆打了個電話,語氣肉麻程度簡直讓人聽得直起雞皮疙瘩,打完電話沈燁看到姚真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哈哈一笑把手機收進了口袋里。
姚真看到他這樣子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的手機,終究沒動。
他們……還不到這個程度吧?
賀文武打電話來之前賀佑欽一直在想?yún)柸蒌J的事情,他的桌上擺了不少東西,有調查來的厲家人的資料,包含了厲容銳自己到他的父母姐姐,有他的成長歷程,也有他在接手厲豐后能看夠看見的一些動作,有他的學期生涯中做的企劃案也有他后來完成的并購和開發(fā)。這些東西羅列在賀佑欽眼前,慢慢拼湊出一個完整的人。
還不夠。
賀佑欽點了點桌子,他看得很仔細,每看一部分就會多生出一些熟悉感。
直到他倒向身后的椅子。他果然不是第一次看厲容銳的資料了。
上一次是在什么時候?之前的他認識厲容銳之后?三年前?還是在更早的時候?
賀佑欽的記憶漸趨完整,但總有些部分漏了那么一點,就像一千片的拼圖,已經(jīng)可以看出整幅圖的風景,偏偏好幾個地方都差了幾塊,讓人抓耳撓腮。
然后賀文武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佑欽,咳,今天晚上要不要回來吃頓飯?你阿姨自己在家里做了菜。”南極星的事情過了之后,賀文武心有余悸,要不是賀佑欽提醒他這次非要跌個徹底,能不能爬起來都不知道了。之后家里的老爺子也點撥了他一番,他慢慢就軟和了態(tài)度,試著主動跟兒子聯(lián)絡取來。
老爺子說得不錯,他到底只有賀佑欽一個親生兒子。
賀佑欽越好他應該越高興才對,鼎泰的未來也都在他這個兒子身上,何必為了個外人難為兒子。他已經(jīng)有小半個月沒理蘆輝了,不管蘆珊在他面前怎么為蘆輝說好話他都沒理會,甚至對著蘆珊都好長一段時間沒好臉色。
這次要不是蘆珊提起快到老爺子生日,找賀佑欽回來一起吃頓飯,賀文武發(fā)起的這場冷戰(zhàn)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
賀佑欽聽到那頭賀文武隱藏著的小心翼翼,遲疑了一下,“晚上幾點?我看看時間。”他語氣平平,賀文武卻松了口氣。“你下班就過來吧,可能有點堵車,我們等你開飯就是了。”
“好。”賀佑欽點頭答應下來。
賀文武滿意地掛了電話,賀佑欽的思路卻被打斷了。他搖了搖頭,想著再捋一遍恐怕也不如剛才的狀態(tài),不如放松些心情想些別的。
比如厲存焰,又比如……小火?
看到桌上一套鑰匙里獨獨別致的那一把,賀佑欽緩緩笑了笑。
下午五點到六點是德海最擁堵的時段之一,從厲豐到賀家的別墅要經(jīng)過澄海區(qū)繁華的商業(yè)要道,堵車總是難免的。麻煩的是不僅堵車,天氣還變得格外差。賀佑欽堵在路上的時候,雨就從點滴下變成潑水一樣,雨刷不停地揮動,能見度也低得要命。
賀佑欽這一趟半個小時的車程硬是開了一個小時才到,澄海東路積水太厲害,賀佑欽繞了新城的路到別墅區(qū),因為繞了個圈,也就沒從常走的門進小區(qū)。
到了賀家大門口,守門的人看到他居然還有幾分驚訝,給他開了門放車子進來之后才還默默望著他的車屁股……
門口等著的是聽到他進了大門特意拿著傘過來接的賀錦文,他把黑色的長傘遞給賀佑欽,然后向他身后看了看。
“怎么了?”賀佑欽挑眉。
“那誰……沒跟你一起回來?”賀錦文奇怪道。
“誰?”
“厲容銳啊。”賀錦文摸摸腦袋,“他早就來了,和爺爺下了一下午的棋,后來看到外面下雨了非要親自出去接你,怎么你們沒碰上?”
“厲容銳?”賀佑欽驚訝地挑眉,搖頭道,“我從后門進小區(qū)的。”
厲容銳大概在前門?
賀錦文哽了一下,可不就是在前門嗎,前門才是他大哥回來的路啊,誰知道這么不巧。
賀佑欽跟著賀錦文穿過花園,“厲容銳最近經(jīng)常來?”
賀錦文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不是你讓他來的?”
“我讓他來做什么?”賀佑欽好笑。
賀錦文滿臉古怪,坑坑巴巴了半天,又望了望賀佑欽,“我還以為……你們和好了呢。”
賀佑欽笑出聲。
“難道沒有?不會吧,是厲容銳自作主張?”賀錦文咋舌,自從和賀佑欽說開,他們兩個關系就好了不少,反正那么私密的事情都被他大哥知道了,他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厲容銳不像那種人啊。”賀錦文又忍不住看了看他大哥,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說說他最近都做了什么吧。”賀佑欽舉著傘,雨水滴滴嗒嗒地落在傘面上,賀佑欽的眉毛上也濺了幾滴水珠,賀錦文卻忍不住看呆了眼。總覺得他這個大哥好像不知不覺又好看了……不是樣貌的改變,而是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
賀佑欽一問,他就斷斷續(xù)續(xù)吐露了厲容銳這段時間的舉動。
“他一開始就是來找爺爺,我都不知道厲容銳竟然醒過來了,反正大家都嚇了一跳。不過爺爺答應見他一面,談了大概一個小時吧,出來的時候他就在笑。爺爺?shù)故强床怀鍪裁矗砩铣燥埖臅r候我瞧著心情也挺好的,不過陸嫂說她進去收拾爺爺?shù)臅浚匕迳纤さ亩际遣璞槠!?br/>
賀錦文瞅了瞅賀佑欽,接著道,“后來厲容銳就常常過來了,大概一個星期一兩次的樣子,每次都是找爺爺下下棋喝喝茶什么的,偶爾也跟爸爸聊天,不過次數(shù)不多。爺爺總是拉著他去書房。”賀錦文聳聳肩。
“還有呢?”賀佑欽問。
賀錦文咳嗽一聲,小聲道,“爺爺現(xiàn)在好像還挺喜歡他的。”
厲容銳了然地點點頭。論察言觀色,賀錦文在賀家生活了而是多年,絕對是過了關的。他說爺爺挺喜歡厲容銳,那爺爺估計是真的不討厭了。
賀佑欽還記得當初爺爺還打算給他介紹對象來著?
現(xiàn)在這個狀況是……倒戈了?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新副本加載中~~這幾章會說些各方面的情況,然后開始刷感情副本并家族大戲并狗血商戰(zhàn)?2333</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