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我們的未來并不簡單
,有種你愛我 !
白景年指尖那微弱的顫動震撼了我的心靈,我驚到了,就是那一瞬間,我眼眶里迅速盈滿了淚花:“你...你醒來了?”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蹦腥松硢≈ぷ娱_口,聲音很輕,語速很慢:“我腦子是清醒的,你說什么我都聽得見,只是,我卻沒有力氣睜開眼睛而已?!?br/>
他一直都是清醒的,那就是說,我說過的那些話,我為他做過的那些事...我的眼皮忍不住狂跳,臉也紅了起來。
正想著,果果卻又在那邊興奮的狂叫:“媽媽你騙我,爸爸是醒著的呢?爸爸沒事了呢!”
我這才如夢初醒,對著屏幕里的果果展露出一個如釋重負(fù)的笑容,將鏡頭對準(zhǔn)了白景年。
“嗨,果果小寶貝,我是爸爸?!卑拙澳曷曇艉芴撊酰瑓s一如既往的非常自信。
“爸爸,你什么時候回來看我呀。”果果的聲音歡快極了,脆生脆氣的說道:“爸爸,下周我們幼兒園有節(jié)目表演,我演白雪公主呢,爸爸要來看我表演嗎?”
“果果你放心,爸爸當(dāng)然會去的?!卑拙澳晷α?,看得出來他的面部表情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了,然而他還是耐著性子軟著聲音跟果果說話,他說話的時候神情很是溫柔,他開口的時候我一直都看著他,這就是我愛過的男人,哪怕是病著的面色蒼白無力的他,可還是別樣的帥氣。
他們父女兩歡快的閑聊時,我也想開口,但是每次我張了張口,卻什么都沒說出來,我不忍,不忍打破這寧靜的和諧。
有些話,他沉睡的時候我能說,能心無旁鷺的說,可是現(xiàn)在,他這么安好的躺在我面前,我還能說什么呢,總是說不出口。
我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喉嚨口就跟卡掉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白景年答應(yīng)一定會去看果果表演節(jié)目,還會帶她吃好吃的玩游樂場之后,他們終于結(jié)束了這么久以來的第一次通話。
“你在想什么?”白景年沉聲問我,我連忙抬起眼來,卻倉皇的對上了他的眼。
“我...”我有些茫然的搖搖頭,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語塞,我尷尬又緊張,連忙站起身來說:“你有沒有什么不舒服?我馬上去喊醫(yī)生?”
“別走?!彼焓掷×宋业囊滦洌骸拔也恍枰t(yī)生,我需要的是你。”
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黏在我身上,眼神溫柔,面上依然是含著笑容:“蘇曼,你不是說了很多話嗎?不是很能說嗎?怎么現(xiàn)在你什么都說不出口啦?”
我...我臉紅著低下頭去,斂起眼眸:“我...我還是去叫醫(yī)生吧!”
“你明知道的,你的存在比醫(yī)生更加奏效?!彼旖禽p揚泛著笑意,拽著我衣角的手輕輕用力,我不由自主的就走向了他。
他伸出胳膊,我也不受控制的匍匐在了他的身上,他輕輕的擁住了我,我也下意識的回抱住了他。
“你瘦了!”他的唇輕輕觸在我的脖頸處,嘆息著說:“蘇曼,我昏睡的時候你告訴我的那些話,還當(dāng)真嗎?”
我...他昏睡的時候我盼望著他醒來,可是他真的醒來了我又不知道如何面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我不知道?!蔽覀}促的搖了搖頭:“白景年,我們之間太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了,你還需要給我點時間。”
“可是我睡著的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啊,難道那時候你在騙我嗎?”白景年言之鑿鑿的逼問,凌冽的其實根本不像一個大病初醒的病人,只直視著我?guī)缀醣频梦乙⒖探o出答案一般。
我遲遲無法開口,見我給不出答案,他也不像以前一樣急躁了,只溫柔的問我說:“你還在猶豫什么呢,我們都互相愿意為對方付出生命了,難道這還不證明我們不夠愛對方嗎?”
我蹙著眉頭沉吟了片刻,小聲的嘟囔道:“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只知道沒那么簡單,你爸爸很討厭我,哪怕我懷著孩子也不能接受我,還有萬倩倩,他們母女潛逃在外根本就沒抓到人,所以我們的一切都會很不簡單?!?br/>
白景年沉默了片刻,笑了,很夸張的那種笑:“我知道那些未知的危險很可怕,可是,只要我們的心是在一起的,兩個人難道不比一個人要好很多嗎?”
“我不知道?!蔽依碇睔鈮训幕貞?yīng)道:“你推開我那么多次,讓我受那么多苦,所以我也不自信我們能不能好好相處,也不知道我們合不合適在一起生活。”
“可是我愛你?!卑拙澳甑穆曇舢惓5膱詻Q,他的目光仿佛凝固在了我的臉上,握住我手的那只手很緊,仿佛生怕我跑掉了一般。
“難道只要有愛就可以嗎?”他越是逼問我越是著急,我完全忘了他昏迷時候我為他擔(dān)憂為他撕心裂肺的諸多感受,眼下的我,手足無措的只想立刻逃離他:“算了,我還是去幫你叫醫(yī)生吧,你生病的時候你爸爸一直阻攔我,唐心柔也來看過你好幾次,我想如果我聯(lián)系她的話她,你爸爸一定會很樂意,唐心柔一定很愿意來照顧你?!?br/>
“你敢?”白景年握住我的手絲毫不曾放松,目光灼灼的說:“老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這么快就要把我推給別的男人嗎?”
他握得我的手腕很緊,我竭力掙扎卻掙扎不開,也急了:“白景年,我沒什么敢不敢的,我說了只給你一個表現(xiàn)的機(jī)會考慮要不要為了孩子跟你復(fù)婚,也沒說立刻要嫁給你,所以,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沒處理好之前,你別逼我好嗎?”
“難道你之前說的那些話是哄我的?”白景年眉頭緊蹙,仿佛很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不,我不信,如果你只是為了哄我,根本就不至于那么真心,我躺在這里的時候,你每天都會跟我說話,幫我擦臉,還會幫我擦身體,你以為我都不記得了嗎?”
我...我是幫他擦過身體,還擦過...我更加窘迫了,臉熱得仿佛隨時都會融化掉一樣,我很懊惱,這個男人都這么大人了,怎么就學(xué)不會見好就收呢,非要揭穿了我,將所有難堪的事情都擺到明面上來了,他就高興了么?
“如果你再逼問我,我連表現(xiàn)的機(jī)會都不想給你了?!蔽冶凰さ妹婕t耳赤,故意威脅的說道。
他卻不怕,只呵笑著說:“沒事,我下周還要去看我女兒表演呢,她很愛我,還又古靈精怪,她肯定愿意我做她的爸爸?!?br/>
我無話可說了,仿佛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般,我很郁悶,這種郁悶的感覺就仿佛自己給自己編織了一張大網(wǎng),將自己罩在里面。
然而,饒是如此我還是不愿意承認(rèn)這就是現(xiàn)實,說我跟白景年對著干也罷,說我故意不想他好過也罷,說我拿喬也罷,我故意做出冷漠的樣子,冷著臉道:“你別想太多了,我那只是因為愧疚,想激起你的求生欲,才說那些話的。”
“我不管,反正我當(dāng)真了。”白景年緊緊的拽住我的衣袖將我往他懷里拖,又開始耍無賴了。
他從身后橫抱著我,一雙手剛好搭住我的胸口,他一怔,連忙手向下移,結(jié)果又摸到了我的肚子,這么久過去,肚子里的孩子三個多月,都已經(jīng)慢慢顯懷了。
這大約是他第一次經(jīng)歷懷孕的女人,他當(dāng)時就驚呆了,他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仿佛摸過多么昂貴的寶物一樣。
我心里也悶悶的,連忙趁機(jī)掙脫了他,起身來:“夠了,我還是去給你叫醫(yī)生吧!”
這一次他沒有再攔我,我跑出病房,耳畔仿佛還回蕩著他灼熱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