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 易主
程晉忍不住掂了掂手里很有分量的鱗片,這東西居然這么厲害?僅僅是被他拿在手里,這廳內(nèi)的幾個妖就受不住了,那豈不是說明,只要拿著它,萬妖不侵啊。
可是不對啊,這東西在這厲鬼體內(nèi)時,好像需要催動鱗片才能發(fā)揮作用。
程晉有些好奇地翻看著手里古怪的鱗片,但以他的眼力,實在很難看出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在詢問過女鬼小姐姐并且得到類似的答案后,他爽快地將手里的鱗片連同擦拭的棉布一同遞給了勾魂鬼使:“是個厲害東西,可否請你送到判官老爺面前,就說是本官托你送過去的。”
勾魂鬼使臉帶猶豫,非是他不愿意轉(zhuǎn)交,而是……他根本接觸不到那位老爺啊。
程晉見鬼差猶豫,立刻明白過來:“是本官考慮不周,交給老爺座下的藺文書就行,你叫什么,待本官回了衙門,托鬼下去給你送些供奉吧。”
那感情好啊,勾魂鬼使麻溜地接過鱗片留下名諱,用鎖鏈牽著少年厲鬼就消失在了原地。
沒了鱗片的輻射影響,化作原形的妖立刻幻化出人形,其中要屬潘貓貓抱怨最深,臉上甚至還殘存著驚嚇:“好可怕,我感覺剛才像是有妖神降臨了一樣。”
旁邊的茜娘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但她到底不是衙門的妖,不敢對著程大人表現(xiàn)得太過親近,只是默默地狠狠點了點頭。
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形容,如果一定要說的話……不,她甚至都不敢去回憶,那種心神仿佛都被人輕易拿捏住的感覺,簡直太糟糕了。
“妖神嗎?”程晉細細品了品這個新名詞,很顯然這又是他的知識盲區(qū),現(xiàn)在黑鹿鹿和燕道長都不在,他連個問詢的對象都沒有,便將這疑惑暫時放在心中,施施然轉(zhuǎn)身,找上了這里的主人家。
他可還沒忘記自己剛才要做什么。
翁叟剛變回人形就對上這么個兇人,臉上的肉都在瘋狂顫動:“大人,您您您……要做什么?”
程晉捏了捏拳頭,擺明了他要做什么:“你說呢?”
“小老兒真的知道錯了,懇求大人網(wǎng)開一面,小老兒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也是愛女心切,都是那厲鬼……”
程晉卻很是不耐煩聽這些啰啰嗦嗦的場面道歉話:“老狐貍,硬氣點,像個男妖行不,既然做了虧心事,就要有面對報復(fù)的覺悟,別在人間待久了,好的沒學(xué)到,這些沒什么用的壞規(guī)矩卻學(xué)了個十成十。”
“你——”翁叟被一激,臉上的歉意就掛不住了,可見他的道歉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誠心。
“本官缺你那幾句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嗎?”
潘小安有了靠山,說話那叫一個有底氣啊:“對!不缺!你自己先算計我們,居然還擺出這么一幅可憐樣,你都人老珠黃了,誰要看啊,辣眼睛!”
翁叟臊得真是直想動手打人,可他……打不過啊,而且也確實是他理虧,現(xiàn)在對方還替翁家除了鬼禍,他簡直是騎虎難下。
就在這時,長亭帶著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的妹妹紅亭出來拜謝恩人。
如果說長亭是溫婉宜人的江南美人,那么紅亭就是如牡丹般嬌艷的富養(yǎng)女兒,而且也比長亭能說會道許多,且不讓人心生惡感,只覺這是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茜娘一見紅亭,便開心地上前問詢,雖然翁叟極討人厭,但她對紅亭的情誼是沒變的。
紅亭當(dāng)即向好友道歉,她已經(jīng)從姐姐長亭口中得知了父親的作為。
“對不起,茜娘。”
茜娘卻搖了搖頭:“不是你的錯,是你父親的錯。”
“可是……”
茜娘卻不大懂人間的那套規(guī)矩,只疑惑道:“你是你,他是他,他犯的錯憑什么要你來道歉,難不成是你寫信邀我過來的嗎?”
紅亭當(dāng)即急道:“當(dāng)然不是,我如何會——”
“那不就成了,是他心思不正,這次算他好運,碰上了咱們大人,若下次踢到鐵板,他怎么死的還不知道!”茜娘顯然也不是沒脾氣,只是上次黃九郎的事情后,她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但面對好友,她的脾氣仍然收不住。
紅亭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也沒想到父親居然為了她能做到這種地步,可是……父親從小就教導(dǎo)她和姐姐要誠以待人,為什么要這樣對待她的朋友?
小女兒控訴的眼神太過明亮,翁叟瞬間避過女兒的眼神,然后一轉(zhuǎn)開就……對上了程魔鬼的眼睛。
他剛要跑,就被人一把抓住。
“怎么,本官生得很恐怖嗎?”
“不不不不,當(dāng)然沒有!”這話翁叟倒不違背本心。
程晉一副你眼睛看來還沒壞的樣子:“既然你不想挨打,本官剛好也打累了,聽說你很有錢是吧?”
雖然翁叟天天喊著我有錢,能砸錢解決的事必須砸錢的架勢,但他……其實是只吝嗇狐,就算是請石太璞來捉鬼,其實也沒耗費多少銀錢。
“小老兒……薄有資產(chǎn),沒多少家當(dāng)。”
程晉又開始捏拳頭了:“既然如此,反正打狐妖不犯法……”
“有錢!您要多少?”
“談錢多傷感情啊,本官好歹剛才也替你家除了鬼禍,如此一算,竟也算你家的恩人,妖界盛行報恩之法,如何能是用錢財來衡量的?”
要不說讀書人一張嘴呢,已經(jīng)靠在旁邊緩過勁來的石太璞這會兒完全生不起任何的報復(fù)心思了,這人未免也太會算計了吧,雖然他也很想看翁叟吃憋就是了。
翁叟剛要反駁,就得到了上天的預(yù)警,他整只狐都不好了,這樣的人居然是整個翁家的恩人,要早知道,他還不如搬家呢!
“看來你也明白過來了。”
翁叟只覺心中氣悶,也顧不上和顏悅色了:“你你你這是挾恩以報!”
“你說是,那就是咯,本官就是挾恩以報,怎么了?”程晉一臉老子又不是做慈善的表情,“這天底下確實有施恩不圖報的好人,只可惜你不修德行,碰上了本官啊。”
潘貓貓&聶小倩&茜娘:……稍稍代入一下,好生氣人啊。
“你你你你你——”
程晉伸手打掉翁叟指著他的手指:“沒大沒小,居然這般對待你家的恩人,再指下去,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翁叟脹得面色通紅,竟是直接氣暈了過去。
長亭和紅亭連忙去扶,險險才將翁叟扶住。
貓貓一見,當(dāng)即直白地指出:“大人,他裝暈!他就是下不來臺,開始擺譜了,我們妖怪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氣暈!”
程晉已經(jīng)給自己找了把椅子,連揍一人一鬼,他確實有點兒累了:“哦,是嗎?這可是對恩人的大不敬啊,小倩姑娘你說是不是啊。”
聶小倩當(dāng)即也道:“沒錯大人,原還聽說城北翁家很講規(guī)矩,現(xiàn)在看來,是家主老得不中用了,要想保家族安康,合該換個家主才是。”
程晉立刻給了女鬼小姐姐一個上道的表情:“此言甚是有理,你瞧這翁老爺眼生奸門,可見平日里是個不修德行、只顧自身的,如此做派,哪能當(dāng)一家之主啊,這次遺禍家族女眷,那下次說不定招惹更厲害的,鬧得分崩離析也未可知啊。”
貓貓不甘示弱地加入:“沒錯沒錯,外頭的狐妖聽到?jīng)]有,我家大人說給你家做主哩。”
翁叟的做派,在家中就真的沒有狐有怨言嗎?
那指定是不能的,這翁家上上下下幾百只狐呢,當(dāng)然不全是古董做派,這家里好多無辜美貌狐女被厲鬼侵.害,若不是因為翁叟一力壓下去,又承諾很快找人收了這厲鬼,早有狐不服他的命令了,甚至有那心思陰暗的,說干脆把紅亭送出去算了。
如今程晉來了這么一出,外頭的狐當(dāng)然心思攢動,畢竟按照這位恩人的說法,翁家有此大禍,根本原因出在家主身上啊。
翁叟原本假暈著,他心里當(dāng)然是氣,但就像貓妖說的那樣,妖確實沒那么脆弱,這會兒見情勢急轉(zhuǎn)直下,他當(dāng)即就幽幽醒轉(zhuǎn)了。
不過很顯然,他就算是醒了,也改變不了什么。
程晉如此明目張膽地挾恩以報,便是不想將這段恩怨留到明日,這翁家拉拉雜雜一大家子,鬼才要這份報恩呢,至少貓貓報恩,還能給他吹個頭發(fā)。
“你們、你們這是反了天了!”
翁叟氣得又開始指責(zé)旁狐,反正在他看來,就算是千錯萬錯也只能是別人的錯,他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這么多,為什么族人都不體諒他的良苦用心?他覺得太委屈了。
然而族人看他這個態(tài)度,原本軟了心瞬間又強硬起來:“大哥,就算不當(dāng)家主,你也是我們的大哥。”
那能一樣嗎?
翁叟氣得很想拍桌,然而看到桌子另一邊坐著的人,他的手就拍不下去了。
“翁老爺這是躁郁成性啊,合該將養(yǎng)將養(yǎng)才是,依本官看,長亭姑娘大方得體,品性又端方持正,若能做一家之主,必能保家族安康,不知諸位意下如何啊?”
長亭一愣,沒想到這位大人竟會舉薦她。
然而還未等她拒絕,她的父親就氣急敗壞地大聲道:“這如何使得,長亭是個女兒家!”m.w.,請牢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