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復(fù)生的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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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跟著她離開的方向,追了好一段路,卻終究沒有追上決然而去的青湮。
鳳婧衣騎馬追上青湮,下了馬牽著韁繩與她一道在林子里走著,沒有安慰,也沒有詢問她與宗澤到底談了什么,只是靜靜地與她一道走著。
“公主,如果有一天,上官邑也像這樣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帶著另一個女人和他們的孩子,你會怎么辦?”青湮問道據(jù)。
鳳婧衣仰頭望了望天,抿唇笑了笑,道,“我想我會謝謝他,謝謝他還活著。揆”
青湮眼眶紅紅的望她,笑著搖了搖頭,“不,真到了那個時候,他活著帶給你的痛苦,遠(yuǎn)比他的死還給你的痛苦還要深。”
而她,此刻正無時不刻的不承受著這份煎熬。
在還沒有再遇到他之時,她想起他固然難過痛苦,但更多的是溫馨美好的回憶。
可是如今,她所能想到的都是他和另一個女人成婚生子的畫面,他是否待她也如曾經(jīng)待她一般溫柔,他待他們的孩子是否也如對笑笑一般寵愛喜歡,這樣的每一個想法都如冰冷鋒利的刀一下一刀的剜在她的心上。
鳳婧衣望了望她,道,“也許吧。”
這對她來說是如果,對青湮來說正是她此刻所親身經(jīng)歷的,到底是喜悅多于痛苦,還是痛苦多于喜悅,只有她知道。
“他說,他早找到了顧家滅門的兇手,當(dāng)年也是尋到了我的尸身,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青湮說著,眉目微沉,“當(dāng)年的事,肯定另有文章,如果不是靳家有意騙了他,就是靳家與這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
“我會讓公子宸去追查。”鳳婧衣道。
“不。”青湮停下腳步,鄭重道,“后面的事我自己去查,你和隱月樓不要再插手其中了。”
“青湮……”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和隱月樓還有你們的事要做,若是因為我的事把隱月樓讓靳家察覺了,不劃算。”青湮恢復(fù)一慣平靜之色,說道。
她很清楚她和隱月樓要做的事有多艱難,既然顧家的滅門之案已經(jīng)有了眉目,那她要再查下去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多困難,雖然隱月樓插手會更有利于早日揪出兇手,但如果因為暴露了隱月樓的背后勢力,即便她真的報了仇,這一輩子也不得安寧。
鳳婧衣感激她的設(shè)想,也不再強(qiáng)求,只是道,“我知道等了這么多年報仇心切,但也不要沖動行事,不管有什么事先與我商量過再做行動。”
許多事,局外人反而會更冷靜,看得更清楚。
她追查了這么多年都沒找到兇手,定然是個難纏的角色,她一個人加之報仇心切,若失了理智很容易反被對方算計了。
“好。”青湮應(yīng)聲道。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回營地吧,不知道沁芳今天做什么吃的了。”鳳婧衣牽著馬一邊走,一邊念叨道。
青湮難得的淺淺笑了笑,說道,“你今天什么獵物都沒打到,就這樣空手回去?”
“空手就空手,原本今天就不想打的。”鳳婧衣一臉悠然自在地說道。
今天本就是為了安排她和宗澤見面才出來的,不然她現(xiàn)在還在王帳睡大覺呢。
“今天的事,謝謝你。”青湮道。
若非她做如此安排,她和他若在別的場合見了面,還不知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鳳婧衣側(cè)頭望了望她,道,“那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青湮搖了搖,現(xiàn)在腦子一團(tuán)亂,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該干什么。
鳳婧衣抿了抿唇,嘆道,“如果要知道顧家的事和靳家有沒有關(guān)系,我倒有一個計策。”
“你說。”青湮立即道。
“你再去見宗澤,而且要讓夏候縭知道,如果顧家的事真跟她和靳家有關(guān)系,一定會有所異動,我會讓公子宸的人暗中注意著,只不過……如果真和靳家有關(guān),你就會有危險。”說到最后一句,鳳婧衣禁不住有些擔(dān)憂起來。
她很想幫助他早日報得大仇,可若是因此讓她有個三長兩短,也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就照你說的做。”青湮決然道。
“可是……”
“你還不相信我的身手,莫
tang說是靳家,普天之下能快過我手中之劍的人,也沒有幾個。”青湮道。
鳳婧衣笑了笑,道,“我怕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青湮淡然一笑,望向她道,“我還會在宮里做你身邊的宮女,直有明槍暗箭就算我自己看不了來,又哪里躲得過你的眼睛。”
鳳婧衣無奈一笑,“你這恭維得太明顯了。”
好像,她認(rèn)識她這么些年,還是第一次和她說這么多的話,真心露出了幾分笑容。
如果站在為青湮想,她希望顧家的滅門案和夏候縭有關(guān),那樣她可以拆穿開來,讓宗澤看清真相,讓他們夫妻能再續(xù)前緣。
可若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她則不那么希望,比起現(xiàn)在的宗澤,她更希望青湮和淳于越能終成眷侶。
宗澤即便還愛著她,但她和靖縭公主也不可能真的斷得干干凈凈,何況還有一個四歲的兒子,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了斷的關(guān)系。
“還有,這些事……不要讓淳于越知道,我不想他來添亂。”青湮又道。
“我會叮囑公子宸她們。”
這若是傳到淳于越那里,只怕人就直接沖上京來,直接把宗澤連帶靖縭公主母子都直接給毒死了。
“嗯。”青湮點了點頭。
兩人回了營地,因著大多數(shù)人都外出狩獵去了,只有侍衛(wèi)和一些侍從在,顯得有些安靜冷清。
孫平遠(yuǎn)遠(yuǎn)見她一個人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娘娘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鳳婧衣將韁繩遞過上來的太監(jiān),道,“有些不舒服,想回來歇著了。”
“可要奴才傳太醫(yī)過來瞧瞧?”孫平連忙道。
皇上而今天可是寶貝著這鈺容華,他哪里敢出了什么差錯,這若是有個傷了病了沒及時醫(yī)治,回頭皇上還指不定怎么訓(xùn)斥他。
“不用了,只是昨天騎了一天馬,有些累了。”鳳婧衣擺了擺手,帶著青湮自己回了王帳。
孫平見她面色也并無什么異樣,只是有幾分疲憊之色,便也沒有再堅持讓太醫(yī)過來診治,不過想來還是等皇上回來稟報一聲為好。
鳳婧衣回營不多時,宗澤也緊隨其后回了營帳,孫平便納了悶兒了,“宗駙馬怎么也回來了?”
“鈺容華娘娘回來了嗎?”宗澤問道。
“回來了,已經(jīng)回帳歇著了。”孫平道。
宗澤望了望不遠(yuǎn)處的王帳,他知道只要去找鈺容華就一定能見到她,可是他再見到她又該說什么……
“宗駙馬,怎么了,是狩獵發(fā)生了什么事?”孫平問道。
這兩人一組同去了幾個時辰,什么獵物都沒打打到就回來了,宗駙馬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實在讓人起疑。
“沒什么事。”宗澤說罷,牽著馬自己回帳去了。
孫平不解地望著一臉愁緒的人離去,喃喃道,“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不都還興高采烈的。”
“莫不是鈺容華娘娘和宗駙馬鬧了矛盾了?”邊上一個小太監(jiān)插嘴道。
“管好你的嘴。”孫平回頭斥道,望了望王帳,道,“去找沁芳姑娘,讓她去鈺容華娘娘那里伺候著。”
“是。”小太監(jiān)聞言連忙走了。
夏候徹和大多數(shù)外出狩獵的人是天快黑才回來的,個個都是滿載而歸,下了馬掃了一眼圍場上陸續(xù)歸來的人,并不見鳳婧衣和宗澤兩人便不由皺起了眉頭。
“皇上今天獵下的東西不少呢。”孫平帶著人過來牽了馬,遞了巾帕笑語道。
夏候徹擦了擦手,問道,“鈺容華和宗駙馬呢?”
“娘娘下午就回來了,說是有些累了在王帳歇著呢,宗駙馬也早回來了。”孫平道。
夏候徹將擦了手的帕子扔給孫平,大步朝著王帳而去,進(jìn)了內(nèi)帳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竟還睡著,走近在床邊坐下道,“素素?”
鳳婧衣翻了個身,看到坐在床邊的人,“你們回來了?”
“今個兒是你定的規(guī)矩抽簽分組,怎么倒自己先回來了?”夏候徹伸手理了理散亂的發(fā),哼道。
鳳婧衣睡眼惺松的蹭到他懷里靠著,咕噥道,“昨天打了一天
,今天出去一兩個時辰也沒打下什么,就先回來了。”
夏候徹原本是板著臉來訓(xùn)人的,一下心腸軟了也懶的再追問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道,“起來,一會兒該用晚膳了。”
鳳婧衣瞇著眼睛窩在他懷里,道,“累了,不想去。”
夏候徹不由分說,拿著外袍便給她往身上套,哼道,“這些天朕都沒動你,你還叫累。”
鳳婧衣想了想,這會兒夏候縭也該回來了,不知宗澤會怎么跟她說,一會兒看兩人面色大約便也知道,于是便也極配合地起來了。
“罷了,這幾日要實在累得慌,就別出去了,等過幾日朕帶你去附近的紅葉湖瞧瞧,那里現(xiàn)在景致正好。”夏候徹道。
“哦。”鳳婧衣點了點頭。
夏候徹見她一副還不怎么樂意的樣子,便哼道,“不想去,那別去了。”
“不是你說要去的嗎?”鳳婧衣挑眉,搞不懂這男人一會一個臉色到底是要干什么。
“你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還去什么?”夏候徹瞪了她一眼,哼道。
鳳婧衣?lián)Q上一臉笑意,道,“我去,行了吧。”
都說女人不可理喻,她看男人才是不可理喻。
晚膳的時候,她與夏候徹入席,宴上的大臣們也都早到了,靖縭公主和宗澤的桌案與他們比較近,宗澤還是一臉愁緒,邊上的靖縭公主倒并沒有什么異樣。
想來,宗澤還沒來得及把青湮的事情告訴她。
不然,哪個女子知道自己丈夫所愛的前妻回來了,還能這么好胃口吃得下飯。
許是今日打獵比較盡心,夏候徹飲了不少酒,但好在酒量好沒怎么醉。
晚宴完了,還特地帶著她在營帳周圍賞了個月,散了個步。
結(jié)果,回了帳就寢便開始借著酒興百般***擾,離京之時要趕路,來了圍場這兩日又是狩獵之時,他擔(dān)心她身體吃消,一直便也沒怎么動她。
可是,自己的女人天天軟玉溫香地在自己懷里,還能一直都無動于衷,那就太有問題了。
“外面還有侍衛(wèi)守著呢,你給我起開。”黑暗中,鳳婧衣推拒著壓下來的火熱胸膛。
雖然王帳隔其它若帳比較軟,但外面還是守衛(wèi),周圍也會有巡查的衛(wèi)士,他還敢在這里獸性大發(fā),鬧出響動讓外面聽見了,還要不要臉了?
“朕讓他們巡營去了。”夏候徹說著,帶著的酒香的吻便落了下來,對身下嬌軟的身子更是愛不釋手。
她推拒不下,便只得隨了他去,只是說發(fā)了一次,結(jié)果竟廝磨了一個多時辰才罷休。
夏候徹稍有饜足的躺下,習(xí)慣性地將她摟在懷中,呢喃道,“朕每次看到珩兒,就想著咱們什么時候能一個這樣的孩子……”
“我的身體狀況你也是知道的,怕是……”鳳婧衣道。
“說什么胡話,先好好調(diào)養(yǎng)看看,不行大不了再去找一次神醫(yī)淳于越。”夏候徹打斷她的話道。
“嗯。”鳳婧衣應(yīng)了應(yīng)聲,動了動身子準(zhǔn)備起身下榻。
“干什么去?”夏候徹拉住她道。
“渴了,我讓沁芳送茶來。”她道。
“朕給你拿。”夏候徹說罷,披上衣服起來掌了燈,到外帳桌上倒了茶端進(jìn)來給她。
鳳婧衣端著抿了一口,半晌也沒有再喝,她要喝的茶哪里是這杯茶。
“不是渴了,怎么不喝了。”夏候徹道。
鳳婧衣抿了抿唇,道,“有些涼了。”
夏候徹也知她碰不得這些寒涼的東西,將杯子拿走起身道,“等一下,朕讓沁芳送熱的過來。”
“好。”鳳婧衣?lián)碇蛔幼陂缴系戎?br/>
他在說著他們的要一個什么樣的孩子,她卻在暗中一次又一次扼殺孩子的到來,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夏候徹掀帳出去,便叫道,“孫平!”
孫平一向不會離得太遠(yuǎn),聞聲便立即小跑著過來了,“皇上,什么事?”
“去沁芳帳里,說鈺容華要喝茶,想必她一向喝的茶葉,她
們是帶了的。”夏候徹道。
“是,奴才這就去。”孫平朝他行了禮,連忙去了沁芳的營帳吩咐。
而此刻,靖縭公主夫婦的帳中,夏候徹好不容易才將兒子哄得睡下,回頭望了望自回帳就一直枯座著不言不語的宗澤,問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臉色一直不太好,連話也不多說了。”
宗澤緩緩回過神來,望了望床上已經(jīng)熟睡的兒子,望向起身洗漱的夏候縭問道,“靖縭,你告訴我,當(dāng)年顧家滅門的兇手真的就是我殺的那些人嗎?”
夏候縭拆卸釵環(huán)的手微頓,沉吟了片刻道,“怎么突然說起這事來了?”
“我找到她了。”宗澤說道,神色復(fù)雜又喜悅。
“找到誰了?”夏候縭一邊梳著頭發(fā),一邊回頭問他道。
“顏顏,笑笑的母親。”宗澤坦言道。
夏候縭手中的玉梳啪地一聲落了地,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沉了下去。
這兩個字她太熟悉了,那是他這五年來,無數(shù)睡在她的身邊,卻在夢中呼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