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復(fù)生的人4(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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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顏?
青湮聞聲而笑,看著面前清俊儒雅的男人,笑得淚如雨下。
五年了,她都忘了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揆。
清顏,顧清顏據(jù)。
師傅給她改了名字叫青湮,是希望她心中的仇恨能隨著時間而湮滅,看到仇恨以外的青天白云,可她終究是做不到的。
她以為,她的眼淚早就在五年前都流盡了,可看到眼前的男人卻又決了堤。
“顏顏……顏顏……”宗澤從馬上下來,因?yàn)樘^緊張激動竟險些摔了一跤,怔怔地望著幾步之外的人,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
他怕這一切又是夢的幻像,怕再像一次又一次的夢惡夢中一般,他一碰到她,她就化為云煙消失不見。
“宗駙馬!”青湮笑得冰冷而諷刺,一字一頓地喚出那個讓她深惡痛絕的稱呼。
宗澤理智清明了幾分,她能認(rèn)出現(xiàn)在的他,那么……那么她就不是幻影。
她還活著,她還活生生站在他的眼前……
一想到這里,他再也顧不上許多便沖上前去,一把將哭成淚人兒一般的女人緊緊摟在懷中,雙眸含淚的伸手摸著她的臉,她的眉,她的發(fā),哽咽道,”顏顏,你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
青湮咬牙一把將他推開,冷笑道,“宗澤駙馬爺,你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
宗澤激動地抓住她,說道,“顏顏,你看著我,看著我,我是之軒吶,你的丈夫凌之軒……”
青湮重重地甩開他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道,“你不是他,你是大夏的駙馬爺,你是金貴玉貴的宗大人,你怎么會是他?”
她這一樣一番話,讓原本再想上前的宗澤,頓時覺得腳下沉重千斤,再也無法向她邁不出一步去。
她還活著,他卻已經(jīng)背棄她娶妻生子。
“顏顏,你既還活著,這五年又去了哪里,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宗澤焦急地追問道。
五年了,五年都沒有她的音信,可為什么她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出在這個重兵把守的皇家圍場。
“我去了哪里?”青湮仰頭大笑,笑得淚如泉涌,笑聲一收道,“我去了地獄,去了生不如死的地獄,而你呢?”
宗澤在那樣在質(zhì)問的目光中,無地自容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告訴我,這五年你又在哪里,你又在干什么?”青湮一步一步逼近前來,站在他的面前。
宗澤望著這個他深愛著,卻深著他的女子,蹉跎五年歲月的重逢,來不及有半分喜悅,全是錐心刺骨的痛。
“我回去明明看到你死了,笑笑死了,爹娘他們都死了。”她憶起那惡夢般天塌地陷的一天,整個人都禁不住的發(fā)抖,“我親手挖了墓,親手把你們都葬了,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活著,為什么你又娶了靖縭公主,還有了你們的孩子……”
“顏顏……”宗澤看著這樣深陷恐懼的她,心如刀割般的疼,伸出手想要擁住她,卻又害怕著她又一次的拒絕。
“五年前,笑笑才剛滿一歲,她才剛剛學(xué)會叫爹娘,可是她死了才一年你就又有一個兒子……”說到此處,她只覺喉間要哽了一把刀子,每說一句一個字都是血淋淋地痛。
他沒有死,那當(dāng)年他葬的人又是誰?
他既沒有死,為什么不告訴她,讓她這五年來像個傻子一樣沉浸在那個惡夢里無法自拔。
“什么我死了,我回去之后才知道家里出命案,我四處找你卻只找到一具渾身是血面目全非的尸體,為什么你說是我死了……”宗澤只覺自己滿頭思緒紛亂如麻,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湮聞言望向他,讓自己漸漸冷靜下來,“你說,你說看到我死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他們都看到彼此死了?
她突然有一種可怕的感覺,無形之中有一只他們看不見的手,在無聲地操縱著他們兩個人的生死命運(yùn)。
兩人相對沉默了許久,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然地回想著當(dāng)年的那一天。
遠(yuǎn)處,鳳婧衣將馬韁繩在樹上,自己坐在樹頂上不時望一望見面的兩人,又望一望周圍的動靜,以免有人靠近過來打擾了他們。
雖然聽不到他們說話,但看兩人的反應(yīng),宗澤應(yīng)該就是凌之軒沒錯了。
只是當(dāng)年她以為他真的死了,這些年在隱月樓也只是一心追查著仇人,卻沒想到凌之軒根本就沒死,否則只要她簡簡單單一張畫像,隱月樓在盛京要找到這個宗澤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凌之軒沒死,青湮卻看到他死了,還親手把他葬了。
只怕當(dāng)年顧家的滅門案,遠(yuǎn)比青湮所想象的還要復(fù)雜,得看公子宸那邊最近能查到什么消息了。
顧家出了事才不到一年,凌之軒就改名換姓娶了靖縭公主,總歸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惜,這個靖縭公主也該好好去摸一摸她的底細(xì)了。
鳳婧衣望了一眼青湮和宗澤兩人,她想即便凌之軒現(xiàn)在也娶妻生子了,在青湮的心中看到他還活在這世上,想必也是喜悅和慶幸的。
她側(cè)頭望向南唐的方向,她是多么希望上官邑也能這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笑著告訴她,他沒有死,他還好好地活著……
即便,他可能也像宗澤這樣娶了她人,有了孩子,她也希望他活著。
因?yàn)椋冗@些心痛難過,永遠(yuǎn)的失去才是更折磨人的。
只要還活,所有事情都還沒有轉(zhuǎn)圜的可能,可人一旦死了,便是什么也挽回不了了。
半晌,鳳婧主微微仰起頭,望著天高云淡的蒼穹,嘆息道,“許多人都說,人死了靈魂會飄上天,邑哥哥,你也會在天上看到我嗎?”
小山坡之后,青湮和宗澤兩個還是相對沉默著,誰也無法這五年的時光在她們身上有多漫長煎熬。
這一刻走過生死的重逢,有多大的喜悅,就有多深的痛苦。
五年的光陰流轉(zhuǎn),他們早已不是那對夫妻了。
“顏顏,告訴我,你這五年都去了哪里?又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宗澤打破沉默問道。
青湮抿唇望了望鳳婧衣藏身的方向,淡淡說道,“沒什么固定的地方,出任務(wù)需要去哪里,就會到哪里去。”
“任務(wù)?”宗澤有些緊張的皺起眉頭,追問道,“什么任務(wù)?”
他可以感覺得到,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那個溫婉秀麗的小妻子,她的身上都不由自主散發(fā)著一種如刀逢冷冽銳利的東西,讓人不寒而栗。
“殺人。”她說的輕描淡寫,平靜得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當(dāng)年師傅救了我,我跟她學(xué)武兩年下了山,在一個殺手組織里,每殺一個人,他們就會幫追查兇手的線索,不知不覺就過了五年。”
“顏顏……”宗澤顫抖地喚著她的名字。
殺人。
她以前雖也雖過些武藝,但最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如今……她竟然以此為生。
他不敢去想,這五年來的每一天,她是怎么在刀光劍影里活下來的,轉(zhuǎn)念一想到自己這五年來富貴安逸的生活,更是愧悔難當(dāng)。
“殺害爹娘和笑笑的兇手,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我親手處死那些人的,一個都沒有留。”
青湮望了望他,冷然一笑問道,“我追查了整整五年都沒有追查到,你又是怎么找到他們,報了仇恨的?”
“我……”宗澤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青湮了然地笑了笑,道,“是靳家?guī)土四惆桑缓竽兀憔透卸鞔鞯氯⒘讼暮蚩r,做了大夏的駙馬爺?”
她這兩年明明還有追查到兇手的線索,兇手怎么可能就死了,可見靳家不是找錯了人,就是騙了他。
宗澤知道是自己負(fù)了她,也沒有什么理由去辯解,沉默了許久,又問道,“那你怎么會在這林子里,怎么進(jìn)到這樣守衛(wèi)重重的圍場,難道……”
難道又是為了殺人而來,他禁不住地想到。
青湮搖了搖頭,坦言道,“去年已經(jīng)不再幫人殺人了,上官丞相曾救過我一命,我是奉他的命令跟在鈺容華身邊保護(hù)她的,今天你我見面,也是她有意替我安排的。”
關(guān)于隱月樓的事,她只字未提。
她很清楚隱月樓對于鳳婧衣的重要性,所以即便是在他面前,她也不可能坦言相告。
他是凌之軒,但現(xiàn)在他也是靖縭公主的駙馬。
靳家對鳳婧衣那
是恨之入骨,她不能保證說出了隱月樓的人,這個不會再告訴靳家的人,讓靳太后斷了鳳婧衣她們唯一的后路。
宗澤抿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難怪今天一早鈺容華特意安排了什么抽簽分組,原來是為了將他引到這里來。
“若不是跟她伴駕出宮來了圍場參加秋獵,只怕我至死你也不知道,你就在盛就,你就是大夏的駙馬。”青湮每說到駙馬二字,胸口便是一陣剜心的痛。
這個男人,他曾經(jīng)許諾過她一生一世,生死不棄,如今卻又成了別人的丈夫,這讓她如何不心痛,不失望。
宗澤聞言暗想,原來她早就認(rèn)出來他來了,卻等到這個時候才來見她,也虧得那鈺容華安排周到,若真是當(dāng)時在皇帝和靖縭公主面前他們相認(rèn),還不知會鬧出什么樣的局面。
“靳太后和蘭妃娘娘對鈺容華積怨頗深,你跟著她早晚會有危險的……”宗澤擔(dān)憂道。
雖然他對定國候府的事不甚了解,但靳太后是靖縭公主生母,他也經(jīng)常出入宮廷晉見,深知她和蘭妃如今對于鈺容華的痛恨和敵意。
“沒有鈺容華,我也活不到今天,你要我離開鈺容華身邊,我不會答應(yīng)。”青湮知道他是憂心自己安全,但還是決然拒絕了。
宗澤知道她一向性子倔,既然認(rèn)定了便是誰也勸不下的,便也不再強(qiáng)自要求了。
“你既問了,也該說說你這五年怎么娶了靖離公主,怎么做了大夏駙馬,怎么有了一個四歲的孩子……”青湮冷然笑問,笑意中難掩心痛之意。
誰愿意去聽自己的丈夫是怎么娶了另一個女子,怎么有了另一個孩子的,可是,她又忍不住地想知道這一切……
宗澤望了望她,抿唇沉吟了半晌,方才開口道,“靖縭公主你也是見過的,在我們還沒成親之前,不是救過一個遇刺受傷的姑娘,還在咱們家里休養(yǎng)了一段時日,她就是夏候縭。”
“原來是她。”青湮冷然嗤笑。
“家里出了事后,我遇上了隨太后出宮禮佛的她,她答應(yīng)幫我追查將顧家滅門的兇手,于是我跟著輾轉(zhuǎn)來了盛京……”宗澤低頭說道,字字句句地都說得艱難。
起初那一年,他幾乎跟個瘋子一樣,甚至好幾次都險些殉情隨她而去,是夏候縭一直照顧著他,幫助著他,才讓他漸漸走出陰霾……
“然后呢,你娶了她?”青湮笑著,心吵卻撕心裂肺一般的痛,眼底不自覺地便蘊(yùn)了淚,“靖縭公主的魅力還真的,才短短一年你就答應(yīng)娶了她,當(dāng)年爹把你帶進(jìn)顧家收為徒弟,咱們可是認(rèn)識了整整八年你才向我爹提親呢。”
“顏顏,是我對不住你。”宗澤痛苦地說道。
他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是顧家讓他有了一個家,是顧老先生教了他文才武藝,是這個女子給了他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那個時候,一無所有的他仿佛擁有了幾輩子的好運(yùn),擁有了這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慈愛的雙親,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女兒,還有一點(diǎn)小有成就的家業(yè)……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五年前突若其來的一場滅門血案,奪走的干干凈凈。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活得多么尊貴,更從未想過自己跟皇族扯上關(guān)系,只是死的人已經(jīng)死了,他不想讓自己一直那樣沉淪下去,加之靖縭公主又對他有恩,他便答應(yīng)了婚事。
誰曾想,她并沒有死,她還好好活著,他卻已經(jīng)殘忍地背棄了曾經(jīng)對她許下的誓言,讓她這五年來一個人飄零受苦。
“現(xiàn)在呢?你準(zhǔn)備怎么辦?”青湮抬頭直直地望著他,問道,“跟我走,還是留在駙馬府過你金尊玉貴的生活?”
宗澤抿唇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顏顏,你給我些時間,待我與靖縭公主說清楚。”
“說清楚?”青湮冷笑,問道,“你要跟她說什么,說我的那個鄉(xiāng)野前妻還活著,我能不能把她接進(jìn)府里來照顧?”
“顏顏……”
“然后呢,人家堂堂的大夏公主身份多金貴,于是便要她做大,我做小是嗎?”青湮自顧自地說著,目光沉沉地望向?qū)γ娴哪腥耍傲柚帲翌櫱孱伈皇悄芨惴窒砟腥说呐耍饕膊恍小!?br/>
“顏顏,畢竟是我娶了她了,也是我讓她有了孩子,總不能一聲不響地丟下她們母子就跟你走,你給我些時間來解決。”宗澤道。
青湮冷冷笑了笑
,這個男人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將她如珠如寶呵護(hù)的男人了,這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的是他對那母子兩人的不舍留戀。
“罷了,看來我的出現(xiàn),真的擾了你的榮華富貴的生活。”青湮說吧,一咬牙施展輕功離開。
“顏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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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畢,脊椎有點(diǎn)疼,我得去躺一會兒了,明天的更新,如果不在早上,可能就在下午了,所以別早上一刷不到更新,就說我不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