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癡一念狂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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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激烈的歡愛過后,鳳婧衣微瞇著眼睛枕在他的胸膛上,顯然已經疲憊不堪。
夏侯徹伸手撥了撥她臉上的濕發(fā),在她額頭吻了吻,“累了?”
原也知道她這些日趕路沒有休息好,可就是實在想她想得緊了,邪火一起沒忍住,生生將她折騰了兩回揠。
“嗯。”她迷迷糊糊應了聲,便再沒有了聲音花。
夜很靜,靜得只聽到她的呼吸聲,夏侯徹也是多日未曾好好合眼休息,可現(xiàn)在卻又睡不著了,就那么低眉看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又不見了似的。
這么些年分分合合,她始終不愿來到他的身邊,本以為這一生他們都沒有相守到老的可能了,畢竟他們之間的身份敵對,要走到一起定是讓她受盡世人唾罵的。
如今,她就這么回來了,再不是南唐長公主,再不是北漢的皇后,只是牽掛著他和他們的孩子的女子。
這一切,這么真實,卻又總讓覺得身在夢中。
在遇上她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深深愛上一個人,愛得勝過生命中的一切。
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后宮女子無數(shù)也終究只是權力平衡而納入宮中的棋子,故而他所有的心思也都在朝政上,卻不想會遇上這么一個人,曾經讓他恨之入骨,如今讓他愛得癡狂。
因著近日都沒有睡好,鳳婧衣一覺睡到了次日近午時,微微抬了抬眼簾,看到周圍已經大亮了,抬頭撞上正瞧著自己的人。
“醒了?”夏侯徹抬手撫了撫她的微亂的頭發(fā),笑著道。
“什么時辰了?”她懶懶地問道。
“快正午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她撐著半坐起身道。
這一起,蓋在身上的被子滑落,身無寸縷的樣子瞬間便落入了他眼中,看到他眼底燃起的熱意,又趕緊躺了下去,拉上被子把自己蓋了嚴實。
奈何,被子搭在她腰際的手卻開始不規(guī)矩了。
夏侯徹低頭吻了過來,越吻越過火,惹得惱怒的某人一巴掌推開,就勢滾到了一邊。
“夏侯徹,你夠了!”
夏侯徹鍥而不舍地又貼了過來,長臂緊環(huán)著她的纖腰,一個一個吻落在她的臉上,“你自己扳手算算朕多少年沒要你了,兩回就想把朕打發(fā)了?”
她被吻上氣喘吁吁,嘴上不饒人的罵道,“不要臉。”
“好好好,朕沒臉。”夏侯徹笑著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強悍的壓了過去。
只是,如今都彼此放下心結與猜疑,身心交融的相處更讓人著迷。
半個時辰后,鳳婧衣窩在床上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側頭咬牙看著床邊正神清氣爽更衣的人。
夏侯徹看了看床上被扯爛的衣裳,還真確實不能穿了。
“你先躺會兒,我再給你拿身衣服過來。”
鳳婧衣懶得說話,一雙眼睛刀子一樣地剜著他。
夏侯徹坐到床邊,傾身吻了吻她,低笑道,“別這么看著朕,除非你還有力氣再來一回。”
鳳婧衣伸手抓起枕頭砸了過去,一拉被子蒙住頭懶得再去看他,聽到出門的腳步聲方才探出頭來,自己揉了揉酸疼的后腰,暗自又把罪魁禍首埋怨了千百遍。
半個時辰后,夏侯徹拿著衣服回來,看著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的人,走近道,“你自己穿,還是朕幫你穿?”
鳳婧衣一把自己抓過衣服,羞憤道,“不勞你大駕。”
他可不想還沒穿完,又給脫了,他現(xiàn)在那一撩就起火的勁頭,實在讓人難以招架。
“朕讓人送午膳過來。”說罷,先出了內室。
天知道,若不是她趕路回來疲憊不堪,加之軍中還有事需要安頓,他真恨不得無時不刻與她親熱著。
再留在這里看她穿衣服,他不認為自己有那個自制力把持得住。
鳳婧衣自己穿好了衣服,簡單梳洗過后到外室,午膳已經擺好了,夏侯徹倒了杯茶遞給她“下午你自己休息吧,朕跟容弈他們還有些事要交待。”
“嗯。”她點了點頭,想到如今的白玉關的事又有難以啟
tang齒。
蕭昱已經成全了他們,可大夏還占了北漢的兩城,總感覺有些欠他太多了。
可是,這也是大夏的兵馬耗費時間精力打下來的,也不好因著自己一點私心愧疚,要他下令撤兵。
“這兩天把事情安頓時,咱們就回盛京了。”夏侯徹道。
他在邊關一年多,雖然中間容弈也有將兩個孩子帶來見了他兩回,可算算日子也有近半年沒見過他們了。
“好。”鳳婧衣道。
之后接連兩日,夏侯徹除了晚上和午膳時間見她,其它的時候都是不見人影的,第三天也不等大軍班師回朝,便先帶了她上路回京。
回到宮里的時候,天還沒亮,孫平聽到宮人回報趕緊起來了,看到攜手而歸的兩人一時真以為自己眼花了。
宮里前幾日才接到消息,說是北漢皇后歿了,怎么一轉眼又到他眼前了。
“熙兒和瑞兒呢?”夏侯徹進了皇極殿便問道。
“都還睡著呢。”孫平說著,仔細瞧了瞧跟在他旁的人,模樣神情又分明就是先前那個人,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鳳婧衣也知道他是在好奇什么,于是道,“孫公公是想問什么?”
孫平怔了怔,聽她這一句話便也肯定是那個人無疑了。
“先去看孩子吧。”夏侯徹拉著她去了東暖閣,守夜的宮人見了連忙見了禮。
屋內燭火昏暗,她松開她的手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床前,看著床上還呼呼大睡的兩個小家伙,眼中瞬間泛起了淚光。
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才那么一點兒,一轉眼竟都長這么大了。
瑞瑞睡得不安份,翻了個身就把被子給抱著卷跑了,小嘴動了動好似是夢到了什么好吃的。
鳳婧衣瞧著好笑,伸手輕輕給他挪了挪地方,將被子拉出來給兩人蓋好了,癡癡地瞧著他們睡得香甜的樣子。
夏侯徹站在她邊上,伸手扶著她靠在自己身上,低聲道,“他們都很乖很聽話。”
因為從未擁有過真正的家,故而多年以來他是一直想要擁有一個他的家,有他心愛的女子,有他們可愛的孩子,如今這一切她都給了他,讓他終于夢想成真。
鳳婧衣伸手摸了摸睡在外側的熙熙,忍不住地落了淚,低聲細語道,“熙熙剛出生的時候很瘦小,時不時就會生病,大夫還說他活不長的,最后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不怎么會說話,也不會走路……”
夏侯徹聽得揪心,從她懷胎到產子他都不在身邊,接連那許多變故都是她一個人在撐著,其中艱難不是他所能想象的。
所幸,這兩個孩子如今都平安,她也安好在他身邊。
“他現(xiàn)在很聰明,教得東西一學就會,比瑞兒那個懶家伙乖巧多了。”夏侯徹說道。
“這么大了,他們不會打起來吧。”鳳婧衣?lián)鷳n地瞅了瞅還睡著的兩個小家伙道。
兩個都是男孩子,免不得會為爭什么打起來。
夏侯徹低笑,道,“這倒沒有,兄弟兩倒是親近得很。”
兩個兒子一個乖巧,一個調皮,倒是相處得極好,瑞瑞雖然有時候橫,但作為弟弟還是挺讓著哥哥的。
“作為母親,我虧欠他們太多了。”鳳婧衣低聲嘆道。
在他們最需要陪伴的時侯,她卻不在他們的身邊。
“是朕虧欠了你們母子太多,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陪著他們。”夏侯徹道。
在他們母子最艱難的日子里,他都沒有在他們身邊,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鳳婧衣輕輕擱著熙熙的小手,輕輕靠他的身上,“對,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好了,趕了幾天的路了,先去休息吧。”夏侯徹催促道。
一路上為了早點回來看到孩子,她不停地催著趕路,這會兒也回來了,也看到了也該消停一下了。
“你去睡吧,我在這等他們起床。”鳳婧衣眼睛一刻也舍不得離開床上睡著的兩個孩子。
夏侯徹擰了擰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的兩個兒子,總感覺自己有點要失寵的感覺了。
他又舍不得留她一個人在這里,于是便跟著坐在床邊等著床上兩個小家伙起床。
直到天大亮了,熙熙第一個醒來了,揉了揉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人,“父皇。”
然后眼睛定定地看著鳳婧衣,好半天道,“你是我娘親嗎?”
父皇說是去找他們娘親回來的,現(xiàn)在這個人是不是就是他們娘親了。
“真聰明。”夏侯徹笑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鳳婧衣看著他一時有些不知該做些什么,畢竟他離開她的時候還小,現(xiàn)在他會說話,會動腦筋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你要起來嗎?”
熙熙朝她點了點頭,扭頭去找自己的衣服。
鳳婧衣伸手拿到了放在床邊的衣服,看了看大小便知偏小一點的是他的,她正給他穿著衣服,睡在里面的瑞瑞翻了個身也醒了,爬著坐到床上還是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
“你到底是起還是不起?”夏侯徹有些不耐煩地訓道。
瑞瑞睜眼這才瞅見坐在床邊的兩個人,爬起來撲到他懷里,“父皇,父皇……”
鳳婧衣瞧著撒嬌的瑞瑞不由失笑,這都這么大了,這性子還是改不了。
瑞瑞趴在他懷里看著好奇地看著給哥哥穿衣服的人,道,“我見過你嗎?”
感覺自己好像是認識她的,可又想不起是誰,可就是覺得認識的。
“這是娘親,我們的娘親。”熙熙說道。
鳳婧衣剛給熙熙穿完衣服,給他穿好了鞋子抱下床,另一邊瑞瑞也由夏侯徹給穿戴好了,可正要給他穿鞋了,小家伙一骨碌爬起來跑到了床里邊,自己把衣服又一件一件脫了個精光,抱到了她面前。
“我也要穿。”
鳳婧衣哭笑不得,夏侯徹臉上瞬間黑如鍋底。
不僅在媳婦兒面前失寵了,連在兒子那里也失寵了。
瑞瑞由著鳳婧衣給她穿著衣服,圓圓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她,“我是不是真的見過你。”
鳳婧衣笑了笑,坦言道,“嗯,在你還小的時候,剛會走路的時候還跟著我的。”
“那我呢?”瑞瑞圍在邊上問道。
“你也是。”鳳婧衣道。
“那你為什么又不要我們和父皇了?”瑞瑞又問道。
鳳婧衣一陣尷尬,又不好告訴他這其中的種種,一時間有些為難。
“因為你娘親被壞人搶走了。”夏侯徹代她回答道。
“那現(xiàn)在父皇搶回來了是嗎?”熙熙仰著小臉朝他問道。
“那當然。”夏侯徹一臉得意地道。
瑞瑞撲在她懷里抱住,叫道,“那以后娘親是我們的,壞人搶不走了嗎?”
“嗯,誰也搶不走。”夏侯徹道。
鳳婧衣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就教些有的沒的。”
“走嘍,吃飯。”夏侯徹抱起熙熙,便準備往外走。
瑞瑞一見也賴在懷里,撒嬌道,“我也要抱。”
鳳婧衣還沒抱起他,夏侯徹已經折回來一把將他揪起來,另一手抱了起來往外走,“這么大的人,還要人抱?”
“我要娘親抱。”瑞瑞不高興地說道。
“你娘親手有傷,抱你們會疼的。”夏侯徹道。
兩個小家伙聽到一左一右趴在他肩頭,看著走在后面的人,熙熙道,“我們去找淳于叔啊,讓他給娘親治。”
夏侯徹將兩個小家伙抱到了外室放到椅子上,警告道,“不許讓你們娘親抱,聽到沒有。”
她那手現(xiàn)在勉強能用筷子,這兩個小家伙也不輕,哪是她能抱得動得。
“嗯。”兄弟兩個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頓早膳,兩小家伙爭著要她喂,一刻也不消停,全然不顧一邊夏侯徹越來越黑沉的面色。
“都自己有手,自己吃。”夏侯徹沉聲道。
兩個小家伙瞧
著他好像真生氣了,乖乖地自己拿起了碗筷,委屈不已地低頭扒著飯。
“你兇什么,嚇壞他們了。”鳳婧衣看著兩個孩子被他兇得頭都不敢抬,瞪了一眼惹事兒的人埋怨道。
“你別太慣著他們,男兒家哪有這么大了吃飯還要人喂的。”夏侯徹掃了兄弟兩一眼警告道。
明明她沒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還不是自己吃飯自己穿衣服,根本不要人操心的。
鳳婧衣懶得理會他,一一給兩個孩子夾了菜,柔聲道,“慢點吃。”
夏侯徹看著她一臉縱容的溫柔,不由恨恨地咬了咬牙,以前總想著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現(xiàn)在怎么覺得是兩個麻煩呢。
這樣下去,分明就是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絆腳石。
于是,他草草吃了幾口,擱下碗筷起身道,“朕上早朝去了。”
他也知道她是太久沒見孩子了,所以格外縱容些,可這一雙眼睛盡盯著他們兩了,完全視他于無物,心里總歸不是滋味兒。
整整一天,夏侯徹剛剛回朝忙著政務,她便陪了兩個孩子一天,直到夜里將他們哄睡了,才想起安撫一下早上氣鼓鼓走了的丈夫。
到了書房外,看著孫平正準備送茶進去,便上前道,“我來吧。”
書房內燈火通明,夏侯徹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奏折中,聽到響動抬眼瞧見是她問道,“他們都睡了?”
“嗯,剛睡下。”她將茶遞給他,看著一堆的折子道,“事情這么多?”
“多數(shù)是原泓已經替朕批過了,要過一眼看看有沒有問題。”夏侯徹道。
送過來的都是比較重要的,雖然已經由原泓先前批過了,但他還是要過一眼才安心,不然有處置不當?shù)模€會引來麻煩。
鳳婧衣站到他身后,伸手扶他按了按肩膀,溫聲道,“都要今天看完?”
“嗯。”夏侯徹說罷,側頭瞅了她一眼,“陪他們兩個瘋夠了?”
平日里他們兩沒睡這么早的,今天估計玩得累了,這么早就睡了。
“就是突然一下看到他們這么大了,有點難過又有點欣喜,還有點不知所措。”鳳婧衣笑了笑說道。
夏侯徹伸手拉住她坐在自己懷中,偷了個香道,“我們要再辦一場婚禮,好不好?”
雖然以前冊立皇后時辦過一次,但也下旨廢了,總不能讓她回來了就這么不明不白地跟他住在宮里。
“孩子都這么大了,還辦什么?”鳳婧衣道。
夏侯徹沉吟了一陣,道,“那怎么辦?”
雖然天下皆知北漢皇后已逝,可若他在這個時候大張旗鼓地冊立皇后,加之軍中也有人知道她是跟他從端州回來了,介時怕又是諸多猜測了。
可是,他又是想再那樣風風光光娶她一回的。
“這世上已經沒南唐長公主鳳婧衣了,我沒告訴你我還有另一個名字叫顧微。”她望著他,而后緩道出了自己與傅錦凰之間的諸多恩怨。
南唐長公主已經不存在了,以后她也不能再以鳳婧衣的身份活,她需要一個新的名字,新的開始。
夏侯徹聽完了她的一番話,定定地審視著她的眼睛,“除了這個,你還有什么瞞著朕的?”
她與他之間,總是虛虛實實,各自藏著各自的心思。
“還有?”她偏著頭想了想,說道,“我們要是再有個小女兒就好了。”
夏侯徹勾唇笑了笑,一把將她抱起往外走。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來。”
“給你實現(xiàn)愿望去。”
“你折子還沒批完呢?”
“生女兒比較重要。”夏侯徹說著,也不顧外面一伙子瞧著偷笑的宮人,抱著她回了西暖閣。
兩不容易那兩個小麻煩消停了,***苦短,哪里能等。
之后,鳳婧衣無比后悔自己說了這話,以至于被他常常以生女兒的借口多次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這樣平靜的生活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大夏的密探便追查到了自雪域城逃出的傅氏一族,帶著冥王教的余孽在塞外邊境又開
始蠢蠢欲動了。
夏侯徹倒沒急著動手,只是讓容弈出京暗中查訪,把查得徹底了再一網打盡,永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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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要下班了,我先更一部分吧,后面的你們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