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一心動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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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jié)果,是所有人都沒有料想到的。
一個人怎么可以瘋狂成這樣,這樣處心積慮的讓他們母子為敵,直到最后互相置對方于死地,才告訴他們真相。
白笑離不敢相信所知道的一切,可是看到冥衣身邊的七殺,那帶著些許愧色的神情,又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如那個人所言的。
多年之前,她親手殺了她所深愛的男人,多年之后的今天,她又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摩。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白笑離悲慟地斂目,明明都是她想愛護的人,結(jié)果卻都死在了她的手上。
冥衣看著她痛苦的樣子,眼底泛起瘋狂的冷笑,“龍玄冰,你沒死我手里,可是這生不如死的滋味兒,又如何?”
白笑離扭頭望向說話的人,憤恨之下整個人都有些發(fā)抖,可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夏侯淵聽完,目光冰冷地望向冥衣,他很小的時候以為,宮里那個不受寵的妃嬪是他母親,后來那個女人死了,這個人說是他的母親,說了他的身世,他便信了。
到頭來,他不過成了她手里報復(fù)他親生母親的工具,為的就是在今天要他們互相殘殺,痛不欲生。
難怪,這么多年無論他怎么做,都難討她的歡喜,難怪她也從來不許他叫自己母親,因為她根本就不是。
可是她的親生母親,就在剛剛還給了他致命的一劍。
他掙扎著站起身來,捂著傷口的手很快便被血染紅了,白笑離伸手想要去扶他,手還未扶到他,便被避如蛇歇的甩開了。
“有用那么看著我,索性我這條命是你給的,現(xiàn)在你要把它拿去,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彼芭乩湫Φ馈?br/>
白笑離紅著眼眶搖頭,道,“不,不是這樣,我……”
她心中有千方萬語,卻也無從解釋,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他,若知道這是他和崇禮的孩子,她又如何會對他下手。
夏侯淵踉蹌朝著冥衣走去,站在她的面前沉聲道,“你養(yǎng)了我這么多年,就是為了今天嗎?”
枉他自作聰明一世,結(jié)果不過是別人手中一件工具而已。
冥衣冷冷望著對方,道,“當(dāng)然,這一天,我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
她知道,龍玄冰總一天會回來找她報仇,而就算她死,她也要最后讓她生不如死。
當(dāng)年她殺了崇禮,如今又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這么殘酷的一生,連她都不不禁有些心生同情了呢。
夏侯淵突地出手,使出最后一分力氣掐住了冥衣的脖子,幾乎就在電閃火石之間捏碎了她的咽喉,讓在最近的七殺都難以及時去出手相救。
半晌,他頹然松開手,整個人踉蹌地退了兩步,倒在了雪地里了。
白笑離驚惶地撲了過去,想要幫他輸入內(nèi)力穩(wěn)定傷勢,可是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這一劍是她自己所傷,最后會是結(jié)果,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夏侯淵倒在雪地里,望著浩渺的天空,有些自嘲的道,“我到底是誰啊?”
大夏的楚王?
他不是。
冥衣的兒子?
他也不是。
龍玄冰的兒子?
可是他都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她卻殺了他。
最終,一個名字緩緩冒上了心頭,辰玨。
曾經(jīng)有個人,給了他這么一個名字。
爭了這么多年,不甘心了這么多年,直到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最寶貴的人和事。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不能再去找她了。
“不要閉眼,不要死,不要……”白笑離瘋狂地給他輸著內(nèi)力,可是他卻緩緩闔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九幽揪心地拉開她,制止了她瘋狂的行徑,“他已經(jīng)死了!”
“還有救!還有救的!”白笑離咬牙將雪地里的人抱起來,跌跌撞撞地離開,想要去找淳于越醫(yī)治。
九幽不放心地隨之跟了上去,因為他們幾番交戰(zhàn)而破壞不堪的
tang冥衣樓附近,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七殺也隨之帶著已經(jīng)帶著斷了氣的冥衣離去,不是走出城的方向,卻是往雪域城深處去了,沒有人知道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鳳婧衣望了望周圍,正要說想該走了,站在她邊上的夏侯徹卻突然一下倒了下去。
“夏侯徹!”
她這才看到,他身上已經(jīng)滿是血跡,一條腿的腿骨已經(jīng)折了,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咬牙強撐著到了現(xiàn)在。
如今,大敵已去,他自是再撐不住了。
她想試著幫他接骨,可是這傷是被夏侯淵所傷,她又怕自己冒然出手,會接錯了,反而誤了傷勢,只得選擇放棄等回去找淳于越幫忙。
這一方,他們是已經(jīng)風(fēng)波過去,另一邊沐煙還火大地追擊著傅錦凰,奈何對方對雪域城了若指掌,總是七拐八拐地將她給甩掉。
于是,開始想念大青蟒的小師叔在的時候,要是它在這里,掃這里一片房子夷為平地,看她還往哪里躲。
正煩著傅錦凰躲到哪里去了,整座雪域城一陣猛烈地搖晃,好像有什么東西爆炸了,整座有點搖搖欲墜。
她伸扶著墻站穩(wěn),哪知邊上的房屋一會兒便跟著散了架,坍塌一片。
天生的直覺告訴她,這地方不能多待了,至于傅錦凰的事,還是先保住小命再找她算賬吧。
這么一想,她趕緊往雪域城的城門口趕去,那邊同樣感受這種異樣震動的青湮她們,也開始下令兵馬撤出城。
“鳳婧衣他們呢?”沐煙擔(dān)憂地道。
“剛才看到師傅他們已經(jīng)出來了,白笑離說都沒事,應(yīng)該在后面快出來了。”青湮說道。
她這么說著,便叫上剩下的人撤出城。
“先出去想辦法保住那座橋,不然一會兒斷了可就叫天不應(yīng)了。”沐煙一邊走,一邊說道。
青湮和鳳景也覺得有禮,連忙親自帶了人去穩(wěn)固外面的吊橋,好讓后面的人出來的時候,不至于無路可走。
吊橋?qū)γ娴拇居谠秸谘a充這幾天的睡眠,被白笑粗暴地從床上給拖了起來,將一身是血的夏侯淵扔到他床上,“救活他!”
淳于越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人,又抬頭望了望站在床邊的兩人,“你兩沒毛病吧?”
莫名其妙地讓他救夏侯淵這個敵人,這個人可是千方百計地算著他們呢。
“叫你治就治。”白笑離焦急地道。
淳于越看在她是青湮的師傅份上,雖然萬分地不情愿,卻還是伸手去把了脈,剛一摸上脈搏便刷地縮回手。
“人都死了,還救什么?”
這個人常年以有毒的藥物提升功力,就算不是今日這般是傷而死,他日也會是毒發(fā)攻心而亡,只是死得早晚而已。
“死了也要救!”白笑離沉聲道。
淳于越躍過床上的死人跳下床,披上外袍道,“很多人是叫我神醫(yī),可我也是人,不是神,做不來起死回生的法術(shù)。”
這才半天的功夫,城內(nèi)都亂成什么樣了,竟然把這樣的人帶來讓他救,讓他救也就算了,還是一個已經(jīng)斷了氣的死人。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給我把他救活過來。”白笑離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激動地道。
淳于越有些微惱地皺了皺眉,道,“這種事,你該去找閻王爺說,跟我說也沒用。”
他是有醫(yī)術(shù),可是就算醫(yī)術(shù)再高的人,也難以去將已經(jīng)一個脈搏全無,也斷了氣的人再救活過來。
九幽在一旁,看著白笑離緊張又焦急的樣子,卻也不敢擅自插話打亂。
畢竟,釀成如今慘具的兇手,他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他當(dāng)年沒有跟冥衣聯(lián)手對付崇禮,也許就事情演變到如今的地步了。
沐煙和星辰等人聽到爭吵聲趕了過來,看著白笑離強逼著淳于越救人,可是一看床上要救的人,頓時都傻愣在了那里。
“怎么是這個家伙?”
“我怎么知道?”星辰低聲道。
“剛才看她帶了個人出來,我還尋思著是不是帶的夏侯徹呢,奇怪這女魔頭怎么會變得
這么溫柔善良,可這帶出來的這一個,比帶出夏侯徹還讓人難以相信。”沐煙低聲嘀咕道。
要不是夏侯淵,他們也不會現(xiàn)在來這雪域城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她現(xiàn)在卻是為了這么個人,一再地相求淳于越施救。
“你說,難不成她看上人美色了?”沐煙低聲對星辰道。
可是要說美色,那在場的也要美色也是夏侯徹和蕭昱先啊,怎么也輪不上這一個啊,難不成因為那兩個都有主了,她就瞧上了這一個?
“別說了。”星辰小聲道。
沐煙伸著脖子瞧了瞧,繼續(xù)道,“好像已經(jīng)見閻王了。”
星辰皺了皺眉,沒有再跟她搭話,只是師尊的樣子確實太過奇怪了。
兩人正說著,背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公子宸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抓住她們便緊張地問道,“人呢?人在哪里?”
“什么人?”沐煙不解道。
“夏侯淵在哪里。”公子宸上氣不接下氣地問道。
沐煙伸手指了指里面,卻又有些不忍開口說出真實的情況。
公子宸喜出望外的沖進門,卻看到床上一身血淋淋一動不動的人,頓時停下了腳步不敢再上去一步。
雖然迫切想要見到他,可卻開始希望那床上的人并不是他。
于是,她就那么僵硬地站在了原地,不肯走,卻也不敢上前去看床上的那個人。
沐煙先雖有些玩笑,可是現(xiàn)在卻也收斂起了玩笑之色,看到那樣沉默的公子宸,不由暗自嘆了嘆氣。
白笑離還在不住地要求淳于越救人,逼得他實在是火大了,“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讓我怎么救?”
公子宸聽到話,整個人一個顫抖,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說話的淳于越,“什么叫……人死不能復(fù)生?”
這不是他吧?
她剛剛走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怎么可能會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這樣。
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九幽看著白笑離的樣子,揪心又愧疚,想要勸她不要再執(zhí)迷了,可是他卻沒有資格開口。
“你們再不愿相信,他死了就是死了。”淳于越望了望屋內(nèi)的幾人,鄭重地說道。
他就想不通了,夏侯淵那么一個人,他們這一個個到底是為他緊張些什么。
公子宸恍恍惚惚地走到了床邊,定定地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人,卻怎么也無法將他和夏侯淵聯(lián)系在一起。
沐煙和星辰不放心地跟了過去,勸道,“節(jié)哀。”
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總歸也是跟她有那么一段孽緣的人。
可是,公子宸一直站在床邊,卻許久連眼淚也沒有留下一滴,最后有些神情恍惚地轉(zhuǎn)身往出走……
“喂,你要去哪兒?”沐煙追出門問道。
“找他。”公子宸一邊走,一邊說道。
她不愿相信那個人就是他,他一定去了她所不知道的地方。
“他不是……”沐煙想要說人就在里面,卻被星辰給拉住了。
“她現(xiàn)在不愿信,就由她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壞事。”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這以后,她和隱月樓上下卻再沒有見過隱月樓主,公子宸了。
兩人眼看著,她一個人孤身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域里。
城內(nèi)接連的劇烈震動,鳳婧衣帶著兩個身負重傷的人,簡直是舉步維艱。
蕭昱心脈受損,走得太快會加重傷勢,夏侯徹原本就有傷在身,如今一下放松下來,整個人身體也完全負荷不了。
“你走吧。”
“你走吧。”
夏侯徹和蕭昱異口同聲說道。
現(xiàn)在這樣的情形,她一個人帶著他們兩個,很難走得同去,若再晚了只怕一個都出不去了。
鳳婧衣扶著夏侯徹到了一個安全一些的地方,道,“等我。”
說罷,轉(zhuǎn)身扶著蕭昱先走了,可是腳下的土地都仿佛在顫動,周圍的房
屋也跟著在一座一座地倒塌,她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我?guī)У搅顺情T。
“快過來,橋要斷了。”青湮在對面高聲叫道。
鳳婧衣咬了咬牙,扶著蕭昱過了已經(jīng)快要斷裂的橋,轉(zhuǎn)身準(zhǔn)備折回去找人,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手,“阿婧,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再回去,肯定是出不來了。
這座殘破不堪的吊橋已經(jīng)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蕭昱,這么多年來,我一向都清楚該做什么,該走什么樣的路,可是這一次,這唯一的一次,讓我為自己做一次決定。”鳳婧衣說道。
不為南唐,不為任何人,只為她自己。
“你去了,會出不來的。”蕭昱緊張地抓著她的手勸道。
“我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里。”鳳婧衣說罷,大力抽回自己的手,轉(zhuǎn)身快步跑上了已經(jīng)快要斷裂的吊橋。
蕭昱起身要去追,吊橋卻已經(jīng)開始斷了,“阿婧!”
“阿姐!”
吊橋一斷,她也險些掉下深谷,好在及時抓住了吊橋上的繩子,然后小心地攀爬了過去到達了雪域城的城門口,扭頭望了望對面的人,轉(zhuǎn)頭跑進了已經(jīng)快要塌陷的城池。
大約,這是她第一次,有這樣的勇氣敢于這樣奔向他,奔向她心中真正思念牽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