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戀愛線ing9
“崇硯!”
“崇硯!”
會議室,鴉雀無聲。
謝長霆起身喚著他,目光嚴(yán)肅。
其余參會的企業(yè),好奇地竊竊私語,談?wù)撌欠癜l(fā)生了什么嚴(yán)重的事情。
謝長霆臉色鐵青,但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沉聲解釋:“崇硯只是去處理一些家事,請大家放心。”
副總走到謝崇硯的位置,朝大家點(diǎn)頭,開始主持urban會議。
洗手間里,溫旗走到最里側(cè),故意讓皮鞋發(fā)出響聲,一間一間尋找程梵藏匿的隔間。
“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而已,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乖乖出來陪哥哥吃飯,哥哥又不會虧待你。”
腳步聲越來越近,程梵知道自己遲早會被他找到。用力扶著簡易門鎖,防止他闖進(jìn)來。
這時,他的手機(jī)響起,是謝崇硯打過來的。他不敢出聲,但又怕錯過重要信息。
“喂,謝崇硯。”程梵聲音哽咽,鼻子頓時酸了。
謝崇硯正在開車,著急問:“你具體位置在哪里?”
程梵:“我躲在二層廁所,門外一個叫溫旗的人,正在找我,想耍流氓。”
謝崇硯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一錘,屏著息蹙眉:“你不要出去,我現(xiàn)在找宇辰老板的電話,讓他去幫你。”
程梵聽出謝崇硯在開車,抿著唇應(yīng)了一聲,在掛下電話的同時,小聲道了句:“開車注意安全。”
謝崇硯聽見了這句話,面對著忙音,獨(dú)自在車中回應(yīng):“好。”
“程梵?梵梵?你在這里嗎?”
一雙黑皮鞋停在程梵面前,溫旗輕輕敲著廁所門:“我又不吃了你,你這么害怕干什么?”
程梵縮在角落:“我勸你趕緊離開,我已經(jīng)叫人了。”
溫旗嗤笑:“叫人了?這么厲害?叫誰了啊?和哥哥說說?”
程梵猶豫半晌:“謝崇硯,你認(rèn)識嗎?”
外面的溫旗,聽見謝崇硯的名字,明顯沒了聲音。可過半晌,他用腳踹了下門,嘲笑:“認(rèn)識啊,怎么了?”
程梵在里面說:“一會兒謝崇硯會來找我,你如果提前離開,我還能不和你計較。”
溫旗仿佛聽見什么笑話:“謝崇硯?來找你?”
程梵:“嗯。”
溫旗大笑:“你要認(rèn)識謝崇硯,還會被經(jīng)紀(jì)人叫來陪酒?早就大紅大紫了。”
溫旗不想再跟程梵廢話,想著馬上就能美男入懷,愈發(fā)心猿意馬,開始用力拽程梵的廁所門。
塑料門不結(jié)實(shí),一拽整間都在晃動。
程梵拼命抵著,但溫旗力氣大,用上半身使勁撞了五六次,門鎖啪地變形彈開,弄傷程梵的手,將他彈到冰涼僵硬的磁磚墻壁,頭狠狠撞了一下,體力不支坐在地上。
門被推開,溫旗叉著腰,氣喘吁吁看他:“呦,受傷了?讓哥哥看看。”
程梵手臂擋著頭:“你滾開!”
溫旗深深呼吸著,色瞇瞇盯著程梵:“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一邊說著,肥碩的手掌朝程梵的腰伸去,“這腰真細(xì)啊,不愧是學(xué)舞蹈的。”
“砰”地一聲。
程梵敏捷抬起右腿,狠狠踹向溫旗的臉,致使他向后仰著摔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他輕蔑笑了記笑:“白癡。”
程梵雖然瘦,但平日跳舞腿部力量很大,方才的高踢腿使溫旗的臉?biāo)查g腫得老高,油膩的臉更加惡心。
溫旗徹底惱羞成怒,強(qiáng)撐著疼站起來,向地上吐了口血沫兒。
“你是軟的不吃,逼我來硬的是不是?”
他懶懶瞅了眼廁所門外,快速抄起程梵的頭,將他帶起來,狠狠桎梏在墻上。
廁所的門悠悠激烈哐當(dāng),他迫不及待解下皮帶,摟著程梵,腆著油膩的臉試圖親他。
程梵拼命歪著頭,動彈不得。
這時,廁所門外響起兩聲急匆匆的腳步,謝崇硯看到溫旗抱著程梵的這一刻,雙眼布滿狠戾,揪著溫旗的領(lǐng)口一把將他脫出來。
顧不得摘手表,揮拳砸向他軟肋。
一拳、兩拳…
怎么打都無法消除他內(nèi)心的氣憤和恨意,溫旗腦袋鮮血直流,不停求饒。
腕表堅硬,碰傷了謝崇硯的手腕。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繼續(xù)把溫旗按在地上,“咔嚓”一聲,溫旗發(fā)出前所未有的慘叫,手臂折斷。
金絲眼鏡藏著寒光,那雙桃花眼冷冽無比,帶著危險的狠戾。
宇辰老板怕鬧出人命,雙手攥拳,在謝崇硯面前求情:“謝總,這畢竟是餐廳,鬧大了這件事,對您也不好。現(xiàn)在人多眼雜,您如果真想教訓(xùn)他,日后也不遲。而且您的男朋友是不是也需要趕緊送去醫(yī)院?”
最后一句話,讓謝崇硯恢復(fù)理智。最后甩下一拳,他快速走向廁所隔間。
當(dāng)他看見程梵斂著通紅的眼睛,不停發(fā)抖恐懼的模樣,徹底破防。
他怕嚇到程梵,小心翼翼蹲在他面前,手掌試探地覆在程梵的頭發(fā)上,溫柔地拍了拍,“梵梵,我們回家。”
程梵淚眼模糊,將頭埋在膝蓋上,抽泣地發(fā)抖。
謝崇硯心臟抽疼,攬他入懷,手掌不停地?fù)嶂暮蟊场?br/>
“不怕了,我來了。”
程梵鼻腔酸澀,哭腔中夾雜著一絲委屈:“你怎么才來。”
謝崇硯:“是我的錯,我來晚了。”
他順勢抱起程梵,踩著溫旗的手,有宇辰老板開路,帶他走出衛(wèi)生間離開。
謝崇硯獨(dú)自開車而來,程梵受著傷,他不放心將程梵自己放在后車座。于是有宇辰老板開車,前往市中心的私立醫(yī)院。
程梵頭部受傷嚴(yán)重,上車后非常惡心,暈暈地視線也模糊起來。
車輛的每一次剎車,都令他非常難受。
謝崇硯看在眼里,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撐著他的后背,眼神擔(dān)憂。
程梵將頭搭在謝崇硯肩膀,嘴角發(fā)出微弱的啜泣聲,始終擰著難耐的眉心,非常不舒服。
帶著疼惜,謝崇硯拿出手帕輕輕幫他擦拭眼淚,沉聲道:“對不起。”
程梵微弱睜開眼睛,想起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委屈哼了一聲,潸然淚下。
謝崇硯內(nèi)心更加自責(zé),緊緊摟著他,又說了句:“對不起。”
兩個小時后,程梵躺在病床上,手臂扎著輸液針,疲憊地睡著。
醫(yī)生把檢查結(jié)果告訴謝崇硯。
程梵由于頭部撞擊,患上輕微腦震蕩。雖然不嚴(yán)重,但需記要靜養(yǎng)。另外,身上有多處擦傷踢傷,脖子上的掐痕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退。
聽到腦震蕩這三個字,謝崇硯恨不得讓溫旗去死。
深夜的醫(yī)院,寂靜得可怕。
謝崇硯獨(dú)自守在病房內(nèi),手機(jī)不停顯示來電。
謝長霆給他打了八個電話,謝崇硯不用接都知道他想說什么。
副總匯報,urban啟動儀式非常成功,其他企業(yè)對謝氏的策劃很信服。
如果說唯一質(zhì)疑的點(diǎn),就是讓謝崇硯扔下如此重要儀式,獨(dú)自離開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害怕和謝氏有關(guān)。
謝崇硯告訴副總,urban聯(lián)盟的企業(yè),他會親自解釋。
謝長霆的電話此刻又鍥而不舍打來,謝崇硯按下接聽鍵,走出病房。
幽深的走廊他夾著一根煙,眉目不展。
謝長霆語氣帶著怒意:“你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謝崇硯:“剛安頓好程梵。”
謝長霆疑惑:“你突然離開,是因?yàn)槌惕螅俊?br/>
謝崇硯:“嗯,他有危險。”
謝長霆怒意并沒有隨著他的解釋消退,而是質(zhì)問:“他怎么了?”
謝崇硯按了按太陽穴,狠狠抽了根煙,“被人欺負(fù),躲在廁所。”
謝長霆好像聽見了什么荒謬的事情,聲音驟然拔高:“他遇到危險,你不會派人去救他嗎?必須你親自去?謝崇硯,從小我怎么教導(dǎo)你的?你什么時候這么感情用事了?”
謝崇硯聲音變冷:“程梵有危險,如果我不去救他,這叫冷血無情。”
謝長霆吼道:“你去救,和別人去救,有什么區(qū)別?什么事情重要你不知道?”
謝崇硯回:“當(dāng)然有區(qū)別。程梵是我的伴侶,不是別人的,我去救他合情合理。”
說完,他掛斷電話。
謝長霆被他氣得血壓飆升,立刻給謝老電話,讓謝老對謝崇硯多加管束。
抽完一根煙,謝崇硯正要回病房,對面走來項枝和林羽潭。
項枝大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有些不太敢直視謝崇硯,抱著果籃心虛。
林羽潭今天親眼見證謝長霆勃然大怒的模樣,擔(dān)心謝崇硯,問道:“你爸給你打電話了嗎?”
謝崇硯:“嗯。”
項枝帶著愧疚:“抱歉崇硯,我不知道項榮總經(jīng)理給程梵安排的經(jīng)紀(jì)人這么不靠譜,帶他參加亂七八糟的酒席。你放心,這兩人我都會處置,絕對讓你出氣。”
謝崇硯森冷盯著他:“項枝,我以為你會對為程梵挑選經(jīng)紀(jì)人的事情很上心,才放心交給你。”
項枝蒼白辯解:“我是挺上心的,我特意和他們強(qiáng)調(diào),一定要人脈廣資源好情商高的經(jīng)紀(jì)人,可我…”
林羽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再說了。
項枝認(rèn)鍋:“是我的錯,我欠你和程梵一次。”
謝崇硯沒再理他,徑直走進(jìn)病房。
項枝滿臉愧色:“我能進(jìn)去不。”
林羽潭:“一起進(jìn)去吧。”
項枝本來還覺得冤枉,可看見程梵腦袋上那厚厚的白紗布后,心臟慌張?zhí)?br/>
謝崇硯沒卸了他,肯定是看在這么多年的交情上。
謝崇硯低聲說:“你們回去吧,很晚了。”
林羽記潭皺眉:“程梵怎么傷得這么嚴(yán)重?”
謝崇硯不想再回憶這件事,簡短回復(fù):“是溫旗該死。”
林羽潭走到謝崇硯身邊,手掌落在他的肩上:“溫旗那個電視臺,得瑟這么久,禍害多少年輕藝人,早該整治。這件事交給我,我去辦。”
謝崇硯轉(zhuǎn)頭:“我要他達(dá)到最慘的下場。”
林羽潭:“嗯。”
兩人走后,謝崇硯拿來一條溫?zé)岬拿恚p輕替程梵擦拭臉頰。
程梵的睫毛很長,像個睫毛精。睡覺時,睫毛輕輕抖動,應(yīng)該是在做夢。
謝崇硯替他掖好被角,就這么靜靜看他。
謝長霆從小教導(dǎo)他要做一名極度的利己主義商人。凡事,都以自身利益為首。
判斷和選擇時,以價值衡量。
他按照標(biāo)準(zhǔn)做到了。
養(yǎng)寵物浪費(fèi)時間,從不對貓狗上心。
娛樂愛好,只能從高端社交禮儀中挑選,方便社交。
談戀愛,也務(wù)必講究利益鏈和門當(dāng)戶對。
他累了,也倦了。
自從他接管公司,他嘗試過改變這種現(xiàn)狀,但固有思維帶來的習(xí)慣卻難以改變。
和程梵聯(lián)姻,是他的第一個嘗試。
程家小門小戶,不符合謝老和謝長霆的標(biāo)準(zhǔn)。但謝老縱著他,愿意他找自己喜歡的人結(jié)婚。
接下來,是這件事。
按照以前,他會覺得這樣的自己瘋了。
或許在車上時,理智曾讓他思考,自己的行為是否恰當(dāng),是否必須親自前往。
可看到程梵縮在墻角的一幕,那些理智潰不成軍。
他不想用理性分析這件事,因?yàn)檫@件事無法用價值衡量。
如果他不去救程梵,讓別人去救,或許結(jié)果依舊是程梵躺在病床上。
可程梵醒了之后,可能很失落,可能與他漸行漸遠(yuǎn),這些都是他不愿意看見的。
如果非用價值衡量。
他只能說,程梵對他的看法更重要。
謝崇硯手指抵著額頭,頭疼欲裂。
他好像不知不覺中,格外重視程梵的感受。而這種重視無法用理智控制,潛伏在內(nèi)心深處。
謝崇硯覺得,自己應(yīng)該不會再對別人有同樣的感覺。
以后也應(yīng)該不會。
—
第二天清晨,他被哭聲喚醒。下意識伸出夠著面前的棉被,里面冰涼沒有一人。
他起身尋找程梵,發(fā)現(xiàn)程梵正站在浴室中看著鏡子。
“怎么了?頭疼?”謝崇硯沒來得及戴眼鏡,快步走到他面前端詳著他。“哪里疼?告訴我。”雙手不自禁地捧著他的臉,他輕輕蹙眉。
程梵抬頭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前幾天還對他不聞不問,刻意冷淡,怎么現(xiàn)在這么關(guān)心他。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程梵沒有躲開,吸了吸鼻子。
謝崇硯見狀,愈發(fā)急切:“程梵,是不是頭疼?”
確定了謝崇硯真的是在關(guān)心自己。程梵賭氣扭頭:“不疼。”
謝崇硯松口氣,溫聲問:“那為什么哭?”
程梵悶悶道:“紗布包扎得太丑了。”
謝崇硯頓時哭笑不得:“沒關(guān)系,過幾天就摘了。”
程梵瞅他一眼,撇開身朝外走去。
拖鞋穿著很記大,在地上發(fā)出“啪”“啪”的聲音,程梵的病號服寬松肥大,一直遮到他的屁股。
爬上床他裹著被子,抿著唇無聲鬧脾氣。
謝崇硯朝他走來:“想吃什么。”
程梵雙臂抱著,賭氣道:“不餓。”
謝崇硯坐在床邊,看著他:“生病不吃飯,丑丑的紗布得一直戴著。”
程梵眼皮一跳,張了張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謝崇硯伸手替他整理額前碎發(fā),喃喃道:“不讓我管你,昨天是誰給我打電話,讓我來救我的貓貓?”
程梵別過臉:“誰?不知道?”
謝崇硯看他賴賬的模樣,掏出手機(jī):“秦秘書在餐廳,告訴他你想吃什么吧。”
程梵推開手機(jī):“我前幾天胃口不好,也沒見你擔(dān)心我問我想吃什么。”
說著,重新躺在床上,越來越委屈:“你現(xiàn)在也別問。”
謝崇硯嘆口氣:“程梵,我們講講道理?”
程梵掃他一眼,沒說話。
謝崇硯:“你受傷了,以身體為重。現(xiàn)在不是鬧脾氣不吃飯的時候。”
程梵:“我現(xiàn)在生龍活虎,沒事。”
謝崇硯干脆直接和秦秘書點(diǎn)了一些早餐,安靜在一旁等著秦秘書送過來。
程梵被晾在一邊,手指在被窩里糾結(jié)地交纏,趁謝崇硯不注意,偷偷看他。
忽然間,他看見謝崇硯手腕處包裹的紗布。
猛地起身,驚到了謝崇硯。
他欲言又止,最后悶悶道:“你也受傷了。”
謝崇硯意識到他在說自己的手腕,點(diǎn)頭:“無大礙。”
程梵別扭揪著被子:“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還受傷了。”
謝崇硯:“忘記戴手表,被磕到了。”
“笨蛋。”程梵轉(zhuǎn)身看著他:“抹藥了嗎?”
謝崇硯:“嗯,抹了。”
程梵哦了一聲,隨后垂著眼,坐在床上抱著膝蓋:“謝謝你救我。”
謝崇硯:“應(yīng)該的。”
半晌,秦秘書送來早餐,擺在餐桌上。
程梵舔了舔唇角,下地走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又最后看了眼蝦餃皇,他轉(zhuǎn)身離開,忽然撞進(jìn)一個結(jié)實(shí)寬闊的胸膛。
謝崇硯看著他:“我們吃飯。”
程梵乖乖坐到一旁,拿起筷子:“盛情難卻,我賞你個面子。”
程梵是真餓了,端著粥碗咕嚕咕嚕喝著,謝崇硯第一次看他吃飯這么著急。
不過也是,三天沒怎么吃東西,應(yīng)該餓極了,謝崇硯這樣想。
“慢點(diǎn),我給你剝個雞蛋。”謝崇硯看著他。
“我只吃蛋黃。”程梵挑剔說著。
“行。”謝崇硯替他挑好蛋黃,“小祖宗,請享用。”
程梵挑眉,夾在碗里。
醫(yī)生上午過來巡視,給程梵做檢查。
見他吃得好喝得好,開玩笑說他的病一看就無大礙。
程梵本就不喜歡住院,和醫(yī)生交流一番,最終決定收拾東西回家養(yǎng)病。
程梵下車時,陳叔心疼壞了。替他拿著片子和藥,問東問西。
回屋后,他首先沖了一個熱水澡,隨后謝崇硯拿著文件來到他房間,想跟他一起挑經(jīng)紀(jì)人。
“這些,都是項枝重新整理,雖然人脈可能不如子葉,但品行你可以放心。”
謝崇硯坐在書桌前,而程梵趴在床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記30340;閑聊。
程梵翻閱照片,謝崇硯翻閱個人簡介,兩人分工也算明確。
“有喜歡的嗎?”謝崇硯遞給他兩張簡歷,“這兩人學(xué)歷很高,手下目前都沒有藝人,可以專心帶你。”
程梵拿著給他看:“這個行嗎?”
照片上,是一位大約二十七八的溫柔男士,帶著斯斯文文的銀絲眼鏡,模樣俊朗,看起來脾氣很好。
謝崇硯接過,想了想拒絕:“他的簡歷寫他27歲,太年輕,我擔(dān)心他手上沒有優(yōu)質(zhì)資源向你提供。”
程梵不然:“慢慢來唄,我們一起成長。”
謝崇硯沒理會這件事,兀自給他一張新的簡歷:“你看她行嗎?”
程梵懶洋洋道:“我還是想要剛才的那個人。”
謝崇硯繼續(xù)不理會這件事,挑別的簡歷。
一直到深夜,程梵哈欠連天,冒在被子里昏昏欲睡。最終,兩人心中有兩到三個人選。
謝崇硯替他蓋好被子,開啟小夜燈才離開。
—
第二天,程梵將程父給他打電話的事情告知謝崇硯。謝崇硯早有打算,讓程梵說兩人在冷戰(zhàn),自己不愿救濟(jì)程家,只能靠他們自己想辦法。
隨后,謝崇硯安排的棋子登場,準(zhǔn)備趁機(jī)接近程家,取得程家信任。
這些歪歪繞繞程梵聽著復(fù)雜,所以放心交給謝崇硯處理,很少過問。
謝崇硯說什么,他就做什么。
給程父回電話時,謝崇硯就在一旁傾聽。
程父得到程梵的主動電話,聲音驚喜:“梵梵,上次的事情有消息了?”
程梵:“嗯,我和謝崇硯聊了聊。”
程父:“他那么疼你,肯定同意了吧。”
程梵清了清聲音,瞅著謝崇硯:“沒,我最近和他吵架了,他沒同意。”
程父那邊有些著急:“你們怎么吵架了?梵梵啊,你都結(jié)婚了,脾氣一定要收著點(diǎn)。”
程梵低吟:“不是我主動吵架的,我們的婚姻可能出現(xiàn)了危機(jī)。”
謝崇硯眼皮一跳。
這段話,兩人似乎沒有提前預(yù)演。
程父緊張問:“你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程梵翹起眼尾,盤腿坐在床上:“結(jié)婚這么久,他對我忽冷忽熱,估計不愛我唄,心有所屬。”
謝崇硯張了張口,坐在沙發(fā)上雙腿交疊,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抬頭認(rèn)真看著他。
程父:“梵梵,夫夫感情需要慢慢維系,他現(xiàn)在不愛你,不代表以后也不愛你。”
程梵直言:“以后也估計不會愛我。最近我們在冷戰(zhàn),我?guī)滋觳怀燥垼紝ξ也宦劜粏枴!?br/>
程父嘆口氣:“那怎么辦?實(shí)在不行你去服個軟。”
程梵語氣不禁上揚(yáng):“我才不去跟他服軟,給您打電話就是告訴您,那將近十個億估計沒戲了,您跟別人去借吧。”
說完,程梵啪地掛下電話。
謝崇硯道:“演完了?”
程梵:“嗯,臨時加了一些戲。”
謝崇硯挑眉:“這算即興發(fā)揮?”
程梵:“算是吧,也可以說是靈感源自于生活。”
謝崇硯點(diǎn)頭,想了想:“行,你睡覺吧。”
程梵:“幫我把門關(guān)好。”
謝崇硯走后,程梵在黑夜中起身,細(xì)軟的頭發(fā)輕輕炸起:“木頭!”
—
打發(fā)完程家&3034記0;事,程梵生活重新走進(jìn)正軌,養(yǎng)傷的同時抽時間練舞,準(zhǔn)備seriy舞蹈大賽。
經(jīng)紀(jì)人已經(jīng)定下,一位短頭發(fā)干練的女士,學(xué)歷很高,品性也不錯。
約好首次交流的時間,程梵開啟吃吃喝喝的養(yǎng)傷模式。
他和謝崇硯,最近關(guān)系又回到了以前,兩人最關(guān)系最親密的那段時間。
但仔細(xì)一想,又有一點(diǎn)不同。
大概和酒吧事件有關(guān)。
其實(shí)程梵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謝崇硯前些天為什么突然冷落他。
在一次練完舞后,程梵獨(dú)自坐在舞蹈教室,有了大概的猜測。
謝崇硯會不會覺得他有些作?所以才冷著他?
其實(shí)有時候,程梵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容易耍性子,驕傲又嘴硬。
這么多年,也沒想過要改。
當(dāng)初被囚禁在閣樓中時,他越軟弱越被欺負(fù),只有作起來,跋扈起來,那幫傭人才不敢做得太過分。
他抬頭看著精心布置的舞蹈室,又低著頭,下巴抵在膝蓋,坐在地上。
但現(xiàn)在不同,謝崇硯和陳叔對他很好,其他人也不錯,他沒必要再像以前那樣,渾身都是刺。
而且最重要的是,受傷那晚,謝崇硯抱著他,他能明確肯定,他是喜歡謝崇硯的。
為喜歡的人,作出一點(diǎn)點(diǎn)改變,好像也可以。
程梵回到房間,坐在寫字臺前,用毛筆認(rèn)認(rèn)真真寫下一行小字:
第一條,貓貓要少朝某某硯發(fā)一些脾氣。
寫完之后,程梵讀了讀,并不是特別滿意。
他想著,謝崇硯也要配得上自己為他改變才可以,否則他就休掉謝崇硯,不能委屈自己。
一連兩天,謝崇硯早出晚歸。一個周六的中午,卻難得不加班提前回家,說要帶程梵回一趟謝家老宅。
程梵最近養(yǎng)傷一直悶在家,出去也正好透透氣。
“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嗎?”程梵和謝崇硯進(jìn)去時,好奇問道。
謝崇硯答:“我爸生日。”
程梵忽然停下:“你怎么不早說,我沒買禮物。”
謝崇硯:“沒關(guān)系,我備了。”
謝長霆生日宴并不熱鬧,只邀請了謝昱臣一家和妹妹一家。
期間,程梵察覺到氣氛莫名沉重。
這時,謝老說:“崇硯,你爸生日,你敬你爸爸一杯吧。”
謝崇硯淡淡看著謝長霆,舉杯:“爸,我敬你。”
謝長霆冷笑:“這么厲害的兒子,我可受不起。”
氣氛一瞬間降到冰點(diǎn),謝昱臣無措地瞅著謝崇硯,放下筷子。
謝崇硯沒什么表情,放下酒杯:“程梵,幫我把我房間的酒拿下來。”
程梵哦了一聲,雖然奇怪,但還是起身上樓。
“您鬧夠了嗎?”謝崇硯指腹摩挲著酒杯壁,“因?yàn)閡rban的事情,鬧了幾天了。”
謝長霆大怒:“你是在教訓(xùn)我?”
謝崇硯:“不是,我只是覺得沒必要。urban聯(lián)盟的企業(yè),我已經(jīng)跟他們解釋清楚,并沒有造成別的影響。我不理解您目前的行為。”
謝長霆?dú)獾冒l(fā)抖,朝謝老道:“看看!這就是您的好孫子。”
謝老提醒謝崇硯:“他是你爸。”
謝崇硯:“我正因?yàn)轭櫦伤俏野郑艜萑踢@么久。一件事反復(fù)揪記著,膩不膩?”
謝長霆:“行,謝總好樣的!你以為你當(dāng)天扔下大家離開沒造成實(shí)質(zhì)性的影響就算完了?你的這種行為,恰好證明一點(diǎn),不堪大用!為了那個程梵,舍下這么重要的場合,我無法預(yù)測你以后還會做出多么離譜的事情。”
沒找到紅酒的程梵站在二樓樓梯,慢慢停住腳步。
謝崇硯:“您放心,我再離譜,也不會像您一樣,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妻子。”
謝昱臣害怕地看著自己父母,他沒料到謝崇硯連這么誅心的話多說出來了。
這一次,謝長霆被懟得啞口無言。
謝崇硯起身:“我上去休息。”
謝老嘆息:“嗯。”
走到樓梯口,謝崇硯撞見程梵。
程梵看著他,欲言又止。
回到房間,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謝家老宅,程梵沒有房間,所以和謝崇硯呆在一間。
他洗完澡,披著浴袍坐在沙發(fā)上,凝神看著正在寫字臺前辦公的謝崇硯。
原來,謝崇硯那天有很重要的會議。并且為了他,丟下很多人。
程梵垂著眼,雙手交叉,糾結(jié)地攏在一起。
他的心又亂了幾分。
他對謝崇硯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吧。
知道這件事,程梵對謝崇硯前些天冷落自己的那件事釋懷了不少。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謝崇硯的脊背直而寬闊,伏案工作的背影帶著幾分難以忽視的落寞。
是想他媽媽了嗎?
還是,因?yàn)殄e失重要會議而自責(zé)?
程梵自認(rèn)為是很有責(zé)任感的人,需要為這件事?lián)?fù)起責(zé)任。
于是,他慢吞吞朝著謝崇硯走過去,身上和發(fā)絲上還帶著潮濕和水汽。
謝崇硯看見影子,抬頭:“怎么了?”
程梵別扭地蹙眉:“謝崇硯,你如果喜歡我的話,我可以答應(yīng)你,讓你追求我。”